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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見煜時 許期安 4355 字 6個月前

媽吃著藥,給老子喝這麼多酒,不想活了是吧?”

“這才幾瓶啊?我什麼酒量你不知道?”闞雲開撇撇嘴,辯解抵賴說,“及時行樂嘛,你教的呀。”

夏知遇檢索到關鍵詞,她問:“吃藥?吃什麼藥?”

闞雲開強撐笑意,胡謅說:“喝中藥,心火鬱結,氣血不足。”

她當然不會告訴夏知遇她為什麼會吃藥,封維同樣噤聲。

李凱手機鈴響,他走來一旁,避開夏知遇,顧煜說:“在部隊嗎?”

李凱答:“不在。”

顧煜握著手中的卡片,“她身份證落我這裡了,你幫我還給她吧。”

李凱隔著窗子看向縱情享樂的麵孔,其下的真實魂魄如置烈焰之上,灼心焚肺,他答:“我們在冰窖,你自己來還吧。”

夏知遇神經大條,不曾看出闞雲開的偽裝,可最低級的虛假笑意如何能瞞過封維和李凱。

老章送來預定好的蛋糕,闞雲開說:“不許插那麼多根!”

夏知遇偏要笑鬨,打趣道:“裝嫩啊?”

等候多時的電話在火柴嚓響的頭一秒來臨,闞雲開走來一邊,熟悉的聲音,“是我。”

闞雲開不驚不喜,她回首看了眼忙活交疊的身影,淡定說:“我知道。”

顧煜說:“你身份證落我車上了,我在冰窖樓下,你來拿一下吧。”

“好。”

闞雲開收起手機,取下外套,夏知遇說:“吹蠟燭了,你乾什麼去?”

“等我一下,馬上回來。”闞雲開留下一句話,開門離去。

走出冰窖大門,酒意混沌,闞雲開還是一眼認出停在不遠處的車和靠在車門上的男人。

顧煜目光一黯,緊盯闞雲開的雙眸,她的眼神清澈透亮,酒精也沒能使其失色渾濁,“你故意的?”

“是。”闞雲開相當坦然,大方承認,昨夜她故意將身份證扔在顧煜車上,“看了嗎?”

顧煜問:“什麼?”

“身份證。”

顧煜冷聲說:“你的私人證件,我不方便看。”

闞雲開挑眉,“那你就仔細看看。”

顧煜低頭,抬起捏在掌間的卡片,注意到那個闞雲開想讓他知道的信息。

【出生日期:XXXX年1月6日。】

顧煜僵滯片刻,抱歉說:“生日快樂,對不起沒準備禮物……”

闞雲開上前兩步,雙手環住顧煜的腰,腦袋倚在%e8%83%b8膛上,熟悉的溫度,難得的踏實,貪婪的享受。

她淡然一笑,嗅到她特調的味道。

懷裡的姑娘軟玉馨香,帶著意亂情迷的呼吸落在他身前,一寸寸地擊碎他的防禦,玩弄著他的神經。

他也貪婪的享受著,隻是不敢再有回應。

“我拋下朋友出來找你,你要陪我吃蛋糕嗎?”闞雲開下巴抵在顧煜%e8%83%b8`前,抬首看他,眼裡夾雜著畏懼與期待,複雜、矛盾,“這就是我想要的禮物,你不會在我生日這一天,還要再拒絕我一次吧?”

顧煜大腦放空,沒有回應。

闞雲開踮起腳尖,雙手纏上顧煜的脖頸,迫使他低頭。接著,一個混合著烈酒煙草的%e5%90%bb落在他唇上,廝磨著。

顧煜腦神經轟聲炸開,肩部肌肉顫唞,喉結緊張上下滾動,他本能拒絕,手扶上闞雲開的肩,沒用兩分力氣。

儘管闞雲開酒量絕佳,堪稱千杯不醉,但空腹飲酒過多,腳步不穩失衡,膝蓋正正好好斜磕在一塊鋒利破碎的岩石邊。

顧煜無法理性思考,本意絕非如此,他忙矮身攙扶闞雲開。

濕熱的液體滑過腿腹,闞雲開打開顧煜的手,怔望著他,發絲垂落。

她想,就這樣吧,算了。

闞雲開眼神全然無光,像看著一個陌生人,她說:“你走吧,我不會再打擾你了,我會如你所願,徹底消失。”

