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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就能將她的腰提起。

哎, 但願聞人驚闕不要提起昨夜那丟臉的事。

江頌月心?中?祈禱著, 去摸腰上的手, 肩膀因此後仰,靠在了一個火熱%e8%83%b8膛上。

大清早的,還沒打照麵, 她就先紅了臉。

也不知道聞人驚闕是什麼時候離她這樣近的,腰上的手也不知何時摟上來的。

不是說不行, 江頌月隻是覺得陌生?,她上回被?人摟著睡, 還是祖父去世時,祖母怕她做噩夢,摟著她哄了一晚上。

都是六年前的事了。

江頌月在心?中?感歎了下, 抓著聞人驚闕的手想把它抬起來,這回剛用力, 那隻手反握了過來,橫著的手臂收緊,將她緊密地拖拽了懷中?。

江頌被?這突然的貼上的結實%e8%83%b8膛嚇了一跳,腰背一繃,手上的勁兒大了些。

下一刻,箍住她的手臂放鬆。

“……頌月?”帶著惺忪睡意的聲音響在腦後。

江頌月含%e8%83%b8蜷縮著,喉嚨裡含糊其辭地“嗯”了一聲。

怎麼睡夢中?的聞人驚闕與清醒的他相差這麼多?沒半點溫潤公子的模樣。

她剛睡醒,腦袋有點暈沉,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沒放在心?上。

榻上有稍許的沉寂,之後聞人驚闕一言不發地將手臂抽回。

江頌月紅著張臉,佯裝無事地坐起來,第一件事是整理鬆散的寢衣。

將領口掩緊了,她本想回頭照看聞人驚闕的,意外?瞧見枕下的小人書,心?尖一燙,臨時改成了藏書。

得在侍婢們進來之前藏起。

“我?去拿衣裳。”她尋了個借口,拿著圖冊頭也不回地去了衣櫥那邊。

藏好書,她像模像樣地找起衣物。

她的好找,今日要去見長輩,得儀容端莊,衣裳首飾都是提前備好的一整套。

聞人驚闕的就讓她棘手了。

她家都多少年沒有男人了,更不知道聞人驚闕該穿哪件、穿幾件,也沒人與她說過。

站在衣櫥前舉棋不定?的時間裡,一道寒氣從外?間的窗縫透進來,江頌月打了個哆嗦,意識到今日是非一般的冷。

“咳咳。”聞人驚闕在這時咳了起來。

江頌月忙往床榻邊去,“又著涼了?”

“有些冷。”

“剛起床穿的少,是會冷……”江頌月過了垂簾看清他的模樣,沒完的話卡住了。

經過昨夜的接觸,她新知道許多關於聞人驚闕的事情,例如他力氣大、身上很熱、手臂很沉,以及他偏白的膚色。

以前的他是什麼樣,江頌月不知道。

她隻知道聞人驚闕這兩年在大理寺任職,負責查案審訊,時有外?出?,但遠不像武將那般遭受風吹日曬。

許是因為?這個,他比尋常的粗糙男人白一些,加上溫和的性情與文雅氣質,看著完全就是個身形頎長的玉麵書生?。

假使?他膚色加深一些,行為?粗魯些,再配上這身份和官位,就該讓人畏懼了。

但此時顯然不是。

聞人驚闕身著鬆垮的寢衣,昨夜被?江頌月扯開的衣襟是他自?己係上的,很是淩亂,露出?許多肌膚。

江頌月望著他半露%e8%83%b8膛上隱約的肌肉,跟著他咳起來。

他不是個文人嗎?

“著涼了?”聞人驚闕關懷。

“沒,嗆著了……”江頌月應付過去,頓了頓,道,“你先坐著,我?去喝點水,再喊人進來給你找衣裳。”

聲音輕巧,眉眼卻皺得厲害。

真?是要命,提來乾淨衣裳江頌月才想起一件事,她要怎麼更衣?

