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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哥哥才是。”

“我才不叫你,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你不能走。”

“我若要走?誰能攔我?”

“你就不怕我說出去?師尊們不會允你的。”

“那又如何?他們關的了我一時,關不住一世,我總是要出去的。”

無蕭不解問,“為什麼?”

“在這裡天天看一樣的景,見一樣的人,有什麼生趣?”歐陽風道,“我還有彆的事要去做。”

出山便是叛教,會被拂天派剔除門派、追殺一世,無蕭雖然在天山頑劣不羈,但終歸沒什麼彆的心思,要不是聽他這麼一說,他壓根沒想到還有出山這一條路。他最大的目標就是打敗他,而如今他卻要離開了。

“我要成為天下的天下第一,”歐陽風道,“外麵的世界,有最好的酒,最美的姑娘,最厲害的江湖,如果不能入世、見眾生,那這一生,豈不是白活了?你這樣從小就待在這裡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無蕭心中震撼,半晌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小無蕭,我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我都是一樣的人。”他是滅國的遺孤,而他是人世的棄嬰,他們屬於這個地方,但不會永遠屬於,任何地方都不會給他們長久的歸屬感,除了他們自己的心。

他笑著離去,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小無蕭,好好努力,我會在外麵等著你,等你打敗我的那一天。”

歐陽風就這麼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等到無蕭從小黑屋出去後,果然鋪天蓋地的流言就囂塵至上,同門紛紛詬病歐陽風是何等乖張,平日就仗著身手無法無天,早知他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狼種種。

他沒有將歐陽風最後一夜的行蹤告訴任何人,但是那一夜他對他所說的話,卻深深的記在了他的腦海裡。

幾年之內,無蕭愈加的勤奮刻苦,內外兼修,歐陽風一走,他如願成為了教中第一,但是他已經並不為此感到高興了,他知道還有一個比他更強的人在外麵,他說他會等著他,等著他來打敗他。

每當夜深人靜時,他都會不自覺地想起他,想他在外麵過得如何,不禁也好奇起他所說的那個世界。

這幾年,他也記住了元淩子的教誨,不再那麼張揚跋扈,遇事能忍則忍,但反而好像適得其反。師尊們的器重,同門們的青眼,愈加讓一乾人等嫉恨不已,自從得罪了皎月後,他更是被三師尊視為眼中釘,皎月處處刁難他、苛責他,她的一眾追求者也紛紛附庸,更是盼不得他早日升天,其中最甚者便是杜檢。

杜檢是掌門的侄子,為人狂傲囂張,天資甚為平庸,本不該進入拂天派,全靠掌門這層關係才進來的。他自小便嫉恨無蕭,處處拉幫結派針對他,更是親眼目睹了他拒絕皎月的全過程,更是對他恨之入骨。如今見元淩子閉關、歐陽風出走,他越來越有恃無恐,非但不知收斂,反而愈演愈烈,將所有的汙水臟水往他身上潑。

無蕭為人一向孤高自傲,懶得與人爭辯,不知不覺間便更加坐實了這些言論,兩人一個孤傲,一個陰險,關係愈加水火不容。

皎月自從無蕭軟硬不吃後,對他由愛生恨,和杜檢走得愈來愈近,“杜師兄,無蕭那時那樣當眾侮辱我,讓我下不來台,你可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杜檢冷笑道,“一個沒爹沒娘的野種,要不是我們拂天收留他,他現在不知道早在哪裡做孤魂野鬼了,我定會給他顏色瞧瞧。”

無蕭修煉歸來,便看見皎月站在樹前等他。

“你來乾什麼?”他那一事之後就明白皎月的品性,對她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

“無蕭師兄,我來看看你,”皎月對他甜甜一笑,並不把他的冷言冷語放在眼裡,“今日我正好也在這附近修煉,我們一起下山吧。”

他並不想和她走得太近,便徑直走在了前麵,沒想到後麵卻突然哎喲了一聲,“我的簪子!我的簪子不見了!”

“那是我娘留給我的簪子,一定是掉在了這附近,無蕭哥哥,你幫我找一找好不好?”

他站在原地猶豫,皎月委屈地哭了起來,看起來頗為可憐,“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的念想,無蕭哥哥,就當是我求你,和我一起找一找好不好?”

他無法,隻得在附近尋找起來,周圍全是密林,不遠處便是教中禁地,據說裡麵關著凶猛的異獸。

天色越來越暗,他遍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簪子的蹤影,回頭又不見了皎月,正在納悶之際,發現自己已經步入了密林禁地。杜檢正在那裡等著他。

等到他逼走杜檢,看著倒在地上的龐然大物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皎月騙了他,將他一步步引到了禁地,然後讓他與杜檢交手,然後不得已下殺了師尊的愛獸狻猊獸。

因為這件事,三師尊勃然大怒,他被掌刑三十鞭,關了三個月的禁閉。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從小便要害我?”小黑屋中,無蕭冷冷看向探望他的杜檢,他不明白他對他從始至終的惡意。

“我就是看不上你,我就是看不慣你那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你以為自己是誰?”他得不到的東西,他卻對它棄如敝履,“憑什麼皎月單單對你念念不忘,我哪一點不比你端正有方,一個沒爹疼沒娘養的賤種,就你?也配!”

