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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見煜時 許期安 4416 字 6個月前

不是都在這破地方饑渴難耐,上來就拉拉扯扯我們女老師?”

張赫心急如焚,聽出其中話茬,他拽住趙啟的衣領,“是不是你他媽乾的?”

闞雲開不明就裡,她拉架說:“張赫你乾什麼?放手啊。”

張赫說:“這個王八蛋舉報老大騷擾你,顧隊現在已經被停職調查了,我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和我回駐地把事情說清楚,還老大一個清白!”

“什麼?”闞雲開隱約想起昨夜顧煜抱她回來似與人起了爭執,但她記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走,我和你去。”

趙啟攔住他們的腳步,“你不能去,你昨天晚上什麼樣自己清楚嗎?“

“我什麼樣和顧煜也沒有關係啊!你什麼都不了解就去毀人清白?你憑什麼這麼做!”闞雲開在學校從來和聲溫柔,如此猙獰咄咄逼人的模樣旁人都是頭一回瞧見。

頂著驕陽,本就沒休息好,闞雲開麵色通紅,雙腿發軟,一路被張赫跑帶至曾世庭的辦公室。

闞雲開不等曾世庭開口,率先解釋說:“曾指導,我是……我是申大的老師……闞雲開,顧煜……他沒有……騷擾我。”

曾世庭拉開桌椅說:“闞老師,你先坐著休息一下,慢點說。”

張赫方才意識到行為不妥,心焦完全沒有顧及到闞雲開的狀況,他道歉說:“對不起。”

闞雲開接著說:“他真的沒有對我怎麼樣,請您彆處分他,有什麼需要的我配合的,我都會一一解釋清楚。”

曾世庭問:“顧煜真的沒有對你做什麼逾矩之事嗎?”

“沒有。”闞雲開用力點點頭。

走出曾世庭辦公室,闞雲開隻覺得頭重腳輕,下一秒,她視線模糊,身體一軟,再無意識。

顧煜來交檢查報告,正巧看見這一幕,他扔下手中的報告,疾步上前,抱起昏倒的人往駐地醫療部跑。

醫生在病房給闞雲開做檢查,顧煜握緊拳頭,渾身發抖,他走近傅晉之,揮拳砸在人頸處,質問說:“我問你,她為什麼會在這?”

傅晉之格鬥能力與顧煜相當,但是他低估了顧煜對闞雲開的感情,禍及自己,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他簡單活動下顎,吐出口腔裡的血水。

張赫拉開顧煜,“老大,對不起,人是我找來的。”

曾世庭說:“顧煜,你乾什麼!你彆不知好歹,趕緊給我滾回去,雖然闞老師來解釋了情況,但是事情還沒有完全解決,你彆以為就沒事了。”

時間靜止五秒,無人應答,周遭靜得能聽見注射器推拉的氣泡聲。

顧煜手掌搭在病房門框支架邊,血絲驀然爬上眼眸,無助望著病床上的人,他低聲乞求說:“能不能讓我在這等她醒。”

第三十一章

曾世庭厲色褪去, 病房內外二人的狀態,難說沒有隱情,“你……”

軍醫摘下聽診器, 走出病房交代說:“曾指導,顧隊, 傅隊, 這位小姐休息不足, 加之中暑,沒什麼大礙,掛了吊瓶, 休息一會就能醒。”

曾世庭歎聲說:“那你在這留著吧, 等人醒了你就給我回去, 你現在身份敏[gǎn], 一會讓張赫把人送回去。”

