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效果?】
【蟲族衰敗周期的弱點總結】
……
瑞伊將關於蟲族的實驗樣本信息逐一點開,大致翻閱了一下他?們的所?在地點,的確散布於聯盟的各個星球。
【陛下,維塔利星的A級實驗基地恰好聯通著聯盟的主數據庫,這一塊區域儲存著聯盟這幾千年來所?有關於蟲族和混血者的研究。】蓋亞原本清朗的人性化聲音暴露出一絲屬於機械的冰冷質感,【我已經找到了銷毀的支點,您需要我推倒這個支點嗎?】
人類無法?依靠大腦儲存一切。
在科技高速發達的星際時代,即使他?們還存有少量的紙質存儲,或是高智商人才的大腦掌握著無數隱秘的知?識,但他?們依舊需要依賴星網龐大的數據庫。
一旦數據庫遭到破壞,便會帶來不可挽回的巨大損失。
人類如何?在蟲族暗含威脅的決定之下,再?次撿回這些研究成果?呢?
現在,“是”與?“否”兩個決定擺在瑞伊麵前?。
瑞伊的眼睛倒映出屏幕的藍光,恍惚之間?似乎又?聽見了來自死亡蟲族的嘶鳴與?哀嚎,緊緊跟隨在她身邊的精神絲線怪異地扭曲蜷縮著,發出不安的精神波動。
自不可挽回的衰變開始,衍生出無窮無儘的罪行,蟲族身為金字塔最頂尖的捕獵者,卻淪為了“食物。”
寄生者將他?們的身軀視作生長的最佳溫床,最孱弱的人類也試圖從他?們身上扯下一塊血肉。
瑞伊閉上眼睛一瞬又?睜開,異色獸瞳依舊冰冷地看著屏幕,腳下卻忽生無數道黑色絲線,不規則地交織連在一起,極速向?整個實驗基地蔓延入侵。
“不急於一時。”瑞伊微微一笑,額頭隱隱約約顯露出屬於蟲族女王天然的印記,“蓋亞,我需要將這些東西留到異能者盟會那天。”
她選擇推遲執行的“是。”
【沒問?題,陛下。】蓋亞似乎同樣帶著輕快的語氣道,【我隨時都能為您銷毀數據的支點。】
由蟲族女王創造的人工智能意識,自然帶著如出一撤的殘忍天性。
所?有在實驗基地的人類似乎完全沒察覺身邊環境發生了詭異的變化,眼睛像是根本看不見散發著不邪氣息的黑色絲線,任由詭譎危險的黑線植入身體,直至大腦與?心臟。
當?最後一個人類無知?無覺被植入黑線之後,所?有人類的眼睛像是失去了所?有神采,隻是尚存著理性,一板一眼地繼續忙著工作,走動時也像一群呆板的、人為操控的傀儡木偶。
一切都很?正常。
感知?到這些人類已經變成了手中的傀儡,也將會在倒計時結束之後全部死亡。於是瑞伊讓蓋亞重新解鎖房門,其他?蟲族已經在門口守了很?久了。
【陛下!情況怎麼樣?】克洛伊略有緊張地問?道。
瑞伊正想回答說回去,卻忽然頓了頓,想起剛剛那隻在鬥獸場上的低等蟲族,於是在廣闊的實驗基地之中捕捉那名低等蟲族的氣息,很?快來到它的具體位置。
但低等蟲族依舊待在鬥獸場上,似乎還沒有被人類轉移回去,依舊固執地靠在防護罩邊上,鮮豔鱗片整整繞著身體掉了一圈,皮膚上禿了一片,顯得格外可憐。
瑞伊的腳步無聲無息,站在離低等蟲族的幾步開外,略有好奇地打量著它。
傷口在慢慢自愈複原,鬥獸場上一大片的血跡已經超過了正常可控的血量範圍,但這對它來說似乎隻是皮毛而已。
這倒是有違常理認知?,很?少有低等蟲族會脫離群體,長期生活在人類基地的蟲族,大部分情況下`身體的發育情況也不夠完善。
低等蟲族半眯著眼睛,比起天然強大的高等蟲族,它們的精神力也更?加薄弱遲鈍,憑靠野獸般的直覺和攻擊力生存,思維也極其單純,不會思考太多?複雜的事?情。
因此也完全沒察覺到瑞伊就?在它附近。
不過它看起來一副正在休息的狀態,蟲尾卻依舊一下一下地擊打著防護罩,發出響亮的撞擊聲,透明的防護罩也被迫隨之顯露出一圈又?一圈淺色光暈。
【你想出來?】
——!