第二十四章

“昨天晚上的話你就當我沒說過。”眸色無光, 喜怒不顯。

闞雲開側身躲過麵前的手,臉色轉而陰沉,她撿起掉落地麵的身份證, 撐地暈晃站起。

她穿著緊身牛仔長褲,並不知方才滑過腿腹的液體是否是血, 隻覺四肢百骸與思想靈魂一樣麻木, 無聲瞬變成一個沒有痛覺的人。

燈紅酒綠的繁華時段, 車影流動,霓虹眩暈,眼前事物蒙上一層灰靄的霧色, 儘是黑白薄淡之景。

顧煜扶住她隨寒風搖曳的身軀, 她不悲不喜的模樣落在顧煜眼中, 凜風有了形狀, “你腿有事嗎?我不是……”

感受到腰間、手臂的觸覺, 闞雲開驀然回首, 失望無感的眼神讓顧煜噤了聲。

街邊路過一輛紅牌空載出租車, 她攔停車子, 甩開顧煜的手, 重心不穩, 搖搖晃晃拉開車門。

顧煜被推後兩步,思緒回轉, 再想上前, 汽車已彙入車流, 消失在下一個路口, 再尋不到蹤跡。

割裂複雜的情感頓起, 今日之人已非昨日之她, 究其根本, 毀於他手,事情本不該朝此處發展,卻總是在下意識的渙散中釀成糟糕的局麵。

顧煜歎息垂首,餘光瞥見路燈下閃耀的鑽石耳環,那是闞雲開戴在耳間的,耳環位置岌岌可危,隻偏一寸,就要跌進網格稀疏,下水糟粕的排汙池。

他蹲下`身子,撿起那枚耳環,拭去其上的汙漬,撚轉在指尖,心臟頸後如遭鈍器擊打,不見血的暗傷悶痛。

自私擁有絕非鐘情的最終結果與目的,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推開她。

所愛之人應當擁有敞亮安全的生活,值得更好的人。

這一次,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結局,悵然落寞如鐵蹄般接踵而至。

闞雲開報過地址後,獨自一人斜靠在後座車椅,前額鬢角倚著玻璃,在車窗上留下些許印跡。

無疾而終的單向戀情就到此為止吧,她不後悔,隻是有一點遺憾落寞。

與顧煜相處可憐見的時間,那些不安與患得患失不可否認,但安心快樂和少有的悸動亦是真的。

於她而言,足夠也難得。

回到公寓,她抱膝坐在地毯上,才想起生日聚會還未結束,她拿出手機在小群裡發送了一條信息。

KAN:【喝多了,頭有些暈,迷糊回家了,替我多吃些蛋糕。】

壽星離去,眾人也沒了慶祝的樂趣,紛紛譴責闞雲開不厚道的行為,叫嚷著要她請客彌補。

闞雲開看著對話框不斷跳出的信息,黯然退出其中,她找出顧煜的聯係方式,凝視片刻,不多加思索地刪除,無謂抹去他少有的存在。

她鎖屏將手機放在一旁,摸黑取下高櫃上的雨傘和從蘇國帶回的那支煙,裝進黑色塑膠帶放在桌上。

封維放心不下闞雲開的狀態,連李凱都能看穿她笑意下的偽裝,遑論知曉其前塵往事的封維。

散席後,他驅車前往瀾江公寓,在公寓管家處登記了相關信息,鎖車上樓。

“闞闞?”敲了三遍們,屋內無人應答。

封維心下不安,擰眉再次敲門,依舊得不到正麵的反饋,他知道門鎖密碼,不再猶豫,利落按下數字,開門進屋。

他換鞋打開地燈,闞雲開還是抱膝姿態坐在地上,腦袋枕在膝頭,側首看向窗外,光線刺眼,她淺眯雙眸,目光不曾偏轉。

封維曲膝坐在她身邊,“在家怎麼不開門?”

