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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歡 半溪茶 4226 字 6個月前

了裴衍舟,她根本就毫無抗拒的能力,隻能生生被他折磨了去。

慶王妃道:“你怕什麼?母親早就說了,打死就打死了,榮襄侯府在京城就是個笑話,宜陽和兒媳成日紛爭不休,榮襄侯又沉溺酒色從不管事,他家最長進的也就是裴衍舟而已,打死了裴衍舟還有誰會為他出頭?誰能替他出頭?況且眼下宣國使臣也已經來了京城,想來兩國很快就能講和,到時也用不上裴衍舟了,不必怕陛下來問咱們要人。”

“好了好了,你和綾兒說這些作甚。”慶王皺了皺眉,又安撫衛瓊枝道,“你安心便是,爹娘不會讓你再有任何閃失。”

說罷又吩咐下去讓那些護院們加強對浮影閣的守衛,以免裴衍舟又起了什麼壞心思,畢竟他是能做出那種事的人。

衛瓊枝看著父母為她著忙,心裡倒是閃過一絲愧疚,其實她和裴衍舟不是那麼回事,她卻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與怯懦,不想提起以前的不堪,又想和裴衍舟了斷乾脆,便向父母撒了一個謊,父母又氣又心疼,她也不好受。

她想了想,反而對慶王夫婦道:“裴衍舟這次來失了顏麵,他應該不會再來了,況且我隻是不想見他,並不是害怕見他,所以父親母親實在不必太過為我而憂心,倒是動怒動氣傷身,父親母親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否則就是女兒不孝了。”

一番話說話,慶王妃已經是涕泗連連,方才還喊打喊殺,眼下淚眼婆娑地看看慶王,又看看女兒,哽咽道:“這樣好的女兒,多謝老天爺能把她還給我們,若你沒找回來,我……我這輩子死不瞑目!”

慶王妃雖另有一兒一女,但丟失的大女兒始終是她橫亙在心頭的一根刺,便是有其他兒女也彌補不了,所以在衛瓊枝回家之後,她便更加疼惜她。

衛瓊枝咬了咬牙,已經撒了一個謊了,但有些事不能再繼續瞞下去,雖然她不太想說,但還是應該讓父母知道,他們是一家人,原該通個氣的。

從前她不說,他們也沒有逼過她說,甚至沒怎麼問,隻知道衛瓊枝是在郊外遇險被江恪所救,同樣的,江恪也並沒有向慶王夫婦吐露當時的情況。

衛瓊枝拉住慶王妃的衣袖,眼眸低垂下去,輕聲道:“娘,其實我能回來,還要多虧了侯府的那位老夫人。”

慶王和慶王妃自然聽出她話裡有話,一時都不語,隻等她自己繼續說下去。

“那時我被診出有了身孕,而裴衍舟也準備要娶林家的小姐過門,老夫人與趙夫人各有打算,老夫人怕我為趙夫人所用,便百般刁難,最後潑了我一身臟水,將我送到鄉下莊子上。”衛瓊枝頓了頓,揭開自己的瘡疤實在不好受,“也就是在路上,我遇上了一夥山匪,他們要對我謀財害命,當時陪著我的一共有四人,兩個車夫和一個老媽媽逃走了,小丫鬟死了,他們還要殺我。”

“我被逼無奈,便隻能跳下那處山崖,掉入河水中,如果不是被江恪所救,女兒現在大概已經成了河中的一具枯骨。”

慶王妃聽得臉色慘白,她一直以為衛瓊枝是與什麼人發生了關係,過不下去便離開了,然後才遇險恢複記憶,沒想到衛瓊枝不僅被裴衍舟奸/%e6%b7%ab,還被侯府虐待。

不僅僅是心疼女兒,這更是王府的奇恥大辱。

她後退兩步,跌坐在羅漢床上。

慶王想的比慶王妃複雜,他沒有如王妃那般傷心欲絕,隻細細想了一陣,便問衛瓊枝:“你覺得是宜陽做的?”

