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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寵婢 相吾 4342 字 6個月前

觸覺是從所未有的陌生,她才剛若脆弱的蝴蝶被人小心翼翼地捧起蝶翅,下一刻,就如頑固的河蚌被尖刀撬開蚌殼,被迫露出柔軟無助的蚌肉,被裹著含口允與品嘗,被迫吞下交換的津水。

時塵安一無所知地呆呆著任眼前?的一切發?生,也不知過了多久,靳川言輕拍她的臉頰,時塵安遲緩地轉過瞳孔看向他,靳川言歎氣:“時塵安,你笨死?了,怎麼?連換氣都不會?,竟然硬生生把自個兒憋暈。”

“我暈了嗎?”時塵安有點呆,她回想了一下,並沒有什麼?記憶能佐證她確實有過短暫的暈厥,她隻記得靳川言明明在%e8%88%94她,下一秒,卻變成?了拍她的臉頰。

那她大概是暈過了吧,時塵安並不確定,她問道:“剛才在做什麼??”

“接%e5%90%bb。”靳川言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看了春宮圖?裡麵沒有?”

時塵安道:“春宮圖沒畫這?個。”她想起了春宮圖裡畫的那些,原本一知半解的畫不知怎麼?的,在當下的情境下,突然叫她生了些燥/熱。

靳川言還在漫不經心地捏著她的臉頰,指腹親昵地滑過她的臉龐,又討好試地揉揉她的下巴。

但時塵安看穿了靳川言的意圖,他的眼眸裡仍舊翻滾著烏雲般的欲念,她知道比起揉她的臉頰,他更想揉她的唇,比起揉唇,他更想繼續像剛才那樣對她。

時塵安趕緊從靳川言的懷裡爬出來,靳川言任著她動,卻在她快要成?功時拽住了她的腳踝,像是拽住了一尾銀魚。

他問道:“你要去哪裡?”

時塵安此時沒有事做,但她不能再和靳川言待在一處了,春宮圖裡沒有畫的東西都能叫她不知不覺暈厥,直到現在口腔裡還又酸又麻,若是靳川言要像春宮圖裡那樣對她,她還有命可?以活嗎?

因此她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這?是個相當爛的借口,等說出了口時塵安便想捂住嘴巴。

她覺得靳川言肯定會?揭穿她的謊言,然後繼續把她拖回去為所欲為——剛才是誰說她可?以對他為所欲為的?這?到頭來分?明還是便宜了他——時塵安有些氣悶。

但靳川言瞥了她一眼,便鬆開了拽她的手,道:“去吧。”

大度得連時塵安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她也來不及細想,她可?不願做那塊狩獵者嘴裡的肥肉,煎炸炒煮都由對方擺弄。

時塵安迅速逃命似的離開了暖閣。

劉福全候在外頭呢,但時塵安也沒理會?他的叫喚,一口氣跑出了未央宮才肯作罷。

她沒叫寒月,而是一個人在外待到掌燈時分?,等到非要回去不可?的時候方才慢吞吞往未央宮走去。

時塵安想了很久,都沒想好該如何回去麵對靳川言。她已經意識到接%e5%90%bb這?種事是屬於夫妻之間才可?以做的事,與生兒育女一樣的親近隱秘,靳川言來%e5%90%bb她,應當是覺得聘禮交到了她的手裡,二?人離成?為夫妻隻差了一道儀式,因此才肆無忌憚起來。

論理來說時塵安該惱的,因為她並沒有很正式地應下靳川言的求娶。然而事實是,儘管時塵安仍舊對嫁給靳川言這?件事保留一定的抗拒,但她並不討厭和他親近。

或許也是同床共寢太久,時塵安早就習慣了靳川言的懷抱與味道,她對於他的親昵沒有顯示出任何的抵觸。

因此,時塵安也就更迷茫了,她鬨不清眼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她倒不是沒有見過,相反她在村頭的寡婦和她無數的姘/頭上見識過這?種露水姻緣,也因此時塵安感受到了更大的震撼。

她想,時塵安啊時塵安,當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叫時塵安認清自己‘水性楊花’的本質是困難的,但更為困難的是她不知該如何麵對靳川言。

當她隻想和靳川言親親的時候,靳川言好像已經把她當作了娘子看待。

為什麼?他不能隨性些,也隻是單純地想和她親親呢?

時塵安頗為苦悶地回到了暖閣,劉福全仍舊侍立在門前?,一如她離開時的樣子。

時塵安看著透出燭光的門,遲疑道:“靳川言可?睡了?”

劉福全看著滿當當的燭光,微笑,言下之意很明確,您說呢。

時塵安有些泄氣。

靳川言怎麼?就不知體貼些,真睡也好,假眠也罷,被子一蓋,一宿過去,這?件事也就可?以稀裡糊塗地揭過去了。

時塵安搓著手,猶猶豫豫,不想進去。

劉福全見狀,十分?有眼力見地湊上去,勸道:“姑娘還是快些回屋罷,陛下被鎖了快兩個時辰了,晚膳都還不曾用。”

時塵安驚訝極了,儘管靳川言確確實實把鑰匙交給了她,但她以為他應當準備了備用鑰匙,否則,堂堂九五之尊成?了小女子的階下囚,這?要是傳出去了也不像話。

但劉福全愁眉苦臉的樣子分?明告訴了時塵安,靳川言沒有備其他的鑰匙。

鑰匙至始至終隻有時塵安手裡那一把,他心甘情願做她的階下囚。

時塵安抿抿唇,推門進去了。

靳川言枕著引枕,靠在床頭,屈起膝蓋正翻書看,那手鏈粗硬猙獰地鎖在他的腕骨上,留下非常刺眼的紅痕。

時塵安當然看到了,她想到正是因為她貿然離去,才導致靳川言不得不戴著三斤重的手鏈,弄出一手腕的傷痕來,不免愧疚萬分?,她忙掏鑰匙給他開鎖,又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我還好。”靳川言合上書,任著時塵安還他自由,冷靜地道,“也就是兩個時辰行動不便,用不了晚膳,批不了折子,還要頂著備拋棄的不安等著某個小沒良心的回來。每一回外頭有些響動我都會?支起耳朵仔細聽動靜,在過去的兩個時辰裡,我已經不記得失望了多少次。”

