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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麗德[西幻] 餘銘月 4183 字 6個月前

足夠的耐心,但是傑斯向來不喜歡哭哭啼啼的人,如果哭就能解決問題,那這個世界一定亂套了。

見女孩軟硬不吃,傑斯把吊墜裡的畫像抽了出來,放在女孩的麵前,用手指指著。

“這個男的,是誰?你的老爸?”

女孩沒有抬頭,傑斯見狀,又用另一隻手抓著女孩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她的臉色蒼白,涕淚橫流,頭發黏黏糊糊在臉上,看著好不邋遢,因為被傑斯鉗製著,她無法呼吸,喉嚨裡發出了呼呼的聲音,她想要吸入更多空氣,蒼白的臉被傑斯掐著變得潮紅,她的眼睛像是無法聚焦,看著前方亂轉。傑斯的內心越發的煩躁,更加用力地掐著女孩的下巴,並在她耳邊再次詢問了剛剛的問題。

直到這個時候,女孩終於想要說話了,傑斯稍微鬆了一下手指的力量,女孩見狀大口地呼吸著,過了好一會她終於緩了過來,輕輕點了頭。

“他在哪裡?叫什麼名字?”

女孩搖頭了。

“什麼意思?”傑斯追問著。

“不在了。”女孩輕聲說道,她聲音沙啞,蒼老似病弱膏肓,以至於傑斯聽不出來這是一個年輕女孩的音色。

傑斯的腦筋轉得飛快,很快她了解了情況,又把手鬆開了,女孩跌坐在地上,用力咳嗽著,剛剛被憋紅的臉逐漸恢複了正常,她停止了哭泣,隻是眼淚還在流著,弄濕了衣領,地上也有一些被淚水打濕的痕跡。

傑斯把吊墜收起來了,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你叫什麼名字?”她居高臨下地說著,眼睛往下看著女孩,女孩像是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又思考了很久,最終她張開了乾裂的嘴唇,輕聲說著自己的名字。

“英格麗德。”

凱瑟琳有著自己的親信,在她的吩咐下,已經有一個小隊為她調查勞倫斯侯爵的事情,包括在那天晚上參加了工作的傭人,她都希望能夠整理出一份名單,總會有一些可以調查的線索。

凱瑟琳把希望寄托在相關密切人員的身上,但是同時她無法離開首都,在國外學習的這幾年隻是暫時性讓她得到了自由,等她被召回國的時候,她的自由已經所剩無幾了。

接下來她還要麵對很多舞會,會議,演說,她將會協助自己的父親,承擔更多的責任,和其他國家不同,帝國隻有唯一一個繼承人,她完全不需要擔心自己的地位,並且她與父親的關係非常的融洽,在帝國她的支持度也一致的高,但是隨著勞倫斯侯爵事件的逐漸深入,凱瑟琳對王室產生了不信任,就算是為了日後的王室著想,凱瑟琳也必須要調查清楚,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之後凱瑟琳與王室的裂縫隻會越來越大。

她品了一口杯中的紅酒,醇厚的味道充斥著她的口腔,她感覺到稍微放鬆了一點,凱瑟琳最近的頭總是有些疼,在酒精的作用下,反而有所緩解,她翻看著抽屜裡英格麗德寄來的書信,書信停留在了冬之變故的前一周,英格麗德還在說著自己的日常生活,之後就沒有再寄來了。

一想到這裡,凱瑟琳的眼角有些溼潤,她努力逼迫自己不要落淚,儘管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她也不允許自己流下軟弱的淚水,她揚起頭,看著華麗的琉璃天花,過了好一會,隻流下了一滴淚水,輕輕滴在了凱瑟琳手中的信件上,留下了散開的痕跡。

她已經旁敲側擊向自己的父親表達了對這件事的疑問,但是在她一次次的追問下,國王也漸漸變得不耐煩,甚至有一次嗬斥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國王對這件事諱莫如深,這迫使凱瑟琳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調查。

