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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 仙苑其靈 4287 字 6個月前

,便問了林溫溫。

她以為林溫溫知道,畢竟那一次林溫溫與顧誠因說話的時候,將她支開了。

林溫溫默了半晌,低低開口:“我也不知道,他隻說自己沒有事。”

珍珠不再問,心裡卻不信,林溫溫自然也不信,可她再不聰明,心裡也清楚,那種事沒有人會願意承認的。

林溫溫隻能強迫自己不要去細想,隻盼著在訂親前,能多給顧表兄一些幫助,越多越好。

林溫溫這段時間往外跑得次數太多,還是引起了馮氏的注意,畢竟林溫溫從前可是總喜歡待在屋裡的,如今卻是三兩頭不見人。

馮氏私下裡問過珍珠和翡翠,這兩人口徑一致,林溫溫隻是前段時間病重時躺的久,這番身子好了以後,不願再憋在屋中,這才總出去閒逛。

之前三娘年紀小,立不住威,二房後宅的事一切都是聽從馮氏的,如今三娘子眼看及笄,珍珠和翡翠自然也留了心眼,不敢什麼都往馮氏麵前說,便是想著,日後等三娘出嫁,隨著她一道去夫家,三娘若能在夫家立住,她們二人的身份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就像現在的李嬤嬤一樣,二房的下人們不管誰見了她,不都要畢恭畢敬的。

若是之前,未必能瞞過馮氏,可這幾日,林二爺突發頭疾,向禦史台告了長假,馮氏每日都在他跟前照顧,便也沒空細究,隻日日去林溫溫那邊轉一圈,叮囑幾句,便又匆忙趕回主院。

林溫溫也心疼爹爹,每日都會去看林二爺,但隻坐片刻便會被馮氏揮走,“你這身子也剛好利索,沒事兒還是不要往這邊湊了。”

隻這林二爺的病,一直不好,郎中查不出緣由,馮氏想請術士,林二爺又不肯,把馮氏急得直哭,林二爺沒辦法,隻得趁夜深人靜,才將馮氏叫到身前。

馮氏剛在床邊坐下,林二爺倏地一下坐起身,一把將她手握住。

馮氏愣住,片刻後才猛然反應過來,瞪大眼望著他,不敢出聲。

林二爺湊她耳旁,低低道:“有人給禦史台遞了彈劾書。”

林二爺是從六品的侍禦史,這原本是個得罪人的活,這幾年硬是讓他做成了閒職,主要是因為他沒有任何想要朝上爬的心思,每次都隻是將得到的資料整合上報,交給禦史中丞和禦史大夫去,任由他們去定奪,不論最終結果是好是壞,似乎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封賞輪不到他,報複也不會尋他。

林鬱早前還總找他談話,想要他再努力些,再上進些,他卻拜手道:“我不如大哥,再往上我可就吃不消了。”

說白了,就是事兒多,我嫌煩,得罪人,我怕死。

這種性子注定成不了大事,卻保得住平安。

馮氏早已習慣,這麼多年來,若是有棘手的案子,林二爺總能提前知曉,不是崴腳,就是生病,養在家中不出門,可讓他一避就是一個月,且還一直不肯與她說,馮氏是頭一次見到。

馮氏頓時心慌起來,朝他做了個口型:彈劾誰?

林二爺壓聲道:“常寧公主與吏部尚書。”

對於常寧公主被彈劾,馮氏毫不意外,姚宰相去年便彈劾過她一次,皇上有心護著,再加上證據不足,最後不了了之。

隻這次牽扯到吏部尚書,馮氏有些摸不清楚緣由,又問:“為何?”

