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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 仙苑其靈 4306 字 6個月前

脂,床榻上的林溫溫卻緩緩睜開了眼,她微微側眸,將目光落在那頎長的背影上。

她手心握緊,正要習慣性去掐指甲時,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將手鬆開,似從未動過一般,癱軟在身側。

顧誠因找到了那瓶綠色麵脂,等他回過身來,那道淡漠的眸光已經消失。

這一晚,顧誠因就睡在林溫溫身側,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卻不料躺下不過片刻,就已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來時,天還未亮,林溫溫也睡得正酣,他動作輕緩起身,用唇在她額上輕點了一下,隨後推門而出。

林溫溫午膳前才睜眼,隨意吃了兩塊果子,又泡了一個花瓣浴。

珍珠在旁邊伺候的時候,見她身上的確沒有痕跡,便徹底放下心來,免不了又要囑咐她乖順。

林溫溫經過昨日一事之後,似乎當著是想開了,午膳和顧誠因一起用時,沒有出現任何不悅。

隻偶爾還耍些小性子,比如嫌那粥不夠粘稠,餅有些過於硬……

顧誠因神情淡淡,似莫名還有些愉悅,他將她的抱怨記在心裡,午膳後叫青才去叮囑廚房。

一連數日皆是如此,兩人同吃同睡,幾乎形影不離,顧誠因的書也逐漸填滿了櫃子,筆墨的味道也在屋中越來越重。

帶著淡淡的蘭麝,是林溫溫最喜歡聞的那種墨香。

他在書記時,她就撐著腦袋坐他身側,將鼻子湊在墨水旁,有時候顧誠因寫得手腕發酸,側眸看去,才發現林溫溫不知何時,已經伏案睡了過去。

他會將她抱起,輕輕擱在床榻上,在她唇上輕點一下,隨後又會過去看書。

有一日,林溫溫實在覺得悶,也問顧誠因要書看,顧誠因讓她自己去書櫃拿,林溫溫四處翻了許久,忽然“咦”了一聲,從最下麵抽出一本書。

這書便是那時被她一氣之下扔掉的那本,她以為尋不到了,卻沒想到會在顧城因這裡。

顧誠因道:“你若不願看,晚兩年在看。”

她不過才剛及笄,有些事的確不該著急的。

林溫溫卻是搖了搖頭,帶著幾分興致將書打開,看到第一頁時,她臉頰倏地一下便紅了,抬眼偷偷去看顧誠因,甕聲甕氣道:“這、這是《素女經》嗎?”

“不是,比那本還要複雜些。”顧誠因說著,也抬眼看她,“你如何得知《素女經》的?”

林溫溫頭垂得更低,“我娘給我的……我、我還沒來及看,就被你……”

顧誠因許久沒有說話,片刻後,才開口道:“喜宴那日,晚膳你不必等我。”

林溫溫知他說得是寧軒與林清清的婚事,就在五日後,她神色淡淡,點了點頭,又將手中書冊翻去一頁。

顧誠因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見她咬起指甲,臉越來越紅,耳根都燒得火紅,當真是沒有彆的情緒,這才緩緩收回視線。

那種書不能一直看,很快,林溫溫又有些坐不住了,她又問仆從要來針線,開始為顧城因縫製荷包,她繡工很好,繡出的圖案栩栩如生,明明那樣複雜的樣式,看得顧誠因都有些眼暈,她卻繡得又快又好,隻短短四日便繡好了。

這日接近黃昏,青才在外叩門,提醒顧誠因快到去寧府參加喜宴的時辰了。

顧誠因起身來到櫃前,正要取那竹月色長袍時,麵前卻是橫出一隻手臂。

“冬日裡竹月色會顯得人很單薄,不如墨色這件好看!”林溫溫說著,取出一旁墨色長袍。

顧誠因接過她遞來的衣袍道:“是麼,我以為你喜歡竹月色。”

