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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見煜時 許期安 4376 字 6個月前

o Qi?你認識他嗎?”

闞雲開怔盯著屏幕,木訥地點頭,“同事。”

“Make sense.”Vincent屈指敲著電腦外殼,“你打算怎麼辦?”

闞雲開仔細回想過往可能存在的披露,上次會議匆忙,電腦似有異樣,保險起見,她請計算機專業的朋友幫她仔細檢查其中是否有被安裝惡意監控插件,之後都有小心謹慎地保管電腦。

現在的情況,說得通,又說不通。

Vincent在紐約還有要事處理,不能在申城久留,隔天下午匆忙飛回。

坐在候機廳中他自嘲地笑笑,不由想起母親寬慰他的話“已做他人婦,難解相思愁”。

他生澀地理解著其中含義,如今再見闞雲開全然明白難懂古文所述之意。

看見那篇論文時,他沒有多思後果便放棄參加當晚一年一度的學術會議,即刻飛來申城與闞雲開商討對策。

世人朋友眼中,Vincent吊兒郎當,沒半分研究學者的姿態模樣,可像他人所言那般

——“深情唯自知”。

一周過去,事情沒有任何眉目進展,闞雲開拿不出證據指責趙啟抄襲論文,貿然找上門去,除了落得被羞辱的下場,她想不到任何可能的結果。

顧煜回到部隊,會議工作事多,僅剩每晚睡前能小談片刻的可憐時間。

情人節當天,李凱和顧煜都不在。

闞雲開可謂職場、情場雙重失意,無心顧及節日氣氛。

夏知遇一貫秉持“一醉解千愁”的歪理,邀著姚曉楠和闞雲開一同前去江邊酒吧小酌過節。

服務員引三人來到室外露台,夜色風景彆致,江風徐徐掠過。

二月的風,說不上凜冽,倒也不溫和。

闞雲開心思全然不在,她隨意點了杯酒,指尖悶悶地敲著杯身。

太久沒嘗過酒精的滋味,液體滑過喉管帶來幾分不適的刺激。

夏知遇說:“雖然我不是搞學術的,但我總做過大學畢業論文啊,對於我這種學渣來說,當時差點要了我半條命,那個王八蛋太不是東西了。”

姚曉楠問:“對你有什麼影響啊?”

闞雲開無神看著杯中的雞尾酒,歎聲道:“我隻有研究生的學曆,靠著本碩學校光環能在申大當老師已是寸步難行,本想著能憑這次論文發表打個翻身仗,現在夢碎了。”

一朝被咬,全部前功儘棄。

夏知遇不知如何勸慰,也給不出有建設性的參考意見,憂慮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Vincent一周前的問題,夏知遇又問了一遍。

她當時沒能給出答案,是想著事情還有一絲轉圜的餘地,現下發展到如此境地,哪裡還有機會可能。

闞雲開麵色微怔,一字一句說:“他不是很想和闞家的生意搭上關係嗎?讓他搭上好了。”

“做生意最容易的事情就是賠錢,賠得傾家蕩產的也不在少數,趙家難道會是什麼例外?”闞雲開目光逡巡,視線由酒杯移至夏知遇麵龐,眼神狹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厲色。

反問語意背後是難得的肯定與決絕。

夏知遇對於闞雲開能說出這種話絲毫不意外,從前性格和善的她不該是世家大族或是上市集團繼承人應有的模樣。

闞雲開從小優秀卻沒有優越感,耀眼卻不刺眼,有光芒卻從來收斂。

她待人親和是因為交際圈在她可控範圍內,一切都是安全社交。

幼時,闞雲開有兩對愛她的父母和封維護著;現在,有顧煜疼愛她。在眾人的羽翼下,她當然可以安然自我。

可這不代表她是善男信女,心中的譜數清晰分明。

趙啟一再挑戰她的底線,三番五次試圖對顧煜不利,這次甚至直接竊奪她兩年的努力成果,次次情緒累加,闞雲開如若動念去害,趙家怕是吃不消。

夏知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要告訴闞叔叔?”