內中詳情林二爺不便解釋太細,隻小聲道:“春闈。”

馮氏愣了片刻,隨後猛地吸了一口涼氣。

禦史台接到彈劾書後,通常不會立即交於聖上,而是要先在暗中進行核實,若所述為真,才會鬨出響動。

這個核實的過程,根據彈劾之人的身份與事件而定,此次的事情,且還有得等。

幾日後,春闈放榜,林府門前響起炮仗聲。

這屆春闈,進士三十人,林海與盧蕭皆在其中,顧誠因沒有參考,自然榜上無名,林鬱覺得奇怪,差人去問顧誠因。

顧誠因隻說那日染了病,高熱不退,根本下不來榻。

林鬱道聲可惜,遂又鼓勵,莫要懈怠,下屆再考。

幾大世家,除林盧兩家,最出風頭的還是寧家,寧家三郎高中探花,一時風頭無兩,凡他上街,便有女子朝他擲花,那說媒的婆子,都要將寧家門檻給踩爛了。

寧夫人一一推拒,她心中已經有了最合適的人選,隻每次與寧軒說及此事,他那向來溫潤的眉眼,便會生出鬱色。

寧軒是寧夫人最小的兒子,生他懷他時,皆受了不少罪,家中這幾個孩子裡,寧夫人最看重的便是他。

雖然五姓七望嫡支中最講究族內通婚,可到底也要挑個能讓兒子看上眼的,不然娶了冤家回來,受累的還是自家兒子。

“可是你不喜那林家二娘?”

這句話寧夫人其實已經問了數次,前幾次寧軒還會認真與她說,說那林清清雖好,可他不喜歡她的性子。

寧夫人在順著問,他會有意無意說些話往林溫溫身上靠攏,也不知寧夫人是聽出來故意裝糊塗,還是壓根就沒聽出來,最後說得含含糊糊,這事兒又耽擱下來。

如今他年歲已到,又高中探花,親事也該敲定。

今日寧夫人又一次問出口,寧軒索性說得更直白,“林家,可不止林二娘。”

寧夫人實在也不願再裝,用力將茶盞按在桌上,茶水四濺,“是在林家聽課時,她勾上你的?”

寧軒蹙眉,“母親妄言。”

寧夫人冷哼,“你的心性我最是了解,若不是她主動勾你,你瞧不上那樣的人。”

寧軒徹底聽不下去,朝寧夫人拱手道:“兒還有事,先行告退。”

“你站住!”寧夫人將他喊住,直接起身上前,壓聲對他道,“我為了你的婚事,連嫻貴妃都得罪了,結果你告訴我,你看上的是那種女人?”

寧軒瞬間沉了臉色,平日裡對寧夫人便是心中再有不滿,也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寧夫人當即愣了一下,心中對林溫溫的不喜更甚。

“你可知林家二房根本無法助力於你,而那大房日後是要成爵的!”兒女私情,哪裡有仕途重要,寧夫人是在提醒寧軒。

結果寧軒卻肅了神情,與她正色道:“母親,兒的仕途應該由兒自己來爭,不該是寄托在旁人身上。”

說罷,他恭敬地再行一禮,轉身離去。

按照上京習俗,春闈放榜之後,便要迎來曲江宴,這是專門為了給新科進士歡慶而設的。

曲江池畔,皇上親自主持,酒過三巡,他望著湖畔也即興%e5%90%9f詩兩句,宴席上便有人起身朝下接,這人剛一坐下,那人又起身繼續,最後,這首詩由皇上起頭,由寧軒做了結尾。

皇上讚許地望著寧軒頷首,將他叫至身前,旁人不知他們到底說了什麼,隻知翌日早朝,皇上忽然下旨,要重新修訂《氏族誌》,禦史台與禮部負責,再交由他親自審核。

半月之後,《氏族誌》完成修訂,多是些無關痛癢的變化,但最關鍵的一點,便是裡麵提及的氏族門第,不得族內通婚。

五姓七望是首要打壓的對象,可太原林氏竟然不在《氏族誌》中。

原是因為林二爺。

這次修改《氏族誌》時,皇上一再強調,要杜絕氏族大家彼此通婚這一惡習。

林氏身為百年旺族,原本舊的《氏族誌》已將林氏記在其中,這次修訂時,禮部查核林氏族譜,發現林家二房並未氏族通婚,而是娶了江南商戶之女馮氏,可林家大房又取了五姓中的盧氏,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便交由皇上定奪。

