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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 仙苑其靈 4330 字 6個月前

佩真好看,寧三郎可真是太有心了。”

廊道裡光線暗,林溫溫將玉拿起,仰頭衝著日光看,這玉不僅打磨的光滑,雕刻的精致,質地更是數一數二,看不到半分瑕疵。

林溫溫在見寧軒之前,心中還忐忑懷疑過,萬一寧軒也隻是迫於《氏族誌》才願意娶她,並不是真心喜歡她,可如何是好?

如今,看到手中的玉,想到方才他的話,林溫溫終是放心了,她的寧軒阿兄,也喜歡她呢。

林溫溫正望著玉佩傻傻笑著,一道黑影朝她攏來,如鬼混般忽然出現。

她驀地一驚,手中玉佩順勢摔落。

林溫溫驚叫一聲,連忙將玉佩從地上撿起,緊張地拿在手認真檢查,玉佩沒裂,卻是碎了一角。

林溫溫又心疼,又氣惱,抬眼一看,竟是顧誠因。

“你怎麼突然出來?你、你、你……我的玉佩啊!”

到底對著顧誠因,她還是沒有罵出來,隻是語氣埋怨,望著手心裡的玉佩,滿眼都是心疼。

卻不知,她的這般模樣,正如尖刀一樣,刺的人心口生疼。

“溫溫?”顧誠因陰鬱的臉上,似是笑了一下,莫名詭異,“三娘喜歡這個稱呼麼?”

他嗓音低沉,冰冷,令人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第30章

◎我喜歡你◎

林溫溫瞬間擰眉, 一把將玉佩攥進手中,她抬眼看向顧誠因,又羞又惱道:“你、你、你……你怎麼能偷聽我說話呢?”

雖然趴牆根的事, 林溫溫也沒少做過, 可顧誠因和她怎能一樣,他可是堂堂的狀元郎, 居然做這樣的事,太不像話了!

顧誠因沒打算回答,隻一直盯著她。

此時一大片浮雲正好遮住日光,廊內更暗,顧誠因給人的陰鬱感又瞬間加劇。

秋日的風吹得林溫溫打了個抖,她一下軟了語氣, 垂眸不在看顧誠因,“我知道, 你肯定不是故意聽的, 應該是不小心聽到的。”

的確,顧誠因沒有偷聽旁人說話的習慣,方才在宴席上,除了一開始林鬱說完場麵話後,有人會來給顧誠因敬酒慶賀, 再之後, 很快他便又成了那個被人忽視的存在。

這並不奇怪, 顧誠因在京城這麼多年,與這些世家幾乎沒有任何往來,有的人甚至是第一次見到他, 原本也想沾沾狀元郎的喜氣, 可一看到他那副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樣, 便也不好往上湊,有這個工夫,還不如去和林家人多拉近關係。

顧誠因喜歡清靜,這般最好,若不是林溫溫今日也在,他興許早就回流景院了。

然而他坐在那裡,卻看到林溫溫幾乎從未朝他這邊看過一眼,她的視線總是會落在寧軒身上,而寧軒也是如此。

顧誠因看了許久,手中的酒盞也在不知不覺中舉了數次,他平時不喜飲酒,更不會酗酒,隻今日,望著他們二人,不由自主就多飲了幾盞。

青才就站在顧誠因身側,旁人不在意顧誠因,他的心思卻都是放在他家郎君身上的,自然也看出郎君心情不好,他壓聲問顧城因,“郎君,可要回去?”