顧煜保持著心理可控的安全距離, 站在病房外不曾挪動, 但難抑製本心的靠近。

他糾結懷疑幾許, 緩步走近, 動作輕緩地握住闞雲開的手, 手掌摩挲著她的指節, 抬手抹去她潮紅鼻翼兩側滲出的細碎汗珠,如紅糖慢煮般溫潤。

昨夜輾轉難眠, 他靜靜沉思, 這些時日裡, 他猶如不斷咬鉤的池魚, 反複掙脫, 卻又一次次向私欲誘惑屈服, 傷了唇, 害了眼,最終甘願上鉤,沉醉於漁人的良餌。

機場外偶然一瞥,讓暗流湧動的內心在渦旋中激蕩,堅定意料之中被真心打敗,可眼前孱弱病色的白玫瑰,讓他質疑自我動機,甚至譴責自私的貪念舉動。

他絕不忍心傷害她,無論折翅,還是斷尾。

她難以接受,是唯一的症結。

闞雲開眼珠微轉,就在有睜眼趨勢的時刻,顧煜滑向淵沿的思緒驟然回鑾,他放手抽身離去,他怕自己的出現再次刺激到她,也實在不知該以何種身份姿態去麵對她,如迷失的暈羊般膽小逃離。

張赫奉命前來查看狀況,他與顧煜擦肩而過,“老大,你到哪兒去?”

顧煜看了眼病房方向,說:“她醒了,你送她回去吧。”

“誒,你……”張赫聲斷,他像是一出虐劇的旁觀者,站在上帝視角,卻分辨不清男女主為何總是彼此試探,相互折磨。

闞雲開緩緩睜眼,她對這個病房並不陌生,像是昨天才離開,今天又回來般,心緒卻截然不同。

桌上放著一杯溫水,是顧煜適才晾好的。

張赫遞上水杯,“醒了?”

“嗯。”闞雲開有氣無力地回答,麵色難看。

張赫拇指蹭著鼻尖,笨嘴拙舌道歉說:“對不起啊,我剛才……”

闞雲開打斷說:“他呢?他是不是剛才在這裡?”

指腹鼻翼還留有熟悉的溫度,昏沉之間,她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張赫說:“你們兩到底要乾什麼啊?折磨著對方好玩嗎?”

闞雲開咽下喉間的溫水,“他沒事了吧?”

“應該是沒事了,你那同事真是王八蛋。”張赫在曾世庭麵前不敢造次,腹誹許久,他補充說,“我說你膽子是真夠大的,你不能仗著出事肯定有個瘋子去救你,就無所顧忌吧。”

闞雲開臊眉耷眼,“我是不是很煩人?”

張赫意識到話有不妥,“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闞雲開放下水杯,彎腰係好鞋帶,“走吧,我回去還要開會。”

之後的半個月,所有學者都投身調研工作,空暇時間寥寥無幾,忙碌的生活似乎讓闞雲開短暫忘卻不寧。

她的煙癮越來越大,墮落放縱的氣味自己都覺過分,她隻能用擱置已久的香水來掩蓋尼古丁浸染下的脆弱。

她如常工作,訪問難民營,與當地學者交流,隻是從來回避趙啟,避免一切不必要的見麵交流。

閒時,闞雲開查閱各種能治療心理創傷的方法,而解決心魔最好的方法就是暴露治療法,連科學都要她麵對。

期間,封維電話聯絡她,礙於時差和信號,通話總是止於泛泛交流,闞雲開也再未向他提起顧煜的事。

翌日,研討會上,劉和負責安排下一階段的研究任務,未來的一周時間,他們會在維和部隊進行活動,與記者和電視台工作人員一起製作紀錄片相關工作。

闞雲開內心一揪,手指輕輕顫唞,握在指尖的鋼筆滑落,墨汁濺在手掌溝壑,映出錯落有致的掌紋,那深深淺淺的溝壑猶如此時忐忑不安的心。

會議結束,她敲響姚曉楠的房門,“曉楠,你知道這邊哪裡有賣酒的嗎?”她想了想,又補充說,“烈的那種。”

借酒消愁是否愁更愁猶未可知,至少有想解決問題的心。

姚曉楠不多加問詢,闞雲開最近心神不寧,狀態不佳,她全都看在眼裡,“伏特加行嗎?”

