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頁(1 / 1)

選擇了他。

看著溫時玉現在臉上寫滿了理性兩個字,他就不敢隨意問出口了,怕她理智地否認掉。

“那半個月後,證明不是錯覺呢?”顧斯杭道。

溫時玉沒有正麵回答,朝他揮了揮手:“再見的時候再說。”

淩晨兩點的冬夜,顧斯杭把溫時玉送進了家門,雖然不舍得走,但實在太晚了,他不可能留下來,也隻能叫車離開。

雖然不能見麵,但是可以在微信找溫時玉,這次,溫時玉給了他回複,顧斯杭的心放了下來。

洗完澡之後,溫時玉整個人感覺都輕鬆了,疲憊仿佛從未在她身體裡出現過。

顧斯杭就像個人形鬨鐘,每個飯點都提醒她進食,溫時玉開始了忙中有序的生活,再也沒被累到脫力的感覺找上門過。

到薛公館去跟薛老爺子商量字畫的事,一切如常。商量完正事又吃完飯後,薛老爺子倒是跟她閒聊了兩句,她跟顧斯杭的情況。

聽說她跟顧斯杭正在接觸中,還沒正式在一起,就看了一眼正在洗碗的孫子。

他沉默了半晌,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在溫時玉要走的時候,喊薛雲瀟去送她。

薛雲瀟放下了洗碗手套,送了溫時玉出門。

走到樓下就聞到牛雜的香氣。

薛雲瀟見到她咽了咽口水,就笑了:“還沒吃飽啊?”

雖然在笑,但人已經抬腳往牛雜店走去了。

溫時玉摸著肚子跟上:“飽了飽了,給奶奶和陳爺爺他們帶點。”

薛雲瀟拆穿她:“老人家不怎麼吃牛雜吧。”

溫時玉理直氣壯:“陳盛陽準備高考了,肯定在熬夜複習,孩子長身體,多吃點沒關係,多補補。”

薛雲瀟:“哦,那我給他再點份豬腦吧,給他補補腦。”

溫時玉已經在跟店員點牛雜了,聽到他這麼說,差點笑死:“你點就寫你的名字,要是陳盛陽高考沒考好,這筆賬得記我頭上,真是的,誰吃豬腦補腦子啊?”

店員笑道:“這小夥子就是逗你呢,他就在對麵,能不知道我們家沒豬腦賣?我們可是牛雜店……”

溫時玉忽然感覺自己被戲弄到了,她回去瞪薛雲瀟。

果然薛雲瀟用一副“要不也給你點份豬腦補補”的表情回望她。

溫時玉:“……”

兩人走到溫時玉的車旁邊,薛雲瀟朝她伸手要車鑰匙:“我送你回去。”

溫時玉笑著搖搖頭:“不用啦,麻不麻煩啊,來回折騰,又不遠。”

薛雲瀟想起昨晚的顧斯杭。

跟溫時玉分彆後,他回到自己的車上,沒有馬上就開車走,等到看到顧斯杭從巷子裡走出來,親眼看著他等了30分鐘才打到車的。

顧斯杭難道就不折騰了嗎?她還不是讓他送回家了。

薛雲瀟堅持地攤著手掌:“見什麼外。”

溫時玉隻好把鑰匙給了他,薛雲瀟開車溫時玉的車,把她往老城區送。

20分鐘的車程,算不得遠。

溫時玉坐在副駕駛,點開了車載電台,一首歌剛好結束,接下來是主持人的聲音。

“下麵這首《最佳損友》,是一位男生點給他即將結婚的青梅竹馬,他留言說,他的青梅曾經用歌裡的歌詞問過他,‘為何舊知己,在最後,變不得老友。’他後來再聽這首歌,也從歌裡找到了對她的回複,如果她能聽到這個留言,就讓她去歌曲中尋找答案,如果聽不到,那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歌曲的前奏響起,主持人的聲音也變小:“這是他留言的最後一句,他說,沒辦法違心地祝你新婚快樂,最後隻好祝你快樂。”

陳奕迅開始唱後,車內的兩人都沒有出聲,靜靜地聽完了整首歌。

溫時玉八卦道:“那個男生說的回複是哪一句歌詞啊?”

她猜不出來,主持人後來也沒有說,接下來播的是一首炸耳朵的嗨歌,溫時玉就用手機連了車載藍牙,重新播了《最佳損友》。

溫時玉認真地聽著歌詞,直到陳奕迅的聲音上疊了一道音色,一句唱完,開車的薛雲瀟就沒有再唱了。

他開口道:“我猜他說的回複是這句。”

溫時玉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他唱的是:“位置變了,各有隊友。”

她再將整首歌聽完,也還是沒有找出她覺得更好的答案,於是歌就放在那裡循環。

她點點頭,讚同道:“有道理。”

電台裡男生的青梅竹馬要結婚了,從此身邊陪伴的人也就變成了她的老公,那麼一路同行的隊友,也變了。

薛雲瀟跟薛老爺子不一樣,很少會關心溫時玉的感□□。

兩次見麵,他連顧斯杭的名字都沒提起過。

可在他問出口的那一刻,她瞬間就知道他在說誰。

薛雲瀟漫不經心地問:“你跟他怎麼樣了?在一起了嗎?”

