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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頓,更覺食不知味。

罷了,說多了都是一把辛酸淚。若不是自己的貼身錢袋丟了,又把身上僅剩的一錠銀子給了小二,自己又怎麼會淪落到寄人籬下的境地。

何必去逞什麼英雄,給什麼銀子啊!

劉二納悶看著眼前這位怪怪的少年。他好像心中有氣,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戳著碗,似乎跟它有仇似的。

不知為何,這少年總給他一種古怪的感覺,要說他是救了他們的命不假,但是周身總有一種生人莫近的氣質,臉上雖然喜怒易形於色,有的時候又讓人覺得難以接近。總之,與劉二想象中的江湖大俠不太一樣。

劉二瞥了一眼正在喝粥的無蕭,小心翼翼開口,“昨天太過匆忙,我們還不知道恩人的名字,不知可否方便告知?”看著他放下碗筷,忙又轉移話頭,“少俠,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無蕭停下來思忖,情不自禁,腦子裡自然而然地浮上一抹月白色的倩影。

容顏如玉,裙矩飄飄,宛如雲間皓月一般,一想起她,自己的心都靜了。

不知她在穀內過得可好,有沒有像他這般想著他?壞了…自己好像犯了,那種文縐縐書生口中的相思病了。

這邊劉二還在緊張自己是不是問錯話了,全然不知道少年的心事。那邊無蕭想了半晌,淡淡開口道,“我叫慕色。”

“暮色,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日出而落,暮色初升,果然江湖俠客的名字,都是這麼的隨性瀟灑。劉二好好巴結了一番,完全不知自己會錯了意。

“恩人的名字,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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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但願長閒有詩酒,一溪風月共清明。”

“清明穀,真是好名字。”

清明穀內,風和日麗。一青衫落拓的男子與一白衣縞素的女子正在廊下品茗,二人均是姿容秀麗,風雅無量,正是堇容和堇色。

“將遠山黛墨儘收眼底,品嘗著高山流水烹煮的好茶,又有琴聲入耳,真是人間一大樂事。”堇容優雅啜一口茶水,眉目悠然,“長姐這些年,過得也是神仙般的逍遙自在了。”

堇色正在執一方古琴輕輕彈奏,指尖撩撥之間,琴聲悠揚古樸,更顯空山神韻。

彈琴奏樂本來也是她的愛好,隻不過這陣子不曾拾起,如今見堇容精通音律,便有了興致,相處起來更有了知音之意。

她眉目深斂,淡淡道,“隻是在這須臾的天地之間罷了,何嘗不是弟弟眼中的籠中之鳥。”

弟弟這兩個字,叫的心間微妙。

第一次見這位風姿楚楚的太子殿下,竟是自己的弟弟,讓她既陌生,又湧出彆樣的欣喜。這幾天的相處,又見他舉止優雅,談吐不凡,音律烹茶品酒無一不精,更是讓她心生拜服。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皇宮之中方寸森嚴,我觀長姐如雲間皓月,長姐見我似坐井觀天,當是如此。”堇容長眸輕輕垂向她,又望向廊外的遠山飛瀑,眸光悠遠。

他的這位長姐,雖然大部分時間沉默不語,倒是也不至於太過脫俗和冷漠。看來這十七年的時間養成了她這般超然恬靜的性子,倒是與傳聞中的不甚相同。

竹木砌就的長廊下,素淡衣衫的一男一女相對而坐。小暑之後多雨水,昨夜的雨水淋了整夜,打的院中的花香細蕊落了一地。長廊內香爐石鷺陳列,有焚香嫋嫋,一束陽光打在器具上麵,泛起一層金色的靈動。

茱萸和李嬤嬤靜悄悄地朝那裡望著,不由的感歎一句。

“真是如畫的兩個人。”

“嬤嬤,我覺得殿下的到來,公主臉上的笑容也多起來了呢。公主何時變得這般愛笑了”

茱萸不住地往長廊打量著,無邪道。

李嬤嬤沉默,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這哪是太子殿下的功勞,這個傻丫頭!

李嬤嬤頗為無語地看了一眼茱萸,也懶得跟她解釋什麼。

不過那個臭小子,哼,最好是永遠彆再見到他!

益州。滇國境內。

邊境一帶少有人煙,一片蕭索。路邊有一間不起眼的茶樓,此時已是一片肅穆。

一青麵獠牙的麵具男跟著幾個侍從,皆是麵具蒙麵,神色可怖。為首的正蹲在地上,凜冽的刀尖抵在店小二的咽喉上。

店小二正是昨天的那一個,此時早就嚇傻了,跪在地上不住道,“大人饒命,有話好好說,大人饒命啊!”

“昨天聽說你們店裡運出去了幾具死屍,說,什麼情況!”麵具男聲音森然,讓人不寒而栗。

“這些人是被誰殺的,姓甚名誰,相貌如何,你若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教慈悲,自然會饒你一條命。”

“大人饒命!昨天是、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個子高瘦,一身黑衣,身手、身手很了得,他一出手,那幾個人便倒下了。他臨走隻是扔給了我一錠銀子,什麼話也沒有說,大人,我隻知道這些了啊,其餘的小的一概不知啊!”

“銀子在哪?”

店小二顫顫巍巍地捧上一錠銀子。

麵具男打量了半晌,發現並無端倪。他抬起銀子下麵,赫然印著一具地方的官印。

“是隆陽的人?”

隆陽,有什麼厲害的江湖人嗎?麵具男暗自思忖著。目光遊離到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的小二,他已再無利用價值,心中遂殺心已起,抬手向小二揮刀。

“什麼人!”

