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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 仙苑其靈 4336 字 6個月前

有的記憶,他幾乎全部記得。

他記得她送他紫毫筆那日,穿得那身紅裙。

他記得她總喜歡盯著寧軒竹月色的衣衫看。

他記得她喜歡看《任氏傳》。

他記得她喜歡喝酸梅湯……

他與她的一切一切,都印在他腦海中,連燒尾宴那日,他向表明心意時,她麵上的慌亂與驚嚇,他都無法忘卻……

這也是為何他明明已經打算放棄,想著在徹底斬斷這些之前,最後再去看她一眼,卻被睡熟中的她,再次攪亂了心緒……

“溫溫,”顧城因望著她,輕揚了唇角,“也許,你沒有你想象中那樣喜歡寧軒……”

若是當真喜歡一個人,一切與他有關的東西,怎會舍得忘記。

第56章

◎刺青◎

林溫溫看著麵前的黃花梨八方食盒, 又看看顧誠因,咬著唇,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念及顧誠因身上有傷, 昨夜又病了一場,她讓他坐下便是, 自己去將食盒打開,學著顧誠因平日那樣,開始往矮桌上擺盤。

林溫溫醒來得晚,這個點吃的是午膳。

她拿出一疊八寶菠菜,又拿出一盤清蒸鱸魚,再去拿第三盤菜時, 林溫溫忽然開口,“你說得不對。”

她不去看顧誠因, 而是將最後一盤水芹擱在桌上, 隨後擺著碗筷繼續道:“我從前很喜歡寧軒,隻是後來沒辦法,隻好放棄,你是狀元郎,你記性好, 你都能記住, 我不是, 我記不住,但不代表我的喜歡是假的。”

林溫溫知道顧誠因約摸不喜歡聽這樣的話,可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她說完後, 不看顧誠因, 拿起筷子就開始吃飯。

對麵久久無聲,也沒有動筷子,林溫溫吃著吃著,又開始心虛,她悄悄掀了掀眼皮,卻望見顧誠因在看著她,沒有想象中的氣惱,似乎還揚了唇角。

莫不是燒糊塗了。

林溫溫迅速垂下眼皮,繼續吃飯。

可很快,麵前的男子卻忽然開了口:“溫溫,那你現在喜歡我麼?”

林溫溫險些被噎住,她嗆咳幾聲,趕忙擱下碗筷去喝水,待平複下來,也沒有回答,而是指著那魚,顧左右而言他,“你有傷在身,一會兒可記得不要吃魚,這幾日要廚房也彆做了,做些……”

“可你愛吃啊。”顧誠因說完,繼續將話題引回之前,“溫溫,你還未回答我。”

林溫溫嗔他一眼,繼續吃飯。

顧誠因還是未動碗筷,靜默片刻,他再次開口問她,“若是年前,我這樣問你,你一定會說喜歡我,但翻過年後,你卻從未再說過……”

“喜歡!”林溫溫實在被他擾煩了,這人囉嗦起來沒個完,她夾了水芹放進他盤中,催他吃飯,再不吃就涼了。

顧誠因終於動筷子,他將水芹夾起,卻遲遲沒有吃,而是又對林溫溫道:“溫溫,可以看著我說麼?”

林溫溫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他,卻在開口時,略微頓了一下,“顧子回,我……我喜歡你。可以了嗎?”

她的敷衍極為明顯,可還是讓顧誠因染了笑意,“嗯”了一聲後,他終是不在糾纏,將水芹放入口中。

用完午膳,平時林溫溫會做些繡活打發時間,在小憩一會兒,顧誠因則會看書準備關試。

今日他卻沒有看書的意思,淨過口齒,又洗乾淨手,將之前提進來的另一木箱放到床邊,林溫溫好奇地湊過去看。

顧誠因坐在床邊,打開箱子,裡麵隔著些墨水和藥瓶,還有一排粗細不同的銀針。

林溫溫從前未曾見過這些,得知是用來刺青的,她大驚失色,一連退去好幾步。

“子回,你彆這樣對我……我真很怕疼……”她說著,立刻就紅了眼尾,“我昨日那樣辛苦照顧你,你便是不感激,也不該……”

