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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另外兩個偏桃粉,上了?臉就跟白裡透紅的蓮花花瓣似的……”

聞人?驚闕聽著她輕快的聲音,一路沉默。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府門口,江頌月開心?夠了?,下去前再次扶住聞人?驚闕的下頜,道:“臉上是不是在哪兒碰著了??瞧著有點發紅呢。彆動,我給你擦擦。”

將那三道胭脂抹淡,她仔細瞧瞧,確認不會被人?看出?是胭脂了?,掀簾跳下馬車。

天已見?黑,寒風透骨,國公府門口燈籠早早掛起,府中聽見?動靜的侍女忙撐著傘出?來?迎接。

江頌月的心?情因途中這個小插曲變好?,回身來?扶聞人?驚闕。

“手給我。”江頌月接過他的手,“再往我的方向移動半尺距離……對,下麵有腳凳,地上沒有積水,放心?踩……”

聞人?驚闕按她的指揮一步步下來?,最後一步落下時,身軀又是一歪,江頌月嚇了?一跳,急忙摟住他的腰身,用肩膀撐著。

聞人?驚闕似乎也受到驚嚇,手下意識地一攀,從江頌月掌際擦著她的小臂向後,在江頌月腰上環了?一周,手掌牢牢貼上了?她的後背。

後心?的手掌又大又沉,幾乎覆蓋住她大半脊背,用力壓著時,江頌月被迫往前湊去,將自己送到了?聞人?驚闕懷中。

這是兩人?首次站得這麼近,江頌月下意識地將手護在%e8%83%b8`前,感受著被高大身軀籠罩著的陰影,心?底驚慌。

接著,她想起成親當?晚,聞人?驚闕埋在她脖頸間時,手掌在她後腰上用力揉按,恨不能將她撲倒的感受。

她心?口猛跳,渾身氣血全往臉上衝。

“公子!”周圍的侍婢就沒想那麼多了?,隻當?人?差點帶著江頌月摔倒,也嚇到了?,倉惶叫喊了?起來?,侍衛立刻上前幫忙。

“無礙,都?退下。”聞人?驚闕拒絕他人?攙扶。

他借著江頌月的力氣站穩,環著江頌月的手臂有鬆動,卻不立刻收回,而是在她後背輕柔地拍著,聲音極儘溫柔,“雨天腳滑,多虧了?月蘿……嚇著了?嗎?”

江頌月心?魂未定,低著頭躲避他的目光,道:“沒、沒有……”

“真沒有?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虛?”

江頌月:“……”

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嗎?

她才在歸程車廂中戲耍了?聞人?驚闕,現在就輪到自己被他無情揭穿了??

這夫君不好?騙啊。

她鎮定了?下,改口道:“是有一點嚇著……沒事?兒,走吧,先進去,外麵冷。”

江頌月拉下他仍半扶在自己背上的手,退後半步,牽著他的手帶路,“都?到府門口了?,不著急,咱們?慢慢的。”

“嗯。”

未防類似的意外,兩人?前麵有人?提燈,左右有人?護著,走得極慢,聞人?驚闕再想腳滑失衡被江頌月摟抱住,就有點難了?。

索性?這招數用一兩次還行,多了?會顯得他太廢物,還會遭江頌月起疑。

她的心?思與身子一樣?,最是敏[gǎn],還是謹慎些的好?。

邁入抄手連廊後,江頌月與侍婢都?明顯鬆了?口氣,聞人?驚闕讓閒人?退後,低聲問:“月蘿,我是不是很麻煩?”

江頌月抬頭,嚴辭道:“不過是腳滑了?下,尋常雙目完好?的人?,也有腳滑的時候,你彆瞎想!”

“嗯……”聞人?驚闕低沉附和,走了?幾步,又道,“這盲眼終究是不便,我怕你有朝一日也會厭煩了?我這累贅。”

“胡說!”

