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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見煜時 許期安 4419 字 6個月前

心理狀況,叮囑她按時吃藥。

顧煜低首輕瞥她一眼,手掌暗地用力合實,將那不懷好意的手指攏在一起。

闞雲開吃痛皺眉,氣惱推他的肩膀,顧煜卸了勁,見好就收,安撫似的揉了揉。

“我們去乾什麼?”

顧煜說:“吃夜宵。”

闞雲開繾綣而又意味深長的“哦”了聲,“光明正大的夜宵呀。”她接著說,“我們下次還是吃午飯吧,夜宵的話,我怕有人對我圖謀不軌。”

還記著去年年底顧煜送她回家時,明裡暗裡地拒絕“夜宵”。昨日敗於下風,她隻動動手腕就扳回一局。

顧煜帶著闞雲開來到孟馬城主街上的一家西式特色餐廳,餐廳共兩層,裝修整體偏法式,暗幽幽的燈光投在地上,是存在於這荒涼國度的例外。

闞雲開落座問:“蘇國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哪裡都有頂層的百分之一。”顧煜翻看菜單,用阿語對老板娘說,“炙烤牛肉,水果沙拉和餐酒。”

闞雲開視線不離大%e8%83%b8老板娘和她諂%e5%aa%9a的神情,她問:“你經常來這嗎?”

顧煜燙好餐具,放在她麵前的餐墊上,“我不常來,張赫他們偶爾會來這裡解饞。”

“那你以後彆來了。”闞雲開說,“老板娘的%e8%83%b8都快貼你臉上了。”

顧煜低沉悶笑,介紹說:“你最近沒好好吃飯吧,這家烤牛肉不錯,隻是委屈你喝餐酒,這裡沒什麼好酒。”

投光的料理台前,廚師倒下小半杯葡萄酒,生牛肉與烤盤冷熱相接,燎起半丈高的火焰,炙烤聲劈裡啪啦響起。

桌上的油蠟燈晃出淺淺光圈,影在二人麵前,闞雲開問:“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好好吃飯?”

顧煜在暗光中倒酒,“上次在部隊,如果不是礙於我在,那些菜你大概一口都不會吃吧,還有和我媽媽吃飯那次,那盤白灼菜心,你一筷都沒動。”

他將高腳杯推向她,“肉食主義者在蘇國怕不是很好過。”

“真自戀,誰說是因為你在我才吃。”闞雲開晃著酒杯,心底欣慰歡喜,不顯於麵。

顧煜梨渦微動,凹下一個淺淺的弧,故意說:“那我讓老板娘把水果沙拉換成蔬菜沙拉?”

“……不要。”及時屈服便好。

廚師將整塊炙烤牛肉盛在木板上,旁邊擺放幾片羅勒葉和開口青檸,肉香中帶有絲絲澀甜的味道,“愉快享用。”

顧煜拿過刀叉,將牛肉切成入口大小,泰半放在闞雲開盤中,又攪散拌勻沙拉上的酸奶。

闞雲開半支著下巴坐在桌前,看他料理食物是一種視角享受,指節分名的手指,利落精湛的刀法,當然,還有刀刃下思念已久的美味。

闞雲開問:“你真的沒談過戀愛嗎?我怎麼不信呢。”

“不比闞小姐,有從紐約排到羅馬的男人追。”顧煜笑然說,“嘗嘗。”

闞雲開:“……”

高腳玻璃杯清脆碰撞,用完餐已是將近十點,顧煜買完單,點燃一支煙,站在餐廳門口等闞雲開出來。

“你是出來約會,還是過煙癮?”闞雲開環住他的腰。

顧煜拿煙的手離遠了些,擁著懷中的人,“送你回去?”

闞雲開衝那根香煙勾勾手指,說:“我也要。”

顧煜猶豫了下,還是將煙遞來她唇邊,“不是說聽話戒煙了?”

