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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藕絲糖 雁如歸 4382 字 5個月前

風。

今天的馮氏大廈底下格外熱鬨。

樓底下,有幾個農民穿著的人手拉手拉著橫幅,白色的布條上用紅色顏料寫著口號:今日暴力征地,明日暴力抗法, 國將不國!

路邊很多人停下來拍視頻,加上樓下本來就因為俱樂部的事情在警戒,一時間, 水泄不通。

金助理帶著幾個保安下去, 馮峻本來也要下去,可是接到了一個電話。

“爸?”

“嗯,是先前那幾個樓盤的事情……”

……

唐糖聽見他在跟那位打電話,一時不會停,於是偷偷坐電梯也下去了。

大廈底下, 所有人忙著應付突發的騷亂, 以至於沒人發現,街角的一處隱蔽地方,一輛黑色的奔馳靜靜停靠著。

有流浪狗走到車旁,嗅了嗅,然後抬起右腿撒尿。

車子裡的人毫無察覺, 後車座上,一個衣著考究的男人抽著雪茄,右手搭著一根梨花木拐杖,戴著扳指的手輕輕的敲著拐杖, 一下一下,仿佛能扣人心弦。

這個角度,能看到馮氏大廈麵前的狀況,車裡的人語氣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語:“因果就是你最終的曆史,你虧了人家的,始終得還給人家。”

司機仿佛啞巴,沒人回應他。

突然,後座的人輕輕咳了聲,捏了捏拐杖:“開車。”

“是,錢總。”

黑色的奔馳緩緩滑了出去。

大廈前,金鴻心裡罵著娘,臉上還得笑著。

他站在人群裡,對著其中領頭的說:“大哥,鬨這麼大有意思嘛?今天天冷,來,帶兄弟幾個進去喝杯熱茶。”

領頭的人裝扮有點奇怪,戴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但是從形態上看,應該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而且給人的感覺很精明很老練。

唐糖看不見人群裡的人,隻能看到金助理挺拔的後背。這人平時在馮峻麵前就像小跟班和小保姆,但是很多時候他被遮掩了鋒芒,其實在外是一等一的狠角色。

領頭的中年人高聲說著:“你們當初違法征地,侵害了我們的利益,我們苦了那麼多年,你們必須補償我們!”

金助理:“那你們要怎麼補償?”

“我不跟你說,我要跟你老大談。”

“他不在,跟他談和跟我談是一樣的。”

“胡說,我們剛才還看見他摟著一個小妖精進去了呢。”中年人眼色一淩,“你們總是這麼敷衍,肯定要出事的。”

旁邊有馮氏員工跟他對著叫起來:“我們敷衍什麼了?該出的錢我們都出了,你們彆無理取鬨!”

金助理橫了那幾個員工一眼,又問:“那麼你們想怎麼樣?”

中年人一擺手:“你沒資格跟我們談,我們要見你們老大。”

金助理剛要說什麼,接了個電話,對中年人冷冰冰說道:“我們老大下來了,你自己跟他談。”

大廳的轉門附近,幾個保鏢急匆匆下來,後麵跟著馮峻。

黑色的皮鞋走到門口,馮峻偏頭看見在門內抽煙看著外麵的唐糖,他匆匆看了她一眼,就朝人群走過去。

“我是馮氏集團法人代表,有資格跟你們談了嗎?”

馮峻已經穿上外套,一件深灰色啞光的休閒西裝,看著沒有平時那麼嚴肅,但說出來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容人挑釁的氣場。

那幫人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在不動聲色地打量。

金助理在旁邊咳了聲:“這樣吧,你們推選出5位代表,隨我們老板到會議室商議具體細節。”

領頭的中年人回過神:“俺們不從,俺們今天就躺在這裡曬太陽,吃喝拉撒都在這裡,不給我門安置費,俺們哪裡也不去。”

“大哥,今天多雲,沒有太陽。”

“沒太陽我們等它出來。”

“你們這不是無理取鬨麼……”

馮峻看著那人,繞著他走了半圈,直接吩咐金鴻:“占據辦公場所,妨礙社會秩序,通知派出所維護社會治安。”

一群人有點騷動。

“大哥,這人根本沒誠意,還廢話什麼!”一個混混模樣的人說道。

“仗勢欺人,欺負老百姓!”

亂七八糟的聲音嚷著。

然後有人突然一推,其中一人被推到馮峻身上,馮峻讓了一步,那人反而一歪,摔到地上,“哎喲哎喲”的叫喚。

馮峻沒有意外,掃了一眼眾人:“碰瓷也找個好地方。”

那些人抬頭看了看,看到一排監控……

那人不理,依舊賴在地上。

旁邊的小董早就忍不住了,上去要把他拉起來,被馮峻一把拎了回來,動作幅度稍大了些,馮峻的手臂碰到了領頭的。

領頭的馬上叫起來:“哎喲,馮氏的人打人咯!”

小董急了:“打你妹啊,你看到我們老大打了麼?”

馮峻黑漆漆的眼神瞬間掃向領頭的。

“要打是麼。”馮峻把衣服甩到小董手裡,卷了卷襯衫袖子,露出肌肉繃緊的小臂。

冷冰冰的眸子看著眾人,眼裡散發著不易察覺的戾氣,“單挑還是一起上?”

……

5分鐘後。

“馮先生,揍他後腦勺啊!哎喲,平時你看著挺能打的,怎麼實戰起來一點傷不到要害呢。”

唐糖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人群邊上,正盯著場內的情況。

“您這樣不行的,太斯文了,踹他膝蓋!”