江頌月哪裡會厭煩他,她巴不得聞人?驚闕一直瞎下去,若是能再笨點、彆那麼敏銳就更好?了?。

“你就是瞎一輩子,我也不會厭煩!”

“話是這樣?說,但終歸是不便……”聞人?驚闕麵色沉重?,似回憶了?下舊事?,道,“我方才仔細想了?想,記起菩提廟的住持曾說過,他認識一位專治眼疾的高僧,極有可能讓我雙目複明……”

他以為?江頌月會為?此驚喜,哪料說完就見?她停了?步子,臉上殘留的紅暈頃刻退下了?大半,在淒清的燭燈下,透漏出?幾分驚惶失措。

“不是……不是都?說你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了?嗎……”

聞人?驚闕將她的神態變化看在眼中,頓了?頓,道:“都?說我的眼睛徹底治不好?了?,但我想再試試,能治好?最好?,真治不好?,就隻能依賴你一輩子了?。”

江頌月嘴唇翕動,半晌,乾巴巴道:“好?啊……”

聞人?驚闕捏捏她的手,引她神魂歸位後,兩人?繼續往凝光院去。

路上,他餘光窺探著江頌月失去光彩的麵容,確定江頌月不希望他複明。

是為?了?方便戲耍他?

這理由?不大充分。

沒關係,日子還長,以後總能弄清楚。

目前她不希望自己複明,那就多裝段時間吧,在露出?馬腳前找人?“治愈”了?就行……

這瞎眼的日子刺激又跌宕起伏,也不錯。

“可惜那位高僧常年在外雲遊,多年未歸,誰也不知道他在何處,或許已經圓寂了?也說不定……所以,不能抱太大期望。”

聞人?驚闕說完,就見?江頌月的臉好?似春日綻開的海棠花,肉眼可見?地恢複了?光彩。

“沒人?知道他在哪兒?”連聲音都?振奮了?起來?,“沒事?,找不到沒關係,等解決了?夜鴉山匪的事?,我派人?去找他,或者?我找彆的神醫給你治眼,咱們?不急……”

第34章 笛子

上麵沒有婆母, 就一個公爹不管事,也就沒什麼人來指責江頌月不該在家多待一日?。

兩人?各自去?沐浴,聞人?驚闕先一步洗好, 出來?後讓人將胭脂、蜜餞送去彆的院落,就沒了事。

“瞎眼”是有很多限製的,比如不能隨意走動,不能看書或是翻看些解悶小玩意。

他在窗前坐著聽了會兒風雨聲,讓人?將那支鷹骨笛取了出來?。

江頌月洗漱時就聽見了與淒冷風聲共奏的笛聲,越聽越覺得笛聲中混有深秋特有的濃厚的孤寂感。

她快速洗漱好回屋, 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支鷹骨笛從聞人?驚闕手中奪走。

“大晚上的,彆人?都歇息了, 不許瞎吹。”

聞人?驚闕偏過臉問:“不好聽嗎?”

他才洗漱後不久,額發微濕, 襯得雙目如星, 攝人?心魄, 江頌月差點被勾進去?了,及時回神,道:“好聽是好聽, 就是聽得人?心裡難受。”

這陰雨連綿的天配上厚重悠遠的笛聲,讓江頌月想起了早逝的祖父與獨收空蕩府邸的祖母, 心裡有點難過,再聯想下要麵對的危機, 情?緒更加的低落。

“那我換個曲調,好不好?”

“不,該睡覺了。”江頌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要將那支鷹骨笛放遠些?,不經?意地翻看了下, 驚奇道,“這不是我的笛子嗎?你從府裡拿來?的?”