她也曾經產生了非常大膽的想法,確認他們是否已經真的死亡,可以直接挖開他們的墳墓,但是凱瑟琳很快就否決了。

那要是,裡麵真的是他們的屍首呢。

凱瑟琳不敢想象曾經活潑的英格麗德變成了一具乾癟的屍體,每每想到此處,她都會不禁作嘔,好一會才能恢複過來。

“殿下,太子的使者帶著他的親筆書信來訪。”侍女在房間外說到。

凱瑟琳調整了自己的心情,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平靜,她接過書信,上麵印著銀色的狼頭紋,凱瑟琳知道,那是一個她必須要忌憚的人所送來的信。

信裡的內容無非是一些平常的寒暄,凱瑟琳與這位太子的第一次見麵是在她還在遊學的時候,和彆的王室貴族不一樣,他溫文儒雅,待人有禮,貴族難免會沾上一點傲氣,隻是這位太子倒是隨和,給凱瑟琳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但是凱瑟琳明白,在他背後的國家,是卡林恩特王國,以快速發展的軍事實力聞名,雖然卡林恩特王國近來低調,與彆的國家交往並不密切,頗有神秘的風采,但是他們也是不容小覷的夥伴,或者是對手。

在書信的最後,太子表達了自己想要來與凱瑟琳見麵的意願,詢問凱瑟琳的時間,凱瑟琳沒有理由拒絕,落款那一處寫了太子的名字——哈德森,他的字倒是不如本人溫和,筆鋒淩厲,讓人難忘。

凱瑟琳把自己空閒的日期寫在了回信裡,在這個時代裡,各個國家的合作也變多了,沒有國家會選擇獨自生存,儘管是強大獨立的卡林恩特王國,他們也會需要夥伴,而氣候宜人,自然資源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帝國很顯然是他們的首選搭檔。

為了保險,凱瑟琳把哈德森太子的來信又轉送給了國王,在這個時節,小心一點無妨。

哈德森太子倒是熱情,使者拿到回信後就馬不停蹄地去送信了,從他們國家過來至少還需要大半個月的時間,這樣一去一回,凱瑟琳和他見麵的日子怕是還有很長一段,在那之前還有機會進行更多的調查。

第26章 傷口

塞勒斯在河邊掬水洗了一把臉,連日的趕路讓他看起來非常的疲憊,眼下烏黑,胡子也已經長長了,也顧不上去刮。

他披著寬大的披肩,兜帽把他的臉遮住了一大半,周身散發著讓人難以接近的氣息。

不遠處的樹林裡停留著兩三匹馬,他的夥伴正在那裡等待塞勒斯,看到塞勒斯回來之後,臉上有些輕蔑,但是還是等了一下他。

在得到命令之前,他隻是依循著本能逃亡著,又或者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放空自我的時間,他帶著小隊朝著回家的方向回去了,又花了很多時間做了很多肮臟的事情,他們滲透在這裡的時間,遠比其他人想象得要長。

卓婭在樹下休息著,她臉色要比之前差得多,她和塞勒斯無形中達成了共識——都不提“冬之變故”一事,卓婭心裡清楚任務不僅徹底失敗了,而且由於她的魯莽、上麵的大人的急躁,使得這次的行動有勇無謀,並且在暗處讓兩國的關係變得晦暗不明。

卡林恩特王國雖然強大,但是他們麵臨著更大的困難,這個困難甚至會導致全國的覆滅,為了能夠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他們不得不傷害他人,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在麵臨犧牲少數人還是犧牲多數人的難題下,塞勒斯和卓婭毫無疑問選擇了犧牲少數人。$$思$$兔$$網$$