“對付他們這種小嘍囉,還用得著我爸?”闞雲開拿起麵前的酒一飲而儘,恢複平日的模樣,“我也是學商科的好不好,投行實習學的那些東西對付他們足以。”

姚曉楠坐在桌邊悉聽二人的對話,笑說:“鈕祜祿雲開今日誕生。”

喝著第二杯酒,顧煜視頻電話打來,難為他還記得今天是情人節。

顧煜見著闞雲開身後的景,問道:“在外麵?”

“嗯。”闞雲開點點頭,強顏歡笑,“兩個情人消失不見的人,和曉楠一個單身貴族,得一起抱團過個情人節呀。”

她笑得刻意,顧煜瞧出異常,關心問:“不開心?”

闞雲開否認說:“沒有啊。”

“那好好玩兒,早點回家,彆太晚,我明天回去。”顧煜又朝闞雲開身後的景看去,有座塔。

掛斷電話,闞雲開泄氣趴在桌上,不再說話。

夏知遇調侃她:“小惡魔變影後啦?你沒告訴顧煜?”

闞雲開腦袋埋在臂間,小幅度搖頭,抬手拿起桌上的紙巾拭去眼角的淚水,“白擔心罷了,不想影響他工作。”

夏知遇翻看著酒單,“那你這哭什麼?顧煜把你養嬌了。”

闞雲開說:“就是聽到他的聲音,突然覺得好委屈,不說這個了。”她問姚曉楠,“你和龍子%e5%90%9f怎麼樣?”

姚曉楠頷首歎氣,適才她掛斷龍子%e5%90%9f數個電話。龍子%e5%90%9f閒時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她不能拒絕得理直氣壯,哪怕幾番說明,他也不加氣餒,甚至關心備增。

姚曉楠自始至終心慕封維,她無法說服自我帶著對封維的喜歡去接受龍子%e5%90%9f的愛意,這對龍子%e5%90%9f不公平,於自己的道德底線也是一種破壞。

“我見過那個姐姐了,也終於明白封維哥哥為什麼第一次見我會有那種反應。”姚曉楠眼眶溼潤,強撐著最後的倔強,“過年期間我都在電視台加班,就是因為不想麵對事實。”

夏知遇捕捉到關鍵信息,詫異問:“文鳶回來了?”

闞雲開無謂地“嗯”了聲。

夏知遇接著問:“然後封維又一頭栽進去了?”

闞雲開不再回答,答案儘寫在失落的眼底。

三人未坐太久,夏知遇的代駕先到一步,順便載姚曉楠回家。

闞雲開靠在車邊吹風。

今天她沒有刻意收拾打扮,駝色的大衣裡搭配一件黑色針織連衣裙,腳上隨意踩了雙七厘米的高跟鞋,腰束鬆掛在腰間,任衣擺在風中飄搖。

悅己者既然不在,也沒有必要多加容妝,她素麵輕便出門。

即便如此,不乏路人投來青睞的眼神目光,她似全然看不見那般,望著車流沉思。

酒精味苦,闞雲開打開副駕前的收納箱尋找早前放進的薄荷糖,卻在角落裡看見一包陳年香煙。

她勾出煙盒,點燃一根香煙,輕吸一口,便夾在指尖任煙草燃燒,隨煙霧在風中四散。

尼古丁帶著一股憋著壞的黴味,昭示著近日的不快。:-)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遠處的男人盯她半晌,看見她駕輕就熟的吸煙動作,男人提步上前,拿走她指尖的香煙,兀自吸了一口,抬起她的下頜,一%e5%90%bb將煙全渡了過去。

煙霧在二人間彌散開來。

闞雲開嗆出淚水,尚未認出眼前之人,驀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闞小姐,你挺叛逆啊,我不在家,抽煙喝酒全安排上了?”

