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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 仙苑其靈 4295 字 6個月前

君要做繡活的,她搖著頭道:“可、可你是狀元郎啊,你是要讀書寫字的,學這個沒有用啊?”

“有沒有用,不是旁人來做定義的。”顧誠因說著,俊眉微挑,彎唇看她,“三娘可是不願教我?”

林溫溫還是有些沒回過神,怔懵地看著顧誠因挑了一塊布,又取來針線拿在手中,學著她做繡活的模樣,眯眼開始穿針。

“三娘……教教我。”顧誠因穿了半晌,最後無奈地歎了口氣,求助的望向她。

林溫溫見他不似玩笑,是當真要學,隻好上手來教,從最基礎的選配針線開始,這一步沒什麼難度,顧誠因很快就記住了,但到了真正上手的時候,明明他手指那樣靈活,卻捏著針半晌繡不到一處去,繡著繡著還不知怎地紮了手指。

顧誠因並不在意,倒是林溫溫看見後,下意識就握住了他的手指,稍微用力一擠,兩滴血珠滾落,她幾乎沒有過腦子,直接就將手指放入口中,剛要輕吮,便恍然回神,趕忙又將他的手拿了出來。

她紅著臉,甕聲甕氣道:“我、我小時候學繡活的時候,不慎紮了手指,我娘就是這樣的,所以我方才……”

方才是怕他疼,心裡緊張,下意識的行為。

顧誠因眸光似是淡淡無波,可心頭卻有情緒在不住翻湧,他學著她的模樣,將手含在口中,輕輕吸時,上麵似乎還有她口中淡淡的甜香。

“原這針線活,這般難學,”顧誠因悵然歎氣,遂又抬手輕捋著她的發絲,“看,便是狀元郎也不如三娘厲害。”

“厲害?”林溫溫喃喃抬眼。

顧誠因朝她點頭,一字一句說得極為清晰,“我家的溫溫,真的很厲害。”

林溫溫心頭莫名一暖,她唇角緩緩勾起,眼尾卻落下淚來。

這還是她生平當中,第一次聽到有人誇她厲害。

顧誠因將她攬在懷中,輕輕摩挲著她的背脊,說她何等聰慧,說她心思細膩,說她心靈手巧……

林溫溫伏在他懷中,從淡笑到笑出聲,從默默垂淚到哭濕衣襟。

最後,他垂眸穩住她的眉眼,將那鹹濕的淚珠一點一點用唇拭淨,聲音含糊,卻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心中。

“我家溫溫,是獨一無二的,永遠也不必和任何人比較。”

火牆將屋內燒得發悶,林溫溫與顧誠因都出了一身汗,二樓是間水房,仆從備好浴桶,上來叩門後,便退出了望煙樓。

顧誠因用毯子將她包裹著,直接橫腰抱起,帶她來到二樓水房,一開門,氤氳的水汽便撲麵而來,還夾雜著淡淡花香,那是林溫溫最喜歡的味道。

撩開絨毯,林溫溫被他放進浴桶,水溫適宜,上麵還鋪著一層花瓣,隨著水麵浮動,花瓣時而聚集,時而分散,讓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

他沒有碰她,隻將沐浴所需的東西擺在她手邊的四角高凳上,轉身去了屏風那邊,徑自洗漱。

“溫溫。”片刻後,顧誠因在那邊忽然出聲。

林溫溫愣了一下,朝屏風看去,那邊靠窗,他的身形就映在屏風上,將每一處都照得那般精細,連他側身時的整體輪廓,也看得極其清楚。

他怎麼……這麼快又這樣了呢?

林溫溫又羞又驚,連忙彆開臉去,可也不知為何,許是她當真被顧誠因帶壞了,怎麼眼睛不在看,眼珠子卻一點也不老實,又帶著幾分好奇,悄悄移了過去。

“溫溫?”

