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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歡 半溪茶 4289 字 6個月前

們庇護,她能躲得過?”

“對了,還有一件事,蔣端玉好像也對她有興趣,等你們都死了之後,宋綾可能便會落到他手上,憑著蔣端玉的手段,必定讓她求死不能的,哈哈哈,到時可能還不如被我殺了,也好過委身殺父仇人被他日夜□□,慶王妃您說是不是?”

慶王妃咬緊牙關,卻仍有血沫從她嘴中出來,林嫻卿說的話使她目眥欲裂,竟有血淚從眼眶中流下。

幸好她的女兒已經被送走了。

慶王妃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臉上竟浮現出幾分笑意,對著林嫻卿道:“林嫻卿,你殺我到底是為你哥哥報仇,還是因為你嫉妒綾兒?”

林嫻卿一怔,慶王妃的話如同撞鐘一般震得她腦仁子嗡嗡作響。

不過很快林嫻卿便恢複過來,她一下子撲向隻剩下一口氣的慶王妃,再度像方才一樣,一刀一刀狠狠地向她刺去。

“你殺了我哥哥,是你殺了我哥哥……”她一邊捅著刀,一邊喃喃地重複著同一句話。

這一回,林嫻卿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便也不必避著慶王妃的要害了。

不知過了過久,林嫻卿才慢慢沒了力氣,她離開慶王妃身上,坐到一邊,隻見那邊的慶王妃已然沒了氣息,隻剩下`身上數個被她刺出來的血洞,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血肉模糊了。

林嫻卿低下頭,看見自己身上亦被鮮血染得一塌糊塗。

殺害命婦乃是重罪,更何況是王妃,足以讓整個林家為她陪葬,但林嫻卿卻不怕了,這本來就是蔣端玉準許的。

反正慶王妃現在不死,過幾日也逃不過去。

她稍稍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也不叫人重新拿乾淨的來換,而是就這麼大喇喇地出去,將披風往身上一裹回去了。

不久後,伺候慶王妃的宮人重新進入殿內,彌漫的血腥味已讓她們膽戰心驚,在看見慶王妃破敗的屍首之時,更是有人忍不住喊了出來,劃破了這座僻靜宮苑的死寂。

+79章 出逃

◎如果我執意要帶你走呢?◎

自從發現江恪帶她去的地方不對之後, 衛瓊枝便陷入了被禁錮的恐慌之中,一時看著身邊帶著的孩子,她便更是犯愁, 若是她一個人倒好說, 豁出去也隻是一條性命, 但是虎兒還是個小孩子,她肯定是不舍得他有什麼萬一的。

江恪既能做出這事,必定也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如果要逃出去談何容易。

衛瓊枝在馬車裡一籌莫展,隻慶幸這裡沒有其他人。

但就算再難逃, 逃還是必須要逃的。

衛瓊枝倒想當麵問一問江恪,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以及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瞞她這麼久, 但眼下情境已經不容許她問。

若是能成功逃出去, 她和虎兒的去處又是一個難題, 然而也再顧不了這麼多,隻能先逃出去再說, 好在錢是帶足了的,除了那些明麵上看得見的箱籠, 衛瓊枝貼身還帶了一些,包括虎兒身上也放了,兩個人的生計應是不成問題。

