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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麗德[西幻] 餘銘月 4231 字 6個月前

了,她甚至沒有可以逃脫的餘地,隻能等待狼群對著她張開腥臭的大嘴。

在月光之下,英格麗德臉色蒼白,她長大嘴巴想要把空氣吸進肺部,卻因為驚恐、緊張失去了控製身體機能的能力,她想要尖叫,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她想要奔跑,雙腿卻完全使不上力氣。

“爸爸!媽媽!”英格麗德流著淚喊道。

想到自己也即將麵臨比爾的下場,那鮮紅的屍體,被狼群撕扯的內臟,剛剛還是鮮活的一個人,一轉眼就變成肉塊,英格麗德隻覺得五臟六腑被緊緊抓住,讓她喘不過氣。

英格麗德忽地轉過身去,她看向不遠處那無底的懸崖,與其留在這裡被狼群分食,她寧願跳下去自殺。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但是她很快便被這奇怪的想法占據了全部大腦。

跳下去吧,跳下去起碼還能死得好看一些。魔咒一般的話語使得英格麗德不自覺地往前走去,很快,隻需要一步,英格麗德就能解脫了。

她又緩緩轉過身麵對狼群,看著凱瑟琳送她的矮馬也倒下了,有一匹狼用陰森的眼睛盯著英格麗德。

英格麗德淚流滿麵,終是選擇了向後倒去。

在她倒下之際,她看到了滿天的火焰,照亮了漆黑的夜晚,震天的鐵蹄聲像是天雷,恍惚之中塞勒斯出現了,他的輪廓模糊不清,英格麗德像是抓到了他的雙手,又像是什麼都沒碰到,一切隻是她死前的幻象。

英格麗德的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天。艾琳在英格麗德失蹤的當天晚上已經取消了自己的休假,從家裡匆匆趕來莊園。隻是情況不容樂觀,他們極大可能誤入了那片無人的森林,勞倫斯侯爵是傍晚回來的,待大家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艾琳揪著手裡的圍裙,內心無比焦慮。

跟隨在勞倫斯侯爵身旁的塞勒斯當機立斷,給勞倫斯侯爵提議馬上組建搜查隊前往無人森林,侯爵答應了,也顧不上一路長途跋涉的疲勞就出發了。

和普通的居家出行不同,搜查隊已極快的速度配置了軍隊標準的裝備,連馬匹都比一般的馬強壯得多,火把用油布包裹,可以燃燒徹夜,又帶上了□□這類新式武器,配有勞倫斯侯爵家徽的佩劍也沒有落下。

勞倫斯看了塞勒斯一眼,塞勒斯手無寸鐵,安靜地騎著馬守在一旁,勞倫斯思忖了一番,把自己的佩劍遞給他。

塞勒斯漆黑的眼睛裡閃過些光亮,朝勞倫斯點點頭,極為謹慎地接過了佩劍。

很快搜查隊到達了森林的邊緣,在勞倫斯的指揮下,他們朝著深處走去,希望能獲得一些線索。

但是十多分鐘過去,並沒有收獲了,森林裡除了他們的鐵蹄聲和呼吸聲就安靜得像是另一個世界。

勞倫斯的臉色也越發難看,森林裡過於漆黑,他們的火把甚至無法照亮身前三米的景色,這也使得搜查的進度非常緩慢。

一聲尖銳的哨聲打破了寂靜,驚醒了整個森林,搜查隊循著哨聲找到了大致的方向,很遺憾的是,他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這使得他們就算從目前的駐點趕去哨聲發出的地點,也需要半個小時。

勞倫斯清楚那是他們家族定製的哨子,聲音尖銳高亢,這哨聲隻短暫出現了,這意味著他們已經遇到了極大的危險,不得不暴露自己的位置。

塞勒斯一聽到哨聲就行動了起來,他聽力極好,幾乎是沒帶半分猶豫就衝向黑暗的森林深處。

勞倫斯命令搜查隊跟上塞勒斯,塞勒斯速度很快,又把身體伏得很低為了減少樹枝的乾擾,如果他能再快一點,英格麗德或許還有多一絲生還的機會。

森林的景色就算前進了十分鐘,也沒有什麼任何變化,讓人眼花繚亂無法辨認,塞勒斯臉色有些蒼白,高頻率呼出的白氣讓他看起來頗顯慌亂,冰冷的空氣吸入%e8%83%b8腔裡讓他%e8%83%b8口有些悶悶的。