“沒聽見動靜。”闞雲開抬頭,隨口說道,“你怎麼來了?”

封維調侃說:“剛過二十五,耳朵就背了?”◢思◢兔◢網◢

闞雲開淺淡笑著,笑意不達眼底,像是被擺弄四肢的皮影戲中之人。

二人沉默安靜坐了些時候,封維問:“剛才是去見他了嗎?”

闞雲開當然知道封維口中那個“他”指的是誰,她笑說:“封博士,你不用專業水平時時在線,讓人壓力很大的。”

封維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強顏歡笑的模樣很難看?”

闞雲開頓了一下,麵目微怔,“有嗎?”

唯二人相坐,似乎也沒有佯裝舒意的必要。

她卸下假麵,顴骨兩側泛著病態的紅暈,淡聲說:“你說,他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呢?”

“去年夏天,他弄臟我一條裙子,本來想賠錢了事,是我一再堅持要他陪我去買一件新的,又故意拉長戰線,拖延時間,想多爭取一些見麵的機會,直到昨天,事情終於解決,他也說了再見。”

忍了一夜的淚水,隨著平淡的講述緩緩流淌,應景似的。

“不知道是我自戀,還是事實如此,我總感覺他是喜歡我的。”闞雲開淚珠盈睫,她用手指蹭去掛麵的淚水,“罷了,現在說這個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封維聲音低沉,“你就這麼喜歡他?”

“同樣的問題,我問你一遍。”闞雲開看著封維的側顏,窺心道,“你就那麼喜歡她?”

他在愛情中,又不是一個清醒的人。

封維不再說話。

闞雲開麵頰的紅暈愈漸色濃,封維抬手撫摸她的額頭,“這麼燙,體溫計在哪兒?”

闞雲開指指投影儀下的矮櫃,氣息虛弱道:“在那裡麵。”

37.8度。

封維找出退燒藥,在燈下仔細閱讀服用指南。闞雲開常年愛喝冰水,家裡連個燒水壺都沒有,他在廚房裡找了一口奶鍋,燒了小半鍋熱水衝藥。

闞雲開半躺在沙發上,眼皮沉重,昏沉欲睡,封維端著水杯走來她身邊,扶起她,“喝完藥,上樓睡,我兌了溫水。”

周一事忙,封維請了半天假照顧闞雲開,下午有一重要會議需要出席,他交代幾句,先行離去。

顧煜失眠整夜,那個電話不再接通,聊天框中的紅色感歎號灼目。

思量再三,他開車來到闞雲開的公寓,管家還是之前那位大叔,他說:“麻煩您,幫我把這枚耳環和……”

大叔認出顧煜,未等他將話說完,和藹笑說:“你是小闞的男朋友吧,她今天沒出門,你直接上去吧。”

“我……”顧煜本想讓管家代為轉交,思及昨夜種種,他答,“好,謝謝你。”

電梯到達十六樓,他無意看見門外那雙男士皮鞋,掙紮幾許,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提步準備離去,封維恰好開門走出,二人視線相撞,眼底浮漫著狹隘探究的火苗。

“你來乾什麼?”封維厲聲問,“既然你不喜歡她,就不要給她莫名的希望。”

“她的耳環昨天掉在路邊了,我來還東西。”顧煜冷淡說,“還有,你沒有資格考究我的心意。”

他溫柔的一麵,全然在闞雲開身上用儘。

封維上前揪住他的衣領,顧煜緊攥拳頭,並沒有過分舉動,憤怒說:“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

顧煜沉默不言,抬手推開他,擺脫桎梏,他想要動手,封維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我提醒你,她在發燒,你自己看著辦吧。”會議時間將至,封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