按著江恪的安排, 夜裡也是不停趕路的, 就算衛瓊枝想趁著夜色逃跑都做不到。

等到了下一個落腳的城鎮, 依江恪所說買了伺候的人過來放到她身邊, 那便會更難跑。

直熬到夜半三更, 衛瓊枝左思右想要怎麼逃跑,竟是一點睡意都無,然而就在她愁得輾轉反側之時,馬車卻慢悠悠地停了下來。

衛瓊枝萎靡的精神立刻為之一振,想坐直了身子又怕外邊的發現,於是便伏著身子,將耳朵貼到馬車壁旁邊細聽。

仿佛是連趕了兩夜的路,商隊中也有許多人受不住,便想在夜裡稍稍休息一會兒,大約會在這裡停個半個時辰左右。

若衛瓊枝白日裡沒有發現江恪的計謀,她此刻必定也是睡到人事不知,很難發現商隊停下來了,從而錯過這個機會。

衛瓊枝糾結了片刻,也知道此時容不得她再猶豫,便小心翼翼把虎兒叫醒了過來。

這麼小的孩子,若是在他夢中強行把他叫醒,一定是會吵鬨起來的,虎兒也不例外,但衛瓊枝覺得,與其等一會兒逃跑的時候他被吵醒哭起來,還不如此時便將他叫醒。

虎兒的小手在臉上蹭了幾下,小嘴一撅泫然欲泣,衛瓊枝有些心疼,下意識想將他抱到懷裡哄一哄,可還是狠下心沒有這麼做,果然接下來虎兒的嘴巴一癟,終於忍不住了。

衛瓊枝咬咬牙,用手捂住他的嘴,這時虎兒已經睜開眼睛,豆大的淚珠也掉了下來,當看見麵前的人好像是自己的娘親時,他倒好受一些,隻是朝著衛瓊枝揮舞著胖手,要她趕緊抱他。

衛瓊枝也不管他到底聽不聽得懂了,悄聲說:“虎兒,娘一會兒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千萬不要哭,知道嗎?你如果哭了,我們就去不了了。”

虎兒被衛瓊枝捂著嘴,再多捂片刻可能就要大吵大鬨了,衛瓊枝說完便將他放開,他果然哼哼唧唧起來。

很快外麵便傳來江恪的聲音:“怎麼了?”

衛瓊枝定了定神,胡亂揉了兩把頭發,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撩開了車簾子,見到站在外麵的江恪,問:“沒事,虎兒做噩夢哭了,咦,怎麼停下了?”

江恪湊過來看看裡麵的虎兒,笑道:“他們趕路趕得累了,我便讓他們歇一會兒,他們也不容易。”

“都是我不好……累得你們要沒日沒夜地趕路。”衛瓊枝垂下頭,抱著虎兒的手其實卻在微微顫唞著。

“無妨的,本來也是這麼趕,”江恪伸出手揉了揉虎兒的小腦袋,對他道,“虎兒長大了,要乖乖的。”

衛瓊枝道:“我先讓他睡下了,你也趕緊歇一歇。”

江恪笑著應下,衛瓊枝放下簾子,豎起耳朵聽著,直到江恪的腳步聲慢慢消失,她才偷偷鬆了一口氣。

明明是相識了兩年有餘的人,怎麼還藏著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呢?

當初慶王也不是沒有查過江恪的底細,可查出來的清清楚楚就是江南富商之子,如若他的身份有異,那便是隱藏得實在太深了,深到連慶王也沒有發現,一個人為何要如此隱藏自己,細思之下隻讓人遍體生寒。

如果不是後來裴衍舟也出現了,或許慶王真的已經把她嫁給江恪了。

在害怕之餘,衛瓊枝的心緒上繞上了一絲遺憾。

她一直以為江恪是個大好人,她這輩子接觸過的男子不太多,除了親人和奴仆之外,蔣端玉是壞人,裴衍舟對她來說不好也不壞,但江恪則是個明明白白的好人。

他不是好人,便不會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救了自己。

可他又瞞著她這麼多的事,若真的有心要和她在一起,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坦誠相待嗎?