顧誠因見她半晌沒有出聲,探身出來。

發現林溫溫在看何處,他先是愣了一瞬,隨後淡漠的神情中露出些許笑意。

林溫溫小臉瞬間漲紅,卻也不避諱,直接看著顧誠因,又氣又惱道:“你、你突然探過身子乾什麼呀?”

“是我不對,擾了溫溫的興致。”顧誠因神情淡淡,話語裡卻是在打趣,他說完,又退回屏風後,似是故意側身給她看一樣,立在那裡,往上麵澆了瓢水,“溫溫,再繡兩個真絲帕子給我吧?”

林溫溫有一瞬的懊惱,都怪這個顧城因,害得她臉皮越來越厚了,就這樣趴在浴桶邊,歪著腦袋開始欣賞美男沐浴圖,“我這幾日要繡好多東西,哪裡還有時間繡帕子。”

顧誠因似是想到了什麼,動作略微頓了一下,卻又很快恢複如常,他道:“不著急,等年後也可以。”

年後……

林溫溫也微微怔住,然很快也回過神來,開口道:“子回,你要那麼多帕子做什麼?”

她知道顧誠因愛乾淨,可他明明已經有許多條帕子了,方才在三樓完事之後,他將那些帕子認真洗淨,晾曬在窗邊時,幾乎擺了一排。

“想再要兩條真絲的,”屏風後的顧誠因,又舀了一瓢水,動作輕緩地衝在身上,流水撞在他結實的肌肉上,濺出的水珠透過屏風,依舊清晰可見,“水太多時,帕子還是不夠用,而且真絲輕柔,不會將肌膚磨疼,溫溫,你可知,你真的……”

他擱下水瓢,取來帕子擦拭著身上的水珠,片刻後,他嗓音低道:“你真的很嬌嫩,每次隻略微……”

“你你你!”林溫溫臉皮再厚,此刻也紅得燙手,她連忙扭過身去,將他話音打斷,“你彆說了,我繡、我繡就是了!”

沐浴之後,林溫溫徹底軟了身子骨,連午膳都是半倚在桌邊吃的,等午膳過後,直接爬到床上午憩,醒來時已至黃昏。

顧誠因年後還要關試,似有看不完的書,林溫溫都不知道他哪裡來的精力,怎麼就這樣不知疲憊。

她胳膊耷拉在床邊,小手無聊地撥著繡鞋上的花團,趴在那裡也不出聲,就一直望著神色專注的顧誠因看。

許久後,顧誠因終於意識到她已經醒了,合上書,端水給她。

“總悶在屋中,對身子不宜,隨我出去走走可好?”顧誠因提議。

林溫溫畏寒,冬日裡就喜歡窩在屋裡,可畢竟許久都沒有下樓了,也還是要出門轉轉才行,便勉強點頭。

顧誠因雖然囚著她,可在百花園裡她反而有時候要比林府還自在些。

這裡除了顧誠因,便是他的仆從,沒有人會議論她衣著裝扮,更不會有人拿她去和什麼人比較。

她喜歡紅色,衣裳便都以紅色為主,皆是顧誠因特地讓衣鋪給她做的。

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最外披了件鮮紅鬥篷,那鬥篷的帽子上還有一層雪白的兔毛,將她的小臉襯托得更加明豔動人。

深冬的湖麵上結了厚厚一層冰,仆從已經提前試過冰的厚度,青才也拿來了兩雙冰嬉用的鞋靴。

顧誠因換好鞋靴,抬腳滑上冰麵,轉身將手伸給林溫溫,她卻縮著不敢去握他的手。

“我以前滑過……摔了一跤特彆疼的。”從那以後,林溫溫再也沒有玩過冰嬉。

“溫溫,有我在,不會讓你摔跤的。”他語氣忽然多了幾分凝重,眼神也變得極為堅定,莫名就讓人生出信賴。

林溫溫竟當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被大掌握住的瞬間,那份安穩頃刻間注遍全身,這讓她不再膽怯,隨著顧誠因一步又一步踏上了冰麵。

沉寂已久的百花園,在這一刻終於綻放。

最初她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喘,後來她無拘無束,笑聲在湖麵回蕩,將自己惹眼的鮮紅,畫出了一道又一道明豔的弧線。

她許久未曾這樣開心,應當說上一次暢懷大笑是什麼時候,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溫溫,你開心麼?”

