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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見煜時 許期安 4341 字 6個月前

這體力懸殊,我能成功嗎?”闞雲開抿了一口酒在喉間,“倒是他,開車突然一腳刹車,我就撿到他車上一張字條,上麵寫了‘刑’什麼……”

李凱突然嗆了一口酒,狂咳不止。

闞雲開問:“你怎麼也這個反應?”

“沒……突然……嗆……嗆到了。”李凱邊咳邊斷續回答。

“哥,你看看他這副模樣,是不是在說謊?”在場的測謊專家被闞雲開寄予眾望。

封維看出端倪,問:“刑,有什麼問題?”

李凱是情報專員,知曉封維可不比闞雲開好騙,他遞了個眼色,借著酒勁糊弄道:“之前不是傳他同性戀嗎,其中一個緋聞對象姓刑。”

封維心領神會,不再追問,“沒說謊。”

闞雲開無語,“你倆就鬼扯吧,我懶得理你們。”

酒局過半,李凱借機去洗手間,封維隨後而至,兩人專業相當,誰都知道說謊不是明智之舉。

封維問:“到底怎麼回事?闞闞是我妹妹,我有責任了解清楚她愛慕對象的真實經曆來保護她不受傷害。”

李凱頓了下,“你剛才沒選擇拆穿我,就一定知道這件事不方便透露,你還是想法勸勸闞雲開,對她,對顧煜都好。”

封維點頭,“明白。”

酒過三巡,封維和李凱還算清醒,連闞雲開麵上都染著紅暈,更彆提夏知遇這個“一杯倒”。

闞雲開提前出來透氣。

今天是十五,月圓之日,清冷孤桀的圓月襯得天空漆黑一片,唯見它獨美的身姿。

她想起在蘇國再見顧煜的那個晚上,天空沒有高樓鐵塔遮擋,月色亦無陰霾塵土阻礙,就在那夜,她愛上了這個讓她即將癡纏一生的男人。

顧煜送李凱來冰窖,正如李凱所言,顧煜不肯上樓,但也沒有離開,他把車停在冰窖對麵停車場的角落裡,打開車窗,靜靜地吸煙。

車內光線昏暗,車外燈光如織,每一道幻影投射在顧煜身上,就像光明召喚,而他卻依舊選擇獨處黑暗。

他遙望寂靜孤白燈光下形單影隻的人,本以為往後餘生都將在煎熬中度過,然而……

封維簽單從冰窖出來,闞雲開靠在自己車上,抬頭望著天空發呆,他不禁搖頭,李凱的話還清晰在腦海刻錄,可他不知該如何張口,因為他深知無濟於事。

封維走過來,揉揉闞雲開的腦袋,“發什麼呆?”

闞雲開問:“有煙嗎?”

封維從大衣口袋裡摸出一盒煙遞給她,闞雲開抽|出一根,按下打火機,卻沒將煙卷擱在微弱的火苗上,她自嘲般放下手,手指勾著煙笑笑。

封維問:“怎麼了?”

“有人讓我少抽煙。”闞雲開竟不知自己也是個聽話的人,準確地說,是如此在意一個人的話。

封維輕撇嘴角,笑了起來,“行,那給我點一根。”

兩人靠在車上等代駕,眼圈在封維指尖環繞,他煙癮不大,吸了兩口便掐滅,“一定要是他嗎?”

闞雲開環臂側身看他,“為什麼你也這麼問?我以為……至少,你會支持我。”

封維說:“他是軍人,你需要他的時候,他可能從來不在你身邊,隻要國家需要他,他甚至隨時可能犧牲,這條路,太難走了。”

闞雲開攏緊大衣,雙手插在口袋裡,封維的話她想過多回,哪怕她早已知曉其中利害關係,當有人抽絲剝繭般平鋪陳述而來,接受依然不那麼容易。

闞雲開平靜說:“幾個月以來,我們可能見了連十次都沒有,但是每次見到他,我就會很安心,你說的問題我不是沒有想過,甚至深思熟慮,最後隻得出一個結論

——他殘,我能照顧他;他死,我能殉情。”

