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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歡 半溪茶 4263 字 6個月前

絲絲鼻息噴在衛瓊枝白皙透嫩的肌理上,她怕得顫唞起來。

可蔣端玉卻因著她的戰栗而更加興奮起來,還沒扯開她身上僅存的遮蔽身子的裡衣,蔣端玉便高聲往外喚了人進來,讓他們進來點燈。

“亮了才能看清楚些。”蔣端玉壓低了聲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衛瓊枝說道。

衛瓊枝咬住下唇,一句聲響都沒有,她心裡隻想著一件事,她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用來防身的物事,若是一會兒蔣端玉真的要對她用強,失了身子事小,但失身給蔣端玉這樣一個醜惡的人卻事大,倒不是為了貞潔,她自個兒是決計不能接受的,倘或在蔣端玉上來之時,用牙齒咬住他的脖頸,將他咬死的機會能有多大?

即便是不能將他咬死,那也定要給他咬下一塊肉來。

正思忖期間,已經有人進來點燈,兩三盞羊油蠟燭一照,裡麵立刻亮堂起來。

蔣端玉一轉頭,驀地看見她眸子被燭火照得亮亮的,竟也不見絲毫膽怯,反而看起來通透澄澈,便更起了玩味,調笑道:“看著我做什麼,是點了燈的緣故?”

衛瓊枝自然不理他,蔣端玉又道:“給我時是這副模樣,給裴衍舟時呢,犟成這樣以他的性子怕是要將你直接丟出府去。”

“他比你好千倍百倍!”衛瓊枝氣急,轉念又嘲諷道,“他又比你年輕許多歲,自然是比你強上許多的。”

因著實在氣憤,衛瓊枝說話時氣息紊亂,而鎖骨旁一片白皙隨著她的話語上上下下,如今在燈下便看得愈發清晰。

蔣端玉上前便要扯去她身上那些礙事的裡衣,才剛靠近,竟不防衛瓊枝卻反而撲了上來,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蔣端玉叫出了聲。

他想甩開衛瓊枝,可衛瓊枝的牙齒已經深深嵌進了他的皮肉裡麵,又怎麼都不肯鬆口,蔣端玉怕用力推了她之後又傷到自己,竟不敢再動作。

門外的隨從聽見動靜也複又匆匆進來,衛瓊枝心下一狠,在他們進門的時候便嘴下用力,直接撕下一塊肉下來。

+108章 結局(下)

◎你什麼時候能嫁給我◎

蔣端玉是文弱書生, 從來提不起刀劍,不比裴衍舟從十五歲上便去了軍中,渾身都是傷, 被砍一刀便和吃餐飯一樣隨便。

蔣端玉受不住。

一塊肉被衛瓊枝咬下來, 他脖子上劇痛, 再看衛瓊枝滿嘴鮮紅,連一口潔白的銀牙都染了血色,上頭還叼了一塊又白又紅的東西, 燭光打在她側身上,一身的血紅, 仿佛來索命的鬼。

蔣端玉不敢再看她嘴裡的東西一眼,隻是連連往後退, 很快便被上前來的侍從扶住,而下一刻, 衛瓊枝已經“呸”的一聲, 把嘴裡的肉吐在了地上, 蔣端玉的麵前。

“真腥臭,真惡心。”衛瓊枝連連往肉上吐了好幾口唾沫, 把血沫子吐儘,這才停下來。

蔣端玉已經用乾淨的帕子捂住傷處, 麵色煞白,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指著衛瓊枝半日沒說出話。

再思及方才的心思, 卻猛然發覺自己已經沒了興致, 再對著衛瓊枝也是無論如何都沒了任何興趣。

蔣端玉忍不住道:“真不知道裴衍舟是怎麼看上你的!”

衛瓊枝用衣袖抹了一把嘴巴, 冷笑道:“他就喜歡我這樣的, 你管得著嗎?”

“粗俗, 粗魯,裴衍舟也是一個樣子……”蔣端玉又罵了兩聲,忙令人收走地上的肉,“好好好,等他來了,我讓你們死在一塊兒。”

說著便問侍從:“什麼時辰了?”