都是夫妻了,當著夫君的麵更衣多正常啊,而且他又看不見。

可江頌月心?理上有點過不去。

掐著手指頭算來,加上昨夜,她與聞人驚闕麵對麵的次數也不超過五根手指頭……就是麵對這樣的姑娘家,羞澀拘謹也是會有的啊。

成親前,她怎麼就沒想過這事呢?

江頌月苦惱了會兒,偷看聞人驚闕兩眼,有了主意。

她可以將掛了一夜的床幔放下來。

隻要不弄出?聲響,聞人驚闕就不會知曉,她快些換了衣裳,重?新把床幔攏起就是了。

如她所料,無聲做完這一切,江頌月背對著床榻,解起寢衣。

聞人驚闕將她的行為?看在眼中?,但並未意會到新婚妻子的用意,他著實好奇江頌月要背著他在做什麼,想了想,掀開寢被?,朝床幔伸手。

左右他看不見,做出?什麼事,都很合理。

“床幔怎麼……”聞人驚闕說話時,手指勾開床幔,沒有任何準備,驟然看見錦緞寢衣從圓潤肩頭滑下。

精致如玉的蝴蝶骨隻露出?一半,另一半被?緊束著的貼身小衣遮擋,隻有隱約的輪廓。

被?祖父用毒蛇利刃試探,聞人驚闕都未曾露出?半點破綻,可在這一刻,他卡殼了。

而江頌月受到驚嚇,本能地摟著褪了一半的寢衣回望,身前未能遮住的瑩潤肌膚與赤紅的貼身小衣映入聞人驚闕眼中?。

他能清楚看見小衣上露出?的連理枝的繡紋,就在柔膩隆起的上方。

聞人驚闕眼皮猛地一跳,捂著%e8%83%b8口開口:“……咳咳……”

連咳數聲,他止住,繼續未完的話,“……床幔怎麼不勾起來?”

江頌月捂住身前,見他除了咳嗽沒彆的反應,驚嚇的心?恢複過來,語氣不穩道:“興許、興許是玉鉤鬆動了吧?我?來掛。”

聞人驚闕沒掀開床幔前,江頌月覺得在一個男人麵前寬衣解帶,她做不到。

意外?被?看見後,她發覺這事不難。

還是那句話,聞人驚闕又看不見。

江頌月緩緩鬆開護在%e8%83%b8`前的雙臂,走到床榻旁,抬起兩手去攏床幔。

上半身正對著榻邊的聞人驚闕,小衣上的精美繡紋儘數暴露在他眼前,連同那被?撐起的飽滿弧度,一覽無餘。

聞人驚闕:“……”

大清早的,待會兒還要去見長輩……

他合上眼,將剛掀開的寢被?重?新蓋了回去。

江頌月對此一無所知,忍著因晨間涼氣或是心?中?的羞恥而躥起的雞皮疙瘩,匆忙掛好床幔,迅速換上乾淨裡衣。

衣帶全部係好,她才敢換氣,然後抓著衣襟看聞人驚闕。

聞人驚闕按她的話坐著,寢衣已經攏起,手中?不知從何處拿來了一捆竹簡,正在摸上麵的刻痕。

江頌月對什麼竹簡之類的東西完全提不起興致,連問都沒問,拍拍麵頰,高聲喊侍婢入內。

青桃等人已等候多時,端著清水巾帕進來,分彆伺候二人洗漱。

侍婢大多是來服侍江頌月的,江老夫人早就叮囑過了,新婦第一日見長輩,從頭發絲到鞋底,不能出?絲毫問題。

江頌月對此也很是慎重?,一時疏忽了聞人驚闕,等梳好發髻一回頭,發現?他已穿戴整齊,正悠閒地倚著軟榻飲茶。

嫋嫋熱氣環繞著他清俊的麵容,甚是好看。

就是沒注意他的衣裳在哪兒換的……

早膳要去膳食廳,一大家子同用,所以二人隻在房中?簡單用糕點填了肚子。

收整好,將出?門前最後一次檢查儀容,青桃趁彆人不注意,湊到江頌月耳邊悄聲道:“去隔間獨自?換的,說是自?從看不見了之後都是這樣,早就熟練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江頌月矜持地點了頭,再看聞人驚闕時,眉眼彎彎,要見長輩的緊張都消散了幾分。

