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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 仙苑其靈 4315 字 6個月前

被他傳染到,天呐,她的皮膚這樣嬌嫩,若長滿紅疹可該如何是好啊!

林溫溫越想越怕,她偷偷去看顧誠因,看他的額頭、耳朵、臉頰、脖頸,還有手背……

嗯,他手背骨節分明,修長白淨,可真好看啊……

林溫溫失神一瞬,立即又清醒過來,連忙又去看顧城因的手腕,她是要將顧城因露出的所有地方都仔仔細細看一遍。

果然發現除了剛才不經意間露出的胳膊上,在他下顎線的地方,也有一處紅點,手腕上似乎也有。

外間陰天,馬車內無燈,她暫時也隻能看到這些。

林溫溫心下無比後悔,後悔自己今日與顧誠因同遊西市的時候,沒有發現他身上有紅點,也後悔自己不該多事,就不應該讓顧誠因上車。

小女娘臉上的神情變化莫測,且一直盯著他看,那眼神想要忽視都難。

顧誠因覺得奇怪,但礙於禮數,還是沒有開口詢問。

片刻後,好奇又害怕的林溫溫終於忍不住,打破了馬車內的平靜。

“你怎麼了?”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帶著幾分顫唞,“你又生病了嗎?”

顧誠因眉心微蹙了一下,淡道:“沒有。”

“沒有?”林溫溫還以為顧誠因在有意隱瞞,不由就揚了語調,“我都看見了,你你、你胳膊上有好多紅疹!”

一旁的珍珠聽完,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地看向顧誠因。

顧誠因愣了一下,慢慢將衣袖拉開,“你是說……這個?”

這次看得更加清晰,那紅點又大又紅,還一個連著一個,整個小臂上都是的。

林溫溫倒吸一口冷氣,欲哭無淚。

顧誠因儘可能不讓自己語氣太過生硬,緩緩道:“彆怕,不是紅疹,是蚊子叮的。”

“哈?”林溫溫愣住,她看著顧誠因,眨眨眼,吸吸鼻子,最後還是探出身子仔細去檢查那手臂。

珍珠也緊張兮兮地伸著脖子去打量。

最後,這主仆二人都鬆了口氣。

不是紅疹,是蚊子包,好多好多的蚊子包,怎麼會有人被蚊子叮成這副模樣,實在觸目驚心。

林溫溫輕咳道:“真是太可怕了吧,怎麼會那麼多蚊子,你沒有蚊帳嗎?”

顧誠因道:“沒有。”

林溫溫道:“你不會那熏香將蚊子熏一熏,然後再合了門窗睡覺?”

顧誠因道:“悶熱。”

流景院從房屋的構建到地理位置,都無法和二房的淩雲院比,光他那光禿禿連棵樹都沒有的院子,若是夜裡合了門窗,會悶到人上不來氣,根本無法入睡,是真真正正的冬冷夏熱。

“那你……”林溫溫目光落在他腰間,那裡沒有帶鉤,沒有玉佩,沒有香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林溫溫說不下去了,垂眸看向自己的腰間。

她今日出門係了兩個香囊,給出去一個倒也無妨,隻是香囊這樣的東西,不能隨意給男子,這點禮數她還是懂的。

馬車內再次陷入沉默。

許久後,林溫溫對顧誠因道:“把你的手攤開。”

顧誠因猶疑地看向她,見她一臉認真,便當真將手攤開在她麵前。

林溫溫把自己的香囊卸下。

珍珠瞳仁驟縮,三娘子這樣可不合適,香囊是女子的私物,怎麼能……

珍珠正在猶豫該如何開口勸說,就見林溫溫忽地一下將香囊扯開,把裡麵的香料倒在顧誠因掌心裡。

“你把它們收好了哦,這可都是我娘精心調配的,你回去找個香袋,將它全部裝進去,至少能管半個月呢。”

“你聽到了嗎?”