衛瓊枝點了點頭。

就算真的倒黴遇到了山匪,山匪根本沒有理由殺幾個放幾個,如果都是老夫人提前安排好的,那就解釋得通了。

“哼,我還道宜陽一向是個好的,行事規矩識大體,她比我還年長一些,我也從沒有在她麵前拿過長輩的架子,”慶王很是氣憤,“沒想到她私下竟如此惡毒,怪不得能養出裴衍舟這種畜牲!”

慶王妃拉了衛瓊枝摟在懷裡,方才還哭得泣不成聲,眼下卻已漸漸收住了眼淚:“王爺何不去宜陽那裡問個清楚,若真是她乾的,鬨到陛下麵前也要為綾兒討一個公道。”

慶王道:“自然是要弄清楚的,隻是已經過去了兩年,口說無憑怕是難以令人信服,還須得找到證據才是,這山匪今日流竄到這裡,明日便又換一個地方,也極難找到,我先命人去查查這兩年間的剿匪記檔,此事少不得慢慢查探。”

“父親若真的查不到,此事作罷也罷,”衛瓊枝輕輕歎了口氣,“我早前不說,如今卻說出來,一來是裴衍舟來了,二來也是不想再瞞父親和母親,我並沒有一定要報仇雪恨的意思,爹娘也不必覺得查不出來是對我的虧欠,這世上難全的事情多了去了,是計較不過來的。”

臨窗一枝斜倚的花樹梢頭有閒鳥掠過,震得花與葉沙沙作響,而屋內卻靜得仿佛無人之地。

慶王妃很快平複好情緒,這時宋錦聽說這邊的動靜,也已經趕了過來。

上回慶王對她語焉不詳,所以這次宋錦也不再問姐姐到底有什麼事,隻是在心裡也猜到了一星半點,見母親抱著姐姐坐在那裡,也跟著站了過去。

見到宋錦也來了,慶王妃一手抓一個,握住了她們姐妹的手,道:“明日是佛誕,你們姐倆成日關在府上也不好,便出去散散心,去廟裡給菩薩上香。”

衛瓊枝沒有異議,宋錦問道:“哥哥不去嗎?”

慶王和慶王妃對視一眼,慶王道:“他有事。”

宋庭元一直一個人住在府外瀟灑,出了裴衍舟這件事,慶王妃一早便去找他回來,眼下卻也沒見他人影,他回來了自然不放他去其他地方,還要再嚴加審問一番。

方才打了裴衍舟出去,慶王和慶王妃料定侯府不會息事寧人,至少宜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雖然他們不怕,可衛瓊枝在府上聽見了難免不痛快,不如這幾日讓她出去玩去。

慶王想了想,又道:“陪著同去的人你們母親會安排好,玩幾日再回家來。既是庭元不去,那便去問一問江恪,看他得不得空。”

這兩年他和王妃看得清楚,江恪為人豁達爽朗,對衛瓊枝算得上誠摯,隻是衛瓊枝一直拒絕他,所以兩個人還隔著一層窗戶紙,先前他們夫婦也不急,由著衛瓊枝自己高興,但眼下麻煩事找上門,如果衛瓊枝已經名花有主,也好讓裴衍舟徹底死了那份心。

即使如此,便由他們做父母的推一把,與裴衍舟這種畜牲比起來,想必也更能襯托出江恪的好,她心裡應該會明白。

***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三夫人孫氏跌跌撞撞地走進壽寧堂。

她是府上最守禮最端莊的,很少能見到她失了魂的樣子,老夫人也最不喜人輕浮,於是很少見地對著孫氏皺了眉。

“怎麼了?”老夫人很是不高興。

孫氏急道:“世子被人打得頭破血流,眼下已經被人抬回來,覓心堂亂成一團,大嫂什麼都顧不上,讓我趕緊過來稟告!”

“什麼?”老夫人“騰”一下站起,“被人打了?誰打的?”