低等蟲族一愣,猛地瞪大眼睛,直直往瑞伊所?在的位置看去,慢慢從地麵爬起來,非人的麵孔上竟帶上了幾分不可置信的情緒。
蟲尾再?次往防護罩上凶狠撞去,隨著電流的滋滋作響,這次終於撞出了一道細小的裂縫。
而低等蟲族的蟲尾也再?次受傷,深紅色的粘膩液體一滴一滴掉落在地麵,但它像是沒有感知?到一丁點疼痛,繼續堅持撞擊防護罩。
裂縫慢慢擴散破碎,蔓延到整個防護罩三分之一的麵積。
【停。】瑞伊說。
低等蟲族立刻停下持續撞擊的舉動,蟲尾不安地蜷縮起來,似乎認為自己犯了什麼錯誤,慢慢低垂著頭,不敢直視瑞伊的眼睛。
當?著其他?蟲族的麵,不需要瑞伊的提示,蓋亞解除了防護罩。
沒有了防護罩的隔絕,低等蟲族流動在空氣之中的氣息更?加明顯,和其他?高等蟲族的強大氣息交織碰撞在一起,但有瑞伊在場,一切隱秘的競爭仿佛不複存在。
低等蟲族的精神波也極其簡單,隻能傳達情緒與?接受獵食的命令,既不能也不會用語言表達想法?。
瑞伊靠近了幾步,她需要抬起頭才勉強看清身形碩大的蟲族的麵孔。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體型差距過大的低等蟲族,然後慢慢伏下`身體。
大致粗略地掃了一眼它剛剛造成的傷,還處於自動愈合的狀態,似乎以低等蟲族的力量,完全修複需要花上一小時以上。
但低等蟲族隻是安靜地伏著,精神波也沒有傳出任何?需求,曲線極其平穩安定,帶著隱隱約約的輕筷感。
瑞伊忽然感覺腳邊似乎碰到了什麼堅硬的物體,低頭一看,是一地的彩色鱗片。於是她好奇地撿起一塊暗紅色的菱形鱗片,顏色鮮豔得像是隱隱流動著的血液,觸?感也極其堅硬,邊緣鋒利。即使這是因為受傷而掉落,也依舊能夠成為傷人的利器。
把玩了一會,瑞伊轉過頭,發現其他?三個蟲族的神色似乎格外地緊張憂慮,似乎是在害怕這片鱗片傷到瑞伊。
瑞伊隨手將鱗片丟給?克洛伊,讓他?負責保管。
【陛下,您打算帶走它嗎?】克洛伊疑惑地問?,【低等蟲族雖然移動速度也不算太慢,但它們的身型很?容易引來人類的注意。】
即使同步了瑞伊的隱匿能力,一路上露出破綻的幾率也依舊相對較高。
【不是。】瑞伊說,抬手輕輕扶上低等蟲族的身體,手心生出一團卷曲的黑白交織的絲線,白色的部分極快地彙入對方的傷口處加速愈合。
而黑線則是攀附纏繞在剩餘的沉重枷鎖之上,燒灼起橙紅色的邊緣痕跡,慢慢將其分解腐爛。
【暫時先留在這裡。】瑞伊說,【過去你是囚籠之中的獵物,現在……替我看守好這一片區域吧。】
低等蟲族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似乎花費了好一會的時間?,才理解清楚了瑞伊的命令,龐大的頭顱輕輕點了點頭,最後似乎帶著不舍之意,小心翼翼地蹭了蹭瑞伊的手。
跟隨在瑞伊身邊的精神絲線安靜地看著這一切,顏色開始變得透明化,像是快要消失了一樣。
瑞伊收回手,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朝其他?蟲族示意,接下來可以離開這裡。
而身後的低等蟲族一直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的離去,發出微弱的嘶鳴聲。
走到最初的分叉路口時,等待牆壁重新解開的幾秒時間?內,那條精神絲線忽然飄到瑞伊眼前?,殘留的不甘、怨恨都漸漸消散了,歸於一片空茫的虛無。
