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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見煜時 許期安 4375 字 6個月前

紋身師看她年紀還小,再三謹慎與她溝通意向,確定圖案,還推薦了許多小姑娘喜歡的紋身類型,隻是闞雲開執意如此,紋身師也不再多勸。

若非顧煜提起,她似乎都已經遺忘那個隨身七八年的印記。

她自認不是一個矯情愛哭的人,可在顧煜麵前,她總像一隻脆弱幼兔,動不動便紅了眼眶。

顧煜%e5%90%bb儘她的淚水,“我不乾涉你的決定和自由,但是我覺得你從來沒有被它壓垮過,所以它的存在並沒有什麼意義。”

闞雲開說:“除了我和紋身師,你是第三個看見這圖案的人。”她問,“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疤,就算是職業因素,也受過太多傷了吧。”

這些年,顧煜大傷不缺,小傷不斷,每一道看似尚好的疤痕都差點要命,其餘的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是何時留下的。

顧煜說:“你挑一個,我告訴你。”

闞雲開隨手一指,左%e8%83%b8上的槍傷,正是三年前和阿法尼交戰時留下的。

那一槍,是擦著心臟打過去的貫通傷。

隊友將顧煜將來醫院時,身上的衣物幾乎被他的血液浸透,一群血性男兒在手術室外崩潰痛哭。

醫生幾次交與病危通知書,讓他們簽字,可沒有一人接筆。

龍子%e5%90%9f跪倒在醫生麵前,苦苦哀求,直到失聲難泣,因為那一槍是顧煜替他擋的。

陳自臣趕來醫院時,看見龍子%e5%90%9f跪趴在地上的樣子,當即犯了心臟病。

所幸,命運眷顧這個飽受磨難的男人,讓他死裡逃生。

顧煜輕描淡寫地講了幾句,有意將血腥嚴重的部分略過,還是讓闞雲開驟然生駭,去年彈藥穿過手臂的疼痛灼傷已是不堪想象,她不敢思索顧煜身上那一道道的傷疤帶去了怎樣的折磨。

她不禁%e5%90%bb上那道疤。

兩條手臂交疊而放,闞雲開畫著二人左臂上相同的槍傷,說:“彆人都是情侶紋身,我們是情侶傷疤了。”

顧煜笑她傻,事實也確實如此,“滿意了?去洗澡吧,等下帶你出去吃飯。”

闞雲開不情不願準備從被窩出來,將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她拉過被角蓋在顧煜麵上,羞赧道:“不許偷看。”

然後墊著腳尖,噠噠跑進浴室。

浴室熱氣氤氳,她低頭看了看身上不少的曖昧痕跡,更是應證了昨夜意亂之時的想法——惡劣的男人。

她推門而出,濕發搭在肩頭,水珠滑落,由一字鎖骨向下,沒於溝壑之間。

她不知從何處拿了一件顧煜的墨綠色體能短袖穿在身上,正蓋過大腿一半。

顧煜遞給闞雲開一杯水和一粒白色藥丸,“過來把這個吃了。”

折騰一宿,闞雲開喉嚨乾澀冒煙,沒多加詢問,和水將藥片一起吞下。

顧煜接過她遞回的水杯,笑道:“你都不問問是什麼就吃,不怕我把你賣到哪個部落當酋長夫人去?”

闞雲開愣了下,顧煜現下如果真有這種想法,是一定能成功的,她靠近顧煜,環著他的腰,仰麵笑說:“那你要我幫你數錢嗎?我怕太多,你數不過來。”

她又踮起腳尖,拉低顧煜的衣領,在他耳邊戲謔道:“不過按照非洲部落習俗……你應該昨天就把我賣了,隊長,你自斷財路,不能怪我。”

顧煜耳後霎時紅起一片,似雲邊的晚霞,燒起陣陣紅煙,他當然知曉她在說什麼。

昨晚隱約的感官和今早混於鋪間的幾滴暗紅色液體如聖經中的指引,段段文字描述深刻的內涵,給予也正告著他

——若負真心,地獄不容。

顧煜回抱著她,下頜頂在她濕滑的頭頂上,拿毛巾幫她擦乾頭發,聲音暗啞:“為什麼昨天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說?”闞雲開說,“你是信了我相親時候說的鬼話,還是那晚為了氣你而隨意編找的借口?”

