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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會顧得上我們,而皇宮最精銳的侍衛也都值守在殿前,又有誰會注意到這裡?此等天賜良機,我怎會放過。”

堇淩朝她步步逼近,語氣不急不緩,“上次放掉了你,本王可是整日整夜地思你念你,姐姐,如今我們終於又待在一起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開心嗎?”

堇色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連連後退,一股更大的危機此刻橫亙在她麵前,她腦袋一陣嗡鳴,一刹那,被賜婚的委屈、被眾人的輕視、以及即將麵臨的羞辱像一道道決堤的潮水打來,她急促呼吸一口,隻覺心間澀痛難忍,幾乎到了難以承受的程度。

“彆過來!”潮熱的血液在身體內尖銳的叫囂著,戰栗的洪水一瞬間在心間迸發出來,她咬牙看他,說出了生平的第一句臟話。

“堇淩,你簡直是個畜生!”

堇淩怒極反笑,“多罵幾句,姐姐罵我,我都聽著。”

說完他向前幾步,輕而易舉地攥住她柔弱的手腕,邪笑著彎下腰看她,如同看一隻毫無力氣的黃羊,“姐姐馬上就要嫁給慕容修那小子了,是嗎?那等弱不禁風的笑麵虎,我怎能讓他先得了甜頭。”

“畜生!你這個瘋子!我是你的姐姐!”

“那又如何?”堇淩完全不理堇色的咒罵,半拖半拽著她大步往殿內走去,“你我十七年未見,本王可從來沒有拿你當過我的姐姐!”

“本王從第一麵見你時,就想著遲早有一天,定要對你為所欲為,好好嗟磨一番!”他個高力氣大,堇色哪裡是他的對手,幾步便被他拖至殿外台階上。那是一間廢棄的宮殿,堇色掙紮著,餘光中瞥過那殿柱上斑駁的紅漆,陳舊而又陰森的殿門,幽深的殿裡不見一絲光明,如同深不見底的一張嘴,仿佛在迎接著自己,然後吞噬掉一切。

不知是被這幽深的景象刺激到了,還是堇淩口不擇言的渾話惹惱了她,堇色紅唇張開,一口狠狠咬上堇淩的胳膊,堇淩嘶了一聲,趁他鬆手之際堇色趁機一把推開了他,捂著心口沒命地向下跑去。

逃出去,她此刻唯有逃出去!不要進這個宮殿,她不要進這個宮殿,她不要委身於堇淩,死也不要!

如若失身,她寧肯死!

堇色拚命地往前跑,不知不覺間,滾燙的眼淚肆虐在冰冷的臉頰上,她狠狠地捂住嘴唇。

突然間,心跳驟然一停!奔跑的腳步再也前進不出一步,她毫無征兆地跌了下去,隨即痛苦地俯下`身,驀地咳出一口鮮血。

——背後那道詭異的妖紋,正在看不見的衣衫裡栩栩生輝,綻放著妖異的光彩。

大殿,歌舞仍在進行,靡靡綺迤的笙簫聲聲聲入耳。

皇帝慵懶地靠在龍椅上,錦妃臥在身側,喂他一口一口吃著糕點。

“微瀾宮做的月餅每年都精美可口,錦妃有心了。”

月餅入口即化,泛著甜而不膩的絕妙口感,美人佳肴在前,皇帝頗為享受微眯著雙眼,看到空空如也的身側,不經意問道,“怎麼不見國師?國師去哪裡了?”

錦妃柔%e5%aa%9a一笑,“陛下您忘了,國師不勝酒力,已經自去醒酒了,不久便可回來。”

“國師陪伴朕多年,怎麼酒力還是一點沒有提升。”皇帝搖搖頭取笑道,“罷了,隨他去吧。”

慌了神追上去的堇淩,看到跑在前麵的堇色突然間停了一瞬,然後便毫無征兆地向前跌去,心中狂喜。

“繼續跑啊,怎麼不跑了?”