侍從答道:“已經快到寅時了。”

蔣端玉捂著脖子稍坐了一陣,才略止了止血,便對侍從道:“把她捆起來。”

衛瓊枝被捆住之後,蔣端玉才再次上前,看著她一身淩亂不堪,笑了笑:“不知他見了你這樣會怎麼想。”

然後便把衛瓊枝帶到了行宮一處高地上,這裡是在一座削平了山頂的半山上,周圍綠茵花樹皆是精心栽培,上頭立了宮苑,平時是用來賞月的地方,所以最前頭的宮室高挑開闊,四麵臨風。

到了上麵之後,蔣端玉便自己過來押著衛瓊枝走到前麵,衛瓊枝往下一望,直接沿著山腳下已經被行宮剩下的侍衛們拱衛住,明顯是蔣端玉讓他們過來的。

衛瓊枝暫且忍著,沒有說什麼話。

又等了不知多久,隻見遠處有蜿蜒的火光,一路曲折而來,時而停下想是遇到阻礙,時而便行路順暢。

直到那些火光快要到山腳下時,蔣端玉才貼著衛瓊枝的耳朵道:“他來了。”

衛瓊枝使勁眯了眯眼睛,但周圍終歸是太黑,她看不分明,更看不見裴衍舟到底在何處。

漸漸地火光越來越近,很快下麵便傳來刀槍劍戟之聲,行宮的侍衛已經和裴衍舟帶來的人馬開始打了起來。

衛瓊枝憋住一口氣,忽然大聲喊道:“陛下已經駕崩了,你們不要再聽蔣端玉的話,快些停手!”

這些侍衛們一來算是蔣端玉的人,二來也是因著皇帝確實在這裡,隻要皇帝在他們跟著蔣端玉便有翻盤的可能,贏了便能回京,甚至加官晉爵,然而皇帝一死,京城的新帝便更是名正言順,他們一切所作所為便沒了立場,再繼續下去隻會成為亂臣賊子。

蔣端玉明顯沒料到衛瓊枝竟然會突然這麼喊,但要阻止已經來不及,況且本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頹勢已不可阻擋,雖心下還是憤恨,但竟也沒有下文,隻是等著裴衍舟前來。

雖然衛瓊枝這裡離得不近,但還是有人聽見了,近處的人群中兀地便有人喊道:“陛下駕崩了!”

霎時便如一滴水濺入了油鍋當中,蔣端玉方的人聽見便很快開始大亂起來。

裴衍舟自然也在兩方中間,他早先便遠遠看見山頂上宮闕中站著幾個人,其中有一人的身形像極了衛瓊枝,隻是不敢確定,一時又被阻攔住,兩方糾纏起來,他也不得上前,又不能貿然突圍出去,隻得先耐下性子來。

衛瓊枝的那一聲喊他是沒聽見的,但裴衍舟很快便察覺到兩方中皆是有人在說陛下已經沒了的話,立刻便反應了過來,大聲道:“陛下已經駕崩了,立即棄暗投明,我饒你們不死!”

如此反複幾遍之後,那邊的軍心更為動搖,裴衍舟見狀便帶著一對人馬強行破開了一個口子,一路往前麵而去。

直走到山腳之下,裴衍舟抬頭一望,心裡便是被什麼東西重重一錘。

他沒有看過,站在上麵的人果然是衛瓊枝。

幽深的夜幕之中,月色被濃雲遮蔽不見,她迎風而立,頭上吊著兩盞晃晃悠悠的燈籠,投射下兩道慘淡的光,照在她的身上。

隻見衛瓊枝一身紅彤彤的衣衫,裴衍舟不信,便又用力盯著她多看了幾眼,這才終於確定,她身上穿著的竟是嫁衣。

他握著劍柄的手攥得越來越緊。

蔣端玉到底強迫她做了什麼?她身上竟穿著嫁衣!