顧城因搖了搖頭,眸光依舊在那二人身上,看他們互望對方,他心口愈發悶得緊,最後,顧城因終是收回視線,獨自退了出去。

他來到一處園子,方冷靜片刻,便見廊道上有人過來。

此處是君子園,這園子裡種著許多藤類花草,尤其是那使君子,布滿長廊兩側,如今正開得茂盛,在一片綠蔭中,布滿一朵朵紅花,如傾瀉的瀑布一般,從一側廊簷直落而下。

燒尾宴是喜事,林溫溫自然又是穿得一聲紅裙。

她慢走上廊,飲了花娘的臉頰,帶著淡淡緋紅,像那嶺山的白桃上的粉尖一樣,隻看著便覺得口中泛甜。

她在廊道慢慢踱步,鮮紅的煙羅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與那身側的茂密花藤完美契合。

此刻的林溫溫,就如同走出畫卷的仙女,讓人不忍移眼,也不忍驚擾。

偏就在顧誠因怔愣之時,又一個身影闖入視線,將畫卷一瞬便拉回了現實。

顧誠因在看到寧軒的瞬間,就沉了臉色,尤其他看到寧軒的手,與林溫溫額角幾乎碰觸之時,他雙拳下意識便越握越緊。

這園子花藤繁茂,廊上的兩人沒有察覺到,就在不遠處的一片藤蔓之後,還有一個人在。

廊上的他們看不見顧誠因,顧誠因卻能將他們做的事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他們說話的每一個字,都聽得無比真切。

顧城因想,也許她隻是在與寧軒虛與委蛇,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便是再不喜,也得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所以才會與他親近。

隻要林溫溫這樣說,他就會信。

即便他看到寧軒叫她“溫溫”時,她嬌羞到臉頰紅如火燒,在那玉佩摔了後,她疼惜的模樣……

可他還是想相信她,隻要她說出來,什麼話他都可以信。

“溫溫,我想與你單獨……”顧城因輕輕開口,努力讓自己像寧軒那般,不要太過冰冷而讓她害怕。

然不等他說完,林溫溫直接驚愕抬眼,“你不能這麼叫我。”

顧誠因繞是克製,眉眼還是沉了兩分,“那為何他可以?”

這個他很明顯是在指寧軒,林溫溫羞道:“他、他是我未來的夫君,你不一樣,你隻是我的表兄。”

夫君,表兄……

隻是。

%e8%83%b8口的窒悶讓顧誠因不得不深吸一口氣。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如今的寧軒的確是林溫溫未來的夫君,而他,隻是表兄罷了。

顧誠因袖中雙手慢慢握緊,道:“我有事想與你單獨說。”

林溫溫心裡倏然一緊,下意識想到的便是當初縣主府的事,她想找個借口離開,正欲開口,卻聽顧誠因又道:“若你不在意,我也無妨,可直接說。”

那件事林溫溫對誰也沒有說過,便是現在翡翠和珍珠不是什麼都與馮氏說,她也不敢將這樣的事讓人知道,連忙就對顧誠因道:“單獨說,你和我單獨說就行。”

林溫溫揮退翡翠,心跳如鼓的站在顧誠因麵前,局促的如準備挨訓的孩童一般,揪著裙擺,低著頭,連眼睛都因為害怕而緊緊閉著。

等了片刻,未見顧誠因開口,林溫溫才壯著膽子睜開一隻眼偷偷看他。

顧誠因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魚哨,還挺精致的。

“這是補給你的及笄禮。”

顧誠因終於開口,將手中魚哨遞到她麵前。

林溫溫乾笑兩聲,去接魚哨的時候,她翹著蘭花指,隻用那食指和拇指的指尖,小心翼翼捏起魚哨,像是生怕與顧誠因皮膚碰觸到一起似的。

這與她拿寧軒玉佩時的動作,完全不同。

拿走魚哨,林溫溫敷衍地在手中看了兩眼,帶著頗為誇張的語氣道:“哇,好漂亮,好有趣啊,肯定吹的時候會特彆響。”

若沒看到林溫溫又多在乎寧軒送她的玉佩,也許顧誠因此刻會欣喜,覺得她喜歡他送的禮物,可他看到了,這兩種情緒實在相差的太過明顯,他想忽視都難。

顧誠因麵色微沉,問道:“可喜歡?”

