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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見煜時 許期安 4288 字 6個月前

提起這一名字,她冥思苦想不得解釋,顧煜到底如何知曉自己的%e4%b9%b3名。

最後,在家夜會周公的封維無緣無故地做了噩夢。

她想,封維與顧煜二人暗通款曲,想是密謀出不少整治她的法子。

顧煜問:“為什麼不讓叫這個名字?”

闞雲開玻璃心易碎,委屈低喃:“剛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天爸爸下班去接我,叫了這小名,結果恰巧被我同學聽見,直到小學畢業都有人笑話我是小屁孩,我現在見到我小學同學都躲著走。”

顧煜玩味打趣,逗她說:“一年級可不就是小屁孩?”

“你還說!”闞雲開惱怒推他,力量抗衡不過,顧煜巋然不動,“混蛋,吃乾抹淨,就不哄我了……好慘的工具人。”

“我幫你回憶一下,剛才誰吵著要來開房?”顧煜捏著她的下巴,“還叫我……哥哥。”

羞憤難耐,闞雲開把臉埋低了些,嘲諷道:“某人的醋性怎麼這麼大啊?”她摸出枕下的手機,“我現在就把你的所有備注改成‘煜小公主’。”

爭奪著手機,房門門鈴響起,適才趁著闞雲開遊渡在賢者時光中,顧煜叫了餐食和一瓶上乘紅酒。

闞雲開撈起滑落地板的煙粉色浴袍,穿在身上,光腳拉開天台的玻璃門,月光燈彩潑灑在她的鎖骨肩頸,好似高光般打下一層暗影。

顧煜倒了兩杯紅酒,走來她身邊,冬日晚風不儘溫柔,他鬆衣將人裹進懷中。闞雲開赤腳踩在他的腳背,手臂虛環著他的腰。

“今天真奢侈啊,花掉我快兩個月的工資。”闞雲開感歎著接過其中一杯紅酒,深情款款抬頭望著他,“不是不讓我喝酒?”

顧煜輕蹭著她的麵頰,觸摸碧玉珍寶似的,“我隻是不想讓彆人看見你喝酒的樣子,要不之後我上班,還得擔心地位不保。”闞雲開失笑,唇%e5%90%bb貼上那道槍傷瘢痕,“當然,你要少喝酒,對身體不好。”

顧煜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詢問說:“你生日那天我們去領證?”

“不要。”闞雲開搖頭否定,她握起顧煜的手放在自己的後腰上,“這一天再去,Our Rebirthday(我們的重生之日)。”

顧煜含笑提醒她,“那報告恐怕要過期了。”

闞雲開手指繞著腰帶,圈圈轉轉,輕嗔說:“你想想辦法嘛,我就想那天去。”

“好。”她難得的要求,他不會拒絕。

思及闞明升下午所說的話,闞雲開放下高腳杯,義正嚴辭地說:“你不許去結紮,萬一……”

“沒有萬一。”顧煜斬釘截鐵地打斷,“萬一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你不要我了。”

“我怎麼可能不要我的大寶貝,小公主!”闞雲開躲在他懷中,作怪地說,“但是不準去,爸爸的想法不代表我的,我不要你以犧牲身體部分功能帶來的這種所謂安全感。”

“不許瞎叫。”顧煜虛聲警告,隨後淡淡“嗯”了聲,“聽你的。”

年末這天,原是暖冬的城市,竟又飄起碎瓊般的雪花,揚揚落在闞雲開的發梢,誰也沒提進屋的事。

闞雲開拿起果盤邊的叉子,叉起一塊草莓果肉,薄唇微動淺咬一口,遞來顧煜嘴邊,“好甜,你嘗嘗。”

顧煜傾身銜住她的唇,悉心地,故意地,莫名地一點一點汲取她口中的果肉,草莓要這樣吃,方才更甜,他評價說:“是挺甜的。”

