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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打磨而成。

她緩緩摩挲笛身,端詳了一陣,複又將它珍重地放在了渾金漆花卉紋圓盒裡。

回宮的那天,她隻能遵從父皇的命令先行回到自己的宮殿,並沒有關注到無蕭的舉動,聽茱萸說他留在了東宮那裡。

念此及,那一抹玄色的身影又不自覺浮現了出來,不知這些天他過的可好?

皇宮裡處處桎梏,就連她性情如此寡淡的都尚且覺得束手束腳,他卻是素來無拘無束慣了的,會不會覺得痛苦難忍?

她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帶他來,這感覺就像是隨心所欲的鷹隼突然折去了翅膀,她內心自責,是否不該將他困在這皇宮裡。

不料這麼想著,第二天,堇容就帶著無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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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回到了皇宮, 堇容又從翩翩如玉的公子變回了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長姐進宮多日,我今日才來拜訪, 長姐勿怪。”

這話其實說的也對,堇容作為東宮諸君, 因為出宮接堇色回宮而耽誤了太多的事務, 這幾日回來便是花了幾天幾夜將堆積如山的奏折全部批了一遍,今日才有功夫到這裡來轉一轉。

“怎麼會, 殿下能來,我已經很高興。”在這皇宮裡人人都太過陌生,就連父皇都不親近她,她思來想去能夠依仗的, 便隻有這個還算有些交情的太子殿下了。

堇容注意到她不動聲色地瞧著自己背後, 問道,“長姐在找誰?”

一句話教堇色移了眼, 她回過神來, 有些不好意思,淡淡道,“沒什麼。”

堇容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緩緩踱步打量著幽蘭殿內, 評價道,“裝飾未免太素了些,我那裡還有一具上好的彩繪漆插屏,想來和這裡倒是很相配,回去便讓挽豐送過來。”

“殿下不必麻煩了, 這樣已經很好。”她明白禮物的貴重,對於東宮雖不過牛毛幾根, 但她還是不想承太多他的情。

“舉手之勞而已,長姐不必在意。”

堇容身為東宮太子,能夠自由進入後宮,比起其他皇子來倒是多了很多便利,他淺笑道,“聽聞長姐這裡有清明聖手謄寫的百草論,我一直很是仰慕,可否借來一看?”

“當然可以。”不等她說完,垂立在身邊的侍女就欠身退下了。

片刻後,侍女將百草論畢恭畢敬承遞給堇容,他拿著書籍,淡淡道,“你們都退下吧。”

等到侍女躬身退下,他撫了撫書卷,大略翻了翻書頁,竟拂袖落座,真的開始認真地看了起來。

“我就不陪長姐了,長姐請自便吧。”

堇色愣了愣,一時有些不懂此話何意,直到他又合上書籍,抬起頭看她,“去吧。”

“無蕭在外麵。”

她如夢初醒,目光落到他臉上,表情有些呆怔。

堇容笑了笑,淡淡道,“自我來了之後,你一直心不在焉,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窗外,你一直在找他,不是嗎?”

立在一旁的挽豐道,“這裡的宮女都是殿下的人,絕不會透露半個字,長公主殿下請放心。”

從回宮路上,堇色能夠察覺出堇容對自己和無蕭兩人的放縱,他的雲淡風輕,好似完全不介意似的,她也漸漸默認了這樣的情形,直到回宮之後,冷漠又近乎苛刻的規矩才讓她明白過來,原來她和無蕭這樣子走得太近,是不被允許的——她甚至不能和任何男人走得太近,就算是李嬤嬤和茱萸,也是不行。

她是一國的公主,有著與生俱來的尊貴,她要永遠保持那份萬人之上的尊貴,就得和任何人劃清界限。

等到走出殿門的時候,她回過頭,還一臉不解地望著那個低頭看書的頎長身影。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當她看到廊下那抹玄色身影的時候,所有的疑惑瞬間都煙消雲散了。

無蕭倚坐在廊下,長腿悠閒地舒展著,指間正在逗著一隻畫眉鳥。

早就聽到來人的腳步聲,等到來人接近時,他放開指間鳥雀,忽的抬起頭來。

觸到他飛揚的眼底掠過的一道浮光掠影,堇色攥了攥手心,心臟竟沒來由的蹬蹬跳了起來。

他變了樣子,馬鬃似的馬尾不再高高束起,而是挽成了一個利落的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雕琢般的五官。

他在打量著她,嘴裡閒閒地叼著一根草根,而她也在看著他。

以前兩人也有很久沒見麵的時候,她都覺得沒有什麼,但是這次才隔了幾天,也許是皇宮太過寂寥,她竟如此地思念他。

她躊躇著不知說些什麼,胡亂開口道,“你過得好嗎?”

無蕭怔了怔,低頭笑了一下,又抬起頭,“怎麼,想我了?”

她不答他,隻是看著他。

他站起身,朝她轉了一圈,“怎麼樣怎麼樣?”

他身上不再是那身萬年不變的玄色縞素,而是換上了一身更為得體的製服,玄色錦緞,綴以暗紋密布,配以鞶帶和軟甲,一袖一袍都流露出鋒利的線條,顯得整個人都修長乾練了幾分。

其實他個子高挑,正是話本中的“猿臂蜂腰,鶴勢螂形”,這種身材穿什麼都好看,堇色欣賞了片刻,實話實說道,“很好看,很適合你。”

無蕭挺了挺筆直的腰板,“那是自然。”

“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堇色問道。

回宮之前,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讓她給他看身體,她便不能全心全意地料理堇容,每天夜裡都抽出時間來給他紮針,將他多年的舊傷淤痕調養一二,一連紮了好幾天。

無蕭抱著堇色,歡快地轉了一圈,“閒話莫說,我問你,你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她如今尊榮加身,不再是清明穀那般素淨的裝扮,環佩錦衣,金釵華服,清麗的麵容多了幾分精致獵豔,美的更加讓人挪不開眼。

她幽蘭的樣子他喜歡,如今這般豔麗如芍藥,他也喜歡。

堇色瞄了眼四周,輕輕推開他,“無蕭,這裡是皇宮,不要動手動腳的。”

“那又怎麼樣?”無蕭吐掉嘴裡的草根,“看到了又如何,他們能拿我怎麼樣?”

