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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歡 半溪茶 4260 字 6個月前

是要命的事。

花又是如何在她們都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毀損的?

衛瓊枝一點頭緒都沒有,直到皇後派人來請。

慶王、慶王妃以及皇帝,還有蔣端玉,此時都已經到了鳳儀宮。

皇後見了衛瓊枝便問:“慶王妃說是裴衍舟,你算是事主,你覺得呢?”

衛瓊枝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雖然知道慶王妃是急於給自己脫罪,但總覺得不妥,然而要她為裴衍舟辯解,那也是不可能的,她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

她定了定神,對著帝後二人道:“母親所言並非完全沒有道理,裴衍舟確實是最有可能去做這件事的人,但……臣女多日來並未見到他,他也沒有在附近出現過,所以沒有證據。”

皇帝聽著便點點頭:“罷了,除了他,還能是誰,先把他帶上來。”

拋去裴衍舟和衛瓊枝兩個人的私事不提,還有一樁事,蔣端玉先前提到過,皇帝深以為然。

裴衍舟早就被等在殿外,很快就被帶了上來。

在聽完所有事情之後,他的眸色黯下去,看了衛瓊枝一眼。

衛瓊枝撇過頭,假裝使自己沒有看見他。

皇帝道:“裴衍舟,你可認罪?”

裴衍舟不說話。

慶王本來心下有些責怪慶王妃太過於衝動,隻想著把女兒帶出來便胡說一氣,若是裴衍舟此時分辯,他倒還想著為他說幾句話,但眼下裴衍舟麵對質問一聲不吭,慶王心裡便也起了疑惑。

他什麼都不說,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是他做的?

於是慶王也閉了嘴,隻不動聲色地看著周圍情況。

這時皇後又問了一句:“裴大人真的沒什麼想說的了嗎?”

裴衍舟依舊不說話,連點頭搖頭都沒有。

蔣端玉嘴角擎起一絲笑意道:“看來裴大人是承認了,你既想逼著德寧郡主嫁給你,又想以霧隱毀損來破壞兩國之間的邦交。”

聞言,裴衍舟冷眼看著蔣端玉,終於開口道:“堂堂首輔,說出來話來竟也如此令人發笑。幾朵花而已,怎能壞得了大永和宣國之間的關係。”

蔣端玉先是看了看皇帝,皇帝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才道:“裴大人說得輕巧,宣國故意獻上這樣刁鑽的花,不就是想看大永的笑話,大永怎能忍受得了他們的嘲笑和蔑視?這和談一事,自然就不成了。”

“和還是不和,全憑首輔大人一張嘴。”裴衍舟對著蔣端玉倒是毫不留情麵。

他心裡清楚,除了蔣端玉,還能有誰處心積慮盯著幾朵花,並且把事情說得如此嚴重。

就算霧隱被毀,原也不該針對衛瓊枝,其中想必也少不了蔣端玉的挑唆,不然衛瓊枝應該早就被放出去了,何至於讓慶王夫婦心急如焚。

若他不承認下,蔣端玉便極有可能為難衛瓊枝,也正因如此,蔣端玉才狠狠將他拿捏住。

蔣端玉自然氣定神閒,他篤定裴衍舟一定會為了不讓衛瓊枝吃苦受罪而先默認下,蔣端玉覺得裴衍舟此人有時也好笑,他明知道他是衝著他去的,若是先替衛瓊枝認下,他不會讓他好過,可裴衍舟卻又還想著既不是他做的,皇帝便能公道對待。

落到他手上,怎麼可能再讓他出來。

裴衍舟便先被收押,帶下去下了獄。

慶王在他被帶走後,才對皇帝道:“此事還望陛下三思,一則是裴衍舟不可能為了兒女私情便如此兒戲,二是霧隱實在事小,裴衍舟多年來於大永有功,不宜大動乾戈。”

“皇叔說的是,此事朕自然再會讓人好好去查一查,不會屈了他。”皇帝聽後先還一邊笑一邊應著,但隨即卻話鋒一轉道,“但皇叔也該知道他利用私交私下動用南衙禁衛一事,讓朕在這宮裡又怎麼能得安寧呢?”

