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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玉受到的驚嚇瞬間被他這句不識趣的話給趕跑了大半。

好吧,顧斯杭隻是個缺錢的學生,說不定這是他唯一一件羽絨服。想到這,她就為收了他一萬多的圍巾而感到不好意思,她得儘快想辦法還了他這個人情。

吱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像是承受不住重量一般,咕嚕滾動的聲音之後,一聲噗通!一個圓咕隆咚的血腦袋掉了下來,他瞬間就意識到所謂的繩子是頭發的手感,又想起那黏糊的手感,瞬間被惡心得往後退,把手伸得老遠,發出了嫌棄的一聲。

“臟死了,玩不下去了。”這鬼屋最勸退顧斯杭的是各種臟兮兮的道具。

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溫時玉能看清顧斯杭臉上的神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無法接受的表情,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溫時玉真的很想笑出聲。

她忍住笑意,問道:“你有潔癖啊?”

“沒有,隻是覺得臟。”顧斯杭否認道眉頭微微皺著,從大衣口袋裡拆了濕巾來擦手。

溫時玉忽然想起他被自己摸了奶油到臉上的時候表情也臭臭的,原來如此。

“那我走前麵吧,讓你見識一下年上的可靠。”溫時玉這話一出,顧斯杭就拉住了她。

“算了,還是我先走。”顧斯杭長腿一邁,走到溫時玉前麵。

顧斯杭:該死的“年上”突然跳起來攻擊我?

嘴上可以叫姐姐,但他可沒把她真當姐姐,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照顧。

來到鬼屋,溫時玉才意識到,光靠不怕黑是不行的。各種驚嚇層出不窮,總在意料之外突然出現,就是膽大如顧斯杭,都沒鬆開過溫時玉的手。

看了那麼多部戀綜,溫時玉明白為什麼戀綜必不可少這種環節了。

吊橋效應是真的會令人產生錯覺,她現在就感覺心臟砰砰跳,並且對顧斯杭莫名產生一種戰友情誼。

看著他的背,忽然覺得他還是有那麼點可靠的。

溫時玉不經意揣了個兜,兜裡冗亂的假發差點把她送走。

被接連不斷的鬼嚇到這件事,早就讓她把要報複顧斯杭的事拋諸腦後了,這一提醒又讓她想起來。

溫時玉摁了摁因吊橋效應怦怦亂跳的心,提醒自己,這些都是多巴胺產生的錯覺,有仇必報才是她的風格。

下一秒,她抓住了從工作人員手中要來的假發,也鬆開了顧斯杭的手。

顧斯杭推開鬼屋裡最後一扇門,被眼前的景象嚇出一聲國罵。

破舊荒廢的教室裡,二十個女高中生披頭散發地坐在課桌位置上,手裡端著的白蠟燭發出冷色白光,從下往上照,映出一張張流著血可怖的臉,每一雙眼睛都直直地看向打開門的人,恐怖片的氛圍拉滿。

忽然感覺有一陣涼氣爬上後頸,冷颼颼的,有低低的抽泣不知是從何處傳來,近得仿佛就在耳邊。

“你聽到聲音了嗎,也不知道是從哪發出來的。”顧斯杭說完話,沒等到溫時玉的回應,就回過頭去看。

竟是一頭長直如瀑的黑發,發間有一處縫隙,透出來一隻瞪得人死死的眼珠子,從眼角處墜下一道瘮人的血淚。

鬼悄無聲息地在身後出現,是個人都會被嚇一跳,就是顧斯杭也後退了半步,保持著安全距離。

畫麵一旦拉了近景,屏幕上全都是彈幕護體,更有膽小的,甚至罵罵咧咧退出了直播,發誓再也不看鋼鐵直女的戀綜。

【哈哈哈哈小顧退後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小顧已經算冷靜了好嗎如果是我我的反應能把鬼嚇得死去活來】

