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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養家日常 曲流水 4223 字 6個月前

沉的。穆子期打開房門,剛一離開溫暖的室內,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撐著油紙傘走回一號院,先去崔世鬆的寢室找他。

“子期,你來找我?”嚴日初見他進門,臉上不由得一樂,再看他合攏起來的油紙傘,忍不住抱怨道,“現在不是出了一種新傘麼?那種可比這種舊式的油紙傘牢固多了,偏你老是喜歡這種。”

穆子期嘴角抽了抽,在他眼裡,這種油紙傘才是有韻味的,尤其適合下小雨的時候,可以勾起他心中不多的詩意。他想到自己讀了這麼多年,竟然也學會做詩填詞,儘管水平一般,可放在前世,他哪有這種本事?

不等他抒發感情,那邊的嚴日初就叫道,“子期,傅老師找你有什麼事?對了,你們的獎金什麼時候到手?”他可是知道好友的心思,自然跟著關心這個。

穆子期乾咳一聲,笑著搖搖頭,轉而對著正在另一邊認真看書的崔世鬆說道:“崔同學,傅山長請你到他辦公室。”這是幫人來傳話,大概也是和競賽的事相關。

崔世鬆參加的是語言大賽,他的語言天賦非常好,能說幾門流利的外語,這次比賽也進入全國的決賽,排名是整個廣南省第三名。

有了這個語言大賽,穆子期才知道原來在整個大夏中,會說幾種語言的人並不少,他們大多數是從南洋那邊遷移回來的,從小就在各種語言環境中長大,這對於他們學習外語有很大的幫助。

再者,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家,更是注重教育,他們家裡的小輩們多才多藝的不少。這次比賽可是湧現出不少人才,像崔世鬆取得這樣的名次,已經很不容易了。

再加上季無病的算學排在省內第二名,難怪傅山長這一兩天走路都虎虎生風。嗯,主要是他主管教學工作,目測老山長退下後,他是最有可能接任的副山長。事實上,就算不能接任,調去其他地方任職也同樣是一條出路。

任期內做出成績,再加上足夠好的運氣和人脈,升職加薪是理所當然的事。這種事,穆子期自然懂得。

這邊廂,崔世鬆聽到穆子期說的話,很快做出了反應。

他放下書籍,朝穆子期微微點頭,道:“嗯,知道了,多謝。”小臉依然板著,一副很是嚴肅的樣子。

“咦,我怎麼覺得崔同學長高了?”穆子期正要和嚴日初說話,突然注意到從他身邊經過的崔世鬆,發現高度不對,話語就脫口而出。

“真的?”沒想到崔世鬆卻反應很大,立即停止腳步,轉身麵對他,眼睛亮晶晶的,“你看出來了?嗯,我的確是長高了。”其實他心情有些複雜,這幾個月他長高這麼多,可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愣是沒一個人發現,讓他鬱悶極了。

“嗯,我沒有看錯。你今年十五歲,是到了長得最快的時候。”穆子期對數字之類的有些敏[gǎn],特意細看他一眼,發現這才一年多的時間,崔世鬆真的長高了一些,身材不像以前那般矮小,再看他的臉,臉上的線條沒有之前那麼圓潤柔和,儘管還是男生女相,可仔細一看的話,不會讓人以為是女孩。

崔世鬆一聽,第一次對著穆子期笑開了花,衣袖一甩,高仰著下巴,得意地說道:“哼,算你有眼光,看出來了。”說完就腳步輕快地走出房門,嘴裡還哼著小曲。

嚴日初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指著門口問道:“子期,他剛才是不是笑了?而且竟然不是冷笑?”兩人同居一室,由於開學初結下的梁子,兩人一直當對方不存在,在室內很少交流,除非是逼不得已。

嚴日初曾經表示,他之所以能發奮學習,有寢室氛圍的影響。

“大概吧。”穆子期不在意這些,當然,能不結下這個仇人終究是好事,可要成為好朋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也就不再多說。

和嚴日初聊了一會兒,兩人就各自分開,穆子期回到寢室看書,嚴日初也勤奮得很,這次他不能去參加比賽,早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在此次考試中考出好成績,自然不肯浪費時間。

等到十二月中旬,期末考試一結束,學堂在開總結大會時,趁機把他們這些參加比賽而得到好名次的獎勵給下發了。

穆子期排在第一,除了省裡的二十兩銀子外,府城和學堂還分彆獎勵十五兩和十兩,如此一來,雙科加起來就有九十兩。

當穆子期拿到這輕飄飄的銀票時,心裡不可遏製地湧出一股喜悅之情。

“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掙得那麼多錢。”兩人從台上下來後,老山長還在語氣激昂地說著鼓勵的話,坐在穆子期一旁的季無病也激動了,笑道,“我爹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我特意寫信沒告訴他,等回去再說。”這次他排在省內第二,和穆子期之前預料的一樣,獎金差不多比他少一倍,有二十五兩。算上格物的獎勵,加起來有三十五兩。

“這也是我第一次拿到那麼多錢。”穆子期極力抿嘴,不讓自己的嘴角咧得太大,同樣低聲道,“不過你爹可能知道了,也許傅山長已經寫信告訴他。”以前兩人也有過獎勵,不是五兩就是一兩二兩之類的,最大的一筆還是中考那次,他記得有三十五兩。

高中和初中的區彆真大。

兩人正悄聲交談,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輕笑聲。

“土包子!”