他走向堇色,看她倒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嘴唇蒼白如紙,顫顫巍巍地翕動著,痛的幾乎說不出話,有氣無力的語氣聽上去近乎於哀求。

“……堇淩,我是你的姐姐,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緋紅色衣裙迤邐在地,發絲冷亂不堪地鋪展開,像一朵落下枝頭陷入泥濘的淒豔花瓣,然而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人采擷了去,國師幽幽的立在陰影下看著這一幕,隨即離去。

容妃,看到了嗎?你怕是死也不會相信,你當年死也要堅守的貞操,你的女兒卻如今被人任意踐踏,你九泉下若有知,會不會後悔當年對我做出的決定?

堇淩將她打橫抱起,幾步便踏進了殿內。

殿內空曠非常,隻有一張大床,顯然是被人精心打理過,透著完全不符合破敗大殿應該有的整潔,一躺到床上,堇色便萎靡地癱倒了下去,熟悉的痛苦刀割一般襲來,但此刻更大的危機橫亙在她麵前,容不得她倒下去。

“堇淩,住手吧……你這樣,不可以……”

“我要是偏不呢?你能拿我怎麼樣?”堇淩溫柔地為她揩去嘴角鮮血,頗為滿意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姐姐,我可是為你都丟了三根手指了,不動你幾下子,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

他將紗布下的殘缺右手舉到她眼前,幽幽道,“我想要的東西,以前得不到也就罷了,如今再得你不到,那豈不是被天下人笑話死。”

堇色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的手,一邊艱難地掙紮著,但在他看來都毫無意義,堇淩慢條斯理地抽出白玉腰帶,沾染上情|欲的眸光淩遲一般逡巡她全身。

“姐姐今日,美極了。”

今日在殿前看她輕紗起舞時,他便失了心智,全程目光一刻不離地黏在她的身上,心底如同烈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他隻知堇色素日喜愛素淡衣裙,如今穿上豔麗紅衣,倒是彆具一番風味,更符合他的審美。

這等絕世尤物,慕容修那等廢物怎配得起,他堇淩定要擁有!

堇色一巴掌朝堇淩打了過去,渾身因為疼痛使不出半分力氣,倒更像是軟綿綿的手心調情似的拍在了他臉上。

堇淩順勢覆上她的柔荑,把她的小手貼在臉上,著迷般凝著她汗津津的小臉,“姐姐這便迫不及待了嗎?那本王現在就滿足你。”

他柔聲道,語氣有多溫柔就有多滲人,“姐姐彆急,過一會,本王便會讓你感受到什麼才是無上的快樂。”

說完,他扣住堇色,慢慢向她貼近……

一道勁風閃電般劈了過來,殺氣隻爆發在一瞬間,堇淩身體一顫,反射性捂住了自己的手,有東西墜地的聲音悶悶響起。

堇色呆滯地睜大雙眼,有噴薄的鮮血染紅了她俏白的臉,那正在靠近自己的左手,此刻正噴湧著淋漓的鮮血,手腕處,竟被硬生生地齊根斬斷!

堇淩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片刻後,他呆愣地轉過頭去,看著塵土飛揚的地麵。

一隻鮮活的男人的手,此刻停止了抽[dòng],正安靜地躺在地上。

一陣淒厲的聲音隨即尖銳的響徹大殿,如同地獄索命的厲鬼,“——我的手!”

堇淩捂著血流如注的左手,臉色扭曲麵如金紙。一雙烏黑的靴底映入他的眼簾,這是一種侍衛專用的黑靴,通體漆黑瑩亮,走起路來錚錚有力、步步生風。

堇淩死死盯著那雙黑靴,咬牙切齒道,“你是何人?”

來人完全不理他的質問,他便要抬頭看那不速之客,還未抬眼,那人便抬起腳來,重重一腳朝他踹去!

這種靴子靴底邊緣還配有鐵釘,可抗水火堅韌無比,堇淩被那雙靴子迎麵一腳踢得頭暈眼花,當下白淨的臉便瞬間腫脹起來,嘴角噴出一片血腥,生生磕出了一顆牙。

“不是警告過你了嗎?”