封維沉默不語,如若不知闞雲開的過往,他會像夏知遇一般,毫不猶豫地斥罵她卑微犯傻,可正因為他什麼都知道,那份獨有的安全感,大抵真的隻有顧煜能給她。

闞雲開低頭淺笑:“我知道你想罵我,所以這話我從來不敢和知遇說。”

“哥,你相信輪回嗎?”闞雲開問,“我覺得顧煜可能是我的報應,從前我覺得不喜歡一個人,當然要坦然拒絕,這樣才不會消耗玩弄他人的情感,可當自己真心喜歡一個人卻被拒絕的時候,心真的會痛。”

她鼻翼翕動,“我真的……好喜歡他。”

封維不再多勸,隻摟過她,當脆弱易碎情感之後的堅強後盾,“好,難過的時候,哥的懷抱一直都在。”

闞雲開倚在封維懷裡,這種感覺,踏實並且不摻任何雜念。

看見闞雲開靠在封維懷裡的那一刻,顧煜搭在車窗邊的手一緊,他以什麼身份感到不安,又有什麼權利限製她的自由。

煙灰驀然墜落,與地麵相接,那點猩紅火焰消失不見。

第十九章

張赫婚禮如期而至, 典禮現場以白玫瑰鋪就,基調高雅沉靜,與新娘子路璐的性格相承合一。

天公成人之美, 今天陽光甚好。

相賀的賓客除了女方親朋,大多為張赫部隊的同事, 遠望去一片鬆柏綠, 玫瑰相輔襯托, 多了莊嚴沉穩,卻成就彆樣的浪漫。

冬日暖陽的柔光中,一對璧人佳偶天成, 讓人好生羨慕。

為了這一刻, 那些獨自堅守的蹉跎歲月似也甘之如飴。

闞雲開著裝低調素雅, 簡潔大方的白色V領羊絨衫搭配中長款半身裙, 駝色大衣衣帶束在腰間, 低筒小皮靴增添瀟灑屬性。

闞雲開從隨身小包中拿出事先準備的紅包厚禮, 走向二人, 祝福道:“二位新婚快樂呀!”

路璐生性內斂, 張赫毫不客氣地伸手接過, 滿麵春風得意, “這麼厚的紅包,闞老師真夠意思啊。”

闞雲開笑道:“一祝你新婚快樂, 二謝你救命之恩, 三嘛……記得我結婚成倍還給我。”

張赫興致頗高, 豪言道:“隻要你那位是老大, 我十倍還給你!”

闞雲開說:“記好你說的話, 到時候要是耍賴不給, 我就找新娘子要了啊。”她含笑看向路璐, “你真美,要幸福啊。”

張赫說:“快進去吧,老大在裡麵。”

一進內場,闞雲開獨自坐在角落,來往賓客不儘相熟,僅認識的幾位也不過一麵之緣。

顧煜不知蹤影。

“你小子再胡說,今天晚上彆洞房了。”顧煜從後合拳錘在張赫肩上。

剛才去洗手間,三人的對話全落進他耳中。

張赫吃痛扶肩,猙獰轉身道:“老大,你不是在裡麵嗎?”他接著說:“等下我讓我老婆直接把捧花丟給闞老師,把你倆湊一對得了,今天就把十倍禮金還你們。”

顧煜懶理張赫戲言,徑直走向會場,臉上掠過一抹旁人不易察覺的弧度。

闞雲開本和龍子%e5%90%9f說著話,一眼便被顧煜奪了目光,這是她第一次見顧煜穿軍官禮服。

積年累月鍛煉造就的好身材披上這身盔甲,帥氣實為次要,油然而起的責任感與使命感,令人起敬。

顧煜朝他們一步一步走來,龍子%e5%90%9f見眼前此景,識相地離開,留給二人相處的空間。

顧煜問:“笑什麼?”