慶王一時還未說話,衛瓊枝卻忍不住道:“陛下,臣女記起來一件事,前段時日尚宮局的林司簿曾經偷偷摸到臣女的房裡來,因立刻就被發現了,所以當時並未出什麼事,但臣女想著,是不是應該把她叫來問一問,或許毀依譁掉霧隱的另有他人。”

皇帝再度看向蔣端玉,他很快便道:“德寧郡主與林司簿從前就有私仇,林司簿摸進郡主房裡不奇怪,郡主推她出來頂罪也不奇怪,可若要說僅僅因為那點子私仇,就能讓林司簿有這樣的膽子,也未免太牽強了些。”

衛瓊枝心一橫,對著蔣端玉道:“是太牽強了些,林司簿不能為了一點點私仇就做出這樣的事,裴衍舟卻能為了私情毀了霧隱。”

蔣端玉朝著她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第65章 求情

◎你便進去陪他◎

慶王沒想到今日衛瓊枝的膽子這樣大, 竟連蔣端玉都敢對上,正要給她使眼色,示意她彆說話了, 卻聽皇帝道:“德寧, 你若是如此為裴衍舟打抱不平, 你便進去陪他,朕成全成全你們兩個如何?”

此話一出,慶王一下子變了臉色, 他心中其實早就已經不悅,早先便說好了不為難衛瓊枝, 可到頭來卻還是關了她在宮裡,那些花匠也不過是略受些罰, 衛瓊枝是她的女兒,何至於此?

眼下衛瓊枝雖也有些為裴衍舟分辯的意思, 但也隻是說出自己所知道的實情, 既然霧隱如此重要, 重要到要關了衛瓊枝,又把裴衍舟下獄的地步, 像林司簿這樣可疑的人,無論她用意為何, 也該仔細審問一遍才是,衛瓊枝並沒有說錯。

可皇帝卻當著他的麵羞辱了衛瓊枝,就算衛瓊枝和裴衍舟二人之間說不清楚, 就算他有意去做這門親事, 也不該在這樣的場合下, 說得如此輕佻。

慶王沉住氣, 忍著不讓自己去看蔣端玉。

到底是誰從中作梗, 簡直一目了然。

隻可惜如今已實在拿蔣端玉沒有辦法,自小皇帝身邊伴著的人便是他,皇帝最信任依賴的人也是他,如兄如父,竟不似天子與臣子,慶王也隻能恨自己獨善其身,又因女兒的事情沒了心思,這才使得蔣端玉獨大,等察覺不對時已失去製衡蔣端玉的機會。

那邊慶王妃已然拉住女兒,替女兒向皇帝求饒道:“陛下恕罪,綾兒隻是小孩子家家不懂事,這才胡亂說話,她說什麼都當不得真,我和王爺這就領著她回家去。”

皇後見狀也連忙道:“德寧郡主這段日子在宮裡也累了,是該好好回家去歇一歇,慶王與王妃便先下去罷。”

於是衛瓊枝被慶王妃半扶著上了車輦,她後頭倒沒再多說什麼話。

不自量力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既然自己沒辦法與對方去抗衡,那不如先閉嘴。

車輦在宮道上緩慢行駛,路過一處時忽然滿了下來,慶王妃心煩意亂,隻想趕緊入宮去,便問:“何事?”

外麵道:“是宜陽郡主。”

慶王妃輕輕哼了一聲,掀開一旁的簾子向外麵看去,宜陽郡主的車輦已從她們身邊而過,想來是得知裴衍舟出事,便入宮來向皇帝皇後求情。

一時慶王妃也道:“趕緊走。”

帶著衛瓊枝回到慶王府,先著她沐浴更衣驅除身上晦氣,才讓她去歇了。

***

老夫人不出一個時辰便很快又回到了榮襄侯府,趙氏已苦苦等著,一見她回來便忙問:“怎麼樣了?”