“不是給你,是給我。”顧誠因不想讓她害怕,直接便打斷了她的話。

林溫溫愣住,有些不敢相信,直到顧誠因脫掉上衣,取出銀針酒燒過後,又將墨水打開,放在床邊的紅木幾上,她才確信這不是要用在她身上。

顧誠因將她叫到身前,把那銀針交到她手中,他想讓林溫溫重新幫他刺青,將%e8%83%b8`前的那個數字遮蓋住。

林溫溫哪裡敢拿針去紮人,她慌忙就將針又還給顧誠因,搖著頭不願下手。

顧誠因提醒她,“溫溫,這數字是因你而刺的,你親手將它遮蓋掉,不是應該麼?”

他握住她手腕,將針再次交到她手中,“溫溫,幫我。”

話已至此,林溫溫隻能硬著頭皮去做了,她來到他身前,望著那刺目的數字,又犯了難,“我要刺什麼呢?”

顧誠因道:“你想刺什麼?”

林溫溫也不知怎地,驀地就想起了顧瘋狗,若真能由她隨意去刺,這三個字倒是很不錯。

“是在想顧瘋狗麼?”

顧誠因低低的話音,讓林溫溫唇角剛揚起的笑意瞬間凝固。

林溫溫不知顧誠因如何猜出來的,隻道他莫非有讀心術不成,顧誠因卻極為清楚,她每次脾氣上來,叫他顧瘋狗時,那眼神便和方才一樣。

“我才沒有那樣想,你可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林溫溫故意冷哼一聲,解釋道,“我隻是繡花比較拿手,想著不如直接刺朵牡丹?”

“好,那就刺牡丹。”顧誠因沒有猶豫,直接應下,隨後朝床榻裡側退了幾分,將麵前的身位徹底讓出。

林溫溫將繡鞋脫掉,拿著銀針也坐上榻來,“盛安的男子好簪花,你這樣好看,繡朵花定是極為相稱。”

若旁人誇他好看,他會蹙眉,可每次林溫溫說他好看,他便會覺得心中歡喜。

林溫溫拿著針尖沾了沾調好的紅墨,在即將紮入顧誠因%e8%83%b8膛時,忽地又停住,抬眼看他,“若想用牡丹徹底將它遮住,恐怕會刺許久……”

言下之意,也會讓他疼許久。

林溫溫此刻就趴在他身前,距離他%e8%83%b8膛不足一尺,顧誠因微微垂眸,便可將她麵容看得一清二楚,他喉結微動,淡道:“無妨。”

有了這句話,林溫溫深吸一口氣,徹底不再顧慮,將針尖一點一點刺進他的肌膚,白淨的%e8%83%b8膛滲入紅墨,她溫軟的鼻息也跟著輕輕撲向他身前。

肌膚上得疼痛與心尖的柔軟互相博弈,在他凝神望她時,柔軟便占據了上風,在體內瘋狂滋生。

她生得這般妖豔嫵%e5%aa%9a,但凡有心性有一絲偏離,便能有魅惑眾生的能力,偏她不僅沒有,還這般可愛憐人,然她根本不知,這樣本該矛盾的東西,交織在一起後,會更令人難以自控。

林溫溫刺得專注,不知顧誠因一直在看她,隻隱約覺得周圍溫度漸漸升了起來,讓她的心緒也變得有些不寧,手心也生出了一層薄汗。

她低頭又去沾紅墨,揚手時一滴墨點不慎滴落,正好就落在了顧誠因的下腹,林溫溫下意識就去拿帕子擦,結果剛碰到他,他便立刻出聲製止,“不要擦……”

他嗓音有些沙啞,“先刺吧,不必管它。”