不然,為何那時候她總盯著寧軒的衣袍看。

林溫溫麵色無異,隻眉心輕蹙一下,道:“我喜歡的是紅色,才不是竹月色呢。”

顧誠因有些怔愣,驀地又彎了下唇。

穿好衣袍,他又從林溫溫手中接過蹀躞帶,這也是她為他挑選的,的確與身上的墨色長袍很搭配,全部是暗色係,連佩環都是。

最後,林溫溫站在他麵前,親手幫他將晌午繡好的荷包,係在蹀躞帶上。

她的荷包也是用墨色打底,上麵的祥雲卻是用銀線勾出的,一旦有光落在上麵,便如同會發亮一樣惹人矚目。

係好後,林溫溫踮起腳尖,努力揚起下巴,朝顧誠因唇瓣上輕輕啄了一下。

在她腳跟即將下落時,腰後卻被一隻手掌緊緊托住。

“不然……我送完賀禮便趕回來,晚膳與你一起用?”顧誠因略有些粗重的氣息就落在她鼻尖。

林溫溫垂眸不去看他,臉頰卻倏地一下蹦出兩朵紅雲,“不要……我晚膳說好了要和珍珠炙肉呢!”

“嗯,少飲酒,夜裡等我回來了再睡。”顧誠因說著,低頭含住她唇瓣,許久後才不舍的將她鬆開,俯身在她耳旁低道,“今天晚上告訴你,那東西是什麼。”

“啊,什麼東西?”

林溫溫有些沒反應過來,顧誠因卻已開門離去。

她愣了一瞬,當即便轉身追到窗後,她用力掐著指甲,呼吸也變得愈發急促。

等顧誠因身影出現,看到那一身墨色的他,隨著步伐的晃動,腰間繡著的銀雲荷包如閃著光亮一般惹眼時,林溫溫終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她抬手用指腹沾掉了眼尾的水光。

第47章

◎我隻有你了◎

天色漸晚, 風吹湖麵,水波如星光不住閃爍。

林溫溫斜靠在窗後,麵色少見的添了幾分沉凝, 視線時不時便落在樓下石廊上。

珍珠在一旁炙肉, 肉已經將盤子放滿,也不見林溫溫過來動筷子。

“三娘?”這是珍珠已經第四次喚她, 林溫溫才恍惚回神。

“都這個時辰了,三娘肚子不餓麼?”珍珠將放涼的肉重新擱在架子上,把剛炙熟的又給她放進盤中。

林溫溫心不在焉地坐了下來,端起盤子,一片肉就嚼了好半晌。

珍珠歎氣,便是不問也知她為何如此, 今日可是寧軒與林清清大婚的日子,她家三娘那樣喜歡寧軒, 如今卻被人囚於此地, 家不能回,心愛的人也成了彆人的夫婿,便是前些日子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想明白了,可真的到這一日,她心裡肯定還是會難受的。

珍珠溫言勸她, 怕她垮著張臉, 被顧誠因回來瞧見, 心裡該不是滋味了。

林溫溫心緒如翻江倒海,卻不是因為寧軒和林清清的婚事,她努力勻了幾個呼吸, 似是有意讓門外的仆從聽一樣, 故意沒壓聲音, 對珍珠道:“我早就放下了,他如今是我姐夫,我也是誠心祝福他和我二姊的。”

珍珠愕然蹙眉,總覺得今日的林溫溫有些古怪,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再想開口,手腕卻被林溫溫輕輕按住,“你不必勸我了,我真的沒事的,我就是……就是有些想子回了……”

珍珠更覺疑惑,她一直以為這段時間林溫溫在顧誠因麵前的乖順,多少也是裝出來的,卻沒想到當著她的麵,林溫溫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林溫溫望著珍珠的眼神,有片刻複雜,她又在珍珠手腕不重不輕捏了一下,朝門的方向看。