【臥槽?!小顧好勇!掀起你的頭簾來?】

……

作弄算是小成功,溫時玉樂得差點沒控製住表情,嘴角在長長的頭發後麵偷偷地翹著。

令她沒想到的是,顧斯杭盯著她那隻眼睛看了一會之後,竟然直接伸手過來撥開了她的頭發,露出半邊臉來。

顧斯杭完全沒想過她會裝鬼來嚇他,如果不是在旋轉木馬前的情侶合照,跟她有過近距離的眼神接觸,他壓根就不可能單憑一隻眼睛認出她。

不過裝鬼嚇他,也比真的在這種地方消失不見好。

顧斯杭看不下去她臉上那道血痕,也不管台下一張張慘白的女鬼高中生的注視,拆了濕巾立馬給她擦了,“臟死了,什麼都往臉上弄。”

溫時玉阻攔不及:“啊!我的桃汁妝!”

“放心吧桃子精,隻是普通濕巾,不是誰都像你能隨時隨地給人卸妝的。”

溫時玉笑了幾聲:“誰跟你告的狀,又是周乘安吧?”

鬼屋裡還是太暗了,顧斯杭怕沒給她擦乾淨,湊近了過去。

“你不說我都知道是他……”一陣熱氣突然襲近,溫時玉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你乾嘛?”

原本毫無旖念的顧斯杭,被這一提醒,忽然覺得喉嚨發癢,尷尬地咳了咳,“有點看不清。”

台下二十個學生中的一個,實在忍不住了,幽幽地飄出一句:“鬼的命就不是命嗎?”

原本恐怖的氣氛突然變得嗑生嗑死起來。

【鯊狗了】

【我的命就不是命嗎笑死那隻鬼簡直是我的現場嘴替】

【鐵子們,連鬼都嗑我們純情cp我們要爆了】

【我就像走在路邊的小狗,突然被臭情侶狠狠踹了一腳】

……

鬼屋的情侶合照節目組暗中拍攝完了,他們一出鬼屋,才發現天都黑了。煙花秀即將開始,經FD小姐姐提醒,兩人正好在煙花開始的前一秒到達。

“趕上了!”即便她喘著大氣,顧斯杭都能聽出她語氣中的高興。

絢爛多彩的煙花在漆黑的天幕上一朵朵炸開,倒映在溫時玉眼中的亮光也比星星還亮。情侶成雙成對地站在一起,仰望易逝的美好,熱烈又短暫。

這次的情侶合照沒有姿勢邀請,溫時玉沒有再跟顧斯杭胡鬨,老老實實地站在他旁邊,隻把腦袋微微朝他方向歪了歪,好歹是情侶合照,不能太生硬。

俊男美女,顏值足夠養眼,怎樣都很登對,隻是兩人之間還是有些距離,看著有些可惜。工作人員這麼想著,打算先拍兩張試試,效果不好再說。

結果沒想到他摁下快門的瞬間,顧斯杭就從身後一把攬過溫時玉的肩頭,漫天煙花之下,畫麵定格。

一天的遊樂場行程到達尾聲,看完了煙花秀,一眾嘉賓們才陸續彙集起來。大家麵上的神情都跟今早下大巴前不一樣了,明顯跟身邊的搭檔熟稔了不少。

溫時玉自然而然地徐晚晚走在一起,嘉賓們都在說著今天遇到的趣事,邊聊著邊往遊樂場外走。

到了出口處,就發現很多遊客還在遊樂場的入口前庭晃悠,他們手背都貼著圓點貼紙,正在給他們的今天的情侶合照投票。

嘉賓不能在現場拉票,加之又到了晚餐時間,節目組就不讓他們再等候下去,讓他們上大巴先回彆墅,等回去再公布遊樂場最佳情侶CP。

玩了一整個下午,嘉賓們都疲倦了。車上就固定了幾台攝像機在拍攝,並不要求他們用正式錄製的狀態進行拍攝。▃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回去的座位還是跟今天早上來時一樣,溫時玉跟徐晚晚並排坐著,倆人說著說著話,一路回去,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賀延冬肩膀一沉,偏過頭看,平緩的呼吸,徐晚晚竟然在歪到他肩頭上來睡了。他笑笑,挪了挪屁股,調整好位置,在給她找好位置,輕輕地把徐晚晚的腦袋撥到舒服的位子,他可不希望她醒來會說自己脖子疼。

