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官精致更甚女子,高挺的鼻梁、寒星似的眼睛又完美地中和了女氣和少年感。
侍衛捧著花,頗為無辜的看著自己,單是這麼兩相對視,就令她心動不已。
堇言心下大動, 正要繼續追問下去,沒料一陣風突然吹起, 樹上的辛夷花簌簌而落,她微微眯起眼睛,再睜眼細看時,眼前哪裡還有那侍衛的身影?
“人呢?”她大驚失色,怒道,“人呢!”
宮女們慌慌張張四散而找,半天之後全都一臉驚恐地跪在地上,“殿、殿下,人不見了。”
堇言難以置信,看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小宮女,一腳便狠狠踢了過去,“一群廢物,連個人都看不到!”
“奴婢、奴婢該死!”
半晌,盛怒之下的她忽的冷靜了下來,“走了就走了吧,左右不過這個皇宮裡的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跑掉,我還能找不到不成?”
她摘起一朵辛夷花,放在鼻間聞了聞,冷冷笑了一下。
想到今日出來的目的,她彆了彆發釵,重新調整了神色,施施然便朝幽蘭殿去了。
。
不過堇言來的不是時候,此刻的堇色正和小柳皇後待在一起。
兩人出了殿,小柳皇後拉著她的手,一路停在一座偏遠的宮殿前,“這是你母妃生前住的地方。”
宮殿上書玉樓庭三個字,十分富麗宏偉,想來以前也是瑤池仙境之地,但現在無人居住,以前多氣派便顯得如今有多荒涼。
玉樓庭裡隻有一個正在掃地的宮女,看到堇色時,她睜大了眼睛,驀地丟下了手中的掃帚,“容妃、是容妃娘娘回來了嗎?”
皇後連忙拉起她,“阿滿,這是容妃的女兒,臨嘉長公主。”
名喚阿滿的宮女掉下淚來,又不敢觸碰堇色,隻能激動地瞧著她,“長公主殿下、奴婢竟然還能有幸見到長公主殿下、”
皇後瞧著有些發怔的堇色,和顏悅色地解釋道,“這是你母妃生前的侍女阿滿,你母妃去了之後,這宮裡的人就走的走散的散,如今隻剩下她留在了這裡。”
其實她說的很委婉,容妃死的時候,玉樓庭的宮女、侍衛都莫名的相繼一個個死去,阿滿以前就是下等的宮女,一直乾的是打掃庭院修剪花草的活,這才幸免於難。
“你若想多知道一些你母妃的事的話,我可以把她調到你的殿裡。”
堇色神色動容,聲音隱隱含了一抹期待,“可以嗎?”
“我是皇後,這點權利,當然還是有的。”
“那便多謝皇後娘娘了。”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生分,容妃於我有恩,這點舉手之勞,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小柳皇後笑了笑,又突然問道,“長公主,你有沒有對誰笑過?”
堇色不解看她,似有疑問。
小柳皇後微笑道,“我想,你要是對誰笑的話,那必然是非常動人的,想必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肯為你摘下來。”
堇色的麵部表情比起一般的閨秀女郎來講不甚婉約豐富,甚至有些平板,但是情緒全含在了一雙瀲灩的鳳眸裡,此刻的她看上去應該是很高興的,一雙眼睛都含著淡淡的光華,整張臉有了一股讓人挪不開視線的明豔。
堇色頓了頓,不自主想到了無蕭。
在一起時,他總是鍥而不舍地纏著她,時不時讓她對他笑一笑。不過,她每次總是敷衍了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遠遠沒有小柳皇後說的那麼玄乎,她覺得,無蕭才是這世上笑的最好看的人。
他一笑起來,她眼裡便再也看不見旁人了。
。
“真是豈有此理。”
堇言到了幽蘭殿,等了半天堇色都沒有回來,宮女小心翼翼看著她的臉色,給她涼掉的茶水添了又添,直到她再也等不下去,起身要離開的時候,堇色終於姍姍來遲。
堇言迎麵從殿內出來,冷笑道,“長公主好大的架子啊,本公主在這裡等了這麼久,你倒是去了哪裡?”
堇色對這位一上來就言語不善的女郎看著陌生,但聽到她自稱為公主,心中一動,她是自己的妹妹嗎?
堇言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反應,當下心火又起,挖苦道,“怎麼、十七年未見,長公主就不認識人了?”
一旁的宮女低聲提醒,“殿下,這位是臨清八公主。”
“八妹妹?”堇色輕輕開口。
堇言愣了愣,隨即冷笑,“誰是你的妹妹。”
“我們見都沒有見過,誰知道你究竟是不是長公主,你說是就是了?我可不承認有你這麼個姐姐。”
說話極為難聽,堇色頓了頓,改了稱呼,“那麼八公主來所謂何事?”
“八公主,你可叫的好生生分呢,不過才回宮幾天,你以為你自己是誰?”
堇色皺起眉頭,叫她妹妹不是,喚她八公主也不成,這人究竟想乾什麼。
“怎麼、你這是什麼態度?對我很不滿意?”
堇色便不再說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這個宮裡她誰也得罪不得,如果她來幽蘭殿,就是來數落她,諷刺她的,那麼她如她所願。
看她垂眸不語的樣子,堇言愈發覺得軟弱可欺,當下心中鄙夷更甚。
她高傲地打量著她,道,“我來這裡,就是想要告訴你,你就算回到了宮裡山雞變鳳凰,跟我、跟其他人相比,也是天壤之彆,既然得到了榮華富貴,那就彆再動什麼不切實際的心思,回來了,就要守本分點,把頭低到脖子裡,懂嗎?”