塞勒斯坐在卓婭身旁,擦拭著自己的小刀,上麵的血跡已經乾涸,他已經被不太記得上麵的血是來自哪裡的了,是動物的,人類的,還是他自己的?他有點模糊,好像都不是很有所謂,他的手是被牽著的,隻要那個人希望他去做什麼,那麼他就去做什麼,隻要那個人能夠滿意,塞勒斯什麼都會去做。

這個時候新的命令來了,信鴿帶著信來到了塞勒斯身邊,塞勒斯看完後表情稍有變化。

“那麼,這次我們要去做什麼?”卓婭對信的內容非常好奇。

“去王都,我們回家的時間要推遲了。”

“有意思。”卓婭露出了笑容,那個人總會有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想法,讓他們這些亡命之徒深入敵人的心臟,既危險,又刺激。

塞勒斯明白,自己這一段時間的流亡生活可以結束了,他又有了新的活下去的理由。

傑斯沒有把自己和英格麗德的對話告訴其他人,但是同樣的,傑斯也不敢再與英格麗德有任何私下的接觸。

在大眾的認知裡,勞倫斯侯爵和他的女兒英格麗德已經死在了冬天的那場大火裡,他們的屍體被埋葬在皇都,他們的死亡得到了王室的認證,沒有人會質疑王室。

會說自己的身份是一個被全國認定死亡的人八成精神出了問題,傑斯雖然不敢懷疑王室,但同時她也留了個心眼,她記下了吊墜裡人們的臉,如果是勞倫斯侯爵的話,那麼他的畫像隨處可見。

最明顯的地方便是教堂,幾乎全部教堂都是他出資建造的,他的畫像會掛在教堂裡。於是傑斯破天荒地跟隨了自己的母親阿曼達參加了早上的禱告,在她的觀察下,果然有著勞倫斯侯爵的畫像,和吊墜裡的中年男人一模一樣。

在確定了英格麗德的身份後,傑斯也明白阿曼達為何對他們隱瞞了一切,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家裡發生的事情,事態會走向一個什麼樣子,誰都不能預料。當務之急,是把英格麗德繼續隱藏下去,她現在的精神狀態,身體狀態都很有可能活不長久,在那之前榨乾她的價值,對阿曼達一家無疑是最好的結局。

傑斯是個聰明人,她沒有把吊墜放回去,而是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阿曼達隻需一眼,便了然於心。他們美好生活仰仗的是這個吊墜上的數十顆寶石,除此之外還有她身上的名貴服飾、各種各樣的首飾,一個逃亡的貴族,比一個普通家庭要帶來的價值遠遠地多。

於是,傑斯和阿曼達不消一句話,就理解了彼此,至於家裡的兩個蠢男人,他們沒有必要知道,隻是在那之後,傑斯有意無意地向弟弟卡特傳授男女之事的經驗,卡特似懂非懂的聽著姐姐的教誨。

發現自己有了共犯、或者說是同伴之後,阿曼達再也沒有焦慮地頻繁監視英格麗德了,她與傑斯心照不宣地輪番監視英格麗德,雖然有些多餘,但是阿曼達從未放鬆警惕,這裡的農田一望無際,一個外地女孩在沒有指引的情況下,很難跑到城鎮裡去。

傑斯在家的時間比以往都長了一些,卡特很高興,他喜歡粘著姐姐,姐姐是他的支柱,所以他總喜歡圍著姐姐轉,聽從姐姐的教誨。同時,卡特也很喜歡自己的妻子英格麗德,他雖然還不理解什麼叫夫妻,但是他知道既然英格麗德是自己的妻子,那麼作為丈夫,卡特有義務讓她過上好日子,每次放羊,他都要摘上些許野果,紅的綠的放在英格麗德的膝上,隻是他從來都不知道,那些野果並不能食用,他隻是單純的想為英格麗德做上點什麼。

在看到吊墜後情緒崩潰的英格麗德,比以前還要再消沉一些,她終日眺望遠方的天際線,除非必要的時候才會稍微動一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腦海裡一直回放著那一天發生的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