她主動牽起聞人驚闕的手,引他出?門。

這日依舊是晴日,可日光微弱,風很大,江頌月穿著朱紅綴金的豔麗衣裙,被?風一吹,飄逸的衣擺就撲到聞人驚闕身上去了。

聞人驚闕有人領路,就未拿竹杖。

小兩口牽著手,衣袂翻飛,看著跟依偎在一起走路似的,彆提多恩愛了。

青桃瞧得高興,特?意攔著侍女們跟的遠了些。

身邊沒有彆人了,江頌月就與聞人驚闕問起府中?事。

“我?自?小跟著祖父,與父親很少見麵,十五歲之後,祖父也很少管我?了。所以不必緊張,給祖父、父親敬茶後,一塊兒用個早膳,咱們就能回來了。昨夜睡的晚,今晨起的早,正好回來補覺。”

江頌月沒法?像他那麼坦蕩地提昨晚的事,假裝沒聽見最後一句,問:“其餘人呢?”

“有幾個槐江過來的叔公和同輩,三五年才見一次,不必在意。”

“大伯與大伯娘最近在為?六妹的事發愁,沒心?思管彆的。三叔三嬸娘貌合心?離,若是搭話,敷衍過去就成。”

“其餘的你都見過,三哥話少,三嫂有孕在身,性子溫和,六妹八妹你知道的,其餘的全是小輩,今日說不上話,以後再慢慢認。”

要見的本是一大家子,到了他口中?,除了要敬茶的輔國公與大老爺,其餘人竟都不算什麼了。

江頌月自?忖出?身比不得這些人,尤其是那些出?身高門的女眷,怕被?為?難,想多問些,被?他這一說,不知道該往哪裡問了。

聞人驚闕又捏捏她的手心?,道:“上麵沒有婆母與祖母,沒有需要你伏低做小去侍奉的人,你隻管照看好我?就成。”

沒有婆母帶著認人,夫君又是個瞎的,江頌月寸步不離地照顧,完全說得過去。

她答應著,走了幾步,忽然想起談婚事時聞人驚闕說過的府中?陰私,便把這事問了出?來。

聞人驚闕腳步一頓,停下步子,麵朝她道:“我?失明之後,明麵上無人為?難,可暗地裡遭了些漠視與怠慢……有人想踩著我?立威呢,等會兒你可得幫我?撐住場麵。”

這也沒說清楚是什麼陰私啊。

但他都這樣說了,江頌月定?是要答應的,禮尚往來,她也提要求,“過幾日去我?家,你也得在祖母跟前給我?留麵子。”

“那是自?然。”

正說著,聽見有人清聲喊道:“玉鏡!”

國公府廣闊,兩人從凝光院出?來,過了兩個園子兩個閣樓,這會兒正在湖邊走著。

江頌月聽見聲音轉頭,隔著假山與翠竹,模糊看見一個年輕男子,沒瞧清他是衝著哪個方向喊的。

她看向聞人驚闕,低聲問:“玉鏡是誰?哪個族親嗎?我?怎麼沒聽說過你家有這個人。”

“你不知道?”聞人驚闕皺眉,隨後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這話你可不許在人前問出?,否則……”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嚴肅的口%e5%90%bb與江頌月說話,隻說一半,未儘的話伴著意味深長的尾音消失,給人留下無限遐想。

江頌月心?神一凜,從前聽說過的各種陰暗汙穢的後宅故事閃現?在腦中?。

她直覺該把這事問清楚,“是這個名字不能提,還是這個人?可還有彆的相關事情?你與我?說清楚,省得哪日我?不知情再說錯了話。”

聞人驚闕鎖著眉頭,欲言又止。

一看就是很嚴重?的事。

江頌月心?急,不及開口催他,假山對麵的人走近了些,嗓音嘹亮道:“我?遠遠瞧見兩個人往主院去,就猜是你們小兩口。玉鏡,這位就是懷恩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