“嗬嗬,”林溫溫唇角揚起生硬的弧度,連連點頭,“喜歡、喜歡,喜歡極了,謝謝顧表兄,顧表兄真是有心,那我就不耽誤表兄了,我該……”

“三娘。”顧誠因能感覺出她想要躲他,便朝她走近一步,用那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態看著她,壓聲道,“我有事要問你,你無需顧慮,隻說實話便好。”

林溫溫瞳仁猛顫,該來的終究會來,他到底還是要追究那件事。

林溫溫嚇得幾乎不敢喘氣,耳邊都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手心瞬間就冒出一層冷汗,若是細看,她唇瓣都在顫唞。

顧誠因黑眸凝望著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喜歡寧軒嗎?”

“我真的不是故……”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林溫溫想要道歉的話沒有徹底說完,便倏然頓住,不可置信地望向顧誠因,“你……你說什麼?”

她以為自己太過緊張聽錯了,可顧誠因卻極為認真地又問了一遍,“三娘,你可喜歡寧軒?”

不是追究縣主一事,而是問她可否喜歡寧軒?

林溫溫眨了半天眼睛,才慢慢回過神,“這、這……我、我……”

她欲言又止,這種話可讓人怎麼說出口呢。

“彆怕。”顧誠因倒是很有耐心,對她輕聲道,“這裡隻有你我,但說無妨。”

林溫溫僵笑著點了下頭,緩緩道:“我覺得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於喜歡不喜歡,並不重要。”

“如何不重要?那是要與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怎可勉強?”顧誠因說著又朝她邁出一步,將語氣壓得更低,“三娘,你要是不喜他,不必叫自己委屈,交給我便是。”

“啊?”交給他什麼?

林溫溫雙眸瞪得圓溜溜的,那臉上寫滿了不解與震驚,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又或者是顧表兄方才喝多了,在說胡話。

顧誠因眸中是林溫溫從未見過的堅定,他凝眸望著林溫溫,一字一句道:“三娘,我喜歡你,我會對你好,我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待年後關試結束,我必定入仕,我會三書六禮,將你明媒正娶……”

“日後,誰也不能再欺辱你,哪怕言語不敬,我必叫他付出代價。”這句出口時,顧誠因的神色中閃過一絲陰鷙。

“不,我才不要呢!”

林溫溫連忙向後退去一步,與顧誠因拉開距離,又驚又慌道:“我又不喜歡你,乾嘛要嫁給你,我和寧軒阿兄好端端一門親事,你插進來攪和什麼啊?”

顧誠因鳳眸眯起,努力分辨著林溫溫到底說的是真是假。

她對他那樣好,怎麼可能不喜歡他?

也許她隻是害怕連累他,所以才要將他極力推開。

“三娘。”顧誠因再次鄭重與她道,“你無需顧慮其他,一切交給我便是。”

“我不要!”林溫溫著急地脫口而出。

顧誠因臉上的神情瞬間凝住,又朝她逼近一步,眯眼問她,“你……當真不喜歡我?”

林溫溫連忙朝後退,後背卻抵在了廊柱上,她縮著脖子朝顧誠因搖頭,這驚懼慌張的模樣,太過真實。

可顧誠因還是不肯放棄,他低頭去尋林溫溫的眼睛,想從那眉眼中看到旁的情緒,可不論怎麼看,那雙已經微紅又溼潤的眼睛裡,還是沒有她望向寧軒時的那些東西。

顧誠因慢慢直起身,將雙眸合上,沉冷的嗓音愈發沙啞,“那你……為何要對我這樣好?”

“那是因為我心地善良啊!”

林溫溫說完,偷偷抬眼,見顧誠因沒盯著她,便一把將他推開,頭也不回地朝廊口的方向跑去。

顧誠因慢慢睜眼,看著林溫溫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寬袍中的手掌逐漸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