“你再說一遍。”無蕭平靜看他,眼神卻越來越冷。

“怎麼,我是掌門的侄子,我還罵不得你嗎?”杜檢絲毫不懼,他從小便是橫行霸道慣了的,欺負同門都是家常便飯,自然是不怕他的威脅,“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你敢嗎?”

無蕭笑了笑,緩緩道,“杜檢,你彆被我抓到把柄了,否則,我讓你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警告。”

三年一度的密林試煉來了,這是一場殘酷的試煉,能通過這場生死考驗的,都將會是拂天派新一代的佼佼者,而誰先拔得頭籌,誰就會是拂天派最為出色的弟子,有著和師尊們下山曆練的機會。

下山,這兩個字在無蕭心裡不知打了多少轉,如今這樣的機會擺在眼前,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密林裡瘴氣重生,時不時有異獸出沒,還有數不清的暗器,稍有不慎便會死在這裡,他一路輕車熟路,杜檢則是緊緊跟在他後麵,形影不離。

他心中冷笑,隻當身後沒有這個人,忽然閃身,幾枚飛刀堪堪擦過他剛才停留的樹乾。

“杜檢,你要乾什麼?”

杜檢冷笑,“沒什麼,我隻是提醒你一句,在這裡,一定要當心點才好。”

無蕭低頭往地麵一看,儘是些同門的屍首,有的是被毒蟲毒死的,有的是被妖獸咬死了,每次死在密林的人都數不勝數,他很清楚杜檢為什麼要這麼做,這裡是唯一丟了性命也不追究的地方,便是死在了這裡,都沒有人會來詰問,他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

“想殺我?你還不能夠。”

突然地麵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幾個小師弟圍在一起,嚇得臉色青白,手中的劍都拿不穩了,有野獸正在步步緊逼著。

他本想離去不去管此事,但心一軟,還是越下了樹乾,護在他們身後,“你們先走,我來對付它。”

野獸雖凶猛龐大,但並不靈活,片刻之後便被無蕭斬於劍下,野獸轟然倒塌,他轉過頭,卻看見剛才那幾個小師弟臉色一僵,幾人均是直挺挺倒下了,%e8%83%b8口都插著幾枚飛刀。

樹上的杜檢還未離去,在冷冷的看他。

無蕭麵色一駭,“杜檢!你!”

“無蕭殺人了!無蕭殺人了!”杜檢突然變了臉色,驚慌失措道,有幾人循聲落在他身邊,都看見無蕭持著一把染血的劍,身邊倒著幾個了無生息的同門,“無蕭!你乾了什麼!”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無蕭冷眼看著杜檢,“杜檢,你好算計。”

“無蕭!你謀害同門,我們要告訴師尊!”有幾人義憤填膺道,“無蕭,我知你素日膽大妄為,沒想到你竟然會借著試煉的由頭謀殺同門,你好大的膽子!”

“以血還血,以命抵命,你等著處決吧!”

“人不是我殺的。”無蕭爭辯道,雖然知道這並沒有一點作用。

“萬劍宗裡的狻猊獸你都敢殺,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無蕭抬起頭,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臉,這些都是和杜檢平日裡廝混的一夥人,他們曾經不斷地非議他的出身、誹謗他的過錯,汙蔑他的種種,從小到大,原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惡意是沒有理由的,他的無視並沒有給他們帶來收斂,反而更是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他突然想起了歐陽風離去時的背影,他曾經也受了很多的非議,是不是也是因為如此,才選擇的那般毫無留戀的離去?

“要不是我們拂天收留他,他現在不知道早在哪裡做孤魂野鬼了!還真當是自己天下第一呢!頑劣不堪,目中無人,一個沒爹沒娘管的野種,果然是卑鄙無恥,竟然借著這個理由謀害同門。”

“和歐陽風真是蛇鼠一窩,元淩子真是教了兩個禍害出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無蕭眼角漸漸發紅,他不在乎彆人議論他的出身,但不允許他們詆毀他的師父。

“我說你又如何!”

他輕嗬一聲,“你們真的以為我不敢動手嗎?”

“你還想反了天不成,我就是仗著你不敢動我,你來啊!動手啊!”

那一天,無蕭成功的完成了密林試煉,也成為了他在天山呆的最後一天。當他浴血提著劍出來時,仿佛眼中的天空都已經變得一片猩紅。

在那一刻,他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他一遍遍的大笑著,笑的荒蕪而又淒厲,原來肆意收割生命的感覺,是這樣的舒爽,他隻恨沒有早點貶棄掉這些宗門教規,為了這些心中大義讓自己生生背負了十五年的謾罵和冷眼。

隻為了這一刻,他亦是放棄了任何的抵抗,甘願被師尊們伏誅,當他被架在天台上的行刑場時,閉關的元淩子卻強行衝了禁錮,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師父……你來了。”他看著他,卻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子是應該入天堂還是下地獄,希望師父以後能夠多給自己燒點紙錢。

元淩子看著他,冷冷道,“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徒弟,本門已寬宥你多次,你卻屢教不改,今日更是惹下殺害同門之罪,拂天派是留不得你了。”

昔日最為敬重的師父,此刻的臉上儘是一片肅穆與失望之色,“就當我從來沒有你這個弟子,你走吧!以後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的造化。”

在無蕭被放下刑架,趕出天山之後,元淩子跪在原地,緩緩道,“我會替他承受一切責罰,今後,我會卸去師尊一位,麵壁懺悔,此生永不再踏出軒轅閣半步。”而這些,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