闞雲開深吸一口,煙草過肺,她眼神迷離,故意朝顧煜麵兒上吹去煙霧,迷[yào]似的。

煙霧繚繞四周,顧煜揚了揚眉,手搭在她後頸,旁若無人般傾身以%e5%90%bb渡回那些攝魂索魄的迷霧。

牆頭馬上,天邊風月,地沿雪花,渡著同一根煙。

第三十五章

翌日清晨, 曾世庭與顧煜和曾世庭在辦公室商討部署任務。

曾世庭攤開戰略地圖,嚴肅道:“指揮部得到消息,一夥新興恐怖勢力即將運送一批武器至我方任務區, 其中大概率參雜著毒品,我們懷疑他們與阿法尼有所牽連, 錫勒城是他們的據點, 你們明天帶隊和研究學者一起出發去錫勒城, 儘量核實其目的以及武器數量。”

傅晉之問:“毒品?”

曾世庭揉捏睛明%e7%a9%b4,抿唇又言:“重要的就是這批毒品,這是他們新研製出來的型號, 指揮部懷疑部分貨物已經流向海外, 他們這麼做, 無非是想挑戰我們的底線。”

“明白了。”

曾世庭交代說:“你們行動注意立場, 同時保證自己和學者的安全。”

“是!”

會議結束, 傅晉之說:“阿法尼這王八蛋重操舊業, 又開始害人了。”

當年任務, 最後時刻阻攔顧煜扣動扳|機的人就是傅晉之, 這段諱莫如深的往事誰也不曾提起, 今次任務不得已喚醒那段不堪的記憶。

傅晉之撞撞顧煜的肩膀, “如果正麵交鋒,我帶隊上, 三年前你弄廢他一條腿, 他沒能要你命, 這次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難得的機會, 顧煜不願放棄, 他說:“我有分寸。”

傅晉之說:“想想你身後的人。”

顧煜腳步停頓, 眼底的戾氣微微黯淡, 從前孑然一身,無所顧忌,犧牲便也了無遺憾,如今……

想到闞雲開,他不得不開始考慮傅晉之的提議。

*

再見顧煜,闞雲開漠然相對,瞳仁簇火般想要燒穿那惡劣的靈魂。

前一日,她原以為是回國臨彆前的最後一麵,依依不舍抱著顧煜難受了好久,連自己都覺得矯情。

今天才知,那人根本就是故意不告訴她會同去錫勒,專想看她梨花帶雨的洋相。

上車出發前,闞雲開側目狠瞪顧煜一眼,至少冷他兩天才行,久了……她是個不爭氣的性子。

傅晉之掀眼瞧見闞雲開嬌嗔模樣,心裡泛起一絲興致,笑著問:“你又惹著闞老師了?”

顧煜帶著墨鏡,沒答,嘴角那抹彎道了答案。

傅晉之起了八卦之心,“你這如沐春風的德行,是有情況啊?”

顧煜裝好武器,蓋好後備廂,淡定道:“你好奇心太重。”

前往錫勒一路太平,車子停在酒店大堂前,大樓映入眼簾,闞雲開手心起了一層薄汗,錫勒城能接待大規模外賓的酒店隻有一家,正是去年遇襲的那間。

酒店經過去年一遭,大部分設施遭到破壞,援非集團出資進行翻修,外部牆體煥然一新,其內裝修也得以改善。

心率異常波動,臉色隨之暗沉,闞雲開緊握包帶,儘力驅散內心的恐懼,她在車上遲滯磨蹭,還是難逃下車的命運。

湯庭從前台取過房卡,分配房間。此次前來的學者並不多,房間富餘,能照顧到每一人,因此大家一人一間,獨自居住。

聽到這個消息,無疑雪上加霜。

張赫挑眉笑說:“害怕啊?來這重溫舊夢不好嗎?”

闞雲開麵如土色,神情落魄,斜睨他一眼,“張先生,你初中畢業了嗎?重溫舊夢是這個用法?”