珍珠頓時反應過來,林溫溫是害怕隔牆有耳,可能讓她害怕到連小聲暗示一下都不敢,那得是多麼重要又危險的事啊。

珍珠明顯神色開始慌亂,林溫溫也不平靜,卻好似一夜長大了許多,她拍拍珍珠的手,強擠出一個笑容,“這魚淡了,再多撒些胡料吧。”

越是未知,越是恐懼。

與頭一次炙肉時的熱鬨相比,這一次屋中出奇的沉默,那準備的兩大碗肉,隻吃了半碗,兩人便吃不下去了。

夜色徹底暗下,顧誠因還未回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屋內炙肉的味道都已散去,林溫溫洗漱完,坐在妝台前,珍珠在給她用花露和發油整理頭發,眸光掃過麵脂時,又提起那晚的事。

“其實……郎君待娘子不錯的,”珍珠一邊說,一邊看著鏡中林溫溫的神情,“那日奴婢以為郎君要水是想做那些事,可他最後隻是幫娘子洗漱,還幫娘子塗抹麵脂,這樣的夫君……其實很難得了……”

珍珠也估算著顧誠因快要回來,她不知林溫溫到底要做什麼,心裡慌張地不得了,生怕林溫溫想不開,又做出什麼糊塗事來,便隻能這樣試著提醒她。

“嗯,我知道的,子回對我很好。”林溫溫像是在背書一樣,脫口而出,她說完,也看向鏡中的珍珠,見她一臉不安的模樣,便知幸好沒有告訴她。

深吸一口氣,林溫溫故作惆悵地道:“他怎麼還不回來呢,我都困了……”

正說著,門外便有仆從行禮的聲音。

珍珠小手一抖,發油差點落地,林溫溫的神情也明顯緊繃起來。

門開,墨色身影出現在鏡中,腰間的銀雲荷包,也隨之閃出一道細細的亮光。

“子回,你可回來了。”

林溫溫聲音甜美軟糯,聽著與之前沒有什麼不同,可當她在鏡中與顧誠因眸光相觸時,下意識就握緊了拳頭,指甲也控製不住掐了起來。

“我來。”顧誠因上前,站到了林溫溫身後,從珍珠手中接過發油後,便讓她合門退下。

屋內很快恢複安靜,林溫溫手心已生出一片冷汗,她視線一直盯著顧誠因看,顧誠因卻未曾看她,隻專心幫她梳理墨發。

“怎、怎麼這麼晚回來?”林溫溫一開口,嗓子有些發乾。

顧誠因神情未變,道:“多了些應酬。”

正月一過便要關試,若無意外,顧誠因定能順利入仕,今日寧家喜宴,到場的自然都是有身份地位之人,免不了要與顧誠因攀談。

林溫溫咬住唇,剛想開口詢問,卻又將話咽了回去,如此反複多次,顧誠因終是抬了眼皮,朝鏡中看去。

他將手落在林溫溫肩頭,力道不重也不輕,“日後都不會讓你等這麼久了。”

“好。”林溫溫彎唇,將手輕覆在顧誠因的手背上。

顧誠因的手很冰,與那結了冰的湖麵一樣,幾乎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而林溫溫太過緊張,忘記擦掉手心冷汗,便濕漉漉的去碰了他的手。

一時間,兩人神色皆是一怔。

“你、你去火牆那邊暖暖身吧。”林溫溫連忙要將手放下,卻被顧誠因反手又給緊緊握住。

“你呢,怎麼手心這樣濕熱?”顧誠因語氣平淡,似還帶著關心。

林溫溫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解釋道:“我在屋裡待久了,有些悶熱。”

“正好,我很冷。”顧誠因一手將她小手緊緊握在掌中,一手將發油擱在妝台上,往裡麵滴了幾滴花露,再將染了花香的發油,抹在林溫溫手心中。

林溫溫還當顧誠因是想去火牆那邊,所以讓她自己抹發油,可手中被填滿了發油之後,顧誠因卻還未鬆開她。

“怎麼會冷呢,我記得你帶了大氅的。”林溫溫疑惑,顧誠因來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