剛要咒罵的堇淩聽到聲音後如夢初醒,狠狠打了一個激靈。

“再動她一下,就讓你死。”一道玄色身影倏然現身,無蕭立在堇淩身前,俯身看他,聲音冰冷無波,周身氣勢如同暗夜修羅。

“你這麼快就忘了嗎?”

他雙目冰冷又熾烈,俯視著堇淩,如同看一個死物,長腿抬起,便繼續向他狠狠踹去。

堇色縮在床角,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幕。無蕭的每一腳都毫不留情,幾乎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幾腳下去,堇淩目齜俱裂,俊逸的麵龐便呈現一片驚心之色,兩腮更是鮮血淋漓。

堇色看的膽戰心驚,這架勢,似是要把堇淩生生踹死!

“無蕭!住手!”她艱難喊道,但是少年似乎進入到了一種難以收手的狀態,他麵色陰鬱,周身散發出恐怖的氣場,一種強大的威壓下,她仿佛看到了曾經在戰場上收割生命的那個他——毫不憐憫,毫無人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堇色忍著疼痛跌下床去,雙手抱住他的大腿,“無蕭,快停手啊!”

麻木的少年終於頓了頓,轉眸看她一眼,眼神毫無光彩,像是被死神摘取了靈魂的傀儡,隻看了她一眼,他轉過眼去,又是一個抬腿,狠狠踹向堇淩的肩膀。

“他敢動你,我要他死!”

聲音毫無波動,堇色卻聽的心底一涼。

無蕭是真的動了殺心,他是真的要殺了他!

狂風驟雨的攻勢下,堇淩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地匍匐在了地上。

“咳、咳咳、”他艱難起身,磕出一口碎牙,麵目全非的麵容此刻駭人非常,竟有一種讓人難以直視的滲人,“竟是你這個畜生,你要殺我?咳咳、你好大的膽子!”

“無蕭,不要!”堇色慌忙道,她不忍看堇淩可怕的臉,垂下眼去,“這樣就可以了,放過他吧,不要殺他。”

無蕭回頭,涼涼的看她一眼,“不殺他?”

堇色怔住。

“不殺他,難道要他殺我?”

冰冷的一眼,可謂是毫無感情。無蕭看著堇色,慢吞吞道,“你以為,我就算放過了他,他就能放過我嗎?”

堇淩哈哈大笑起來,“沒錯,咳咳、畜生,你敢動本王,本王必讓你九族不得安生,要你生生千刀萬剮而死!”

無蕭聽去了他的話,轉身拎起他的後衣領,“是嗎?”

看著那一雙毫無感情的眸子,堇淩愣了一愣,破口大罵道,“無蕭,你敢動我!你知道本王是誰嗎?你敢誅殺皇族?”

無蕭輕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觀賞一個天大的笑話。

“誅殺皇族,你就等著被千刀萬剮,株連九族吧!”

無蕭不說話,幽深如譚的眼眸就這麼直直盯著他,萬物的光芒儘數吸納進入也泛漾不出一絲該有的光亮,地獄之火蟄伏在他眼中,隻一眼,堇淩感覺整個心臟都仿佛不再屬於自己。

堇淩突然慌了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從四肢百骸傳了出來。

他看著他,嘴唇漸漸地抖了起來,“我、我是銘王,我是皇帝的兒子!我看誰敢動我!”

“是,但那又怎樣?”

無蕭平靜地說道,這種平靜更加讓人不安,仿佛斬殺萬物都毫不在意的一雙眼睛,就這麼幽幽地睨著他,他的生死悲喜儘數不再屬於自己,而他則是那個收割生命的死神。

“不、不要、”堇淩終於崩潰,“不要殺我、彆殺我!”

他顫聲開口,竟然擠出了一滴眼淚,“你想要什麼,榮華富貴,金銀美人,本王通通給你!通通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