“疼嗎?”

闞雲開沒說話,腦袋在他%e8%83%b8口處輕點兩下,每一下都撓進顧煜心裡。

顧煜手上動作停了下來,抬起她的下巴,“你是真的傻,疼也不知道說?”

闞雲開麵頰熏紅,她抬手覆上顧煜的眼睛,“能不能彆大白天討論這種問題了?”

“好。”顧煜說,“剛才那是消炎藥,床單不乾淨,怕你感染。”

“……話題終止。”

她又笑了笑,“其實,當個酋長夫人,聽著也挺刺激的。”

顧煜說:“我沒有在非洲當酋長的打算,你這個願望我滿足不了。”

闞雲開倚在他身上,笑出了聲兒,兩人還纏綿膩歪著,房門被敲響,伴隨著自報家門的嗓音:“老大,開門。”

顧煜把毛巾遞給闞雲開,指指洗手間,“你去裡麵把頭發擦乾,我去開門。”

門方才開,張赫撥開顧煜向裡跑,“借我用下洗手間,我房間的馬桶壞了,憋死我了。”

顧煜步子一跨,擋住張赫的去路。

人有三急,張赫惱火,“你擋著我乾嘛?”

顧煜唇舌打結,結巴吱唔道:“有……人。”

張赫智商下線,隻想解決問題,“你這有鬼還差不多,哪裡來的人?”

拉扯間,一道女聲驀然靜了這空氣。

隻見闞雲開身著墨綠色體能服,斜倚著門框,悠然抱臂,修長筆直的雙腿交錯站立,膝骨宛若青紫玉樣式的瓊漿玉脂,搖晃磨蹭著。

她看戲似的,笑道:“沒人了,進吧。”

“臥槽!”

第三十七章

始作俑者好整以暇地靠在門邊, 不懷好意地瞧著這場鬨劇。

體能服衣寬型大,領口隨動作溜下肩頭,露出姣好的肌膚, 可憐布料堪遮住重要部位,顧煜邁步上前, 擋在闞雲開身前, 冷臉說:“你想操誰?”

張赫語塞:“我……那個我自己……”

這屋子裡, 他敢對誰無理?

雖然千年鐵樹意外開花,但眼前這架勢,顧煜重色輕友沒跑。

闞雲開強忍笑意, 火上澆油, 她倚偎在顧煜背上, 探出小半張臉, 道:“隊長, 你的兵講話好不文明哦。”

“闞雲開, 不是吧, 恩將仇報啊你……”張赫抬起的手在顧煜淩厲的眼神絞殺中尷尬落下, 欲哭無淚站在原地, 去留兩難。

顧煜目光瞟向張赫, 不容多餘質疑道:“你不想用洗手間了吧。”

張赫落荒而逃,另尋他處解決問題。

顧煜帶上門, 手臂後仰將作惡之人攬進懷裡, 與她退後一步, 令她背脊與門板相貼, 動作好不溫柔, 繼而沉聲問道:“你穿成這樣出來想乾什麼?”

