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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藕絲糖 雁如歸 4376 字 5個月前

那男人沉著臉抄起桌上的一個空酒瓶,直接朝叫他“偉哥”的那人頭上砸去。

“砰——”硬|物撞上禸體的聲音,還有一陣痛苦的悶哼聲,聽著都覺得疼。

而那個被砸的男人明明挨揍了,居然不敢反抗,活生生挨了這一下,血頓時沿著他額頭淌下來。

唐糖頭頂一陣發麻,完了……這人不會有精神病吧!

雖然叫偉哥不大好聽,但是誰讓你爸媽起這個名啊?人家也沒叫錯啊。

男人重新坐下,用濕紙巾擦了擦手,頭也不抬地問:“嚇她?我剛才嚇你了嗎?”

唐糖反應過來後半句是在跟自己說話,暗自吸了口氣上前:“沒有嚇到……那麼請問怎麼個喝法?”她不是想趁這個機會跟絲絲言和,她沒那麼聖母,隻是覺得這些人惹不起,也不想跟他們有什麼瓜葛,既然逃不掉,那就隻能上。

男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半晌才慢條斯理地說:“喝完,這些全是你的。”說完在腳邊踢了踢,露出一個黑色的包,順勢掉出來一捆捆整整齊齊的紅色人民幣。

唐糖暗自咬了咬牙,勉強笑了笑:“如果喝不完呢?”

“喝不完,那就留下一根手指。”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看她,“或者你現在可以選擇滾。”

話是這麼說,但如果她現在滾了,以後恐怕都不能在韻雅軒打工了,說不定還會給紀坤惹麻煩。而且,剛才被他砸了腦袋的人都不敢吭聲,她還指望這個手段狠辣的男人能好心放自己一馬?

思緒百轉千回,最後調整呼吸,展顏一笑。

她記得剛到這裡打工時,紀坤給她上的第一課,就是不管生活有多麼操蛋,也要微笑麵對。

第2章

唐糖在心裡罵了幾句,似乎好受了些。

走到桌前,粗粗數了一下,除去剛才絲絲喝掉的,還剩22杯,赤橙黃綠青藍紫,還有幾杯是分層的雞尾酒。

真他媽會玩。

“哥,隔壁的牌桌已經搭好了,走走,過去打幾圈試試手氣。”有人大概看不下去了,過來打圓場。

唐糖非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是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皮膚略白,氣質有點像大學教師。

男人不理眼鏡男,不耐煩地看她:“你到底喝不喝?”

唐糖連忙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杯,閉了閉眼睛,一仰而儘。

剛喝完還沒放下酒杯,%e8%83%b8口就被飛過來的東西砸了一下,然後落到地上,唐糖一個不留神,差點被撞倒。忍著%e8%83%b8口的疼,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捆鈔票。

那頭有人嘻嘻著:“哥,看來這妞的%e8%83%b8是真的。”

那人斜著嘴角笑了一下。

唐糖抹了抹嘴邊的酒漬,拿起一杯淺藍色的,笑著:“第二杯。”

有人吹起口哨。

……

唐糖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拿起最後一杯時,目光瞥到包廂的一個角落,發現那兒似乎還坐了個男人,因為光線昏暗,先前居然一直沒有注意。

唐糖搖搖晃晃拿起最後一杯雞尾酒,是紅黃交替的“浪漫之%e5%90%bb”。有人站起來,起哄著要跟她一起以浪漫之%e5%90%bb結束。

唐糖此刻已經酒精上頭,心生厭惡,卻也不失分寸地跟他打太極:“這位小哥哥,要是跟你一起喝了,我就隻能算喝了一半,你不會跟我搶這5000塊吧?”

那人哈哈一笑:“小姐姐,我就喜歡你這爽快勁兒。”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一直盯著角落裡的那道人影。

陰暗的角落裡,筆直的腿,膝蓋上搭著的修長手指輕輕叩著,另一隻手一直在打電話,似乎對這裡發生的事情一點不在意。

他一個人坐在那兒,倒不像是被人冷落,而是這裡的人都不敢過去打擾他。

她努力眯了眯眼睛,想看清到底是何方神聖,卻發現視線越來越模糊,怎麼也看不清。

……

唐糖醒來時,覺得胃像燒過一般疼,腦子裡空白一片,是昨晚喝斷片的後遺症。

她在床上發了五分鐘的呆,才明白是在醫院裡,目光調轉到旁邊,嚇了一跳,隻見紀坤麵無表情地翹著腿坐在沙發裡。

“醒了?”紀坤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唐糖唔了一聲,坐起來:“你送我來的?”

“不是我,難道你還希望是那幫人?把人家包廂吐的一塌糊塗,我花了一上午讓人清洗。”

唐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了想,又突然叫起來:“對了,我昨天贏的錢呢?!”

紀坤冷著眼:“命都差點沒了,還想著錢。”

“錢當然比我的命重要!”她目光四處掃著,最後落到紀坤腳邊的一個黑袋子,咧嘴一笑,“那個偉哥雖然一肚子壞水,說話倒還守信用。”那不是昨晚裝錢的黑袋子嘛,還是LV的,這次她賺大發了。

“偉哥?嗬嗬。”

唐糖看他。

紀坤換了個坐姿:“他是鄭偉。”

唐糖一臉吃翔的表情:“你說那個……是鄭偉?”錘了一下床單,“靠,我不知道他是鄭偉啊!”唐糖先前沒見過鄭偉,隻聽說他是林市的富N代之一,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男女通吃,最重要的是,他以前搶了紀坤的女朋友,後來鄭偉換了新女朋友,倒是和紀坤稱兄道弟了。

所以男人的三觀有時候也挺奇葩的!

“早知道我跟他說我和紀坤可熟了!”搶了紀坤的女朋友,總要給他幾分麵子吧?