闞雲開捏著房卡,躊躇不前,遲遲不肯邁進酒店大門,同事上前詢問,她便隨意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同行之人,除了湯庭和姚曉楠,沒人知曉她遇襲的經曆。

顧煜眼見大家陸續進門,隻闞雲開一人杵在那裡,門神似的,他收好武器走來,伸手撓撓她的掌心,輕聲說道:“彆怕,我住你隔壁。”

闞雲開拍落顧煜的手,冷聲說:“鬼才怕。”

縱使現在很想投入他的懷抱,她也要強撐姿態,挺直腰背,決然而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煜嗤笑搖頭,無奈跟了進去。

下午休整的大好時光,闞雲開堅守“原則底線”,忍著內心衝動,不去找顧煜。

她抱著電腦靠在床上,煩躁地整理著資料,去洗手間的途中,右腳還不小心踢到床腳,腳趾瞬間紅腫起來。

闞雲開越想越委屈,坐在地上忿忿摔打行李箱中的衣物,泄憤道:“臭混蛋,我不找你,你也不來找我!”

傍晚時分,趁著還沒停水,闞雲開拿了換洗衣物去洗澡。

白天一人呆著屋裡還不覺害怕,夜幕降臨,寒意侵體,闞雲開蜷縮在床角,用被子捂著腦袋,顧不得床品是否乾淨。

忽而,窗外閃電劃破寧靜的天空,聲音撕裂,刺得闞雲開頭皮發麻,流出生理性的眼淚,似乎怎麼也止不住。

如此情景,很難不讓她想起被劫持的那個夜晚,窒息的逼仄感入洪水猛獸般撲來,不給人喘熄的機會。

闞雲開顧不得麵子這些虛透的東西,掀開被子,光著腳跑到隔壁房間,奮力敲著門。

她不管不顧,隻想撲進顧煜懷裡。

顧煜洗完澡從洗手間走出,方才穿好衣服,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前來開門,還沒看清眼前人,就被一個柔弱受驚的身影撲得向後退了半步。

闞雲開未從恐懼的情緒中剝離,哼唧抽泣著,“我怕。”

顧煜和緩地摩挲著闞雲開的後頸,屋內沒開燈,借著走廊透進的星點光亮,他看見闞雲開赤腳踩在地上,腳背還有幾道血痕。

顧煜將人打橫抱起,輕放在床上,抬手打開床頭櫃上的台燈,輕捏她泛紅的鼻尖,柔聲道:“傻嗎?不穿鞋子。”

闞雲開泫然而泣,抽噎抱怨說:“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你明明知道我害怕。”

顧煜失笑,擰出一塊乾淨的毛巾,擦去她腳底的灰塵,“以後還嘴硬嗎?”

闞雲開撅嘴,不搭理他的話。因為她知道,肯定會的。

他視線上移,看見她膝上那塊暗粉色的淺印,指腹摩攃著那道痕跡,愧疚問:“上次怎麼處理的這傷口?”

“沒處理。”

闞雲開是輕微的疤痕性體質,其實傷口並不深,隻是傷心之人,何會有心思在乎那點皮|肉之苦。

顧煜垂下眼簾,屏息片刻,側臉的線條略顯冷僵,他坐來身邊,攬她懷中,親%e5%90%bb她被淚水浸潤的雙眸,“對不起,下午我們在開會,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這份道歉,為今日忙碌,也為那晚疏忽。

闞雲開聽到還算滿意的解釋,下巴輕搭在顧煜肩上,回抱著他的腰,像隻流離失所的考拉,安靜下來。

過了些時候,她說:“我不想回去了,我能睡在這嗎?”

火燒雲般的紅暈燎上麵頰,不想也害怕聽見拒絕的回應,她仰頭%e5%90%bb在顧煜唇邊,輕輕%e8%88%94|舐,在黑夜中找尋安全的溫度。

顧煜回%e5%90%bb著,按耐被撩動的每一根神經,她隻著一件單薄的冰絲睡衣,那片柔軟細膩的珍璧緊貼著顧煜滾燙的%e8%83%b8膛。

細聽,心跳亂了,像錯綜不合的交響樂團,鼓鳴弦斷,那裡不受控製地被喚醒。

耳鬢廝磨間,顧煜聲音多了幾分隱忍和暗啞,手臂用了兩三分力,離得更近了些,“你乖一點。”

闞雲開伏在他的肩頭,不言不語。

緩了半刻,顧煜起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