外麵傳來飛刀劃破空氣的聲音,麵具男不作他想,幾人閃身越了出去。不一會朱痕鬼魅一般來到小二旁邊,俯身急急道,“你說的少年,可是綁著一個高馬尾,用一根鞭子做武器?”

店小二被女子來去無影的身手嚇了一跳,忙應聲道,“正是!正是!”

“戴麵具的是什麼人?”

見幾人遠去了,小二遂穩住了心神,“他們是幽瀾教的人,這裡偏僻人又少,地方難以管轄,便成為了幽瀾教的勢力範圍。”

朱痕沉思一瞬,凜聲道,“你這茶館算是待不下去了,若想活命便帶好錢財去最近的京兆尹府,朝廷自會庇佑你。”

小二聞之色變,又感激涕零地向朱痕道謝了一陣,“多謝姑娘提醒!我們活在幽瀾教的管控內,早就苦不堪言了,我此番就算舍了買賣,也不要待在這等鬼地方了!”

朱痕神色不改,繼續道,“那好,作為回報,你需要事無巨細地把你所知道的幽瀾教的情況都告訴我,明白了嗎?”

“路上且遠,你慢慢講便是。”

一家毫不起眼的院落,男人推著破舊小車走進院落,儼然是剛趕完集市。隔壁的鄰家正好出門,見到他便親切地招呼著,“李二,這麼早又回來了。”

“噯,”李二憨厚地應了一聲,“今日沒什麼買賣,早點回家陪我娘子。”

“你啊,成親幾載,還是這麼恩愛。”

吱吱呀呀的柴門闔上,看著遠去的鄰家,李二的臉色變得深沉起來,又驚起了心中餘悸。

昨天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若沒有回家晚的那些事,便不會差點往閻王殿走一遭了。

“相公,你回來了!”

素淡的婦人聽到聲音便迎門而出,焦急的麵色看到李二平安無恙後遂又安定了下來。

經曆了那樣的事後,李二便不讓她再出門,她便待在家裡做著一些雜活,日日盼著他平安歸來。

兩人互相攙扶著進門,婦人抹了抹溼潤的眼角,“太好了,今日無事便好。”

李二看著娘子一臉的擔憂之色,頓時心生愛憐,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怪我沒用,又害你擔心了。”

婦人搖搖頭,柔聲道,“我做了一些粥,還有昨天剩的鹹菜,快點來吃飯吧。”

李二應了一聲,兩人目光交融難舍難分。又略過隔壁一間緊閉的偏房時,同時泛起了一瞬沉默。

“我去吧。”

李二安撫了一下娘子,便端著碗和小碟,輕輕叩著偏房的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少俠,該吃飯了。”

等了許久後,屋裡傳來一聲輕佻慵懶的聲音。

“進來吧。”

李二端著碗和小碟,走了進去。

偏房被婦人精心收拾了一番,可奈何家徒四壁,還是顯得很是簡陋。床上躺著一個懶懶翹著二郎腿的少年,枕著胳膊望著房梁,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二看了看空曠的房內,赧然道,“家裡條件實在有限,委屈少俠了,少俠,快些吃飯吧。”

要說這位躺著的少俠是誰,可不正是無蕭。

昨天那樣的險境沒想到還會絕處逢生,李二對無蕭自是感激涕零。

那天無蕭出了茶館,夫婦兩人拽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了一番感謝的話,沒想到麵前剛才還似乎很不耐煩的的少年突然想了想,開口道。

“你們有住的地方嗎?”

李二和娘子都是愣了一下,隨即忙道,“有!當然有!”

“恩人若不嫌棄的話,那就跟我們走吧!”

於是無蕭便又順理成章地借住到了這家夫婦家裡,直到此時。

無蕭吃著李二端來的粥飯,麵色不變,心中暗暗腹誹,這條件,比起清明穀,真是沒得比。

他竟然有點想念茱萸的飯菜了,那小丫頭雖然很聒噪,但是還是做得一手的好菜。還有那個老嫗,她煲的魚湯,還是很滋味鮮美的。

想著舌尖懷念的美味,再看一下手裡清淡的連一絲油星都看不到的白粥,無蕭頓了頓,更覺食不知味。

罷了,說多了都是一把辛酸淚。

若不是自己的貼身錢袋丟了,又把僅剩的一錠銀子給了小二,自己又怎麼會淪落到寄人籬下的境地。

何必去逞什麼英雄,給什麼銀子啊!

李二看著眼前這位怪怪的少年。他好像心中有氣,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戳著碗,似乎跟它有仇似的。

不知怎麼的,這少年總給他一種很古怪的感覺,要說他是救了他們的命做了好事,但是他周身總有一種生人莫近的氣質,臉上雖然喜怒形於色,卻又有點反複無常,不敢讓人輕易接觸。

總之,與李二想象中的江湖俠客不太一樣。

李二瞥了一眼喝粥的少年,小心翼翼地開口。

“恩人昨夜匆匆而來,我們還不知道恩人的名字,不知可否方便告知?”

看著少年放下碗筷,似乎是在思忖什麼,李二見狀忙轉移話頭,“不方便的話就算了,就當我沒問。”

不知怎麼的,無蕭一停下來,腦子裡自然而然地便是想到那一抹月白色的裙矩飄飄、烏發及腰的倩影。

壞了,他好像犯了,那種文人口裡的相思病了。

遠在天邊的堇色,永遠像雲間皓月一般,佳人麵容姣好,心懷溫柔,一想起她,自己的心都靜了。

這邊李二還在緊張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