“開心啊!”

“溫溫,真的開心麼?”

“真的呀!”

顧城因凝望著她麵上的笑容,這一次,應當是真的……

夜深,她依偎在他懷中,雙眼緊閉,唇角還勾著那抹弧度,也不知做了什麼夢,眉心時而蹙起,時而舒展,最後低喃著夢囈:“子回……彆鬆手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一輩子都不會鬆開。”

黑暗中,男子聲音低沉輕緩。

林溫溫喜歡冰嬉,便讓顧城因陪著她一連玩了三日,許是玩耍的時候吃到了涼風,第三日晚上便開始低咳,顧誠因不再允她外出,反而還給她端來湯藥,林溫溫隻好愁眉苦臉地坐在桌旁,數著日子繼續做繡活。

每到這個時候,顧城因也會拿著書,坐在她對麵,等他眼睛發酸時,就抬眼看看她,看她認真幫自己做東西的樣子,心裡的冰冷與空落,便會一點一點被填滿,哪怕他知道,她不是真的想給他縫製繡品,可他就是喜歡這樣的感覺,那種她滿心滿眼裝的都是他的感覺。

即便是假的,也無妨了。

眨眼便至除夕,這還是林溫溫第一次在外過除夕,其實自她長大,規矩與約束越來越多,除夕便也愈發無趣。

一早起來,隱約聽到坊間傳來爆竹聲,顧誠因問她怕不怕,林溫溫搖搖頭,“多熱鬨啊,有什麼怕的。”

顧誠因顯然會錯意,半個時辰後,顧誠因帶她下樓,仆從拿出剛備好爆竹,點燃爆竹的瞬間,林溫溫幾乎是蹦進他懷中的。

“不是不怕麼?”顧誠因扔掉爆竹,抱著她退去好遠。

林溫溫緊緊縮在他懷中,將他衣領扯得皺皺巴巴,像隻受了驚嚇的小貓,委屈道:“離得遠我自然不怕,你讓我自己去放,那還是怕的……”

顧誠因這次聽明白了,轉身就將她又抱了回去。

夜裡按照除夕的習俗,廚房備了屠蘇樽和五辛盤,這些都不是林溫溫喜歡的東西,隻是因為過節,便象征性抿一下,吃一口。

最後端進來的是珍珠親手做的湯中牢丸,林溫溫眸光肉眼可見的亮了起來。

這才是她最喜歡吃的東西,可以前馮氏將她盯得緊,隻讓她吃三個餃丸,多一口都不可以。

林溫溫還帶著多年養成的習慣,不敢輕易動筷子,自言自語地辯解,“我今日下樓去放了爆竹,所以有點累到,可以多吃一個吧?”

顧城因微微蹙眉,不解她為何這樣說,但還是點頭應了一聲。

林溫溫立即高興地拍手,“那我就能吃四個了!”

四個?

對於顧城因而言,這個量連打牙祭都不算,但他也總算看明白了,林溫溫為何要說這樣的話。

“前幾日你還染了咳疾,需要好好養身子,不然吃六個吧?”顧城因說完,又補了一句,“夠不夠?”

林溫溫愣了一瞬,連忙點頭道:“夠,太夠了!”

她抬手就去拿筷子,顧誠因卻忽然起了興致,想要逗逗她,抬手將她攔住,“那多少也要有些條件。”

林溫溫細眉擰起,緊張問他,“啊,什麼條件?”

顧誠因原本想說,守歲時與他去二樓沐浴,可忽然臉頰有些發癢,他用食指輕撓一下,落手的瞬間,濕濕軟軟的唇瓣,忽然貼了過來。

顧誠因耳根倏地一下起了溫度,他望向林溫溫,正要開口說話,便見林溫溫火急火燎直接探起身,又在他臉頰另一側不重不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