這次皇上下令修訂《氏族誌》,說白了就是被寧家拒婚給惹惱了,皇上早就對這些氏族大家不滿,索性直接借此機會,扶植庶族,打壓門閥,儘可能平衡勢力,追求公允。

禮部將林家二房之事,告知皇上後,皇上也大為震驚,“沒有男嗣,沒有休妻,連妾都未曾納過……且還隻是個商戶之女。”

既要追求公允,能娶商戶之女的林家,便不該被打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最後時刻,林家從新修訂的《氏族誌》中,劃取了名字。

新的《氏族誌》頒布以後,各大門閥家中未婚配的子女,可謂是叫苦不迭。

林家原本就是五姓七望之一,便是這次《氏族誌》將他們除名,也絲毫不影響林家在氏族中的威望。

這次因為林二爺,林家躲過了風波,兩個林家的小女郎,便瞬間成為香餑餑,不光是林清清,來尋林溫溫說親的也要將門檻踏破。

馮氏從前在林家有多抬不起頭,如今就有多受追捧,張老夫人娘家那幾個適齡子侄,從前看不上林溫溫,現在都爭搶著要張老夫人做媒,想與二房結親。

馮氏白日裡還要裝作擔心林二爺的病情,晚上合了門窗才敢眉開眼笑,她問林二爺,“這件事你是不是也早就知曉了?”

林二爺道:“氏族的心氣我最為了解,尤其是寧家那樣的,不是五姓七望的小女娘,寧夫人絕不會讓進寧家的門,更何況常寧公主那樣的,便是皇上親自開口,她也敢尋個緣由把婚事推了,今上縱是惱怒,也要顧及寧國公當初對他的恩情,再說娶妻這種事,也要講究你情我願,今上丟不起這個人,所以根本不會對外說的,外人心知肚明,卻也不敢拿台麵上說。”

馮氏恍然大悟,推了林二爺一把,“你怎就這麼聰明呢,這麼聰明怎就不用在正事上呢!”

“那寧家呢?”馮氏又問林二爺,“寧家還會和大房結親嗎?”

林二爺扁著嘴搖頭道:“寧家倒是想,大房盧氏鐵不願意。”

“為何?怕得罪今上?”馮氏問。

林二爺道:“你忘了盧氏那侄子盧蕭了?”

春闈前,盧蕭已和寧氏榮陽那邊的一位女娘說了親事,庚帖都已經交了,隻等著春闈一過,盧家登門求娶,這才算走了明麵。

可如今,盧蕭的婚事便因為那《氏族誌》而黃了,罪魁禍首正是寧家,盧氏便是再看重寧軒,也不能讓林清清與寧家結親了,不然娘家那邊實在沒法交代。

“那寧家三郎怎麼辦?”馮氏問。

林二爺朝她笑了笑,“等著看看。”

馮氏不知等什麼,想要追問,林二爺卻翻了個身,合眼睡了。

馮氏這幾日往林溫溫屋中又跑得勤了,每次過來,便帶著幾個郎君畫像讓她看。

能讓馮氏拿過來的,都已經是挑選過一輪的,樣貌品行都不差。

林溫溫看的時候,馮氏便和李嬤嬤在旁邊一唱一和,說那郎君家中情況,性子如何,有過什麼事跡。

林溫溫撐著腦袋,全當在聽故事,待全部聽完,看眼天色,便要去花園散心。

馮氏將她按住,“你這孩子,秋日裡便要及笄了,怎就對自己婚事這般不上心呢,我就不信這些人裡,每一個你能看上眼的?”

林溫溫不悅道:“我不喜歡他們。”

馮氏問:“那你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