如果她這次沒有發現,那麼他便會將她帶到一個她從未想去過的地方,即便他日後待她再好,她的一輩子也會活在無儘的猜疑和恐懼之中。

這樣的日子,不是衛瓊枝要的,即便江恪再好,她也隻能舍棄。

黑暗中,傳來衛瓊枝一聲被她壓得極低的歎息,虎兒被吵醒後也沒有再說,隻有他聽到了,便撲到衛瓊枝的腿邊,抬頭眼巴巴地看著她。

衛瓊枝捏捏他的小臉,忍下心酸與不舍,再次對他道:“一會兒不能鬨,好不好?”說著便把一塊米糕遞給了虎兒。

虎兒啃著米糕,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隻是點了點頭。

一時外邊的人趁著這會兒來之不易的工夫都歇了,周圍越發安靜下來,隻剩衛瓊枝的心若擂鼓,砰砰直跳了。

她不敢再耽誤,先是快速檢查了一遍身上帶的銀錢,確認無疑之後,便趕緊抱起虎兒,輕輕巧巧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衛瓊枝不是真實的王府千金,她從小都在市井中長大,所以不似彆的貴女那樣柔弱,甚至身姿也靈巧許多,即便是手上抱著一個沉甸甸的孩子,她下來時的動靜還是很小,一點都沒驚動到附近的人。

見沒人察覺,衛瓊枝卻不敢鬆一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也分不太清如今所處的位置,隻能挑了一個林子比較密的地方跑過去。

隻是才跑了沒幾步路,便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要去哪裡?”

衛瓊枝閉了閉眼睛,停下了腳步,轉身麵對江恪,原來江恪竟一直歇在她馬車外的另一邊,如果方才她從另一邊跑,便能看見江恪,但眼下也沒有什麼差彆了,反正都被江恪發現了。

衛瓊枝急喘了兩口氣,才勉強擠出笑意:“虎兒夜裡睡不著,我抱著他來外麵轉轉。”

就算被抓了個現行,她也絕不能自己承認,隻要不承認她是偷偷逃跑,江恪也許會相信她,那麼她還有下一次機會,但是如果輕而易舉就承認了,她就沒有再次逃跑的機會了。

“是嗎?”江恪過來摸摸虎兒的腦袋,就像剛剛一樣,“虎兒怎麼了?”

衛瓊枝沒辦法,隻得跟著江恪重新回到馬車上。

她額頭上已經有冷汗沁出來,江恪點了燈,裡頭一下子亮堂起來,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無所遁形。

江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等衛瓊枝開口便道:“你想走。”

最後的希望也被江恪的話打碎,衛瓊枝沒有作聲。

江恪遞出一張乾淨的帕子給衛瓊枝,指了指她的額頭。

衛瓊枝心裡某處地方慢慢塌陷下來,江恪還是這麼好,這麼體貼。

“我……”她張了張嘴,“我不是……”

“你不用說了,”江恪打斷她的話,唇角邊是他一直以來的淺淡笑容,“我就知道,無論怎麼隱瞞,還是瞞不過你的。”

他歎了一口氣,繼續說了下去:“我不是什麼富商之子,家鄉也不在江南,而是在宣國,算是宣國的宗室,但宣國不比大永國富民強,旁支宗室也沒那麼金貴,我長大一些便被父親派到大永來做一些生意,初時是為了家中的生計,後來漸漸便利用這份營生,傳遞著大永大大小小的消息。”

衛瓊枝的麵上並沒有起絲毫波瀾,江恪以為她會憤怒,至少會驚訝,可是都沒有,恍惚間竟讓江恪有一種衛瓊枝是木頭美人的錯覺,與旁人描述她先前無異。

可衛瓊枝明明已經好了,江恪忍不住便問道:“你不想說什麼嗎?”

“那日你送給我的那隻用草編成的螞蚱,你說你從小開始就用這種草來編東西,其他的物什我不懂,但那種草隻有在京城附近及以北一帶才會有,江南根本就沒有,”衛瓊枝頓了頓,說道,“我當時以為你隻是自小走南闖北,不一定一直生長在南邊。”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那個婆子隨口一說的話,卻一下子點醒了衛瓊枝,江恪有問題。

但是她沒有供出那個婆子。

聞言,江恪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我確實要把你帶去宣國,而不是江南,反正你早晚都會知道,眼下便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