他失望地看她,歎道,“真的沒有想我?”

他長長哀歎了一聲,聽上去頗為可憐。

“怎麼辦?你不想我,我可是想你想的緊呢,天天吃不好,睡不好。”

身體忽的一倒,堇色臉色一變,“無蕭,你、”

隨即她便說不出話來了,一道長影覆了上來,少年已經堵住了她的嘴。

她轟的一聲,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雙手本能地想去阻擋,他卻是一個收緊,將她越抱越緊,柔軟的唇瓣裹著她的唇%e5%90%bb了半晌,好不容易分了出來,“這幾天的相思之苦,就用這個補回來吧。”

她抖著眼睫不說話,他的嘴便又印了上去,執著地問道,“想沒想我?”

她嗚咽了一聲,隨即便被少年的長舌裹住,一個狠嗦,“到底想沒想?”

她搖搖欲墜,快要挨不住,這才絕望地意識到了一點事,眼前這個乖張的少年,隻要他想做一件事,他是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又或者是身在何處的,這些他都不會看在眼裡。

她全身都在發著抖,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又情不自禁地陷入了這個猛烈的%e5%90%bb,這感覺簡直令人發瘋。

最終在她快要繳械投降之時,無蕭退了半步,終於意猶未儘地結束了這個長%e5%90%bb。

他的舌尖緩緩%e8%88%94過下唇,像是在品味什麼珍饈佳肴。

這輕佻的舉動仿佛燙到了她的眼睛,她臉如火燒,支支吾吾道,“無蕭,你、你以後不能這麼對我。”

“乾嘛?還不能親了?”

“這樣不行。”堇色急急道,“要是被彆人看到的話,我和你……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這簡直是……太瘋狂了。

無蕭挑挑眉,“不會有第三個人看到的,放心好了。”

“那也不行,我、”

他點點頭,好似認真地想了一下,“哦,我懂了。”

“不被彆人看見就好了是吧,那以後,我們偷偷的……”

堇色麵色緋紅,急忙打斷,“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觀摩著她難得的激動神態,笑眯眯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又將手放在唇邊,湊近她的耳畔道,“這幾天,我已經把皇宮裡的路線都摸清楚了。”

“……”這下堇色徹底驚住了,“無蕭,這裡是皇宮,你不能輕舉妄動……”

“皇宮怎麼了?我想來就來,想走邊走,他們抓不住我的。”

她看著他,喃喃道,“你瘋了……”

她內心產生了深深的焦慮,眼前這個隨心所欲的少年,待在這裡真的好嗎?也許自己本不應該把他留在宮裡。

她深深的自責著,為以後的的日子捏了一把汗。

瑞陽府。

堇淩慵懶躺坐在軟座上,聽著嬌%e5%aa%9a的絲竹笙歌,臉色卻有些心不在焉。

雲鬢柳腰的美人窩在他的腿間,輕抬蘭花指,向他喂去一顆飽滿的鮮荔。

“殿下怎麼了,從宮中回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

美人嬌%e5%aa%9a的臉上漾起一絲委屈,挺著柔軟膩了過去,柔柔枕在他的肩上,“環兒的舞您也不看了,你是不喜歡環兒了嗎?”

堇淩一直在發呆,目光透過一眾腰肢細軟的舞姬,泛起一陣悠遠的回味,這才回過了神,低頭看到倚在自己身上的美人,皺了皺眉,臉上浮過一層輕慢的厭惡。

“滾。”

“殿下?”美人抬起頭,有些花容失色。

他掐住她的下巴,麵無表情,道,“本王讓你滾出去,還要說第二遍嗎?”

絲竹舞蹈戛然而止。

眾人見此情景,紛紛嚇得停止了一切動作。要知道這位暴虐無常的殿下,昨天還處死了兩個近日最為得寵的美姬,隻是因為她的琴弦亂了一拍,便被他當場斬去了雙手。

“我讓你們停下了嗎?都是死了嗎?”

美人們紛紛跪下`身去,一個個嚇得麵無人色,大氣也不敢出。

堇淩眉目染了一絲陰鬱,劍眉一豎,一腳踢開案幾,荔枝酒水灑了一地,“都給我滾出去!”

所有的絲竹人聲在刹那間消失,隻片刻間,所有的衣香鬢影都逃命般地散去了。

“庸脂俗粉,看著就令人生厭。”堇淩淬了一聲,將嘴裡的鮮荔果殼吐到了地上。

停了停,又好似想到了什麼,他撿起咕嚕嚕滾過來的荔枝,拿在手裡摩挲著,掐開硬殼,露出裡麵晶瑩剔透的果肉,舌尖緩慢地%e8%88%94過柔滑的果肉,牙齒一壓,飽滿的汁水溢了出來,細細品味著。

他冷笑一聲,俊美的麵龐浮現出一抹奇異的溫柔。

“長公主殿下,姐姐,你我……來日方長。”

第41章

堇容走了以後, 又是好幾天沒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