搜查隊的腳步越發地快,他們臉上或多或少都被樹枝和馬匹揚起的碎石劃傷,每個人看上去都憂心忡忡。

他們距離不久之前發出哨聲的地點很近了,但是很顯然那裡不會有人,過於安靜了,但是大家都能聞到那意味著不詳的氣味。

血腥味在這一帶散開,混雜著野獸身上的膻腥味,這下子大家都能確定到,英格麗德是遇到了野獸所以在森林裡逃命,卻又無法找到出路,隻能暴露自己的位置給野獸以祈求能夠得到救援的機會。

“所有人打起精神!”勞倫斯侯爵說道,他的內心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管如何都要找到英格麗德,哪怕犧牲掉這裡所有人。

來不及休整,塞勒斯卻發現了什麼,雖然地上很難辨認到腳印,但是在樹枝上能看到一絲金發。

在這黑暗裡著實難以發現,塞勒斯走過去拿下發絲,上麵還有著主人的香味,是花的香味,塞勒斯不懂花和植物,但是毫無疑問那是英格麗德的頭發。

而塞勒斯也能推斷出,英格麗德十分有可能朝著這個方向逃跑了。

不等解釋,塞勒斯就往那邊跑去,他希望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如果不是,按照那追逐著他們的野獸的數量來看,英格麗德此刻可能已經再也不會呼吸。

塞勒斯依稀看到了野獸的利爪在樹根上留下的痕跡,密集又有力,它們都朝著一個方向進行捕獵,毫無疑問這指向著英格麗德的所在地。

隻見塞勒斯朝著那個方向沒有走多遠,就聽到了急促的帶著絕望的哨音,他的判斷沒錯,但是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身後的搜查隊也緊跟著塞勒斯,鐵蹄有著想要踏破一切的衝勁,大家都知道如果再晚一點,後果不能設想。塞勒斯摸了摸腰間的佩劍,現在還不是時候,塞勒斯想到。

塞勒斯想象過很多再次遇到英格麗德的畫麵,隻是他從未想過,窮凶極惡的狼群是怎麼分食那匹小矮馬,而英格麗德就在它們的不遠處,比爾的臉龐卻已經分辨不清。

塞勒斯握緊韁繩,他視力極好——而此時他已經有了一個計劃,鐵蹄在這個速度的作用下,會產生極大的力量,那股力量無堅不摧,更何況隻是一隻瘦弱的畜生,如果一切如他所想的那樣發展,那定不會有什麼問題。

也正因為如此,塞勒斯行動了。他用力地、憤怒地、又殘酷地控製著戰馬,用那裝備有家徽的獨特的鐵蹄,狠狠地朝眼前的狼頭踏去。

那匹狼發出了慘叫,血液和骨頭飛濺,劃破了塞勒斯的手背,很快,他拔出佩劍,瞄準著離英格麗德最近的狼。

英格麗德在做什麼?

塞勒斯的大腦有了一瞬間的空白,他分明看到英格麗德背對著他,金色的頭發沾滿了血液,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往眼前的懸崖倒去。

來不及了。

塞勒斯慌忙從馬背上滾了下去,佩劍此刻已插入身旁想要攻擊英格麗德的狼的頭顱,狼甚至沒有發出哀鳴。

塞勒斯顧不上一切,他想要抓住英格麗德,哪怕隻是抓著她的頭發,讓她痛苦那麼一會,也比她就這麼掉下去,那個漆黑不可見的懸崖要好。

於是塞勒斯和她一同掉了下去,他伸手觸碰到了英格麗德的指尖,卻沒有抓住,他聞到了英格麗德的頭發的香味,卻無能為力,塞勒斯已經沒有心思管後麵的搜查隊了,他們會解決一切的,隻要他能接住英格麗德,那麼他們兩個,就還會有生還的機會。