“毀你清白呀。”闞雲開環上顧煜的脖頸, 揚起唇角, 絲毫不畏懼眼前人,無理卻又不能責怪,“要你百口莫辯,抵賴不得。”

顧煜生生被氣笑。

他不在意這段關係曝光於人前,也不擔心自己會處在風口浪尖,但他害怕闞雲開陷入兩難境地。

出生入死的兄弟最多調侃幾句當作無聊生活的慰藉,就怕趙啟那類人抱著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態,畢竟此後分彆幾月時間,他不能時時出現在她身邊保護她。

再者,如若此事傳進刑熠澤耳中,闞雲開又獨處申城,顧煜不敢去想可能的後果。

闞雲開癡迷顧煜的喉結,那滾動的玩物如同靈魂特調般讓她情動,她勾起食指,輕輕刮蹭著,“我剛才好像有點衝動,張赫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吧……”

顧煜說:“張赫知道了無所謂,他們有分寸,但是你回國之後最好暫時對外保密,等我回去處理好一切,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好。”闞雲開輕點他的嘴唇。││思││兔││網││

顧煜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再不回去換衣服,我覺得今天也不用出去了。”

“我去,等我。”臨走,還不忘偷啄了下顧煜的麵頰。

闞雲開回房找出和姚曉楠在孟馬集市購買的當地特色服飾,她挑了件樣式簡單的及腳長裙,用眉筆勾勒眉間縫隙,輕描清淡不失氣質的妝容,看上去頗具當地風情。

出門見到等在門外的顧煜,闞雲開輕握他的手指,抬起小轉半圈,問:“有酋長夫人的樣子了嗎?”

顧煜:“……”這茬過不去了。

兩人出門臨近午飯時間,集市附近餐廳眾多,闞雲開從繚亂的裝飾門麵中找到一間華人開的火鍋店,拉著顧煜直奔那兒去。

落座後,服務員拿來菜單,顧煜問:“喜歡吃火鍋?”

闞雲開翻看著菜單,點點頭,“小時候,我家和封維家還是鄰居,爸媽和乾爸乾媽工作忙,他們就經常把我和封維扔在家裡,那時條件不如現在,請不起保姆,爸媽就買一堆吃的,讓我倆瞎折騰,火鍋好吃又方便。”

闞雲開遞還菜單,從包中拿出隨身攜帶酒精凝膠,擠了些許在顧煜掌心,“我廚藝蠻好的,中西餐都會,回申城做給你吃。”

顧煜深表懷疑,“我沒記錯的話,你冰箱裡空空如也?”

闞雲開愣了下,傲嬌說:“那是因為我懶……之後填滿不就好了。”

等待上菜的過程漫長煎熬,闞雲開不亦樂乎地在小料台前和顧煜分享獨家秘方。

顧煜由著她折騰,反正當兵多年,能吃的,不能吃的,他都吃過。

“闞闞?”兩人循聲回首。

闞雲開端著料碗,吃驚道:“Vincent?你怎麼在這裡?”

Vincent是闞雲開研究生時期的學長,夏知遇口中的混血大帥哥。

紐約一彆,不想在蘇國還能再遇。

Vincent視線在闞雲開和她身邊人的麵上遊走,許是猜測出二人間的關係,他眸色一黯,遊散過幾分失落不甘,半帶挑釁意味回說:“因為我覺得你會在這裡。”

此話一出,三人間的氣氛陡然變得詭異且不可琢磨。

闞雲開牽過顧煜的手,尷尬介紹說:“這是我學長,Vincent。”她隨後看向Vincent,“這是我未婚夫,顧煜。”

顧煜對闞雲開的身份介紹暗自慶幸欣喜,波瀾不驚地點頭示意。

Vincent中文欠佳,問道:“什麼是未婚夫?”

“就是……”

顧煜說:“Fiancé.”

聽見顧煜的英文解釋,Vincent麵色暗沉,他問:“UN的人?”

“KAN?顧少校?”那人走進餐廳,看向Vincent,搖頭笑說,“怪不得你非要來中餐廳吃火鍋。”

講話之人是指揮部準將Robert,Vincent同父異母的哥哥,闞雲開在紐約時偶有去Vincent家做客,與Robert也是熟識。

顧煜禮貌應聲招呼。

Robert目光下移,落於顧煜和闞雲開交握的手上,心領神會地拍拍Vincent的肩膀,安慰說:“輸給顧少校不丟臉。”

闞雲開說:“想來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