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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麗德[西幻] 餘銘月 4218 字 6個月前

馬已經無法前進了,塞勒斯把馬拴在一旁,他拿著匕首走在前頭開路,英格麗德抓著他的衣擺跟在後麵。

每走一步就能聽到那踩在雪上麵的吱吱聲,幸好塞勒斯在前方去除掉了那些肆意生長的樹枝,不然英格麗德感覺自己的臉都要被刮爛。

漸漸的感覺有些累了,英格麗德稍微放慢了速度,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走來的道路,才發現這條捷徑並不好走。

不僅陡峭,枝乾茂密根本容不得人快走,腳下除了積雪還有掉落的樹枝和樹葉,如果不是塞勒斯確實找到了有人行走的痕跡,她已經懷疑自己走錯了。

眼看著太陽馬上就要落下,英格麗德的緊張感也升起了,現在進退不得,摸黑走的話很容易走偏,塞勒斯說是自己走過這條路,但哈德森是否真的完全依據塞勒斯之前走過的道路來走也無法確定。

又走了一會,塞勒斯發現自己徹底找不到哈德森走過的痕跡了,他停下來環顧了四周,驚覺這裡的模樣已經大有不同,就算他想按照自己過去的記憶來找到正確的道路,都已經難以辨認。

他沒有慌神,馬上拿出來之前在教堂謄寫的一份地圖,做了一個大概的估算後,根據地圖顯示,他們距離儘頭已經很近,隻要不偏離正確的方位,都能看到那交通要道。

英格麗德給了塞勒斯一些時間去確認行走的方向,她慢慢蹲了下來趁機恢複了一□□力,幸好在教堂的時候有吃一點東西墊肚子,不過她的精神長期緊張,也沒有好好休息,身體已經有些疲憊了。

塞勒斯輕拍英格麗德的手背以提醒她要出發了,英格麗德抓著塞勒斯的衣擺站了起來,她有些頭暈目眩,站起來時勉強穩住了腳步才沒有倒下來。

天徹底黑了,塞勒斯憑著曜石為自己指明前進的道路,越是走的遠,氣溫越是低,曜石依舊穩定的為二人提供溫暖,隻是在這夜裡,曜石的光亮都有些過於奪目了。

英格麗德在後方已經有些走不動了,而塞勒斯的腳步卻逐漸慢了下來,英格麗德馬上打起來精神,悄悄探過頭去看前麵有什麼。

在這段山路的儘頭,有著一個小型的平地,數十人圍坐在火堆旁,好幾個帳篷裡都有光,那光很顯然就是曜石帶來的。

現在二人正躲在捷徑的儘頭,他們在高處,而哈德森的部隊在低處,如果不是正好歪打正著走到這邊,說不定他們早就暴露了。

塞勒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英格麗德點點頭,他把曜石收起來,借著火堆的光亮觀察起營地。

在營地旁邊就有一條小路,方向與他們前往西貝爾小鎮一樣,哈德森估計是覺得塞勒斯這條路不好走,自己又開辟了一個新的捷徑,借著這平台駐紮休息,馬匹就綁在營地旁邊的空地上。

如果他們要逃跑的話,很快就能趁著那小道消失在密林中。塞勒斯又觀察了一下,沒看到貨車,如果他們真的全都放在帳篷裡麵儲存,那發出來的光亮應該比現在要耀眼得多,那麼應該是送了一批回去了,這與英格麗德的猜想一樣。

塞勒斯又規劃起了屆時的逃跑路線,他反應極快,於是很快就定下來幾套方案,見塞勒斯已經準備妥當,英格麗德捏了捏他的手指,告訴他自己也準備好了。

塞勒斯久久地看著英格麗德的臉,她已經不會再害怕任何事情,也不會害怕他人,她的身上充滿著勞倫斯侯爵的縮影,那個運籌帷幄的男人不負眾望教育出來一個極為出色的接班人。

塞勒斯點點頭,他雙手抱起英格麗德,而英格麗德則是抱緊了塞勒斯的脖子,趁著夜色他從高處直接跳了下來,下落的聲音驚動了哈德森的部隊,他們齊刷刷地拿起槍與燈對準了這二位不速之客。

那燈光十分刺眼,英格麗德下意識用手背擋住了光亮,她湊到塞勒斯耳邊,輕聲提醒塞勒斯放下自己。

英格麗德被輕柔地放了下來,她舉起手裡的曜石,聲音沉穩又如潺潺流水地說道:“我需要見哈德森。”

等她說完,卻沒有人回應,大家都釘在原地,隻要英格麗德稍微動一下,那些槍都會馬上瞄準她的腦袋。

而塞勒斯也不甘示弱,他掏出了手/槍,把英格麗德護在身旁,一時間氣氛箭弩拔張,隻要稍有不慎,就會有人開第一槍,混戰將就此拉開帷幕。

那修長的身影不緊不慢地從帳篷中走出,他周身都籠罩著陰霾,在他再也不用著溫和的氣質掩蓋自己的形象後,所有的戾氣毫無保留地發散著。

哈德森已是沒有掩飾的必要了,現在的哈德森才是真正的他。

“進來談吧,讓我聽聽你有什麼想說的。”他抬起了下巴,言語中直指英格麗德。

第143章 密令五

話音剛落, 剛剛還舉著的槍都已經全都放下,在得到許可之後,英格麗德在他們的簇擁之下來到了哈德森的營帳前。

“你不能進來。”在塞勒斯也想要跟進去的時候, 一名年齡與他相仿的女性說道,她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塞勒斯的腰間, 並沒有給予塞勒斯什麼反抗的機會。

塞勒斯隻好瞪了她一眼, 迫不得已地退後了兩步,這些人的裝備都過於精良, 相比之下自己的裝備都像是落後了數十年。

在英格麗德出來之前,他都必須要站在這帳前,隨時準備好割開這些人的喉嚨。

賬內溫暖無比,英格麗德注意到了哈德森身後的曜石, 發著詭異的光, 出乎英格麗德意料的是,這個帳篷裡隻有簡陋的一張床和一些隨行姓李放置著, 旁邊加了兩張椅子。

英格麗德也不跟哈德森客氣, 自己坐了下來,帳篷的空間並不大,哈德森看了一眼英格麗德之後, 把椅子稍稍拉遠了一點才坐了下來。

“你有什麼想說的?”

