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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 仙苑其靈 4329 字 6個月前

婢害怕。”

林溫溫道:“你怕什麼,你隻管說就是了。”

珍珠抿著唇,遲遲不開口。

林溫溫又是歎了口氣,擺擺手將她放過,其實,答案在明顯不過,一旦有權有勢,誰會不想要寧軒阿兄這樣的美男子呢?

這幾日林溫溫讓珍珠和翡翠去打聽關於縣主的傳聞,這兩人隻以為她是要去縣主府赴宴,所以心理好奇,倒也沒藏著掖著,將打聽到的全部都說給她聽,林溫溫越聽越怕,尤其得知上一次春闈的探花郎,都被縣主收入府中,驚得她喝了一壺茶才緩過神。

其實,林溫溫的胡思亂想,在其他人眼中便是多餘,因為縣主雖然有一定的權勢,可對於五姓七望這樣的門閥望族來說,連宰相都不放在眼中,怎會怕一個縣主,所以,寧軒會去,林海和林清清也會去。

至於林溫溫,一個是關心則亂,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便是因為林二爺不求上進,未來不可能襲爵,而馮氏商賈出身,膝下又無男嗣,他們雖也是五姓七望,卻不是能給這些門閥帶來最直接的利益。

所以,林家二房並沒有和大房一樣,享受到五姓七望帶來的諸多紅利。

一個縣主,便足以讓林溫溫這樣的小女娘心神不安。

長廊上,林溫溫終於將珍珠放過,她起身朝淩雲院走,一邊走,一邊低聲喃喃,“許是我當真憋太久,腦子憋傻了,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可整個上京,當真沒有比寧軒阿兄還要俊美的人了……”

珍珠眉心蹙了一下,想起一個人,下意識就接話道:“那也未必……”

林溫溫腳步倏然頓住,扭頭看她,“怎麼會呢,還有人能和寧軒阿兄比嗎?”

珍珠垂眼,小聲道:“奴婢剛才看到顧郎君的,其實他……他也……”

珍珠有點不好意思說了。

林溫溫眼睛微微眯起,想起方才的確在扶雲堂外看到了顧誠因。

在扶雲堂上學的第一年,他們二人似乎有些交際,第二年有寧軒阿兄教她下棋,她根本沒空理顧誠因,他在她麵前便又成了那個小透明。

仔細想想,顧誠因那張臉的確也生得美,且這一年裡,他變了許多,棱角更加分明,人也高了不少,其他的變化,林溫溫也沒多留意。

不過,就算顧誠因再美,在她心中也不及寧軒半分。

這樣想著,林溫溫冷哼一聲,繼續朝前走,可剛走兩步,便再次停下。

“你覺得顧表兄和寧軒阿兄比,誰更美?”她問珍珠,且特地強調,“你如實說,我不會亂想。”

珍珠見她不似說假,便鬆了口氣,思忖道:“這兩人都是奴婢見過最俊美的郎君,若論氣質,肯定是寧三郎,可單看樣貌……”珍珠看了眼林溫溫,低了語調,“奴婢覺得,好像顧郎君更勝一籌……”

扶雲堂外,林溫溫的身影消失不見後,寧軒便也跟著離開,隻顧誠因還在拱門下站著,他視線一直在她身影消失的地方望著,就好像在期待著什麼。

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分明看見他了,可還是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當真便這樣走了……

第20章

◎特彆特彆特彆想◎

青才奇怪,平日裡散堂後,顧誠因都會立即擇小路回去,今日怎地站在這裡不動,直到他順著顧誠因眼神看去,發現長廊那邊站著林三娘,他仿佛明白了什麼。

有些事不必明說,跟在一個人身邊久了,自然而然就能猜出她的心思,青才算不得聰明,但眼色還是有的。

林三娘對郎君不一般,郎君對林三娘也一樣,他還記的暴雨那次,郎君從西市回來,手裡緊緊握著一把香料。

他從櫃中拿出帕子和針線,也不顧被雨水淋濕的衣衫,直接坐在那裡開始做那簡易的香囊。

待做好後,他將香囊掛在床頭,這才洗漱換衣。

那香囊如今早已無味,卻還在他床頭掛著。

不用問,青才也知是誰給的,隻有那個人給他的東西,才會讓他如此珍惜。

可不知為何,自那日以後,林三娘幾乎不在理會他家郎君,明明之前她對他那樣好,後來怎就如此生疏了呢?

青才想不明白,隻道怪不得常有人說,女兒家的心思最難猜。

“郎君?”青才看了眼天色,提醒顧誠因該回去了。

顧誠因黯淡垂眸,轉身朝小路而行,回去的一路上,他什麼也沒說,隻低頭望著腳下的路,他莫名覺得,自己心口的地方,有些空。

青才偷瞄他,見他神情似比平時還有陰鬱,若是生人看了,興許都會害怕,好在他早就習慣了,明知不該開口,卻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三娘子人沒心善,想來是怕打擾郎君備考,所以她才不……”

這個理由乍一聽似是有理,可經不起細想,若林溫溫害怕打擾顧誠因,為什麼不怕打擾寧軒?

青才說著,自己也頓住了,尷尬地咳兩聲。

果然,顧誠因臉色更難看了。

青才後悔自己多嘴,訕訕地上前去將門鎖打開。

顧誠因陰著臉走進院中,就在青才準備上門栓時,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來。

“顧表兄!”

顧誠因腳步頓住,緩緩回頭。

林溫溫提著嫣紅長裙,氣喘籲籲從廊道下來。

青才愣了一瞬,連忙將門大開,側身讓開路,驚喜地回頭對顧誠因道:“郎君!是、是三娘子來了!”

