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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歡 半溪茶 4260 字 6個月前

了,與你更是毫不相乾!”

“毫不相乾?你嫁給了蔣端玉,我才是真的要死,”她狠狠咬住銀牙,“罷了,既然我總是逃不過被你害死的,那麼便先下手為強,死也要先拖你墊背。”

林嫻卿的手往前胡亂一撩,想抓住衛瓊枝,可衛瓊枝躲在角落裡,實在是太靠裡麵了,林嫻卿一時也抓不住,又不想就這麼上前去與衛瓊枝撕打,便先緩了一口氣,停了下來,隻是坐在床沿上,死死堵住了衛瓊枝可以逃離的地方,隻要她一動,便會直接抓住她。

“反正你已經逃不過了,你也不用再掙紮了。”林嫻卿從衣袖中摸出了一把匕首,拔出刀刃寒光逼人,直直地對著衛瓊枝。

衛瓊枝身子蜷縮著,雙手抱住膝蓋,一時看著林嫻卿,也不動彈。

林嫻卿道:“我就是討厭你這幅樣子,衛瓊枝你知道嗎,我這一輩子都被你害慘了,我已經毀在你手裡了,明明是你害得我這樣,可你卻偏偏做出這樣受害的模樣來,是我欺負你了嗎?”

“你有沒有害我,你自己心裡清楚,”衛瓊枝瞥了一眼匕首,心一橫也說道,“你哥哥找來山賊殺我的事,你敢說你毫不知情嗎?”

“我知道又如何,本來就是你橫插一腳,插在我和裴衍舟中間,我才是他的未過門妻子,誰讓你這麼不安分,我作為你的主母提前要處理了你,也不算過分吧?”林嫻卿手上的匕首晃了晃,似是要把自己心中的怨氣都發泄出來,“我當初可沒有做錯,你人不在都將我害到這般田地,若是我嫁入了侯府,又發了善心讓你留下,還能有我的好下場?”

“所以你就推了你哥哥去死?”

提起已經死去的林承雍,林嫻卿已貌若癲狂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傷心:“那是我哥哥心甘情願的,我有哥哥為我付出一切甚至性命,你有嗎?你什麼都沒有,還想和我來比?”

衛瓊枝深吸一口氣,說道:“沒人想和你比,在你認為我想和你比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你胡說,你就是沒有,沒有人會喜歡你,會愛你這樣的人,那個慶王妃……哈哈,她倒是愛你這個低賤的野丫頭,也不嫌丟人,為此還殺了我哥哥——你知道我哥哥死的時候有多慘嗎,他根本就可以不用死的!”林嫻卿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我來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要你死不瞑目,慶王妃是我親手殺死的。”

衛瓊枝抱著膝蓋的手一緊,在腿側旁重重一掐,寢衣上立刻就留下一道深深的褶痕。

“你說什麼?”她慢慢從床上直起身子,像是才從睡夢中醒來一般。

林嫻卿揚起唇角,複仇得逞般的痛快,一字一句道:“我說,你的母親,也就是那個囂張跋扈的慶王妃,就是我親手殺死的,我看著她咽了氣,你不知道,一刀一刀捅在她身上,直到她沒了氣息的滋味是多麼舒適,然後她死了,那些宮人便把她拖走了,拖到了哪裡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宮裡哪口枯井中,或許是亂葬崗,你自己慢慢找吧,不過你應該是沒有這個機會了,也沒關係,等到了陰曹地府見到你母親,你自己和你她去解釋去吧!”