顧誠因緩緩垂眸,將手中香料用力握住。

“嗯。”他低低道。

第15章

◎求賜良緣◎

秋日的雨來得急,去得快。

馬車剛在林府門前挺穩,便已雨消雲散。

林溫溫與顧誠因下馬車,兩人互行一禮,顧誠因再度道謝,隨後轉身就朝林府側門而去。

林府正門的石階上,林溫溫看著顧誠因遠去的背影,也就是這個時候,林溫溫才意識到,為何這六年間,她幾乎沒有和顧誠因碰過麵,兩人的路不相同,如何能碰到。

珍珠現在一看到林溫溫看顧誠因,就莫名的害怕,她也說不上來到底在怕什麼。

回淩雲院的路上,珍珠欲言又止道:“三娘,你需知道……待會兒回去,娘子肯定要問我的……”

馮氏隻林溫溫一個女兒,自幼就將她管得緊,外出回去後,向來都會問個仔細。

林溫溫下意識以為,珍珠是在說她喝冰飲酸梅湯的事,咬著唇一副心虛模樣,“那酸梅湯我就喝了兩口,裡麵的冰都沒有吃,你瞧我現在好好的,根本不會有事,你便不必和我娘說這些了。”

比起林溫溫和顧誠因馬馬車中發生的事,偷喝幾口酸梅湯根本不算什麼要緊事,珍珠道:“那、那你請顧家郎君上馬車一事,娘子若是問奴婢,奴婢也直說啊?”

林溫溫鬆了口氣,隨即疑惑看她,“為什麼不能直說,我又沒做什麼。”

還沒做什麼?珍珠雙眼瞪大,“娘子一再和三娘說過,要離那顧家郎君遠些,結果三娘今日與他同遊西市不說,還兩次邀他上馬車,最後還將那香囊……”

“不是和他!”林溫溫糾正道,“我是和寧軒阿兄同遊西市,顧表兄隻是幫我們引路!”

“還有請他上馬車避雨,我可不是怕他淋濕了,我是怕他身上的那本遊記,叫個什麼來著?”林溫溫想了一下,發現自己壓根沒記住,“就那個很難買的書,顧表兄不是說等他看完,會借給寧軒阿兄手抄嗎?”

林溫溫冷哼一聲,“若不是因為寧軒阿兄,我才不管他呢!”

“所以,三娘隻是害怕那本書被淋濕了,才叫顧郎君上車的?”珍珠驚訝道。

林溫溫慍怒反問:“不然呢?你以為我在做什麼”

珍珠愣住,細細想來,的確這才是她家小娘子的做派,至於那香囊,興許隻是瞧顧家郎君可憐,隨手送了些香料罷了,肯定沒有旁的意思,畢竟她家三娘的心思可都在寧三郎身上。

這樣想著,珍珠暗暗鬆了口氣。

晚膳時馮氏的確問了,珍珠也照實去說,說到偶遇寧軒之後,馮氏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寧軒身上,她與林溫溫興致勃勃地說起寧軒,後麵的事也沒有細問。