第87章

溫時玉還沒來得及開口, 他又笑了笑:“我可能應該問,你在節目裡跟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薛雲瀟的視線一直在留意著眼前的路況, 仿佛隻是隨口閒說。

對於薛雲瀟的問題,溫時玉卻沉默了半分鐘,才開口。

薛雲瀟對於溫時玉來說,是從小一起到大相處的哥哥,偶爾會聽到她一些不跟其他人說的秘密,比如萬立雯。

沒人一生下來就是能嚴格管理情緒的機器,溫時玉小時候也不行。

萬立雯把她往住宿學校裡塞,周末又往補習班裡塞, 對她的態度仿佛避之不及。

當時才十來歲的她, 對萬立雯的所作所為也想不通。在薛公館練習書法, 時不時練著練著不聲不響就淚流滿麵了。

薛雲瀟第一次發現的時候, 還以為是他讓她往旁邊挪一個位置,把她給惹哭了,就買好吃的給她賠罪,她一直不搭理,最後被他纏得煩了,才說不關他的事。

溫時玉也忘了怎麼開始跟薛雲瀟提起萬立雯的了, 可能是憋得太要命了。在學校沒有可以傾訴的同學,也不可能跟討厭萬立雯的奶奶說她想媽媽, 她隻能告訴這麼一個哥哥,雖然說話經常討薛爺爺打,但嘴巴還是很牢的。

所以溫時玉對薛雲瀟是很信任的, 她也願意對他講真心話。

溫時玉:“說實話,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 對於談戀愛這件事,我應該算得上葉公好龍。就是熱衷看彆人談戀愛,但自己談戀愛,達咩!”

轉著方向盤的薛雲瀟笑笑點頭:“是,所以你才會母胎solo。”

溫時玉也笑笑,又道:“所以我一開始進節目,是沒想過會跟誰談戀愛的。出於一些原因,我需要把節目弄得抓馬一點,所有才有了後來轉成戀愛獵人的操作,這一切都基於我認為顧斯杭也會堅持當賞金獵人……”

係統的事她一筆帶過,薛雲瀟知道她的性格,有必要說的她會說,沒必要的,他也不會多此一舉去問。

聽到這,原本還笑著的薛雲瀟,神色淡淡:“結果他沒有。”

溫時玉看著紅燈轉綠,點頭道:“嗯,出乎意料。”

薛雲瀟道:“所以,表白環節,你也不知道他的獵人身份,你隻是為了抓馬而在表演?”

溫時玉沒有立刻回答,薛雲瀟的心就像眼前剛轉入的小路,因路燈失修,瞬間從光亮轉入幽暗。

車內的《最佳損友》又一次到了尾聲,溫時玉開了口:“當時我以為我是真假參半,但好像不是那樣的。講真,在他告白的時候我有被感動到,但因為要告訴自己是假的,節目是假的,他也是在做戲,所以強行忍住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薛雲瀟語氣淡淡:“其實你也沒忍住,我看到網友截圖了,我看到你感動的樣子了。”

“是嗎,哎,她們是顯微鏡嗎?”溫時玉吸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說:“後來,發現他是認真的,就把我嚇到了。”

溫時玉抿了抿唇,眼眶不由地發熱:“他怎麼能來真的呢,我以為他是騙我的,所以我也騙得理直氣壯,但是發現之後,我就沒辦法在麵對他了。他是真正地為愛轉成了戀愛獵人,麵對一顆真心,我隻感到無地自容,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他緊緊抓住方向盤,就怕自己控製不住。

隨即他就聽到溫時玉自嘲地笑了一聲:“我果然是萬立雯的女兒,竟然把她逃避的那一套學了個十成。”

薛雲瀟:“你跟她不一樣。”

他又聽到溫時玉的輕笑,笑意裡都是‘你彆哄我了,我知道我跟她沒兩樣。’

薛雲瀟習慣做溫時玉的傾聽者,很少會在她發表態度之前,就替她蓋棺定論。

但這次不同,是為她,也是為自己。

“她逃避是因為愛自己,而你逃避,”薛雲瀟艱難地動了動喉嚨:“是因為你擔心,他不是真的喜歡你。”

“因為,你喜歡他。”薛雲瀟說完,身體就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

溫時玉沒有否認:“嗯,我喜歡他。”

薛雲瀟笑了一聲,腳踩油門,車速忽然之間就提了上去,瞟到副駕駛因突然提速而前傾的身體,他就又鬆開了油門,回到了安全時速。

就像他跟她之間的關係一樣。

算了。

送她到家,車載藍牙斷開前的最後一句是陳奕迅在唱:“朋友,我當你一世朋友。”

最後一次,也跟從前的每一次一樣,他沒有讓她知道。

*

回歸三次元生活後,溫時玉的日常變得忙碌而規律,要在春節前完成項目,所以早出晚歸的。

忙到家裡客廳的燈壞了,都來不及等修理師傅上門,就讓陳盛陽找人上門,順便把家中水龍頭等需要修理的,一起修理好了好過年。

忙碌的生活都是一樣的,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自她回來第二天後,每天早上奶奶散步回來,都會給她帶老字號店鋪的豆漿油條,說是因為她參加的節目,每天都有可多人說是因為她才來打卡的,老板娘開心,每天早上要塞奶奶手裡。

在學校會看到有同學拿出手機拍她,到圖書館才漸漸消停,不過她也沒怎麼受困擾,因為可能她出現得多了,彆人也失去新鮮感,也沒人來打擾過她。

除此之外,她還收到了不少來自娛樂公司的電話,溫時玉沒有要當明星的想法,一律客氣拒絕了。

明星也講究出名要趁早,當然也有非科班大學畢業才半路出道當明星,又紅徹大江南北的,但溫時玉她的誌向和才能半點跟娛樂圈一點邊都沾不上,她出道又能做什麼?能給粉絲帶來些什麼?

拒絕了兩天,後麵就沒再接到這種騷擾電話了。

在除夕的前一天,溫時玉終於給項目收好尾,回到家洗完澡已經淩晨兩點,便倒頭就睡。

本來之前計劃是要忙到除夕當天下午的,她之前也是這麼跟奶奶說的,所以奶奶也以為她早早就出門去了。

一年的最後一天,她睡飽醒來時,已經是十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