林溫溫來到門前,倒騰了幾個呼吸,才開口:“顧表兄,我有事想問你,你……你這會兒方便嗎?”

顧誠因沒急著回話,隻凝眸看她。

林溫溫覺得,這就是方便的意思,便直接道:“你會去縣主府赴宴嗎?”

顧誠因道:“不會。”

林溫溫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可隨即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問他:“你是不是沒收到請帖?”

顧誠因“嗯”了一聲。

林溫溫穩住心神,道:“那請帖沒有指名道姓,隻說林府的兒郎和小女娘都能去,你若是想去,也可以去的。”

顧誠因道:“不去。”

林溫溫僵愣一瞬,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提著裙擺跨進院中,三兩步來到顧誠因麵前,“縣主府在永昌坊,大半個坊都是她的府邸,聽說她府中有一個園子,號稱百花園,有數不儘的奇花異草,可好看了呢!”

她實在太心急了,以至於沒有意識到,她與顧誠因之間的距離,隻有不到兩尺。

顧誠因垂眸望她,黯淡的眸子裡似有一束光亮闖了進來。

林溫溫等了片刻,見顧誠因不回話,便覺得還是有希望說服她的,便揚起頭又對他道:“你便是不喜歡那些花花草草,為了自己的名聲,也該去參加的,我聽說這次縣主府請了不少備考春闈的郎君,大家都等著到時候人前顯露一手,做個什麼詩詞之類的,好讓吏部閱卷時,能有個印象!”

可顧誠因還是不回話,林溫溫小手一握,上前又是一步,“你可不要覺得這是耽誤時間,這是許多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就算你不作詩,多去見見人也是好的,而且你不必擔心,那日我兄長也會去,我和二姊也在的,沒、沒人敢欺負你……”

她句句在理,字字懇切,林溫溫自己都沒想到,什麼時候她這張笨嘴裡能說出這麼多話,可為何顧表兄還是不回話。

林溫溫咬住唇瓣,揚起頭望他。

這一望,她才恍然發現,在這生疏的一年中,顧誠因長高了許多,整個身子也寬了一圈,他立在她麵前,已經完完全全能將她的身影蓋住。

且兩人不知不覺竟靠得這樣近,幾乎隻剩了一尺的距離。

院裡很靜,靜到她能聽到他的呼吸,靜到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那慌張到如同擂鼓的心跳。

林溫溫呼吸一滯,忙向後退去兩步,與顧誠因將距離拉開,她咬了下唇瓣,嘗試最後一次勸他,“顧表兄……你……”

“你想我去麼?”這次不等她說完,顧誠因忽然出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林溫溫愣了一下,點點頭。

顧誠因上前一步,“很想我去?”

林溫溫心虛,垂眸不敢看他,隻繼續點點頭。

顧誠因又是一步,兩人的距離又恢複到之前那隻一尺的距離,他聲音低啞地問,“有多想?”

林溫溫愈發心虛,將頭垂得更低,甕聲甕氣道:“想……特彆,特彆,特彆想……”

半晌無聲。

最後,顧誠因長呼一口氣,緩緩抬手,將那不知何時落在她發髻上的一朵杏花取下。

“好,我去。”他輕輕道。

林溫溫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忍不住彎了唇角。

院門合上,小院裡多了花香,那是她留下的味道。

顧誠因走回屋中,來到桌前,將那朵杏花放進水中,他垂眸輕抿,陰鬱的眸光有了幾分柔軟。

林溫溫和顧誠因分開後,便後悔了,可箭已出弓,收不回來了,再說,縣主是什麼身份,便是顧誠因模樣生得再好,又怎會看上他……

對,她沒做錯,不必後悔。

這對於顧誠因來說,是與文人交流的好機會。

盛安的科舉由吏部主管,閱卷時主審能看到考生的名字,正是為了參考名望與口碑。

寒門學子缺少傳播名望的途徑,便隻能埋頭苦學,而世家名門的子弟,便可借各種宴會,%e5%90%9f詩作對,將自己名聲外傳。

盧蕭就是走了這個路子,越是快要春闈,他便越是遊走於各種宴會上,這一年就寫了不少詩,據說盧家精心挑選了一百首,找師傅裝裱,給他開了場賞詩會。彆說,當真是讓他在上京出了些風頭,當中有一首被許多人傳頌賞析。

比起盧家的操作,寧林兩家在這方麵低調許多,關鍵是這二人的能力的確是在盧蕭之上,更多的心思還是放在精進學識上,除非下帖之人身份尊貴,且到場的賓客有文壇中人,才會赴宴。

這個道理連青才都懂,一開始他見林海的人來喊顧誠因,把他高興壞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顧誠因的努力,他也盼著自家郎君能一躍成為人上人,誰知顧誠因一次都未曾去過。

青才也勸過,卻是勸不動,他不由想,也許他家郎君光憑學識就能拔得頭籌,不過,這得是多大的本事才能做到啊……

青才也希望這次三娘的勸說有用。

翌日,林溫溫開始為赴宴而做準備,先從挑選衣裙開始,看著眼前華麗的服飾,她忍不住又想起顧誠因。

愧疚感又開始在她心裡生出,她合上眼,讓自己多去想想寧軒阿兄,結果想著想著,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顧誠因再是俊美,一身粗布麻衣站在那裡,如何同寧軒阿兄比?

看,愧疚感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她叫珍珠備車,她要去東市。

她為顧誠因挑選管帽,衣衫,腰帶,玉佩……

她親自將東西送到了流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