短短片刻工夫,衛瓊枝一雙明眸已經睜得通紅,卻沒有眼淚落下來,隻是死死地盯著麵前正津津樂道的林嫻卿。

而林嫻卿看著她眼中掩飾不住的怒火,卻因懼怕自己手中的匕首而不敢上前,便更加得意。

“想為你母親報仇嗎?那你來啊,”林嫻卿高聲笑了起來,從前那個閨譽品行名滿京城的林家小姐已經全無影子,“你敢過來,我就會像捅穿你母親的身子那般也將你捅穿。”

高高揚起的匕首又晃了好幾下:“看見沒有,就是這把匕首,我就是用它殺的你母親。”

衛瓊枝死死咬住下唇,果真也沒有上前去,好像真的怕了林嫻卿一般。

就是這把匕首,送走了她母親的性命,衛瓊枝貪婪地看著,似乎能透過匕首的浸浸寒光,看到母親死前的情景,還有或許依舊縈繞在上麵的血腥味。

原來是林嫻卿乾的,原來是她!

怪不得她要冒險進蔣府來殺她,原來是怕蔣端玉把慶王妃之死的真相告訴她,她再鼓動蔣端玉去殺了她!

如果……如果自己當時沒有認回慶王府,慶王妃也不會為了給她報仇而殺了林承雍,林嫻卿也就不可能去殺慶王妃。

是不是她的存在本就是個錯誤?

然而由不得衛瓊枝感時傷事,林嫻卿已經爬上床,拿著匕首欺身上前來。

“不甘是嗎?你就把這份不甘帶下去,做個冤死鬼!”林嫻卿一隻手已經伸過來就要抓住衛瓊枝,一手朝著她揚起了匕首。

隻要一刀下去,衛瓊枝就會和她的母親一樣。

到時就算蔣端玉真的抓到了她,她拉了衛瓊枝陪葬也不虧了。

林嫻卿眼中寒光閃過,但就在匕首要落下之際,衛瓊枝忽然朝她的麵上扔過來一把東西。

林嫻卿早知蔣端玉是不可能留什麼東西讓衛瓊枝防身或者自傷的,這一下自然沒想到,也沒有任何防備,直接就被撒了一臉。

匕首一歪,刺到了被褥上。

“這……這是什麼?”林嫻卿生怕是毒藥,先顧不上匕首,連忙用手去抹自己的臉。

但隻著一會兒工夫,已經有不少粉末被她吸進去。

衛瓊枝當即趁她不備重重一推,又補上一腳,林嫻卿仰麵掉到了床下。

衛瓊枝一把拔出匕首,也跟著下床騎在林嫻卿身上壓住了她。

論力氣和靈活,衛瓊枝從小是在市井長大的,林嫻卿怎麼可能比得過她?

林嫻卿被衛瓊枝一腳踹到了心窩上,立刻悶痛不已,又怕被自己吸進去的東西,眼睛被糊得還睜不開,已問道:“你到底撒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你都要死了,還在乎這個?”衛瓊枝冷笑,死死把她按在地上,雙腿壓住了她的雙手,“這是霧隱的花粉,你沒想到吧?”

她把霧隱的花粉悄悄摘下來之後,卻沒有丟棄而是自己藏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本來想用在蔣端玉身上,沒想到林嫻卿先一步來了。

聞言,林嫻卿臉色一變,失聲道:“這裡放了這麼多霧隱你本該全身無力了才是,怪不得……原來你把花粉摘了下來,可是……可是你拿在手中自己也會有反應,這麼多花粉你不可能沒有被藥倒!”

“是啊,我也應該被這毒花藥倒了才對。”衛瓊枝衝著林嫻卿舉起了匕首,同時也露出了自己的手,隻見指甲縫中,有汨汨血跡漏出,血肉模糊。

為了不讓自己被霧隱花粉所影響,她一直在用綰發的玉簪刺自己的指甲縫,用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