鞋尖相抵,闞雲開踮起腳跟,低聲說:“就是覺得自己眼光獨到。”

人多眼雜,闞雲開話音才落,嘴角噙笑退後半步,相覷顧煜眸中的波瀾變化。

顧煜似是習慣了闞雲開三不五時的撩撥,以往那般強烈的過敏反應不再,他不動聲色站在原處,“承受”著。

至於心中浮動,唯他一人獨曉。

闞雲開問:“你上次……”

“真的沒事。”顧煜岔開話題,“你怎麼給張赫那麼大紅包,我估計在場的人都沒你給的多,慣壞他了。”∴思∴兔∴在∴線∴閱∴讀∴

闞雲開眉尾上挑,“你怎麼知道?”

顧煜憶起方才三人的對話,喉結不自然地上下移動,此地無銀三百兩。

闞雲開不拆穿他,笑問:“隊長,你是不是經常測謊不及格?”她指著顧煜的喉結道,“你一說謊,喉結就會異常波動,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她趁熱度補充道:“忘了告訴你,我媽媽是著名的心理學教授劉美雲,她經常去你們部隊講座谘詢,封維主攻測謊,是我媽的得意門生,我雖對這個不感興趣,但從小耳濡目染,學了不少相關的知識,所以你最好彆騙我。不過上次在醫院你似乎沒認出她。”

顧煜訝然相視,在所有訓練項目裡,他的測謊成績可謂全隊最差。

李凱也在受邀名單中,與夏知遇一起出席婚禮。

“那人是不是闞雲開?”以二人的關係,就算隻見背影,夏知遇如能清晰辨認,“闞……”

“你信不信你現在打斷她,你倆能絕交?”李凱及時捂住夏知遇的嘴,將人順勢帶在懷裡。

夏知遇張嘴望向李凱,拍落李凱的手,她問:“那男的是顧煜嗎?”

李凱不以為然道:“不然你以為會是誰?”

夏知遇咬唇說:“我真的很不想承認,這麼看著,這兩個人有點配……”

闞雲開半斜腦袋,明眸劃過陣陣瀲灩漣漪,定看著麵前的男人,“所以……你打算配合我拿回十倍禮金嗎?”

顧煜:“我……”

龍子%e5%90%9f適時出現,將顧煜解救出這迷魂陣,“闞老師,典禮馬上開始了,老大我先借走了,等下再還你。”

闞雲開目光鎖定,挑眉點頭。她轉身看見打情罵俏的二人,揮手示意,她信步走來,嗔道:“你什麼表情?眼睛進沙子了?”

夏知遇陰陽怪氣,“某人春心蕩漾的模樣可真是稀罕。”

禮堂燈光驟暗,眾人歸位坐正,典禮即將開始。

伴娘挽著伴郎的手臂先行入場,至於伴娘

——挽著顧煜的是陳曉。

處在頂峰的心未過半時,頃刻墜入穀底。無名無份的心有不甘和占有欲,她像個失敗的守城者。

夏知遇看到這番景象,下意識握起闞雲開的手,給予收效甚微的安撫。

闞雲開拿起桌上斟滿喜酒的小腳杯,烈酒劃過食道,餘威刮得喉部疼痛,她本想起身離開,但想起李凱昨晚交代的事情,唯有坐在原處觀禮。

路璐是軍區醫院的護士,和陳曉是同事,方才選搭檔,其他伴郎自是不會選陳曉,顧煜也不好多說什麼,服從安排。

典禮進行了多久,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闞雲開如置身事外,不知所以。

到了丟捧花的環節,夏知遇和闞雲開莫名被擁向前排,路璐記得張赫的囑托,背對眾人前找準闞雲開的位置。

捧花以完美的拋物線即將落在闞雲開手間之時,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這小子找事兒……”張赫話說一半,不再言語。

李凱搶過捧花,轉身單膝跪在夏知遇麵前,整個過程一氣嗬成。

闞雲開一早便知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