紀坤冷笑了一聲,擺了擺兩根手指:“你錯了,你要是跟他這麼說,隻會死得更快。”

唐糖神傷地歎了一口氣,的確,那個精神病的心理活動她不懂,萬一鄭偉覺得她是去抱大腿的,折騰她更慘呢?

“想什麼呢?”紀坤隨手扔過來一樣東西。

唐糖以為是要揍她,用手擋住了臉,沒想到是一個小小的盒子。

紀坤哼著:“瞧你這出息。”

她拿起盒子看了看,不可思議道:“你送我?”她的手機昨晚被那些人踩碎了,這個是新手機,已經換上她原先的SIM卡。

“不是我送的,是鄭偉說昨晚弄壞了你的手機,賠你的。”

她頓了頓:“我可以不要嗎?”

“不可以。”

唐糖想了想又釋然,反正這是賠她的,也不算拿人家的手短,至於為什麼手機側麵還鑲著顆騷包的鑽,那肯定是因為那個精神病有錢沒處花!

嗯,一定是這樣。

“對了,昨晚……在鄭偉包廂裡的另一個男人,是誰啊?”

她想起那雙筆直的腿,和修長的手指。

沒想到紀坤頓了頓:“不該你問的事情,不要問。”

“哦。”不問就不問唄,有錢人就愛裝神秘。

唐糖低頭專心研究怎麼用新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得她差點扔了手機。

然後看著屏幕上的號碼,發愣了一會,才慢吞吞接起。

“閨女,快來救我!那些人找上門了,要砍我手!”

唐糖看著窗外,語氣平淡:“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昨晚也差點被人砍手指。”

紀坤在旁邊抬眸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唐糖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一時沒說話。

紀坤咳了咳:“你爸又找你要錢?”

唐糖嗯了一聲,指甲輕輕摳著屏幕:“大概又去賭了,欠債了被人追打。”

“他就不能消停一陣?”

“消停?”唐糖嗬嗬著,“印象中,他就隻消停過一次,就是我媽被他氣死後的那段時間,後來反而變本加厲,這輩子也戒不了賭了。”¤思¤兔¤網¤

她說著一咕嚕下床,走到紀坤旁邊,拎起他腳邊的黑色LV掂了掂,挺重,看來這個鄭偉也算說話算話,也不枉她昨晚喝得隻剩半條命。

紀坤難得語重心長:“你就沒想過找個人把自己嫁了,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唐糖臉上一頓,馬上恢複自然,對他眨眼睛:“我要是結婚了,你還能隨時找到我救場?”

紀坤沒理她。每次提到這個問題,她總會含糊其辭地略過,有時候她回答等賺夠了嫁妝就嫁人,有時候又說這輩子都不嫁了,她嫁人了那弟弟就沒人照顧了,天馬行空的說法一天三個樣,誰也不曉得哪句才是真話。

“還救場,你是來砸場的吧。”紀坤哼哼著,“本來是叫你替那個主唱,結果人家前奏都開始了,你卻在包房裡喝斷片了。”

“……這不是例外嘛。”唐糖用胳膊輕碰了他一下,“你今天是不是休假?能不能送我回家一趟?”

紀坤的座駕是一輛她看不懂牌子的摩托車,很拉風。

她曾經好奇,上網搜了搜,發現價格讓她咋舌,臥槽,夠買一輛奔馳了。

唐糖讓紀坤把裝錢的袋子放在儲物格,兩人疾馳而去。

她爸家離醫院不遠,摩托車穿過一條狹窄的小巷,繞過幾個垃圾回收站,最終停在一個昏暗的弄堂口,這裡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居民區,在林市已經很少有這樣的地方了。

剛到弄堂口,就隱約看到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正圍在角落裡,罵罵咧咧地踹著一個蹲著的人。

車還未停穩,唐糖就衝了過去。

角落裡。

為首的那個嚷著:“上次的錢還沒還清呢,怎麼,這次還想躲?你不知道大哥已經不高興了。”

“我已經給我女兒打電話了,她肯定會來救我的。”

“你女兒?我昨晚還看著她被一個男人抱進醫院了,會搭理你這個糟老頭?”

“你相信我,她肯定馬上就來!”中年人話音未落,頓時臉上一陣驚喜:“唐糖!我女兒來了!”

唐糖看了自己父親一眼,直接問為首的那個黃毛:“他欠你多少錢?”

黃毛用拇指擦了擦鼻子,吊兒郎當地說:“嘻嘻,是小糖姐啊,不多,就20萬。”

真巧啊。昨晚拚命喝酒得來的20多萬還沒焐熱呢,就轉手要給人了?她有點不甘心。

沒想到唐爸跳起來:“怎麼可能?我明明就借了8萬!”

“我說老唐啊,你怎麼還這麼天真,難道不知道高利貸這個詞嗎?”

唐爸還要說什麼,被旁邊的人踹了一下,頓時哀嚎了一聲,又跌回地上。

唐糖忍者心裡的怒火:“爸,你借他們錢乾嗎?”

唐爸雙手揪著頭發:“就是去玩了幾把……”

唐糖二話不說抬腳就走,唐爸撲過去抱住她的腿,胳膊肘子在水泥地上摩攃,光是聽著都疼。

“女兒啊,爸也是沒辦法,本來想給你弟賺點學費,誰知道手氣太他媽臭了,都怪隔壁老李,聽說他媳婦前幾天死在自己家裡,真晦氣……”

唐糖氣極反笑:“你還有理了?”使了使勁,想把腿從他手裡抽出來。

唐爸死命不放:“糖兒,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是你親爸啊!”

唐糖閉了閉眼睛:“你不放開我,我怎麼去幫你拿錢?”

唐爸猶豫了一下,終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