林溫溫有些詫異,可當她視線又往下移去幾分,便立刻明白過來,為何顧誠因不讓她再碰觸了。

林溫溫連忙將目光落回那還未完成的牡丹花上,紅著耳根又湊到了他的身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有了這個小插曲,顧誠因心口的起伏變得比之前更大,鼻息落在林溫溫的額頭上,也愈發炙熱,而她隻要視線下移,便會看到那更為炙熱的一幕。

林溫溫的呼吸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愈發淩亂,那細長的眉宇輕輕擰起,卻明顯不如之前專注。

未出正月的上京,還帶著寒意,望煙樓中火牆未熄,兩人都穿得輕薄,隻一層細汗就能濕了衣衫。

林溫溫不想去看,可越是不讓自己看,便有意無意就能瞥見,他竹月色的褲子,是用絲綢所製,上麵但凡有一些溼潤,顏色便會加深,極為明顯,想裝不知都很難。

“溫溫,還有多久?”顧誠因嗓音愈發低沉。

“還、還有一半……”林溫溫聲音也在發悶。

顧誠因桃花似的眼眸半眯著,落在她身上,低低開口:“溫溫,你上次教我做繡活時,曾與我說過,想要繡得像,必須要專注,對麼?”

林溫溫不解他為何忽然提這個,卻還是老實的點了頭,“嗯,是得專注才行。”

“那你在想什麼?”顧誠因問。

林溫溫手中的針尖微頓,那通紅的耳根就在顧誠因眼皮底下,卻還是要替自己辯解,“我……我什麼也沒想,你、你彆胡說!”

“胡說?”顧誠因撐在身側的手,終是忍不住緩緩抬起,輕輕捏住了她耳垂上的那顆紅玉髓,“溫溫,我還什麼都沒說,你怎就責我胡說……是你當真想了那些麼?”

林溫溫再次停住,想要抬眼瞪他,卻又怕與他直視,索性用力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要自己靜下心來,不要被他輕易捉弄。

見她不再理他,顧誠因又撫了撫她身後,“你出汗了,是火牆燒得太旺的緣故,還是……”

“顧子回,你當真不怕我將你紮傷了?”林溫溫氣呼呼道。

“溫溫心靈手巧,又這般專注,怎會傷到我?”顧誠因說著,拿起了方才那條乾淨的帕子,“你幫我刺青,這般辛苦,那我也幫你拭汗,可好?”

嘴上是在詢問,可還未等她回答,他就已經開始了。

林溫溫是盤坐在他身前的,輕而易舉就能被他撩開她裙擺,林溫溫的手連忙將他手臂按住,卻到底還是慢了一拍,“你、你乾什麼啊,不是說擦汗麼?這、這是……”

“可你的確需要擦拭。”手帕輕輕擦過,的確黏黏膩膩,與此同時,顧誠因竹月色的褲子上,水印又向外擴散了一圈。

林溫溫微顫,後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針尖也因為分心而比之前重了幾分力道,顧誠因蹙眉吸氣,林溫溫卻莫名多了絲複仇的痛快,“都說了你不要亂來,會弄傷你的。”

顧誠因卻嗤嗤地彎了唇角,“那溫溫需要更加專注才是。”

林溫溫剛想出聲反駁,顧誠因卻隔著帕子,輕捏了一下,湊到她耳畔,低道:“溫溫,我們許久未這般了,是我哪裡做得不好,讓你不愉悅麼?”

林溫溫針尖又是一抖,耳旁顧誠因吃痛吸氣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魅惑,讓她一開口,聲音都在發顫,“哪裡就許久了,明明除夕那晚還……”

“已經半月多了。”他輕歎起身,拿著帕子的那張手還在忙碌,另一隻手又將銅盤中的紅墨拿起給她,“溫溫,繼續,彆分神。”

林溫溫臉頰漲紅,咬著唇不敢在隨意開口,她沾墨水時,顧誠因就緩了力道,甚至還會忽然停下,等她彎身去刺時,他便會加重力道,一圈又一圈,還時不時輕輕捏上幾下。

她若是顫到銀針無法再刺,他又會很配合的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