賀延冬看了一眼那如跌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靠在徐晚晚頭上睡的溫時玉,把手上的醫書晃了晃,去吸引顧斯杭的目光。

顧斯杭在大巴上壓根睡不著,隻是闔著眼閉目養神,聽到點小動靜就睜開了眼。

賀延冬拿下巴點了點溫時玉的方向,用眼神無聲地控訴道:“把她帶走。”

顧斯杭瞥一眼靠在徐晚晚肩上睡過去的溫時玉。

視線落在她白裡透粉毫無瑕疵的臉上,心想,這桃汁妝容是怎麼能維持這麼久的,睡得還挺香,這個姿勢睡覺十有八九會流口水,那多臟啊。於是他攤了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用唇語回拒了賀延冬:“辛苦啦。”

怎知賀延冬不吃他這套,把書放在腿上,一手扶住徐晚晚的腦袋怕吵醒了她,一手托著溫時玉的腦袋就往顧斯杭肩臂上撥,顧斯杭坐在最裡麵的,連躲都沒地方躲,眼睜睜地看著櫻唇微張的溫時玉靠在他肩頭。

他盯了兩秒那雙看起來很軟潤的唇,很快就彆開臉去,幼稚地在玻璃窗上寫下四個大字:“彆流口水。”

一程說長不長,溫時玉一睜眼醒來,就看到蒙上了霧氣的玻璃窗上這四個大字,她下意識抬起手背碰碰嘴角,頭頂傳來一聲促狹的輕笑。

她這才留意到玻璃窗上還倒映出了他們倆人的影子,她靠在顧斯杭的肩上睡了一覺?

溫時玉立即從顧斯杭身上起來,回頭一看,大巴上的嘉賓就剩他們倆了,驚道:“他們人呢?”

顧斯杭唇邊綴著笑,“先進去了。”

溫時玉忽然覺得不好意思了,“等很久了吧,你應該叫醒我的。”

顧斯杭搖搖頭,他拿起手機一看:“沒事,他們就下去五分鐘而已,我們也走吧。”

顧斯杭替她開了門讓她進去,倆人在玄關換鞋,她等了一會,見顧斯杭還在磨磨蹭蹭解鞋帶,就打算先走,說:“我先上去換衣服了。”

顧斯杭應了聲好,等她一轉身就立馬換好拖鞋。

溫時玉剛走出玄關,整個精神還在困頓中,正想往樓梯方向拐。

眼前突然就衝出來四個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砰砰幾聲禮花從頭頂落下,大聲地祝賀道:“生日快樂!!”

溫時玉當場愣在原地,啪地一聲,整棟彆墅瞬間陷入黑暗,唯一的光源是蛋糕上的煙花蠟燭,徐晚晚從眾人身後邊唱生日歌邊走出來,把蛋糕捧到她跟前。

“許願吧。”一片生日歌中,顧斯杭在她身後,開口提醒道。

溫時玉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驚喜,就是在這樣的大好日子,係統還給她新增了懲罰製度呢,說她不努力,零點就會變成冰冷的屍體,真是好沒人情味。

說不感動是假的,這麼多人一起為她唱生日歌,雖然大家才認識,真心實意的沒幾個,但這種濃烈的祝賀的氛圍,還是很容易讓人感到自己被疼愛,她還從沒跟這麼多人一起過過生日呢。1月底的生日,正值寒假,朋友同學該回家的都回了,她也隻有跟奶奶一起過。

溫時玉在心底許了一個希望能好好活著的願望,又當著大家的麵許了一個願:“希望能跟每年都陪我過生日的奶奶打一通電話。”

因為《陷入愛河》這檔直播戀綜是禁止嘉賓與外界聯係的,避免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