他手裡不斷揉搓著一小塊曜石, 曜石的光照得他的眼睛也泛著紅光,他好似已很久沒有睡覺,眼白裡都是紅血絲。

除此之外嘴唇因乾燥已起皮,每說一句話,哈德森都下意識%e8%88%94%e8%88%94嘴唇, 與此刻坐在他麵前的容光煥發的英格麗德截然不同。

“你們終於得到了曜石,可惜手段並不光明正大。”英格麗德麵帶微笑說道, “在挖掘曜石之前,我們已通過了一項密令,其中是關於曜石的交易條約。”

哈德森沒有說話,他在靜靜等待著英格麗德說下去,他注視著英格麗德那嬌嫩的嘴唇,想聽聽看從這裡到底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話語來。

“我們將會無條件捐贈曜石給各個國家,我們並沒有私自隱藏曜石的意願,隻是現在你代表卡林恩特王國,使用殘忍的手段搶奪了我們本應送去西貝爾小鎮的曜石,造成了無意義的傷亡。”

說到這裡,英格麗德逐漸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她並不懼怕於這個惡鬼一般的男人,她抓緊了手裡的曜石,那是能夠給予她無窮勇氣與力量的寶石,是父親留給她最珍貴的寶物。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這是我擬定的一份協議,你可以過目。”說完,英格麗德從大衣的口袋裡拿出一份協議,她抓在手裡伸長了手臂等待哈德森接過去。

但哈德森不為所動,他放下了手裡的曜石,而後站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又有什麼權利來批評我的所作所為?”哈德森高大的身軀在狹小的帳篷裡顯得有些逼仄,他居高臨下地看向英格麗德,全然不顧她的心情,逐漸逼近她,哈德森用著自己的雙手把英格麗德圈在椅子上,臉龐湊到英格麗德麵前,他的呼吸肆意地落在了英格麗德的臉頰上,眼裡皆是對英格麗德的不屑。

“請你離我遠一點。”英格麗德並不畏懼於他的舉動,相反地她直視著哈德森,直言不諱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

“請看協議。”英格麗德把手收了回來,並把協議放在了哈德森的麵前,強迫他看上麵的內容。

哈德森輕聲笑了,他後退了一步,眼睛很快地掃過協議上的內容。

“按照國土麵積無條件送出曜石......不收回,也不乾涉使用,不限製期限,受贈國必須與捐贈國達成友好的合作關係,共同發展......”

哈德森念著念著低聲笑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好像在看待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又好似在嘲笑眼前的少女。

“你忘了你的父親是怎麼對待我們的?把希望帶給我們之後,又殘忍地奪走,告訴我們這一切都隻是一場美夢,讓我們在那之後陷入了無限的痛苦與自責當中。現在你們又擺出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來憐憫我們?善人都全讓你們當完了,我們又不得不當著一個惡人,被你們自以為高尚地踩在泥地裡,還要簽訂這可笑的協議,我們不是沒有實力去拿走所有的曜石,隻有你們還天真地活在自己的美夢裡,扮演著救世主的角色來滿足自己的偽善。”

哈德森的語氣平淡,他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言語裡沒有什麼起伏,所有的憤恨與不滿全都包括在內,字字卻真摯有力。

“現在是我們為了拯救其他國家的人們而做出的努力,我們已經深刻認識到曜石的重要性,因此才會迅速地挖掘出曜石,這份協議是我們對大家做出的補償,是我們的表達出來的誠意。難道一定要釀成戰爭了,才能把事情解決了嗎?人類之間必須要走到互相殘殺這一步才能互相理解嗎?”

英格麗德按捺住內心的憤怒,她的指尖用力抓著曜石,如果不在這裡破除其他人對曜石的誤解,對他們的誤解,那麼將會有更多的誤會產生,而曜石的推行將會麵臨更大的阻力。

她決不允許父親的心血毀於一旦。

“卡林恩特王國作為受災最嚴重的國家之一,本應是最迫切得到曜石的。而你們卻肆意破壞我們之間的信任,三番四次在我國阻撓曜石的開采,你們是不是已經瘋魔了,才將一切都本末倒置,以為隻要野蠻地做著無意義的犧牲,野蠻地占據我們的生存空間,野蠻地用武力搶奪這寶物就能將事情引導至更好的方向。”

“用著這軟弱的受害者的嘴臉質疑他人的善意,用著自己最肮臟低劣的內心擅自揣度他人的貢獻,曲解他人伸向你們的援助之手。深陷在泥潭裡麵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你們卡林恩特王國啊。”

在英格麗德的連番攻勢之下,哈德森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難看,他伸出手把協議抓在手裡,很快協議就已經皺成了一團,在餘光之中,他看到英格麗德的眼神裡充滿了光芒,明明大家都是同樣籠罩在曜石的光之下,隻有英格麗德好像絲毫沒有受到曜石的影響,那藍色的眼睛裡依然散發著自信的光,好似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掩蓋這光芒,她的眼裡有著比曜石還要耀目的精神。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哈德森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好像看到了什麼刺眼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