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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見煜時 許期安 4300 字 6個月前

的博文圖片,顧煜看了眼時間,他不放心闞雲開一人呆在家中,站起身說:“具體什麼事暫且不方便告訴你,後麵有事我再給你打電話吧。”

“好。”賀以暮歉聲說,“對不起啊舅,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關你事。”顧煜笑了笑,提步離開。

二人各有一周婚假,假期過半,部隊有重要任務明日則需歸隊,顧煜勸說闞雲開回和之路小住,而她自是不肯聽勸,執意獨自留在家中。

睡前,顧煜調暗臥室燈光,從身後抱著她,手掌順腰線上移,逐漸覆上翠葉玉脂,指腹圍繞嬌粉柔弱打圈。

從前即使闞雲開生他的氣,也不舍得不理他太久,他是知道的。

今日闞雲開一反常態,她按著顧煜的手,語意淡薄寒涼,推脫說:“我不想。”

顧煜權當她還在生氣,不斷以薄%e5%90%bb哄著,留在後頸、肩頭,動作不停歇反而更加露骨,他不想留她一人在家中身陷情感囹圄,走前哄好才是。

沒有熱絡的回應,闞雲開閉眼忍受著刺激,卻在進一步接觸時坐起身來,她拉下縮在腰間的睡衣裙擺,終是不喜如此解決問題的方式,冷聲說:“我睡沙發吧。”

顧煜握住她的手腕,攔下她欲走的步伐,瞳仁暗沉壓下方起的欲色,歎聲道:“你睡,我不動你了。”

翌日清晨,顧煜去封維家樓下幫闞雲開把車取回,時間尚早,闞雲開還在睡著,他在餐桌上留下一張字條和方才榨好的蔬果汁,趕在十點前回部隊上班。

他偏向留寫帶有溫度風格的字條,而非省事編輯短信,隔著冰冷的屏幕,觸目皆是孤寒,於解決事情無益。

顧煜擔心闞雲開狀態有異,抽空便會回家看她,就算隻待幾十分鐘陪她一起吃頓晚飯,再匆忙趕回部隊,也好過在訓練場上魂不守舍地憂思煩亂。

實在事忙不得空時,一天一個電話也是必須的。

然而,彼此氣氛留在齟齬之後的漠然當中,不似過往那般甜蜜,大多時候都是顧煜在說,而闞雲開聽著,偶爾淡漠回應兩句。

整整半個月時間,闞雲開如同遊魂行走,成日裡不知自己在做些什麼,有時上課播放視頻,若不是學生提醒,她都沒意識到畫麵聲音早已停止。

生理期斷續不停多日,煩亂不堪,沒有一件事情順心如意。

這天下班,闞雲開如常回家,更衣梳洗完畢,才發現漏接了顧煜的五通電話,她半靠在床上回撥過去。

顧煜接得很快,“喂?”

闞雲開咽下喉間的溫水,解釋說:“剛才在開車,沒有聽見。”

半懸的心落下,顧煜問:“吃飯了嗎?”

闞雲開放下水杯,雙腿擱來床上,促膝揉著浮腫的腳踝,“沒有,肚子不舒服,不是很餓。”

顧煜說:“我幫你叫外……”

闞雲開打斷說:“不用了,不想吃。”

顧煜深吸一口氣,“那你自己煮點紅糖薑水,早點休息,我去晚訓了。”

“嗯。”

晚訓翻越障礙物時,顧煜心不在焉,手掌打滑從上摔了下來,右肩著地,骨節錯位聲響清晰可聞。

龍子%e5%90%9f在他附近,他翻過圍欄朝顧煜跑來,用袖衫輕蹭麵頰的汗珠,扶人站起,“老大,你怎麼回事,最近一直魂不附體的。”

顧煜嘗試活動肩頸,按經驗來說,應該隻是普通的拉傷,他暗罵一聲,交代道:“幫我和陳指導說一聲,我回趟家。”