幾日後便是乞巧節,按照上京的習俗,郎君曬書,女娘穿針。

白日裡林海正在院裡曬書,世安堂便有人來傳,是祖父林鬱要查他功課,一道被叫去的還有大房柳氏生得庶子林澤。

六歲的林澤已經開蒙,是大爺林海特地請的師父在家中給他講書。

恩國公這些年來身子一直不太好,尤其是去年病了一場後,整個人愈發消瘦。

作為五姓七望中,除已故的寧國公,如今在朝中最有威望的便是太原林氏嫡支的恩國公林鬱。

要知道五姓世家中的子弟,躺在先祖打下的溫床中,大多數隻圖安樂享受,願意下功夫讀書的,卻是少數。

寧國公算得上一個,林鬱算得上一個,盧家的比起他們要差上一些,不過好歹是個肯上進的,在朝中也謀了個從五品的官職。$思$兔$網$

林鬱自知身子也就是三五年的光景,他膝下的兩位嫡子,長子爭氣,未來可期,次子也自幼聰慧,卻不知那性子隨了誰,太過閒散,提起他林鬱便開始心梗。

他呷了口茶,看著堂下孫輩。

隻這大房的一嫡一庶,又歎一聲子嗣單薄。

林海自幼就怕祖父,他的祖父當初是隨著先帝立國汗馬功勞的,不僅能文,且還擅武,是拿著刀殺過人的,便是現在世安堂正中還懸著一把提顱槍。

人雖老,形雖瘦,眼神依舊錚錚。

不等祖父開口,林海額上便已生出一層薄汗,林澤也是如此,甚至都不敢抬眼。

林鬱翻看著林海近日來寫得文章,的確進步飛快。

遂又問了諸多問題,有些答得不算滿意,但想想也才剛跟宋先生學了不久,距離春闈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到還來得及。

“寧家三郎如何?”林鬱問道。

林海將宋先生堂上時常誇讚寧軒的那些話,如實道出。

遊曆過兩年的寧軒,的確要比林海強出不少,到底是眼界開闊了,隨後他又問了盧蕭的情況,在最後,又想起一人,“顧家那小郎如何?”

林海忽然哽住。

不是不願說,而是根本沒有留意過,似是記得宋先生也誇讚過他,但具體怎麼說的,林海忘了。

林鬱想起最近夢到過那位已故的庶弟,便是顧誠因的姑爺爺林邵。

當初分家後,林邵便去了齊州為官,一開始還偶有書信,後來娶妻生子,便幾乎斷了往來。

還記得那顧家的小郎當初投奔而來時,與他道:“曾聽姑爺爺說過,他的兄長林鬱,是他最為敬重之人,心%e8%83%b8寬廣,德高望重,在他臨去世前,曾當著孫輩的麵說過,他還想見兄長一麵,就向兒時那樣,向他的兄長討教學問。”

當初張氏想派人將顧家小郎送走,林鬱卻在聽完這段話後,心中動容。

他與庶弟關係平平,可到底同根而出,想起年幼時的種種,多少有些唏噓,這顧家的孩子,他便認了下來。

想到這些,林鬱揮了揮手,差人去將那孩子叫來。

那孩子前些年是在官學讀書,不似林海這樣專門請來先生在府中聽課,想來資質應當不及林海。

林鬱原本沒抱希望,隻是想到許久未見,多少提點一二,讓那孩子不要誤入歧途,卻沒想顧誠因在他如此錚錚的氣場下,從容不迫,對答如流,非但要比林海強,甚至還將他甩在了身後。

門閥世家的子弟,可以在春闈前互相公薦,公薦後的子弟不用參加解試,可直接參加春闈。

想被公薦的子弟需要呈上自己的詩文,交由門閥各家家主,根據德行與才華,最終確定公薦人選,為了不落人口舌,以示公平,每年也會從寒門學子中挑選一兩位,口碑文采尚佳,卻壓不過門閥子弟的人,一並入選。

林鬱本已經私下裡與盧寧兩家通過氣,下次春闈前的公薦,三家互相推舉,隻那盧家的根基差,他和寧家都不想推舉盧家的,若林家寧家互相推舉,又怕盧家多想。

林鬱正在為這個事情發愁,如今看到顧誠因,他便有了主意。

他收了顧誠因的文章,差人送去了寧家。

若寧家不止推舉盧家,且再將顧誠因推舉而出,自不會有損口碑,顧誠因這樣的文采,再在宋先生的教授下,下屆春闈不會給寧家丟人。

到時盧家推舉林海,他來推舉寧三郎,如此甚好。

女娘這邊,張氏的院子裡從晨起便開始熱鬨起來,庭院裡樹花燔香,支起一張長案,上麵擺著各式瓜果與茶點,自還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