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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麗德[西幻] 餘銘月 4152 字 6個月前

子,門窗上結滿了蜘蛛網。

哈德森不知道,自己在皇宮享福的日子裡,外麵正在被寒潮所折磨,死去了成千上萬的人民,他們的人生永遠停止在了這個永無止境的冬天裡。

哈德森頭一次感覺到了緊張,他推開自己的家門,沒有亮燈,屋子裡一片漆黑,隻有一股怪異的味道在家裡彌漫著,好像是一種藥的味道,時不時能聽到有人在裡麵輕聲咳嗽著。

是母親,她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她乾枯的手臂垂了下來,如果不是她還在咳嗽著,哈德森會認為她已經死去。

哈德森捂著鼻子走到了母親旁邊,母親雙眼渙散,好像已經病入膏肓,是怎麼生病的,又是生什麼的病,哈德森並不了解。

但是看到自己的母親變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哈德森感覺自己的內心揪成了一團。

就算母親做了再多錯事,她依然是生育自己、養育自己、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母親。

哈德森伸出手來觸碰了一下母親的手背,母親想要說點什麼,最終還是化成了幾聲咳嗽,她的呼吸聲很大,好像肺部在努力運作,但已事與願違。

“不要碰她。”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一個女孩手裡抓著一個袋子,她滿眼敵意地看著哈德森,從身心都戒備了起來。

哈德森一愣,這個女孩他不認識,但這個女孩長了一頭金發,模樣又與自己有幾分相似,想必就是薩馬拉了。

“是薩馬拉嗎?”

“我不認識你,不要叫我名字。”薩馬拉氣衝衝地推開了哈德森,她旁若無人地從袋子裡拿出一些黑色的液體,墊高了母親的身體,又托著母親的頭,讓她能夠順利地喝到那黑色液體,黑色的液體有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哈德森沒忍住有些反胃,想來屋子裡彌漫的味道應該就是來自於這個奇怪的液體了。

“你來這裡乾什麼?在皇宮享福不好嗎?是來看我們死了沒有嗎?”薩馬拉連珠炮似地把問題拋向了哈德森。

語氣裡都是對哈德森的不滿,哈德森離開的時候薩馬拉還小,自己的妹妹也不一定記得自己,一想到這哈德森心裡柔和了不少,畢竟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親人,他們是真真切切有著血脈的聯係。

“我收到信了,來看看母親。”

“哦,是嗎。我寫信給你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吧?”薩馬拉頓了一下,“現在看完了,你可以回去了吧,我們這裡沒什麼好看的,我們也沒有什麼要跟你說的。”

“那你不是寫信過來要我來看你們......”

“如果你及時來看的話,母親也不至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你現在也看到了,她的狀態已經半死不活了,可以了,我們不想與你扯上什麼關係,因為你母親才會被所有人都指指點點,讓母親受到了巨大的心靈創傷,拒絕和我們說話,因為你父親才會去皇宮裡求情要你回家,被侍衛打了個半死,重傷在家最後因為傷口感染死在了痛苦之中,因為你我年紀輕輕就要承擔起這個家庭的負擔,應該死掉的是你,不是我的父親。”

那個終日在喝酒的父親,從來不正眼看自己的父親,竟然會求情要自己回家,他是愛著自己的嗎?不可能,他一定是覺得自己能夠很多錢回來讓他喝酒,所以才會去到皇宮裡,活該,像他這樣的人,就應該死掉才對。

哈德森的腦海裡儘是父親毆打母親的畫麵,父親的表情有多麼的可怕冷漠,他一分鐘都沒忘記過。

薩馬拉用著自己所有的惡毒,傳達給了自己的兄長,所有的怨氣都已發泄出來,但是還不夠,薩馬拉心裡有了更大的欲望去作祟,如果哈德森能夠表現得痛苦一些,這樣才能補償這幾年來的自己。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去向其他人證明母親不是使計懷上了你嗎?”薩馬拉一字一頓說道,每一個字都濃縮了巨大的恨意。

哈德森的內心瞬間產生了一絲動搖,這件事是他內心最大的結,是他永遠跨不過去高牆,是他的傷痛根源。

薩馬拉的嘴角逐漸上揚,她繼續說著,想要肆意折磨眼前的人。

“國王強/奸了母親,並且迫使母親自己承認是母親的錯,母親懷上了最怨恨的人的孩子,還不得不把自己的愛分給他,看著這個人長得越來越像國王,心裡卻備受折磨。”

“如果沒有生下來的話,母親的人生應該輕鬆很多吧?”

“如果你不存在的話,母親和父親應該就不用背負那麼多了吧?”

“薩馬拉,這些你是從哪裡聽來的?”哈德森皺起了眉頭,“這些都是你想象出來的吧?我問過母親,她承認了是自己......”