麵對這個空有一張不再年輕的好皮囊的兒媳,老夫人本就不願與她多話,眼下便更不想了,徑直回了壽寧堂坐下,倒還喝起了茶。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趙氏不敢再多問,唯恐老夫人不高興,心裡卻急得差點哭出來,於她而言,夫君不頂用,兒子便是她的天,兒子被下了獄,那就是天塌下來了。

老夫人放下茶盞,這才問她:“你們侯爺呢?”

“已經早就去說過了,”趙氏終於忍不住擦了擦眼淚,“侯爺怕是什麼事耽擱了,還沒過來。”

“可帶了什麼話過來?”

趙氏搖了搖頭:“沒有。”

“哐當”一聲,老夫人掀翻了自己方才喝過的那盞茶,怒道:“再去請!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當爹的卻不見人影,綁也要把他綁過來!”

老夫人一發火動怒,底下的人不用吩咐,聞風而動,立刻便去找裴碩了。

趙氏聽了心裡更加難受委屈,雖她自嫁進來開始便和老夫人不對付,但她也明白自己立不住又擔不起事,這個家有一大半是靠著老夫人才撐起來的,如今兒子都出了這麼大的事,裴碩不說想想辦法,竟然連麵都不出了,實在令人心冷。

有了老夫人發話,裴碩很快便請了過來,這會兒正是快到掌燈時擺飯的時候,裴碩也煩,便隨便找了一個姨娘,在她的房裡用飯。

看著老夫人鐵青的臉色,裴碩也知道自己這回做得過了,沒等老夫人開口,自己便道:“母親恕罪,衍兒的事兒子也很憂心,隻是不料母親入宮這麼快便回來了,自己心下煩悶,便先找了一處地方用飯,隻打算等用了飯之後再來母親這裡商議事情。”

老夫人聞言冷笑起來:“我沒給你吃飽飯,讓你缺這一頓飯吃了?商議,我告訴你,衍兒這次凶多吉少了。”

話音剛落,趙氏已然癱倒在地,被丫鬟扶了坐下,哆嗦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

“怎會如此?”裴碩忙問,“兒子聽說不過就是宮裡懷疑衍兒弄壞了那個什麼花而已,最多關上幾日也就罷了,怎麼會如母親說得這般厲害?”

老夫人道:“陛下不肯見我,皇後也不見我,最後是皇後身邊的宮人悄悄給我遞了個信出來,是那個蔣端玉刻意將此事鬨大,是他要衍兒死。”說著便把在宮裡打探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裴碩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程度,他原先隻以為是小打小鬨,皇帝發完火消了氣便好了,幾朵異國獻上來的花,又能嚴重到哪裡去,不成想聽老夫人一說,花隻是個引子,真正目的竟是衝著裴衍舟去的。

正廳內隻剩趙氏的啜泣聲,裴碩煩得不行,但也沒心情斥責她,半晌後對老夫人道:“要不兒子去求一求蔣端玉?”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貨!”老夫人一聽裴碩的話氣得倒仰,“你真不知道這段日子陛下時常傳了衍兒入宮訓斥的事?沒有蔣端玉從中挑唆,衍兒怎麼會如此被陛下所厭惡?就是這樣的人,你竟然還要去求他?”

裴碩被老夫人罵得抬不起頭,便索性坐下,揉著額頭道:“莫不是衍兒平日裡得罪了他,這才不放過衍兒。”

老夫人長歎一聲:“那你打算怎麼辦?”

“求蔣端玉也行不通,”裴碩道,“若是衍兒真為了娶那丫頭而毀了花,那……換個世子也就罷了。”

趙氏嗚咽一聲,徹底哭了出來。

裴碩瞪了她一眼:“你教出這樣的兒子,這些年不求他安安分分了,他倒是給侯府惹了多少麻煩出來?你自己說!”

從兩年多前裴衍舟傷了腿開始,裴碩便起了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