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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見煜時 許期安 4393 字 6個月前

衣櫃處,拿出備用枕頭和被褥,鋪在床邊。

闞雲開不解,“為什麼不睡床上?我還挺瘦的,占不了多少位置。”

顧煜總不能直言擔憂自己會做出什麼禽獸之事,他躺在地上,含糊道:“沒事,你睡。”

闞雲開挪來他腿邊,“那要睡地上也是我睡,我入侵你的地盤,哪裡有讓你睡地下的道理?”

顧煜催促說:“快上去睡覺,不用和我這麼講理。”

闞雲開雙手抱臂,用那雙能溺斃靈魂的水眸緊盯著“正經之人”,紅腫未退的腳趾蹭著他的膝窩,“那好,要麼我睡地上,要麼一起睡床上,你選一個,不能不選,也沒有其他選項。”

對峙不過幾秒,顧煜無可奈何,撐膝抱起身邊的人,被角搭在她腹上,自己則繞去另一邊,隻睡在床邊。

在她麵前,他永遠都贏不了。

作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文明人,再傻也猜得出顧煜此番為哪般。

闞雲開嘲諷的笑聲在這落針可聞的偌大房間中,似有回響,斷斷續續傳入耳中。

顧煜轉過身來,麵朝著她,“笑什麼?”

闞雲開趁勢滾進顧煜懷裡,手指不安分地打圈揉著他頜邊夜晚冒出的細小胡茬,“隊長,你現在的表情好像一個良家婦男。”

下頜的觸覺過電般通向四肢,顧煜壓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渴望,將人推到另一側,沉聲說:“闞雲開,乖乖睡覺,小心把你趕出去。”

闞雲開輕易握住肩上發燙僵硬的手,用力一拉,縮小本就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她晃晃右手上的戒指,嗔喃道:“你有沒有一點做人男朋友……”她改口說,“不對,是做人丈夫的基本素養?”

黑夜鑽石奪目閃耀,自己造的“孽”,顧煜唯有受著。

闞雲開再次躲進溫暖的懷抱中,枕在他的臂彎間,看似商量道:“我真的害怕,你抱著我睡好不好?”

哪裡容人拒絕?

顧煜仿佛提線木偶,被擺弄著,他清嗓說:“你現在不應該害怕恐怖分子,應該害怕我。”

帶有火星的火柴被肆意丟向灑於瀝青之上的汽油,她像是掌柴人,一把把將木柴肆無忌憚地添進老式鍋灶,燒在他的鎖骨,喉結,嘴唇,一下又一下。

春雷在心尖陡然綻放,每一寸呼吸都像對他進行公開處刑,存心要他命那般。

顧煜捉住愈加囂張的手,置於心口,求饒說:“寶寶,你乖一點好不好,彆亂動了。”

“你叫我什麼?”闞雲開手臂微滯,思緒停擺,良久,她抓著他的衣襟搖晃,“再叫一遍。”

廝磨間,她的膝蓋不小心撞到那處,兩人都不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兩個相愛之人擁有肌膚之親是這世間最理所當然之事,食色|性也,天性如此。

顧煜多年隱忍自持,若不是闞雲開張揚的愛,他都忘了自己還存有一絲基本的欲望。

“你是不是想……”

顧煜及時讓這話沒於掌心之間,氣息愈發不穩,“彆說話,睡覺。”

奢求太多,大抵真的會墜入阿鼻地獄。

闞雲開糾結幾許,但她唯一能確定,隻要那個人是顧煜,她什麼都可以。

甘願被蠶食,像少女的獻祭。

夜涼如水,襯得彼此心意躍然紙上。

闞雲開攀上顧煜的側腰,淺%e5%90%bb著他的唇,指節從後頸刮過脊柱,有一下沒一下地刺激著,直到尾骨停頓,輕按下去,繼而覆上那處。

她聽到一聲克製的悶|哼,感受到脊骨一顫。

靈魂相依,沒等她有接下來的動作,便失了主動權。

她縱火焚燒,理智化為烏有的灰燼,終於燒穿他的假麵。顧煜翻身壓下,似威脅,更似渴望,“闞雲開,你自找的,現在知道怕了?”