哈德森愣住了,他突然想起來自己詢問母親的那一刻,母親雖然麵帶著笑容,在她的眼裡卻埋藏著深深的痛苦,那是年少的他所無法發現的細節,現在已經學會在皇宮裡察言觀色的哈德森,應是能夠讀懂母親真正的回答。

“我不相信!”哈德森捂住耳朵,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認為的,他們都是這麼說的,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是真相,是與哈德森牢牢鎖在一起的銠銬,是他的心魔,是他最大的敵人。

如果要推翻的話,那代表著過去他也認同了敵人,參與了霸淩母親的一行中,他也曾親手把刀捅入母親的心臟,並自以為是地怨恨著母親。

薩馬拉如何才能不恨自己?她雖然小,卻已經嘗儘了人生的酸甜苦辣鹹。

“母親,親口告訴我,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哈德森用力搖晃著呆滯的母親,但是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得到答案,母親的瞳孔放大了,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薩馬拉就這麼站在旁邊,看哈德森在那裡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她打從心底地笑了,發自內心地說道。

“這個破爛不堪的世界就這樣毀滅掉就好了。”

哈德森徹底變了,他不願再相信他人,他戴上了麵具,隨時帶著和善的微笑,在微笑的後麵是他冰冷至極的內心。

不去相信的話,就不會被欺騙。

他開始頻繁地去接近國王,國王是這個國家地位最高的的人,是揮手就能決定他人性命的權力中心。

如果自己能夠繼承王位的話,就沒有人會再嘲笑他的血統了。

就算國王不願意承認,但哈德森依然是與他血濃於水,無法分開。

後來,國王急病攻心,皇宮陷入了一片混亂中,國王在病危之際,嘴裡反複念叨著一個詞。

曜石,曜石,曜石。

哈德森知道自己機會來了,能夠得到曜石的人才有資格獲得王位,就算格溫維爾繼承了王位,如果她不能解決這幾年來的災害難題,那她也無法安穩地坐在那王座上。

於是他開始大量地收集關於曜石的情報,所有的細枝末節都無法逃避他的雙眼,那個來訪卡林恩特王國的名字也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裡。

勞倫斯,帝國,曜石。

哈德森不合時宜地想起來薩馬拉的眼神,她是怎麼大聲笑著嘲笑自己,眼淚卻又順著自己的臉頰流下來,他曾經幻想過要給予妹妹一個快樂的童年,然而這一切都隻能止步於幻象。

過去的罪孽已將他們兩家人的命運都牽連在一起,他們已是深深陷入了泥沼當中,不得自拔,不得自救。

母親到底是真的被害,還是想要借著哈德森一步登天,哈德森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哈德森想要複仇,想要把這個國家給攪個天翻地覆,在送葬國王的路上,他久違地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但在那之前,哈德森一個人的力量太薄弱了,他需要更多幫助,他迫切地需要一些能夠幫助他的人,至少能為他所用。↙思↙兔↙在↙線↙閱↙讀↙

哈德森把目光放在了黑暗的街道裡,在那裡有著世上窮凶極惡的惡魔,也有著苟延殘喘的野狗,哈德森想要把這些人納入自己麾下。

於是他遇到了塞勒斯,一個不知道自己從何時誕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生的孤兒。

他與自己一樣有著深不見底的眼眸,哈德森隻需要一瞬便能感覺到塞勒斯會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他親自來到了肮臟的街道裡,用蠻力控製了這匹不羈的野馬,無論如何,塞勒斯的眼睛裡都有著他人所無法熄滅的火焰,哈德森甚是滿意,他要的就是這些與自己相似的人,對著這個世界充滿了仇恨與不滿,眼裡的火焰能夠燒毀每一個角落。

隻是在讓這匹野馬馴服前,哈德森還需要做一些工作。

哈德森燒紅了手裡的銀針,他的目光落在了塞勒斯的耳垂之上,那是每一個奴隸都需要經曆的事情,把主人的印記永遠印刻在奴隸的身體上,讓他生生世世都無法離開主人。

塞勒斯雙手都被鎖鏈所捆綁,坐在地牢的角落裡,他好像沒有什麼情緒,隻是靜靜看著哈德森拿著銀針逼近。

哈德森一隻手撫上了塞勒斯的耳垂,而另一隻手裡的銀針正在冒著煙,他還是第一次親手給奴隸穿刺,哈德森感覺自己的手在顫唞,沒關係,以後他會親手做很多穿刺,慢慢壯大自己的隊伍。

塞勒斯沒有掙紮,他盯著哈德森,不明白他將要對自己做什麼,哈德森咽了口唾沫,趁塞勒斯不注意極快地把銀針刺入到塞勒斯的耳垂裡。

血珠滲了出來,銀針穿破耳垂的觸?感既柔軟又堅韌,塞勒斯咬緊了牙關,疼痛讓他閉緊了眼睛,鎖鏈發出激烈碰撞的聲音,觸動了哈德森的心。

塞勒斯不哭不鬨,隻是默默忍受了這一切,冷汗從他的額間流下,浸濕了他的劉海。

銀針順利地穿過了耳垂上的小孔,哈德森拿出自己準備好的耳墜,不顧上麵還在流血,直接把耳墜掛在了塞勒斯的耳垂上。

紅寶石與血融為了一體。

塞勒斯非常適合這個耳墜,哈德森滿意地看著塞勒斯,儘管塞勒斯因為疼痛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耳垂,他這無意中的動作,依舊吸引了哈德森的目光。

他把塞勒斯關在了地牢裡,讓塞勒斯再也沒有辦法見到太陽,無論哈德森說什麼話,塞勒斯都不會回答,他好像不識字,也不懂的說話。

但是沒關係,哈德森會教他全部,他可以成為哈德森的影子,終日離不開哈德森,隻為了哈德森所生。

相應地,隻要哈德森受到什麼傷害,他就會把這個傷害完完整整地贈予塞勒斯。

隻要兩個人一起受傷的話,疼痛就會減少了。

在黑暗的世界裡,有人陪伴自己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我所渴望的,自始至終好像都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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