茱萸聽不下去了,她們殿下哪讓人這般欺負過,當下直脾氣就上來了,“我們殿下怎麼也是殿下的親姐姐,殿下怎可出此言。”隨即空氣中傳來“啪”的一聲脆響。
她生生止住了話,歪過頭去,白皙的小臉立刻出現了五道手指印。
堇言抬著手掌,杏目圓睜,“賤婢!你再說一句!”
“我是父皇最寵愛的公主,我母妃是父皇最寵愛的妃子,就憑你,也敢說我?”她瞪著捂住臉的茱萸,惡狠狠道,“來人,給我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拖下去,給我打死!”
堇色護在茱萸身前,“你要乾什麼。”
“乾什麼?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一點規矩都沒有,既然你不會管教下人,那我便替你管一管!我要拔了她的舌頭,再將她亂棍打死!”
堇色看著她,平靜道,“八公主,她是我的人,這裡是我的幽蘭殿,還輪不到你來管。”
堇言聞言愣了一下,剛才看她的模樣還算乖順,想來是個軟柿子,沒想到此刻護在宮女前麵,倒是有了那麼幾分烈性。
不過堇言要是怕了她,那便不是堇言了。
他和堇淩兩兄妹在錦妃的庇佑下素來蠻橫慣了,任哪一個皇子不是被她們一路揉圓搓扁過來的,她就不信還治不了這個弱不禁風的女人,當下柳眉一豎,一個巴掌揮了過去,直衝堇色而去。
這張臉,這張看著就惹人生厭的臉……倒不如毀了!
直衝而去的巴掌被一襲力道生生給止住,堇言抬起眼睛,便對上了堇色那一雙冷漠的臉。
“八公主,你要打我?”
她輕而易舉地握住了她的手,就像一出極慢的慢動作,幾乎也是一瞬間,堇言頭腦一震,全身無力,後仰著身子,慢慢地向後癱倒去。
她全身綿軟,心驚道,“你對我、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你這個妖女,你對我做了什麼、”堇言眼冒金星,隻覺得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宮女手忙腳亂地扶她起來,此時的樣子頗有些狼狽。
茱萸躲在堇色身後,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她氣急,“你敢笑本公主,來人啊,把她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殿下、殿下救我!”堇色把茱萸護在身後,緩緩道,“八公主,如果你今天是來同我講這些的話,大可不必,我不會和你去爭什麼,我既沒有資格,也沒有興趣和你爭,這一點請你放心,但是你若想在我的殿裡教訓我的人,還請你不要這麼做。”
“小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堇色淡淡地睨著她,流露出隱隱的威懾和警告,“隻是封住了你的一些%e7%a9%b4位,你若執意如此,我會讓你的宮女和你一起倒下,如果到時候你們不想被人毫無儀態地抬出我的殿,繼續把這件事鬨大的話。”
想不到她竟出這麼一手,堇言狠狠瞪著她,銀牙都要咬碎,“你這個妖女,你竟敢對我耍陰招,我要去告訴父皇,你給我等著!”
宮女在一旁小聲道,“殿下,要不今天我們就先回去吧,否則奴婢也沒辦法送殿下出去,到時候要是被彆人看見的話……”
“你給我閉嘴!”她想扇她一耳光,奈何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任由宮女們狼狽將她扶起。
堇色立在原地睨著她,淡淡道,“八公主累了,你們還不快點扶她回去休息。”
這樣子實在不雅,堇言又是極愛慕虛榮的人,絕對不會讓彆人見到她如此狼狽的一麵,想了想,她咬咬牙,終是帶著侍女們離去,臨出殿門前,她轉頭,還不忘恨恨看她。
“堇色,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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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堇容坐在奏折如山的案桌前,饒有興味道,“她真是這麼乾的?”
朱痕在一旁點頭,他輕笑一下,“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八公主聖眷正濃,又睚眥必報,就算不告訴陛下,想必她也不會放過長公主殿下,我們要幫忙嗎?”朱痕問。
堇容慢慢合上一份奏折,淡淡道,“不必,讓人多注意著點,她是個聰明人,隻要她不出殿,想必也不會遭到多少禍事。”
。
夜深。
幽蘭殿點起了一盞盞宮燈,宮女們有條不紊地在走廊巡視。
一小宮女偷偷跑了出來,偷偷繞到了旁殿,見四下無人,她提著一盞宮燈一直走到遠遠的殿門儘頭,躡手躡腳來到一處荒草叢生的荒蕪處。
荒蕪處有一處小洞,她又轉過身,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確定周圍無一人,才在小洞裡放了一個香囊。
“你在乾什麼”
宮女還未驚叫,便被背後的人一把捂住了嘴。
無蕭皺眉打量著她,眸子在暗夜裡淬著冷光,“你不會、是在傳信吧?”
小宮女拚命搖著頭,發出一聲聲嗚咽的求救聲。
“你在給誰傳信啊?說出來,我就饒你一命。”
小宮女忙不迭點頭,誰料他一鬆手,她便沒命地甩開他往前跑,然後頭觸到一個堅硬的身體,她慘叫一聲,一下子便彈倒在地。
“真不誠實,”無蕭抱著胳膊,幽靈一樣又站在她身前,“算了,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他語氣輕鬆,“你給誰傳信也無所謂,隻要你死了,那麼你的主子也就收不到了,對吧。”
宮女嚇得坐起了身子,看著他朝後一步步退去,“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