他看向時塵安:“時塵安,我當真以為你不要我了。”

直到此時,燭光瑩潤進簾帳,時塵安才發?現他的下垂的眼尾微紅,仿佛一隻哀鳴的棄犬。

她愧疚地失語。

第49章

“抱歉。”時塵安趕緊取出藏在身上的鑰匙, 俯下/身去,快速給靳川言開鎖。

靳川言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那壓下的目光若有實質,仿佛孫猴子身上?的五指山, 壓得時塵安手腳發麻, 套環打開,手鏈失了?依托已經掉到了?床榻上?,時塵安握著靳川言的手, 仍舊沒辦法抬起

頭。

不?是抬不?起來,而是依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可哪怕這樣裝鴕鳥龜縮不?前, 靳川言也不?肯輕易放過她, 那手鏈枷出的傷痕正明晃晃在眼前, 破了?的皮翻出底下粉色的肉, 上?麵隱有紅線般的血絲。

時塵安的手指緩慢地依著傷口四?周完好的肌膚摩挲過一圈, 道:“對?不?起。”

“無?妨。”靳川言溫言, “隻要你?不?拋棄我,你?可以對?我做所?有的事。我說過,我是你?的階下囚。”

時塵安的睫毛一顫, 無?言的環境悶得人難受,她顧左右而言他:“你?還未用晚膳吧,真巧,我也未曾, 肚子都快餓壞了?, 我這就著寒月傳膳。”

語畢, 她便急匆匆地轉頭出去了?。

其實?她在屋裡喚一聲就好, 寒月伺候人向來警醒, 聽喚便來,不?必她如此大費周折還要出屋一趟。

靳川言知道她這是故意沒事找事找, 就為了?躲著他。

他緩慢地擰了?擰腕骨,那點小傷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哪怕血絲都被他擰成了?血流,他的神色仍然是沉寂的。

半晌,靳川言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忽而翹唇一笑,一雙眼眸饒有深意地望向了?西南邊。

*

次日。

時塵安為躲靳川言,用完晚膳便迅速爬床歇息,兩眼一閉,隻裝世事不?知。

大約是她睡得過早,一段小眠後她又迷迷糊糊醒來,摸到半床清冷,靳川言尚未回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時塵安坐了?起來,看向從窗欞透進來的清冷月光,她下意識叫了?聲寒月。

靳川言不?在時,寒月總是守著她,輕易不?離開暖閣,因此她隻一喚,屋內就響起了?細碎的聲響,很快一盞油燭被點了?起來。

寒月道:“姑娘可要喝茶?”

時塵安搖搖頭,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寒月掏出核桃大小的懷表瞧了?眼,道:“快打四?更了?。”

時塵安怔了?下,看向身側空蕩的床榻,都快四?更了?,靳川言還沒回來麼?

寒月察覺到她的視線,道:“劉公公命人傳話回來道朝堂出了?事,陛下正與諸位大臣在文淵閣商議,今晚怕是回不?來了?。”

什麼樣的朝政竟然能叫靳川言顧不?上?身體,沒日沒夜地處理??

時塵安有些?憂心他的身子。

寒月適時道:“姑娘要去文淵閣看一看陛下嗎?”

時塵安愣了?下,下意識就要拒絕:“我去文淵閣恐怕不?妥。”

那是商議朝政的地方,她跑過去像什麼話。

“哪裡就不?妥了?。”寒月柔聲道,“陛下忙了?一夜,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眼下估計又餓又累,姑娘若肯親手煮份宵夜送去,正好叫陛下歇歇,鬆乏下筋骨。”

她一說宵夜,時塵安便想到了?那碗魚圓龍須麵,緊接著‘靳川言上?鉤’五個?字便順理?成章地跳出了?腦海。

時塵安頓了?頓,心裡油然生了?一股道不?清說不?明的衝動,或許她隻是純粹想要關照靳川言的身體,又或者她隻是想把餌鉤下得更實?些?,讓靳川言更加得喜歡她些?,總而言之,時塵安的身體被那股衝動推動了?起來。

她要去膳房再給靳川言做碗魚圓龍須麵。

魚圓鮮嫩,龍須麵勁道,盛在蝦油熬出的高湯裡,外麵細心地罩上?防蚊蟲的紗罩,再蓋上?竹編的食盒蓋子,穩當當地拎在時塵安的手裡,被她提著往文淵閣走去。

這還是時塵安頭回去文淵閣,踏上?陌生的宮道時,那心裡的衝動早被夜風吹涼了?,隻剩了?些?沮喪。

時塵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

她明知自己不?敢喜歡靳川言,卻還要自私地利用靳川言的心理?,向他賣好,隻為了?讓靳川言更加喜歡她些?。

這又算什麼呢。

文淵閣掛著玄鐵燈籠的簷角已經出現在一起,時塵安卻止了?步子,食盒垂頭喪氣地被她反握著轉了?一圈,時塵安提起腳:“我還是回去。”

寒月尚來不?及開口勸,便聽到一道陌生卻又渾厚的聲音從身後飄來:“時姑娘。”

時塵安聽到甲胄摩攃發出的銅鐵相擊聲,她重新放下腳,抬起頭,看到了?白?縝。

時至今日,時塵安還不?曾與白?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