穆子期和季無病抬眼一看,正是坐在季無病隔壁的崔世鬆說的話,此時他見兩人望過來,手裡緊緊地捏著那張銀票,嘴裡卻輕聲說道:“咳咳,我也是第一次親手掙到這麼多錢。”

這話一出,穆子期和季無病無語,決定不和他計較了。

開完總結和表彰大會,他們總算可以回家了。在此之前,穆子期和季無病還去了傅家一趟。出來後,季無病感到莫名其妙,穆子期卻若有所思。

一回想今天在傅家的經曆,穆子期怎麼都覺得有些詭異,尤其是後麵出來的傅安璿,她的態度雖然落落大方,看起來沒什麼異常,可傅夫人容氏的態度卻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還未等他驗證自己的想法,等回到平安縣,第二天前去季家拜訪時,季文甫把他叫到書房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差點跳了起來。

“子期,不要怕,你實話實話,你和無病是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偷偷好上了?”

第104章 不和你爭

“啊?”穆子期長大嘴巴, 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季文甫強自忍耐, 語氣非常和緩, 又問了一遍:“我說,你和無病是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偷偷好上了?”

如果現在有一麵鏡子出現在他麵前, 穆子期知道那一定是“目瞪口呆”,或者是“目瞪狗呆”。季文甫說的話字字清楚,讓他想假裝聽錯了都不行。

“老師, 是誰在您麵前造的謠?是誰說的?”穆子期呆愣過後,很快就恢複心神,怒氣一閃而過, 趕緊辯解道,“老師, 我冤枉啊, 我和無病什麼時候偷偷好上的, 我自己怎麼不知道?”讓他知道了誰在後麵編排他,他一定要……呃, 到時再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總之, 這一刻,穆子期哭笑不得的同時, 一股怒氣又忍不住噴薄而出。

“我不喜歡男人,無病也不喜歡,我們怎麼可能好上?”穆子期眉頭皺得死緊, 雙手下意識舉高,表示清白, “真的,老師,我說的都是真的,要不然你把無病叫過來問。”

季文甫見他神情如此激動,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不過還是再一次問道:“真的不是?你們就這一次坦白的機會,現在坦白了,我還能縱容一下你們,要不然過了這個店就沒那個村,以後我可不答應。”

孩子們上學一直接觸的是男娃,他以前讀書時曾經碰到過這種情況,部分人滿足了好奇心,之後照常成親生子,不會再有類似的接觸。當然,也有一些娶妻生子後仍然不分開的,這種他知道的就少了,隻是聽說過而已。

“我發誓,我保證,絕對沒有這種事。”穆子期急得都快跳腳了,怕自己的態度再次被誤會,他隻能強忍住快爆炸的心情,耐心問道,“老師,到底是誰向您說出這種事的?完全沒有真憑實據啊!”

就算社會再開放,斷袖之癖在古代依舊不受大部分人的歡迎。如果他和季無病的事被人惡意傳出去,不說會不會影響到婚姻——有些疼女兒的人家可不會把自家孩子嫁入這種家庭,起碼會影響他和季無病的日常生活,說不定還會破壞他們之間的友情。

季無病是個很好的小夥伴,這年頭,找一個同樣上進、知根知底、又不心裡陰暗的好友有多難?穆子期可是暗地裡打算和他成為一輩子的好友,一想到兩人之間的友情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影響到,他怎麼能不著急?

“那就好,那就好。”季文甫仔細觀察穆子期的表情,終於確定他說的話是真的。到底是從十二歲就開始教導過的學生,他自信還是能夠辨認孩子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好了,既然沒事我就放心了。”季文甫開懷一笑,把他拉到旁邊坐下,笑道,“幸好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們以後怎麼娶妻生子?咱們可不能害彆人家的閨女。哈哈,也是我急糊塗了,說到底都是我想得太多。”說著就把事情的經過細細講了一遍。

聽完季文甫的話,穆子期隻能自認倒黴。話說,季家和傅家一直有來往,這次季文甫想著季無病因為去陽城參加比賽,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回家了,家裡老人惦記著,他就派家中的下人到陽城去接回來,再怎麼說,車馬行的馬車到底沒有自家的車乾淨暖和和方便。

這次是季文甫身邊得力的長隨去接,順便把年禮送到傅家,而在學校時,這位長隨就不小心在角落裡聽到有人在議論季無病和穆子期的事。

歸根結底還是去陽城比賽時惹的禍,穆子期身為家中的老大,前世又獨自生活了那麼久,心理年齡大,照顧暈船的季無病十分得心應手,稱得上體貼入微。這種行為肯定被人看在眼裡,加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暗中有沒有嫉恨或看自己不順眼的人,所以有人偷偷在暗處編排流言,他不覺得驚訝。

長隨對季文甫忠心耿耿,性子老實得不行,見有人說自家少爺的壞話,當時不提,回來後竟然把話語一五一十地告訴主人。

季文甫本來沒有多想,可隨著傅家年禮到來的,是傅和修寫的一封信,信中的內容讓他突然腦洞大開,這才有了這場令人哭笑不得的談話。

“這都怪我。”季文甫很是鬱悶,“你們回來的前一天,你傅伯伯不是請你們去吃飯嗎?途中他試探過你們,發現你們兩個竟然不想成親,也沒有喜歡的女孩,他這不是怕你們走上歪路麼?”完全是一片好心啊,要不是他和傅和修是幾十年的老友,對方可不會寫出這種討人嫌的信。

說到底,完全是怕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