想躲,卻更想靠近,闞雲開未被矛盾所擾,不甘示弱地雙手環上,%e5%90%bb上去,“鬼才怕。”

縱了她的嘴硬,顧煜探|進鬆散的衣擺,歲月與果敢積攢下的沉繭粗糲,與凝脂般的肌膚相貼,她本能瑟縮著。

若即若離地吮|%e5%90%bb落在肩頭,修頸,淺粉色的印記像是主權所有者的徽章。

淡金色的腳鏈隨搖擺滑過踝骨,掛在腳腕腿腹,直到再不能移,金屬細鏈貼著她的皮膚,也貼著他的。

清透的白紙被浸染,在他筆下被描繪成流傳千古的名家畫作。

北極冰川細碎的裂紋四散,逐漸形成探索心靈深處的鴻溝,那種支離破碎的疼痛,共赴沉淪的筷感,漫長無儘的黑夜,跨越時空知覺,讓人陷入沉醉的迷思,脫離世間萬物而遊離在天際。

透過他的發梢,闞雲開模糊朦朧看見圓月間閃過一瞬暗影,可那道光像是初來蘇國那夜夢見的海市蜃樓,再難尋到蹤跡。

是幻覺臆想,還是真實景觀,都沒有心力再去計較,因為……

她才知道,原來顧煜這樣壞。

生命中第二十五年的春天,她終於找到賜予她獨一人的阿波羅。

第三十六章

積年軍旅生活, 生物鐘促使顧煜在如此美好的清晨,依舊不能纏綿繾綣多些時間。

晨光熹微,透過那算得上精致的薄紗灑在闞雲開光潔如玉的蝶骨上, 似一道佛光,普照在顧煜心中。

屋內老式空調機的翁響不足以破壞氛圍, 窗外藍尾八色鶇的脆鳴聲悠然蕩漾, 顧煜眼波潮動, 眸間彌漫著生澀的愛意,靜靜凝望闞雲開的睡顏。

之前的種種,磨難與傷痛, 夢魘與不堪, 因著眼前人, 都變得不值一提。

顧煜拿起闞雲開頜邊的一撮碎發, 撚在指尖, 輕掃過她的眉心、鼻尖, 頸處他留下暗淡紅痕有種淒楚憐人的美感, 像清晨出爐的白玉軟糕被點了紅那般。

闞雲開不滿又一無情的折磨, 起床氣甚濃, 她蹙起眉頭, 將臉往枕間埋了埋,與夢中人延續相會。

顧煜眉目微挑, 淡然一笑, 沒鬨她太久。

時候尚早, 酒店供水係統還未恢複, 他拾起床邊滑落的衣物, 一件件套在身上, 且等集合回來再收拾著一夜荒唐的“殘局”。

他%e5%90%bb了%e5%90%bb闞雲開的額頭, 順手掖好被角,才拿起桌邊的帽子出門。

樓道口,張赫與龍子%e5%90%9f睡意朦朧地理著衣襟,張赫揉了揉眼睛,笑問:“昨晚沒人騷擾你?”

龍子%e5%90%9f半睡半醒,不大清醒,“誰啊?”隨後自答道,“哦,闞老師。”

顧煜不想讓闞雲開成為他們閒時的談資,並未搭理,自顧下樓。

張赫說:“去年那事,人一個女孩子多少得有點心理陰影吧。”

顧煜陰陽怪氣,側身警示道:“你很關心她?”

護食的獸一般。

張赫夢醒邊緣,絲毫未看出顧煜神色變化,接著說:“你就算不喜歡人家,這麼久了,我們也是朋友了吧,關心一下不正常嗎?”