闞雲開答:“行。”

姚曉楠邀人進屋,從行李箱中取出兩瓶精裝伏特加,取出兩隻酒杯。

久不見笑的闞雲開莞爾,“原來你也是酒鬼,還隨身背著酒。”

姚曉楠嬉笑,“酒壯慫人膽,妖魔鬼怪全走開!”

闞雲開認可地點點頭,若有所思重複道:“沒錯,酒壯慫人膽。”

她不想再在往事的迷魂中蹉跎歲月,日子不會因為墮落而停滯不前,既然痛苦與幸福都是一天,為什麼要將自己永遠困在牢籠之中?

已然勇敢邁出九十九步,最後的一步,她不要畏縮不前。

姚曉楠酒量不佳,但酒品不錯,安靜老實躺在枕上熟睡。

闞雲開不放心丟酒醉之人一人獨處,遂留在姚曉楠的房間過夜。

於她而言,不過又是一個不眠夜罷了。

第二天一早,闞雲開從箱中拿出那條白色連衣裙,視它為百毒不侵的盔甲。

王倩眼前一亮,“闞老師,你這一身去駐地,回申城咱辦公室得被兵哥哥送的花堆滿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闞雲開低頭笑笑,“哪有那麼誇張,一件衣服罷了。”

闞雲開從小就對電子產品缺乏興致,視力未遭荼毒,她透過車窗私密的玻璃紙,認出門口那個持槍站崗的男人。

驕陽下,他手臂線條緊致,汗水濕透衣襟。

目光短暫相交,匆匆一眼,兩人各懷心事。

顧煜昨天接到相關任務通知,特意申請站崗任務,讓她在駐地裡的工作不至於因為他的出現而失衡。

傅晉之隨曾世庭出來迎接,他說:“闞老師,沒想到在蘇國還能再見你。”

闞雲開淺笑不語,墨鏡是最好的偽裝。

曾世庭問:“你們認識嗎?”

傅晉之解釋說:“之前您出任務,闞老師去部隊做過幾次調研,陳指導知道的。”

“難怪。”曾世庭側目。

闞雲開工作難得拋錨,心思全然不在會議,她尋機從會議室後門溜出。

她走到駐地門口,顧煜不知所蹤,她上前詢問說:“請問剛才站崗的人去哪裡了?”

輪崗士兵疑惑打量她,“應該不是去吃飯,就是在訓練場吧。”

闞雲開說:“可以告訴我怎麼走嗎?”

士兵說:“你是今天來開會的學者吧,軍事重地不能亂走,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苦惱之時,她看見不遠處的龍子%e5%90%9f,側身感謝回答問題的士兵,繼而走向龍子%e5%90%9f,“子%e5%90%9f,你們顧隊呢?”

龍子%e5%90%9f聞聲回首,“闞老師,老大去宿舍換衣服了?”

闞雲開抿唇,請求說:“你能不能帶我去找他?我知道駐地裡不能亂走,我隻是想找他說兩句話,很快。”

龍子%e5%90%9f猶豫片刻,還是帶人去了宿舍。

“老大……”龍子%e5%90%9f出聲解釋。

顧煜視線掠過龍子%e5%90%9f,想是認出了那條裙子,凝疑問:“你怎麼來了?”

“你們聊,我先走了。”龍子%e5%90%9f識相火速離開。

二人相望,沒人置聲,那夜的分彆太過狼狽。

闞雲開緊盯顧煜的雙眸,沉%e5%90%9f道:“你為什麼躲著我?今天所有人都在,除了你。”

“我有任務。”顧煜眼神閃躲。

“任務?”闞雲開停頓片刻,“我說過你騙不了我。”

闞雲開不在此事上過分糾結,她軟聲問:“你那天晚上說的話還算數嗎?”

“你沒必要勉強自己,我還有工作。”顧煜側身想要出門。

闞雲開從後抱住他,阻止流沙緩逝,她麵頰輕靠在他背上,甕聲道:“你說過的,主動權永遠在我手裡。”

顧煜歎了口氣,手掌覆上環在腰間的雙臂,轉身低眸富有深意地看著固執的人,“何必呢?我現在真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