而且那身嫁衣,一眼便可以看出已經被撕扯過,不僅沒穿戴整齊,有幾個地方還被撕破了,零零落落掛在衛瓊枝的身上。

還沒等裴衍舟開口,上麵的蔣端玉也看見了他,立刻道:“你終於來了,我們已經等你許久了。”

裴衍舟的目光冷覷過蔣端玉的臉,接著提劍指了指衛瓊枝,道:“把她放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扣著她等了你這麼久,你都沒有來救她,如今再想來問我要人,我可就不肯了。”蔣端玉笑道。

衛瓊枝被他按著肩膀很不好受,他的手枯骨似的,冷冰冰的難受,卻還是咬牙道:“你都快要死了,就不用再挑撥人心了,你分明已經猜出來我之前和他早就見過麵,所以他才不會自投羅網來救我,還是以為我有那麼蠢,真的會計較他不來救我嗎?我是我,他是他,我有我的事要做,他也有他的事要做,蠢的人是你。”

蔣端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但臉上的笑意卻未改,說道:“好罷,是我想錯了,天下也竟有你這樣的女子。”

衛瓊枝忍著肩膀上的疼痛沒有吭聲,隻是冷哼一聲。

蔣端玉便不再對付她,轉而又繼續對著虎視眈眈的裴衍舟道:“如你所見,她身上穿的就是嫁衣,今夜我們已經成親,也成了夫妻之禮,你來晚了,她已是蔣家婦了。”

衛瓊枝聞言便轉頭狠狠瞪著蔣端玉,可這回卻忽然說不出什麼話了,隻是緊緊抿著一張略顯蒼白的小嘴。

她身上亂成這樣,再加上蔣端玉刻意挑撥說的話,就算不是裴衍舟,是個旁人見了都會以為她真的已經和蔣端玉做了夫妻,她分明是很想解釋清楚的,可越是解釋卻仿佛越是心虛,光憑她的一張嘴,又要裴衍舟如何相信?

衛瓊枝想得正難受,那邊裴衍舟已經說道:“是你蔣家婦又如何,我回頭便把你蔣家的祖墳全都掘了,到時你們蔣家全成了孤魂野鬼,我看她做哪門子的蔣家婦去,況且我與她早就有了夫妻之實,是做不得假的,慶王又曾把她許過江恪,就算要排,你連排在我之後的資格都沒有。”

他每說一句,蔣端玉的臉色便青上三分,最後隻得憤憤道:“裴衍舟,你當真不介意?”

但裴衍舟根本就沒有回答他。

衛瓊枝被吊起來亂七八糟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與裴衍舟眼神交彙的一霎,她的心境再沒有比此刻更為清明。

蔣端玉又想挑撥她,又想挑撥裴衍舟,結果哪個都沒挑撥成功,她所想正是裴衍舟所想,裴衍舟所想亦正是她所想,他們不必再對對方疑心半分。

衛瓊枝不再遲疑,張口罵道:“姓蔣的你也就這點能耐伎倆,如市井小人一般搬弄是非,真是上不得台麵!”

“自然是比不得我們堂堂德寧郡主的,”蔣端玉道,“可惜你就要陪我這個低賤之人一起去死了。”

“蔣端玉你把她放了!”裴衍舟立刻喝道,“若你先放了她,我便把你送回京城去審,並且不會牽連蔣家族人。”

蔣端玉充耳不聞,把衛瓊枝從身邊拉到了自己前麵,將自己的要害儘數擋住。

他冷笑道:“來啊,殺了我啊!隻要你敢帶人上來,我便立即把她殺了。”

蔣端玉身後無兒無女,對族人亦是平平,裴衍舟所拋出的條件,對他來說根本就使他無動於衷。

裴衍舟朝著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便為裴衍舟遞上弓箭,他拿到手裡,這是他素日常用的那把弓,從十五六歲起便沒換過,拿它射中過飛鳥,也射殺過敵軍將領,幾乎很少有失手的時候。

他粗糲的手指輕輕撫過光滑的弓身,然後抽出一支箭來,卻暫且沒有搭在弓弦上。

蔣端玉自然也瞧見了裴衍舟的一番動作,眼下卻是氣定神閒:“早就聽說世子在軍中幾乎是百發百中,你要射殺我,我必是逃不過去的,我走到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