龍子%e5%90%9f還未反應說話,顧煜已然大步跑向停車場。

闞雲開帶了真絲眼罩已經睡下,突然感覺腰間一沉,她肌肉陡然戰栗,掙紮欲逃,顧煜摘去她的耳塞。

“是我。”他低聲說,“對不起,那天是我太自私,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聞此,闞雲開僵滯片刻,繼而轉過身來,在顧煜懷中泫然帶淚,疏解著心情。

毋庸置疑,顧煜永遠都是她的第一選擇。

那天她慌亂衝出家門,僅僅是因為封維了解事情的全部,而她當時根本沒有心緒和能力再將事由完整陳述一遍。

闞雲開泣聲說:“我真的好害怕,那天我不是有意發脾氣的,我隻是不知道怎麼說給你聽。”

“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顧煜輕撫她的背脊肩胛,%e5%90%bb去那些不悅委屈的淚水,手掌放在她小腹上,與以往那般相同扶揉著,“睡吧,明天送你去上班。”

細嗅著顧煜身上熟悉的氣味,闞雲開才得半晌安枕時刻。

第二天一早,顧煜開車送闞雲開去學校,返回部隊途中,他接到封維的電話,約他見麵交談扳指相關的鑒定報告,負麵預感接連不斷地強烈湧上心頭。

闞雲開路過辦公室一樓的快遞室,主管快遞收發的大爺拿出一封快件,和藹帶笑地遞來窗口,“闞老師,有你的快遞。”

闞雲開些許詫異,她不記得自己近期有網購物品,左右翻看快件寄單信息,也沒有發現具體的寄件地址,隻知是同城快遞。

撕開信件封條,一張泛黃舊照掉落在水泥地麵,她蹲下`身子拾起相紙,翻過麵來,看見其上並排微笑二人的瞬間,她便凝固在原地。

縱然過去十幾年,道路翻新,大廈換麵,物是人非,她還是一眼認出周禮,闞明升的前任秘書,那場無妄之災的罪魁禍首。

而站在她身邊的是一個青澀未褪的少女,十幾歲的青春模樣。

留意少女的眉眼,那是年少的周儀。

第六十五章

周禮, 周儀。

原來如此。

將才維持數小時的從容不再,闞雲開恐慌不定地攥握著那張泛黃舊照,撲攔下一輛出租車去往夏知遇的工作室。

最近樁樁件件舊事浮現, 猶如美杜莎編織的巨網,無聲串聯勾起不堪回首的記憶, 一幀一幀, 一針一針, 分鏡組成完整的悲劇電影,畫麵好似一鍋夏日夜晚發酸帶餿的濃湯,不斷酵蝕腐爛, 螻蟻蟑螂肆虐在琺琅鍋沿。

她不再相信苦不堪言之事接二連三地出現是用巧合可以解釋的, 從論文惡意失竊, 到扳指兩次重現眼前, 再到如今收到裝有手中褶皺成團的舊照快件。

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

此人又為何選擇在她生命終於出現陽光轉機之時行凶作惡?

車窗外街景飛速倒退轉換, 視線中的樹木扭曲變形, 水泥澆灌的鏡麵大廈刺眼將頹, 伴隨輪胎摩攃路麵的刹車聲響, 理智終於轟然倒塌, 廢墟塵土紛揚。

闞雲開慌不擇路, 一步三搖地跑向工作室的自動玻璃門,正巧迎麵遇到鎖車的夏知遇。

夏知遇勾著闞雲開的腰, 未發現其異常的瞳色, 驚訝意外地問:“你怎麼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周儀呢?”闞雲開的嗓音仿佛樂團中不和諧的弦鳴般喑啞撕裂, 她眼神犀利帶焰, 輕推開夏知遇的摟抱。

看清她青灰黯淡的眼瞼, 以及其上紅血絲染就的眼眸, 夏知遇擔憂困惑, 摸不著頭腦,指著樓梯斷續不解地答:“辦……辦公室吧。”