玉簪已經被磨鈍的頭直直地嵌入指甲與血肉相連的地方,生生將它們分離了開來,粗暴又狠心。

衛瓊枝沒有再給林嫻卿說話的機會,看著霧隱毒性已經開始發作,渾身癱軟無力,目光也漸漸迷散的林嫻卿,衛瓊枝一刀紮在了她的脖頸上。

霎時血注濺射噴湧而出,林嫻卿瞪著眼睛,嘴巴張了張,發出“嗬嗬”幾聲,便再也沒了聲息。

短促到她甚至沒有還反應過來。

衛瓊枝把匕首從她脖子上拔出來,一時血便更加多了,溫熱帶著腥臭的血一直流下來,很快染紅了衛瓊枝的裙裾。

衛瓊枝想起林嫻卿方才所說的話,想到她是怎麼對待慶王妃的,又憤憤地朝著她的屍體捅了幾刀,這才停下手。

第105章 行宮

◎你是怎麼殺她的?◎

衛瓊枝慢慢從她的屍體上站起來, 因死時被衛瓊枝壓在下麵,所以林嫻卿死時姿勢扭曲,如一卷枯老又病態的樹根。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暗紅的鮮血還在從林嫻卿脖頸上的那個血洞中源源不斷地流出來, 衛瓊枝努力克製著自己, 使得自己沒有再上前去繼續紮她幾刀。

她怎能不恨?

她和林嫻卿原本不應該有任何仇怨, 甚至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可林嫻卿卻偏偏不肯放過她,也不肯放過自己, 甚至還殺了慶王妃。

難道真的如林嫻卿所說那般,她的一切都是她害的?

衛瓊枝的目光就如同扔在地上的匕首那般寒涼。

看不明白的明明就是林嫻卿自己, 她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與裴衍舟在一起,做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可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自己葬送了。

今日是落到了她衛瓊枝的手上,死得反而便宜了林嫻卿。衛瓊枝從來就沒想過慶王和裴衍舟這回會輸, 一旦日後落入了慶王手中, 林嫻卿會比眼下淒慘百倍千倍, 慶王甚至是宋錦,都會讓她生不如死。

血液的流動已經變得緩慢起來, 衛瓊枝踢了地上的屍體一腳,沒多少工夫林嫻卿的身體已經變硬。

衛瓊枝打了個冷顫, 上下兩排銀牙磕了一下,冷冷對著林嫻卿道:“你說錯了,我才不會讓蔣端玉殺了你, 知道我母親是你所殺, 無論多麼艱難, 我都會自己想辦法來找你尋仇, 就算今日殺不了,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你殺死。”

血泊中的人聽了她的話,半張的眼皮一動不動,不可能再說出任何話語。

衛瓊枝輕蔑一笑,一疊聲朝著外麵喚人進來。

很快看守她的婆子們便到了門口,因有林嫻卿在內,她們怕是蔣端玉有所交代,所以也不敢直接進來,隻在門口問道:“姑娘有什麼事?”

衛瓊枝道:“有點事情,你們先進來。”

婆子們一時沒動作,但裡麵也沒林嫻卿的聲音,想來她也沒有反對,便推門而入。

一打開房門便是仆婢的血腥味,兩個婆子對視一眼,暗道不好,連忙往內室走去,見到床邊衛瓊枝站著,身上沾染著血跡,一張白生生的小臉上已有血滴點點,如墜在上麵的寶石,而有人躺在地上,自然就是林嫻卿。

婆子大驚,上前查看之後發現,林嫻卿果然已經沒有了氣息。

“這……這……”婆子們指著地上,又看看衛瓊枝,“這是發生了什麼,林尚食怎麼就死了!她是宮裡的女官,也是大人的親信,這可怎麼交待!”

“人是我殺的,該怎麼交待就怎麼交待,”衛瓊枝冷笑,“你們大人儘可以殺了我給她償命。”

婆子忙道:“哎呀,姑娘說笑了,您是大人要納進房裡來的,怎麼能讓您償命,我們……我們也隻是一時心急,畢竟她是女官,實在不好處置。”

衛瓊枝在一旁找了個地方先坐下,歇了口氣便繼續道;“怎麼處置也是你們的事,我把你們叫進來,是讓你們把這裡收拾乾淨,我夜裡還要睡的。”

婆子麵麵相覷,最終道:“這自然是奴婢們的分內之事,隻是今夜睡在這裡終究不好,姑娘還是換到隔壁廂房去住,有我們值夜,姑娘也不必害怕的。”

“你們守著我才要害怕,你們大人可沒說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