【祝您一切順利,女王陛下。】
前?方那一片殘留的精神意識,也同樣漸漸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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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彆墅的時候已經是夜晚時分,在附近一片住宅區裡,唯有他?們所?在的彆墅亮著全部的燈,淡橙又?溫暖的燈光。
諾蘭似乎一直站在門口守著,麵部表情淡淡的,直到看見瑞伊的身影才忽然變得有神采了一些,溫聲道:“您回來了。”
瑞伊微微點頭,感知?到空氣中似乎殘留了幾縷淺淡的人類氣息,但也懶得多?問?什麼。
白天突發的、多?餘的小事?已經被諾蘭乾淨利落地解決了。
四名蟲族目送著瑞伊上樓休息,走到廊道儘頭,直到聽見房門輕輕合上的聲響,他?們才慢慢收回視線,相互對視了一眼。
空氣之中的四道氣息,仿佛在這一瞬間?如有實質一般凝結成意識的分身,相互敵視觀察,隻要一點點火星,便能將近日潛伏在平靜表麵之下的一切爭鋒掀起。
克洛伊毫不遮攔眸子裡的嫉恨與?惡意,連空靈悅耳的聲音也帶上幾分尖利的刺耳感:“又?是你!又?是你!”
矛頭直指烏拉爾。
內森尼爾也若有若無將視線落在烏拉爾身上,忽然發現烏拉爾私下裡的表情神態……與?女王陛下過於相像了。
氣質一樣的冷漠,眼睛也不參雜絲毫多?餘的情緒與?汙垢,純粹乾淨宛如稚子。
他?依舊是一名性情殘酷的蟲族。
隻是刀起刀落,不帶絲毫殺戮的筷感與?惡趣味。
現在,似乎意識到其他?蟲族對自己若有若無的惡意,烏拉爾卻隻是極淺地笑了一下,連微笑的弧度也與?瑞伊極為相似,銀色的眼睛似乎染上了幾分屬於上位者的傲慢:“是你們太慢了,像廢物一樣。”
內森尼爾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他?很?危險。
原本以為這名涉世未深的伴生者,頂多?隻是成為陛下`身邊常用的隨行者之一,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想得太簡單了。
他?成長得太快了。
明明在女王陛下麵前?表現得那樣忠誠無害,但實際上也已經開始具備屬於上位者的姿態與?思維了。
內森尼爾忽然想起了德裡安,優雅,溫和,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總會讓不了解他?性格的蟲族或人類錯以為這是一種委婉退讓的圓滑。
溫和的伴生者極少出手,身著銀色的戰鬥服,戴著一雙雪白的手套,淡紅色的眼睛仿佛不存有一絲一毫的殺意,身上不染一點血花,卻能將精神入侵完美發揮到極致,在一念之間?殺死一片敵人。
伴生者與?普通高等蟲族存在著懸崖一般的巨大鴻溝,難以跨越。
內森尼爾輕笑一聲,卻沒延續克洛伊挑起的話題,反而話鋒一轉說道:“安靜些,會打擾到陛下。今天有人類過來?”
臟了。
克洛伊聞言,不滿地撇了撇嘴,也收斂起自己的情緒。
“人類似乎對我們有所?懷疑,派了幾個異能者過來試探。”諾蘭輕描淡寫道,“不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