就是她的,江家侍女說她曾經?把玩過,嫌聲音難聽就扔到一邊去?了。

聞人?驚闕檢查過,不是笛子的問題,或許是因為江頌月不會,才覺得它聲音難聽。

他喜歡江頌月用過的東西,就順手帶了回來?。

晚間無事,未免江頌月繼續翻看她那本小人?書,聞人?驚闕原想手把手教?江頌月吹笛子,培養下感情?——至少這樣?他能參與進去?,而不是一個人?備受煎熬地裝睡——那句“我教?你”,還沒機會說出,就被江頌月扼殺在搖籃中。

“嗯。”聞人?驚闕輕飄飄回答,“夫妻一體,不可以拿嗎?”

“可以。”江頌月將笛子在手中把玩了下,很快沒了興趣,把它放在梳妝台上,順手梳了幾下青絲,讓侍女都退了出去?。

她再過來?牽聞人?驚闕,道:“我沐浴的時候又?想了想,忽然發現一件怪事,緣寶閣後院庫房從不讓外人?接近的,餘望山怎麼進去?的?又?是怎麼知曉哪裡放著的是易燃物呢?難道他混進了緣寶閣?”の思の兔の網の

沐浴時想到這個可能,江頌月在熱氣蒸騰的沐浴間裡生生打了個冷顫。

聞人?驚闕被她牽坐到榻上,道:“他若混到裡麵了,何必縱火?隻要等你哪日?過去?巡查,趁機出手即可。”

江頌月一想,是這個道理。

她把聞人?驚闕往床榻內側推,然後放下床幔,帳內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做完這些?,她再為聞人?驚闕蓋好寢被,自己也躺進去?,問:“那他怎麼知曉的呢?”

“去?過後院,認得地方。”

“不可能。”江頌月道,“後院從不讓外人?進入。”

“外人??”聞人?驚闕輕聲重複這兩個字,尾音幽幽,“緣寶閣近日?沒讓外人?進去?過啊……”

江頌月覺得他話?中暗藏其他含義,想了會兒沒想透,剛想作?罷,記起他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又?凝神順著這倆字細想。

“外人?……”思緒轉了幾周,江頌月忽地道,“我想起來?了,小侯爺去?過……”

成婚前幾日?,聞人?驚闕說不喜歡小侯爺總是去?找她,她就閉門?不見客了,又?因為答應了太後要教?一教?小侯爺,就讓小侯爺跟著緣寶閣的掌櫃的學。

他是能進緣寶閣後院的!

人?就在小侯爺身邊!

江頌月猛地坐起,掀開寢被就要下榻,被一隻手臂攔腰拖回去?。

“不差這一時半會兒。”聞人?驚闕道,“深更半夜去?,才是打草驚蛇。況且依照我對他的了解,他生性警惕,留下行蹤的線索後,會立即從侯府脫身,捉不到的。”

不管後半句有沒有道理,至少前半句是真的,現在去?不妥。

江頌月重新躺回去?,望著昏暗的床帳出神,雙目圓滾,毫無睡意。

她想起之前在宮門?口察覺到的那道陰森的目光,原來?那時事情?就已經?有了征兆。

倘若她能提高警惕,在得知緣寶閣異樣?的第一時間想通這茬,說不準已經?將人?抓獲了呢。

真遺憾……

還有聞人?驚闕,他既然能想到這茬,為什麼不早說呢?

難道真如他所說,事情?發生後,餘望山就立刻從侯府離開了?

江頌月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嫁的這人?,哪怕瞎了眼,心思也還是比普通人?機敏周全的。

她翻身向內,雙肘撐著床褥,往聞人?驚闕%e8%83%b8膛靠近,問:“你在想什麼?”

光線昏暗的床帳內,江頌月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聽見他說:“在想曲譜。”

“什麼曲譜?”

“還沒想好。”聞人?驚闕道,“你不是嫌今日?我吹的曲子讓人?難過嗎?明?日?我換個輕快的,好不好?”

江頌月雙眼迷茫,“你就這麼喜歡那支笛子啊?大晚上還念著它?”

“嗯。”聞人?驚闕坦然承認,又?溫聲細語道,“那笛子聲音還是不錯的,我聽說你以前也是喜歡的,明?日?我尋了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