裴衍舟是她一手養大的,她最是知道裴衍舟是不可能與人去打架鬥毆的,特彆是在京城這種地方,況且真的打起來,能打過他的也沒幾個。

等到了覓心堂,果然亂得不得了,趙氏本來就是全無主張的人,就和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在那裡打轉,一邊還忙著招呼人去告訴裴碩,見老夫人趕了過來,便有了主心骨似的迎了上來。

再問趙氏到底出了什麼事,趙氏竟也說不清楚,隻說裴衍舟被抬回來的時候已經不省人事了,所以什麼都問不出來。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老夫人隻得叫來跟著裴衍舟的長隨,這些長隨的嘴巴硬得很,平日裡是撬不出一絲東西的,但今日情況不同,他們也怕裴衍舟真有個好歹回頭怪罪到他們身上來,斟酌之下便說出了裴衍舟去了慶王府的事。

老夫人壓住翻湧的怒氣,又問:“他去那裡乾什麼?”

幾個長隨麵麵相覷,斟酌片刻後才道:“世子……不知道從哪裡聽來說是衛姑娘在慶王府,所以他就去慶王府要人了。”

+43章 出行

◎命都是江恪給的◎

老夫人差點氣得厥倒, 聞言顫著手指指了半天趙氏,才罵出來一句:“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趙氏也有委屈說不得,裴衍舟一落地就是抱到老夫人那裡去養的, 她何曾能沾過手了, 但眼下還要靠老夫人去做主, 反正裴碩是不頂用的,便隻能認下了。

“我想著……衍兒這幾年一直都不太對勁,他是不是……”趙氏在老夫人身側輕聲道, “衛氏是橫死,死時又懷著孩子, 聽說這樣的鬼最是凶狠,保不齊是她一直纏著衍兒, 所以衍兒才跟瘋了一樣,我看他的樣子竟是人還在, 魂卻丟了……”

老夫人不耐煩:“住嘴, 我看要請幾個太醫過來治治他的瘋病才是, 慶王府是什麼地方?慶王是他什麼人?他就敢去慶王府要人?”

趙氏被老夫人罵得跟隻鵪鶉似的,又沒有主意, 隻能繼續道:“病要治,這鬼神之說也不得不信,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還是要找人去算一算,隻是慶王府那邊……侯爺怕是不願管這事的, 還得母親多操心些, 替衍兒去周旋一二, 大家都是一家子的親戚, 也免得王爺對衍兒有所成見, 以後萬一在朝堂上給衍兒使絆子……”

“行了彆說了,”老夫人疲憊地揉了揉額角,趙氏是教不好了,還不知以後要娶個怎樣的孫媳來支撐,“就算衍兒上門去要人無禮有錯,慶王府也不該下這樣的手,慶王比衍兒長了那麼多輩分,小輩有什麼錯教便是,再不濟把人給我送回來讓我管教,為何要把他打成這樣?”

幸好大夫說隻是流了不少血,其他卻無礙,若打到頭真的傷到了要害,老夫人是要去告禦狀的。

但老夫人也不打算就這麼算了,雖是裴衍舟的錯,這個悶虧卻是不能吃了,否則侯府傳出去更要被人笑話。

於是老夫人隻交代讓趙氏照顧好裴衍舟,也隨便她在家折騰不折騰那些怪力亂說的玩意兒,自己回壽寧堂換了衣裳,帶了孫氏便往慶王府而去。

老夫人的父親與慶王是堂兄弟,她也算是王府的親眷,一入府便被請到了慶王妃的清風苑裡麵。

還沒等婢女們上了茶點,老夫人就開門見山道:“王妃,我聽說衍兒先前來過慶王府,這事是他們胡說還是真的?”

老夫人為人獨斷慣了,雖然慶王妃品級比她高,輩分也比她高,但慶王妃又年輕許多,老夫人自然不大放在眼裡,再加上打傷了她的孫子便是她有理在先,語氣便有幾分不好。

慶王妃正是在等著老夫人過來,先前她與這位宜陽郡主的接觸並不算少,但都是和和氣氣的,甚至還覺得宜陽郡主還算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