墜落的時間太長了,塞勒斯覺得好像度過了一個年頭,英格麗德就像一片花瓣,隨著風飄走了,她雙眼緊閉,臉色蒼白,身體輕盈得又像是一隻羸弱的小鳥。

“英格麗德!”塞勒斯再次用儘全部力氣伸手,這次他摸到了英格麗德的手腕,那是纖細的、潔白的,稍微用力就會折斷的至高的寶物。

塞勒斯把英格麗德抱在懷裡,他安心了。但很快,他們都失去了意識。¤思¤兔¤在¤線¤閱¤讀¤

第11章 獨處

“如果就這麼死在這個下水道的話,也確實符合你的身份。”有些狂傲的聲音傳來,又有點飄渺。

少年似乎是接受了這樣的奚落,他把臟兮兮的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裡,低頭看著沒穿鞋子的腳,都是泥汙,肮臟得令人作嘔。

“就連流浪狗都會為了生存對我搖尾巴,你倒是頑強,都這樣了還不知道低頭。”

狂傲的聲音的主人向少年走來,他看著年紀約莫有十五歲,正值意氣風發的年齡,棕色的頭發用發油梳得油光發亮,乾淨的臉上眉毛也修得細細的,細長的眼睛讓人過目不忘,這個穿著華貴服飾的貴族少年,有著可以被稱為妖孽的容顏。

他對眼前這個臟兮兮的孩子,散發著穢物難聞氣息的街道,有著極端的厭惡,仆人在他身旁遞給他絲質的手帕,手帕被熏著香味,上麵用金線縫製了家徽。

貴族少年用手帕捂著口鼻,眉頭依然緊鎖,他盯著那個蹲在角落的小乞丐,看著他黑色的長發因為流浪打結,上麵都是灰塵等汙物,長歎了一口氣。

“把他帶回去吧。真沒辦法。”貴族少年細長的眼睛裡滿是憐憫,“正好我需要這樣高傲的狗,比較符合我的身份。”

他踏著柔軟的靴子,汙水把潔白的鞋麵都染黑了,他又好像並不在意這樣惡劣的環境。用完了那手帕,他把手帕扔到小乞丐的臉上,“給他擦擦臉。”

小乞丐看清了那個家徽,那是一匹狼,張大了嘴巴,裡麵滿是利齒。

英格麗德醒來時,身邊溫暖又柔軟。

她身旁沒有人,安靜得像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她的大腦還有些混沌,如果她不是因為身體還有著失去意識前的傷口,她十之八九會認為自己已經進入了天堂。

篝火在不遠處燃燒著,散發著溫暖的光,英格麗德把有些冰冷的小手搓了搓再湊過去取暖,除了她原來的衣服,還有一件大外套,英格麗德此時已經了然。

她記得塞勒斯的味道,和父親、管家、老師不同的,有些汗味,卻不讓人討厭,那是年輕男性的味道,混合著荷爾蒙、陽光、草場上的青草……讓人迷戀。

英格麗德仔細觀察著周圍,這裡似乎是一個山洞,背後就是岩石,前方還是漆黑的一片,塞勒斯現在不在,外麵實在是安靜的很,隻有些昆蟲在細細鳴叫,風輕輕吹過草叢的沙沙聲,這都讓英格麗德感到有些許害怕。

但是塞勒斯的大衣給了她勇氣,英格麗德回顧剛剛自己醒來的細節,她是躺在一塊柔軟的床鋪上醒來的,英格麗德認得那是管家給塞勒斯準備的棉質的背心,是純羊毛做的,非常溫暖。隻是塞勒斯把這個背心和大衣都留給了英格麗德,已經沒有什麼衣服可以禦寒了。

英格麗德隱隱擔心了起來,疲憊和溫暖讓她腦袋愈發混亂,她很想躺下來再休息一會,但是意誌力強撐著她,英格麗德想要見塞勒斯,想要和他說一些話,哪怕隻是見到他那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