顴骨兩側被他親手點了兩抹紅暈,闞雲開無辜抬眸看著他,從前那些個小伎倆,在這壞男人跟前,不過是關公麵前耍大刀罷了。

顧煜拖著她的腿根將人放在護欄上,手掌護在她身後,闞雲開愕然摟抱住他的脖頸,不敢後看高樓崖邊,也不知他要做些什麼。

零點煙花綻放,漁船唱晚相迎,晚風吹起她鬢邊幾縷青絲,隻聽他說:“闞小姐,麻煩你低個頭。”

他想,接%e5%90%bb時,總要讓她低次頭。

第五十七章

闞雲開生日這天, 正逢顧煜出院後的第四次體檢複查。

臨近寒假,學院事多繁忙,學術及行政會議接二連三到來, 甚至連午休時間都被雞零狗碎的瑣事侵占,幾乎難以抽身。

清晨申大年度教職工大會啟動, 所有人員不得借故缺席, 闞雲開分身乏術, 無奈讓顧煜一人去醫院複查,千叮萬囑務必第一時間告訴她複檢結果。

會議大廳位於大學西門處,顧煜駕車送闞雲開上班, 他將車停在西門停車場, 目送闞雲開離開, 隨後繞上東路高架, 前往軍總醫院複查。

核磁共振結果由影像科電子傳送直接發至楚牧工作郵箱, 楚牧送走上一位病人家屬, 用酒精凝膠細搓雙手, 招呼顧煜進辦公室。

他打開電腦, 調出影像結果, 詢問說:“最近感覺怎麼樣?頭暈惡心類似的症狀還時有發生嗎?”

顧煜自我描述道:“沒有惡心症狀, 但是頭暈次數偏多,而且我總感覺自己記性變差了, 有時候需要她提醒我好幾遍, 我才會想起去做一些事情。”

然而他最不能忍受的是, 蘇醒後第一次見到闞雲開, 他全然忘卻她做過闌尾炎手術一事, 若非出院後的那場歡愛讓他看見闞雲開腹部的手術疤痕, 他依舊未能想起。

目光在電腦屏幕前掃視, 分析著顧煜的病理結果,楚牧眉心微擰,唇角低垂,他說:“這是正常情況,你顳葉附近的瘀血未散且有壓迫記憶神經中樞的趨勢,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不排除要做第二次開顱手術手動清淤。”

顧煜疑惑重複道:“二次開顱?”

“其實上一次複查的結果就不太好,你的情況複雜特殊,我拿你的片子給我博導分析,得出與我一致的結論。”楚牧右手移下鼠標,拇指壓按在食指關節處,微微用力,“但二次開顱手術的後遺症對你身體的損傷不可估量,並且由於瘀血存在位置特殊,手術風險極大,所以目前來看,我和導師都建議保守治療,以觀後效。”

顧煜問:“如果保守治療後的情況惡化,會出現什麼症狀?”

“輕則記憶力下降,重則失憶。”楚牧儼然正坐,不苟分析道,“如果瘀血位置移動或者擴散,很可能伴有其他大腦功能損傷,例如影響肢體活動,也就是俗稱的,癱瘓。”

聞此,顧煜眸色猛地一沉,視線遊走無光,黯然無措在眼底各處彌散,終蕩去不知名的邊緣。

“你也不用過於擔心,我隻是將最壞的結果說與你聽,以你的身體素質來講,應該不至於到山窮水儘的地步。”楚牧編輯病曆資料,“定期複查,保持心情愉悅,切記不要恢複高強度體能訓練,注意留心遺忘次數,再觀察三期。”

楚牧影印出資料存檔,調侃道:“不過,你倆在一起,很難不開心吧。”

提及闞雲開,顧煜麵上終於有所表情,他展眉解頤,囑咐道:“如果她問你,你彆告訴她我複查的真實情況,要不我又要哄半天。”

“恩愛秀我這來了?”楚牧動作微滯,轉身不屑說,“我就應該趁你之危,趁火打劫,將人拐走才是,坐實男友之名。”