第五十九章 (雙更合一)

繚繞的煙霧與嗆鼻的淚水混淆在汽車鳴笛的嘈雜紛擾中, 待看清眼前人,原趨近寧靜安定的潭水被從天而降的溫柔颶風所擾,攪得暗流躍於明麵作惡。

隱忍多日的情緒尋到泄閘洪口, 頃刻之間如洪澇已久的城市得以排解,闞雲開合拳錘在顧煜鎖骨肩臂, 涕泗橫流, 全然不顧及形象得體, 她聲淚俱下控訴道:“你也欺負我!”

早在視頻通話時,顧煜就看出闞雲開心情不佳,唯有心事作祟的人, 才會佯裝若無其事, 一遍遍強調自己無事來掩蓋心底的傷痕。

闞雲開哭得傷心, 她遁步搖晃走來路沿石旁和衣而坐, 抱膝哭泣, 肩頭一顫一顫地抖動, 自言自語說:“你一直都欺負我, 你根本就不愛我。”

顧煜跟隨其後半蹲下`身子, 正欲伸手拭去她憐人泣訴的淚水, 被人抬腕擋開, “怎麼了?這麼傷心。”

闞雲開偏頭不再看他,聲音亦如從鼻腔傳遞, 帶著些許氣泡聲:“你走開。”

此刻無論做什麼都是無謂的徒勞, 顧煜安靜陪她並肩而坐, 輕輕擁人入懷。

路過行人的眼神如飛刀利刃, 刀刀割破喉管且鮮血刺目, 想是不能理解顧煜在寓意特殊的今夜還能惹得貌美如花的女伴梨花帶雨。

顧煜半開玩笑, 在她耳邊輕聲撫慰說:“闞, 你再哭下去,明天說不定就有人去部隊舉報我玩弄佳人感情,有傷體統風化,我們回家好不好?”

聞此,闞雲開方才抬眼,睫毛溼潤相貼,其上還掛著幾滴倔強的淚水,顧煜從部隊出來得急,尚未換下軍裝。現下在路邊陪她坐了近一刻鐘,確實引得留言紛紛。

闞雲開委屈環顧四周,心下害怕此番行為會對顧煜造成實質性影響,她搭上顧煜的手臂站起,泫然帶淚問道:“我的代駕呢?”

顧煜彎腰繞來她身後,拍去她衣擺下沿的塵土,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不在你麵前站著呢?”

闞雲開半懵半懂地糊塗隨人上車,回到家中泣意猶存,她更衣去洗手間放鬆噬紅噙淚的雙眸,簡單梳洗整理過後,她腳下輕浮,飄飄然走回臥室。

房間半開一盞色調溫暖的落地燈,燈光柔和舒適,顧煜用微波爐加熱了一瓶燕麥牛奶放在床頭,觸手打開闞雲開平日喜歡的香氛機,香味淡淡攏在二人身側,霧氣旖旎相繞。

顧煜握住闞雲開的胳膊,猝不及防地將人拉進懷裡,闞雲開訝然墜坐在他膝上,半晌功夫,隻聽他說:“說吧,怎麼回事?”

闞雲開微吸著鼻翼,朱唇抵在顧煜的頸窩處,藏於寬厚的臂膀之間,似叢林中將被解救的馴鹿幼崽般,廝磨著贅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顧煜壓著火氣聽完全程,他從不懷疑自我對外人的克製力,也絕對相信,如果此時趙啟在他麵前,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動手,哪怕冒著脫了身上這套衣服的風險。

不為彆的,就單是闞雲開為收集資料數據,兩次隻身前往蘇國,險些在混亂意外中丟命這一點,就足以燃起他心中的怒火。

手臂被顧煜握在手裡摩挲著,他說:“不如你去讀個博士?我養著你。”

遲疑片刻,闞雲開搖頭否定,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顧煜的提議,但她了解自己精益求精,追求完美的脾性。

博士課業繁重,原就稀少的相處時間更會被壓榨到極點,她不願以此為代價來換取學術突破。

宣泄完負麵委屈的情緒,細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