顧煜:“……”

今早得到消息,那夥想要運勢武器的恐怖勢力確與阿法尼相勾連,而阿法尼的老本行,販毒,早就在蘇國“遍地開花”,甚至已經向難民營滲透,其下一階段的目標就是將新型毒品運送至任務區,利用毒品控製難民來與政府機關作對。

顧煜說:“明天我們去集市那邊看看,集市後街是錫勒最大的黑市,那裡應該能搜集到相關線索,注意隱蔽任務,隻當作普通巡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會議結束,顧煜出門走向樓梯,傅晉之拉住他,“你不去餐廳吃飯,急著回去做什麼?金屋藏嬌啊。”

“傅晉之,你能不能把嘴閉上。”顧煜淡定快步上樓。

那點可憐的撒謊本事連闞雲開都騙不過,何況是精明多年的傅晉之。

回到房間,床鋪上隱約留有些許淺杏色的乾涸水印,不言而喻的事後荒誕,顧煜整理好房間的雜物,闞雲開還在熟睡,看來被折騰得不輕,他兀自笑笑,去洗手間淋浴。

闞雲開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生理疲憊休眠,意識警惕清晰,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聽見浴室的水聲,徹底沒了睡意。

她右手扶額繞肩,嘗試活動四肢,酸脹感越過膝蓋向上蔓延,腿心那處尤其不適,仿佛晝夜勞作的農民,腰肢脫離開來似的,道不清的感覺。

饒是她對昨夜發生的事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顧煜對此事上的體力天賦蒙住了眼,以她一月一次去瑜伽館鍛煉的頻次來說,算得上一場酷刑了。

顧煜半%e8%a3%b8著上身從浴室走出,脖上隨意搭了條毛巾,線條有致的半濕腹肌與完美四十五度人魚線在腹部形成迷人的溝壑,水珠在上滴滴答答地滑著。

腰窩是藏在沙漠中的“惡魔之眼”,誘人沉淪;肩胛是高原延綿錯落的雪山,引人墜落。

經年鍛煉的好身材,行走的荷爾蒙。

然而,這幅勾人的軀體上,留有不少觸目驚心的傷疤。

闞雲開泛著紅暈的臉頰藏不住怯意與妄想,眼睛不舍離開這視覺盛宴,滴溜溜地在顧煜身上打轉,她清了清乾澀的嗓子,說:“隊長,你知道你這種洗完澡不穿上衣,還由著水滴在肌肉上作亂的行為叫什麼嗎?”

“耍、流、氓。”她一字一頓,帶著調?戲的語氣。

顧煜笑了聲,順著床沿坐下,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快起來,去洗澡。”

“我不……我起不來……我累……”闞雲開委屈縮在被子裡,靈鹿般的雙眸一眨一眨瞧著他,我見猶憐。

她探出一隻手,鑽進顧煜掌心,軟聲細語說:“你再陪我躺一會兒。”

開了葷的男人如何受得了大清早這般撩撥,顧煜連名帶姓地叫她,“闞雲開,撒什麼嬌?”

“昨天還寶寶呢,今天就變闞雲開了,你是什麼渣男?”闞雲開佯裝生氣,背過身來不再理他。

顧煜擦開頭發,靠著被中嗔怒之人躺下,隔著被子從後抱住她,手掌覆上她貼在被角的手,一絲一絲嵌入指縫,薄唇淺合,叼住她頸後那塊軟肉,輕嘬著,“脾氣這麼大?我有點為我以後的生活擔憂了,闞小姐。”

闞雲開瑟縮著,想躲過這致命的誘惑,她乾脆反客為主,在他懷中轉身,湊上親%e5%90%bb顧煜的下巴,未來得及刮的胡茬紮得鼻尖泛紅,“為什麼叫寶寶?”

顧煜有幾分難為情,可闞雲開顯然是要得到滿意的答案才會罷休,他解釋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叫什麼,隻是……”

“隻是什麼?”

顧煜說:“聽張赫這麼叫過路璐。”

由己及人這種笨法子,對他來說也是難得。

防止闞雲開繼續追問,顧煜點點她的後背,“為什麼在背上紋這個圖案?”

罪惡之花——罌|粟。

闞雲開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耷拉著眼皮,緩緩開口說:“我想看看……背著這東西,我到底還能不能直起腰。”

高考結束之後,她未曾向任何人提起,找了家不算出名的紋身店,紋下這道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