“沒用。”顧煜出門前,回首自信道,“你贏不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離開醫院,顧煜驅車來到西郊看守所,他從副駕座椅下拿出陳年積灰的材料,內心掙紮幾許,他繞線封束,下車走向等在大門外的陳自臣。

刑熠澤下毒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已經由公安機關交送檢察院等候審判,現正羈押於此。

幾日前,顧煜聯絡陳自臣,請他幫忙讓自己見刑熠澤一麵,多年的恩怨是非,情仇紛擾,總要畫上句號才是。

寒暄片刻,陳自臣說:“等下見到小澤,你儘量控製情緒,其一對你身體康複有益,其二……畢竟老刑於你有恩……”

“老陳……”顧煜打斷陳自臣的言語,他這些年活在“報恩”的魔咒裡,方才釀成今日大禍,不僅傷及自身,且殃禍闞雲開。

如果沒有闞雲開的出現,他想他可以容忍刑熠澤於他作惡一世,可當封晟陽將闞雲開數月的傷情報告擺在眼前,那張張墨跡白紙亦如荊棘過身般疼痛。

複查結果令他像是懸崖峭壁獨腳行走的技人,稍不留神,就會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是命運的歸宿。

他要為闞雲開鋪平今後的路,保她生活無虞,護她身心健康無恙,這才算對得起他身著軍裝,以家國信仰為碼對闞明升的承諾保證,更要自己的良心在終年後得以片刻安息。

會見室內,顧煜、陳自臣與刑熠澤無言對坐相望,兩米的間距難隔刑熠澤瞳仁麵龐散發出的不甘與憤怒。

刑熠澤帶著手銬,簇火欲焚的目光灼灼,他咬牙道:“你竟然還能醒過來,那天她隻要晚來一步我就能成功!”他埋首掌間,鐐銬與桌麵摩攃帶響,自喃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總是要眷顧你?”

顧煜漠然坐立,冷聲說:“小澤,對你,對師父,對師母,對整個刑家,我問心無愧,可你萬不該將無謂的禍事歸在我身邊人身上。”

刑熠澤橫眉怒目,驀然站起,大聲斥責道:“你問心無愧?如果不是你,我爸爸怎麼會死在那窮山惡水之地?我媽媽又怎麼會常年瘋癲無狀?我的人生如何會變成今天這幅模樣?”

站在刑熠澤身後的兩名獄警,快步上前,將人押回座位。

陳自臣出聲勸說:“小澤,我們與你說了多次,你父親的犧牲是意外導致,並非顧煜的過錯,他這些年背下所有過錯任你打罵,負擔你母親的所有醫藥費,可你為什麼要去傷害無辜的人?”

“原來如此。”刑熠澤失心瘋般笑著,“原來是為了她啊,我還在想你究竟能忍我到何時,你的底線到底在哪裡,如今算是探到了。”

刑熠澤講述故事一般,身體前傾,食指在空中筆畫亂點,癡人說夢般癲笑道:“你不知道,她被我打到滿身是血還死護著手裡那枚戒指時候的樣子有多美,當時我就在想,憑什麼你這樣的人能得到完美無暇的愛情?”

他指著自己的下|體,瘋癲無形,“你應該慶幸,慶幸當年我媽發瘋按著我,把滾燙的開水澆到我這,讓它永遠變成一攤廢物軟肉,否則你覺得她能逃過我手?”

他哂笑著,意在激怒顧煜,“她長得真美啊,你說如果把她的手腕和腳踝用麻繩捆束在一起,看她的手臂和長腿無法自由活動,用滴蠟浸染她的皮膚,透過燭火一寸寸地欣賞標本般的%e8%a3%b8|體活物,應該是很心醉美好的體驗吧?”

顧煜勃然大怒,站起身來,揚起手邊的信封文件,其中泛黃的紙張紛揚灑出,銳利的白紙邊緣劃過刑熠澤的頜角,帶出三兩道血痕,“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你怎麼下得去手!”

陳自臣攔著顧煜憤怒上前的身影。

顧煜不再留情分毫,指著滿地狼藉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