闞雲開撇下夏知遇,四肢發麻攀著樓梯扶手,徑直橫衝上二樓儘頭的那間屋子。

夏知遇眼見事態不妙,手腳並用翻找出手機,包中雜物散落一地,鞋跟不慎踩到鏡麵粉餅盒,膝蓋著地摔落,她不睬刺骨疼痛,忙給顧煜打了通電話,強忍酸脹感快步追上去。

顧煜正在翻看封維著人查到的資料,他對周儀是周禮妹妹一事震驚不已,兩人同時思考如何將此事瞞下,不讓或遲些再讓闞雲開知曉,不至令她枯萎凋零。

然而,夏知遇這通電話傳遞而來的消息,無疑讓苦思的計劃破碎。

顧煜不加猶豫半分,沒來得及向封維解釋因果情況,急速開車繞上高架,走最快捷通暢的道路趕去工作室。

夏知遇跟進辦公室,背脊驟然靠向屋門,雙手扶在門邊,尋求心理支撐依靠,她被眼前闞雲開噬人的威脅驚駭,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顫聲勸道:“闞闞,你冷靜點,出什麼事了?”

銀光刀刃下鮮血汨汨流出,闞雲開用隨身攜帶的小刀抵在周儀頸處,世界隻剩與深仇之人的怨懟,根本聽不清夏知遇說些什麼。

刀刃越抵越深,周儀顫栗著後仰,聽闞雲開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想乾什麼!你到這裡來上班是一早就預謀好的是嗎?”

以周儀過往的工作經驗以及能力來說,在夏知遇工作室做事確實屈才,之前解釋不通的行為現在都有了合理的軌跡可尋。

周儀的目的是接近闞雲開,接近闞家,她意在設法救出周禮,卻不想意外與顧煜重逢,她沒想過再與顧煜發生情感牽連,但也絕不會讓他阻攔自己的路。

氣氛劍拔弩張,周儀儘力回避刀刃保持鎮靜,她不敢再言刺激闞雲開的話,弱聲懇求說:“我隻是想讓你放我姐姐出來。”

周家父母重男輕女,周母一生隻得二女,再無所出,從小周禮與周儀姐妹相依為命,忍受周母為周父在外廝混而導致神經錯亂下的棍棒癲狂。

周禮憑借優異的學習成績考上大學並且獲得商界人士讚助完成學業,大學在讀期間,她拚命賺錢“救”出依舊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周儀,二人感情甚好。

當年東窗事發,周儀不過一介在校學生,並無能力相助周禮,現今養精蓄銳,用儘堪稱惡劣的方法,一步步嘗試靠近闞雲開的生活,走近闞家甚至是令其姐癡迷的男人身旁,為的就是能幫助周禮脫困。

“瘋子不就應該呆在精神病院嗎?”闞雲開指尖充血透紅,將刀刃往裡壓了幾分,“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這麼做?”

周儀言辭懇切,默默哀求道:“隻要你放我姐姐出來,我保證帶著她消失,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和顧煜麵前。”

“有本事你就自己帶她出來,去偷,去搶,這不是她最擅長的事情嗎?血緣一脈,你難道會高尚自潔不成?”闞雲開已然不管不顧,刀刃下的鮮血淋漓奪目,順著她的手肘直往下流淌,“你說今天要是我失手把你殺了,再偽造一份精神分裂的證明逃脫法律的製裁,從此逍遙世間,你的家人會不會絕望?”

昔年周禮一紙重度精神分裂證明讓她免受牢獄之災,闞雲開久久不能釋懷,唯一的慰藉則是周禮這些年來被關在精神病院中,從沒叨擾過她的生活。然而,池魚橫禍的後遺症不休折磨她多年,一次又一次推她入深海懸崖。

若非周儀以此事苦苦相逼,讓不朽的黑暗淹沒她最後的善良,闞雲開都不知自己竟然能如此狠毒。

夏知遇聽得雲裡霧裡,上次在溫泉山莊,闞雲開隻大概與她講述那段折磨痛心的經曆,事情未明朗清晰前,她不敢貿然勸阻,闞雲開不會傷害她,但難保不會對周儀做些什麼。

大約一刻鐘後,顧煜趕到工作室,他與夏知遇對視一瞬,悄然躡步繞至闞雲開身後,握住她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