馮峻抽空冷冷看了她一眼,唐糖縮了縮脖子。

旁邊的金助理很無語地對唐糖說:“唐小姐,人家是勸自己老公彆打架的,你怎麼……”

唐糖瞪他:“我怎麼了?人家打我們,難道要硬挨著嗎?馮先生一直在讓他們,憑什麼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金鴻一邊讓人疏散人群,一邊阻止彆人拍視頻,他仿佛看到地上掉了好幾根白頭發,“唐妹,彆擔心,你男人手腳工夫比我們都好。”

“我也覺得。”唐糖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眼裡就差冒心心,然後突然尖叫,“啊,小心!”

金鴻被她叫得心肝直顫,連忙向場中看去,隻見中年人手裡不知什麼時候亮出一把剃須刀,直直朝馮峻刺過去。

“小心!”

相比圍觀的,馮峻倒是一直冷靜鎮定,身形輕鬆一偏就躲開了這一襲。

領頭的不小心一個踉蹌,跌到唐糖麵前,等馮峻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剃須刀不小心一劃,唐糖的右手臂頓時有血冒出來。

所有人愣了。

那雙黑色的眸子頓時戾氣更甚,眉間像是降了一層霜。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敢動刀子?你這是故意傷人。”

馮峻眼底冷意翻湧,手上一用力,那人馬上殺豬一樣叫著“疼”……

刀子掉地,跟著“喀嚓”一聲,手腕脫臼了。

金助理第一反應是看向牆角的監控,朝幾個助理指了指,馬上有人去找大廈物業。

“我艸,你、你……”那人倒在地上,痛得口齒不清,“你、你他媽在公眾場合動手,兄弟們,看啊,馮董事長打人!”

後麵有人意會,看好戲般附和著:“馮董事長打人!馮董事長打人!”

馮峻根本不理那些人,拎起他的衣領,在他耳邊低聲說:“你傷她右手,我捏斷你右手,不過分。”

然後把人像抹布一樣扔地上,他沉著眸看向唐糖,“有沒有事?”

這是唐糖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馮峻輕鬆捏斷一個成年男人的手腕,她嚇得完全忘了自己的傷,尼瑪,原來你剛才一直在放水嗎?跟他玩過家家啊?害她白擔心!

經他提醒,唐糖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搖頭道:“沒事,不要緊,隻是很淺的一條口子。”

倒是那人,已經疼得臉色發紫,不停地在地上罵罵咧咧。

馮峻腳踩著他的臉,彎腰,手一揚,把這人的口罩一把扯開,露出一張驚慌的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你還想乾嗎……”

馮峻蹙眉看著這人,隻覺得眉眼間似曾相識,可是他根本不認識這號人……

突然耳邊一聲叫喚:“爸!”

馮峻黑著臉,看向唐糖:“是不是疼糊塗了,你叫我什麼?”

唐糖:“……”她捂著手腕,指了指地上,“他是我爸。”

踩著中年人臉的黑色皮鞋頓了頓,馮峻看看唐糖,又看看地上的中年人,怪不得總覺得有點眼熟,原來是父女?

中年人也愣了愣,看到唐糖時,頓時結巴了:“糖、糖兒……”

黑色皮鞋猶豫了一下,隨後不動聲色地放下。

唐糖踮著腳看了看他身後的那些混混,一臉震驚:“爸,你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有人告訴你,剛才你擰斷了手腕的那人是你女朋友的父親,你會怎麼辦?

智商情商逆商三高的馮峻思索了很久,依然找不到標準答案。

下午那場風波後,馮峻送唐糖和唐爸到了醫院,其餘人見領頭的走了,也打著哈哈跟著金助理去泡腳喝茶了。

唐糖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進醫院了,她和她爸的手都被包紮著,兩人占據病房的各一角,互相瞪著對方。

馮峻靠在中間的櫃子上,手裡玩著打火機。

“爸,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家是什麼時候征地的啊?”唐糖率先出聲,陰陽怪氣地問。

唐國勝看了馮峻一眼,也陰陽怪氣地對自己女兒說道:“征地的時候你還沒出生。”

唐糖嗬嗬了一聲,在她爸麵前,仿佛是一隻鬥雞:“我們家那些家當,有的話早就被你拿去賭了,還能等到征地?”

“嘶,我說你怎麼胳膊往外拐,我是你親爸啊!”

“在你和那些小混混合夥騙我前,我也一直把你當親爸的。”

馮峻聽到這裡,眸色一冷,換了個站姿,繼續聽著。

“爸,那你說說,我們是哪一年征地的?全隊共有多少人被征地?村裡的隊長是誰?”

“為什麼這次上訪群眾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村裡沒有女人啊?”

……

“爸,你告訴我,是不說有人讓你們這麼做的?”唐糖認真看他。

唐爸揪著胳膊上的紗布,不吭聲。

“爸,你坑我沒關係,但是替彆人做這種缺德的事情,是要坐牢的!”

“唐糖!”唐爸急道,“你以為這個馮峻是個好東西?彆被他騙了!”

一直未出聲的馮峻說道:“唐先生,這樣吧,告訴我你們的訴求,我看看能不能辦到。”

唐爸的眼珠子滴溜溜轉,被唐糖拍了一巴掌:“你說啊,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唐爸歎著氣道:“老實說吧馮董,我們上頭說了,不要你的錢,就是要跟你鬨。”

馮峻垂眸撥弄著打火機。

唐爸看了一眼唐糖:“還有,看在糖兒的麵子上,我跟您提個醒。”

“他們這次要搞的不隻是你。”

“您父親馮遠途市長,最近是不是要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