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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寵婢 相吾 4270 字 6個月前

還是在禮部那樣?的地方,有多麼煎熬,柳家?阿伯現在禮部也不去了,天天在家?寫辭呈,卻都被陛下壓住了。”

靳川言當真是蔫壞無?比,時塵安想。

靳川言與她說過,當時宮變,靳川言擺的是‘請君入甕’之計,柳家?阿伯作為禁軍守衛,估計也是他計謀的一環,隻是中間?出了什麼差池,才讓靳川言拿不準究竟該將他論作功臣還是叛徒,才如此安排柳家?阿伯。

但無?論如何,他都還是肯用?柳家?阿伯。

時塵安想畢,笑道:“你讓她回來吧,我當真不介意,你們願意跟我做朋友,我高興都來不及,哪裡?會嫌棄。”

林喚春聽說也高興起來,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待我去尋她,她見?我久久不去找她,沒準以為又遭了嫌棄,躲在哪裡?哭呢。”

時塵安一聽這話便知不對勁:“她常常被人欺負嗎?”

“欺負談不上,隻能說是排擠,沒辦法?,陛下太過厭棄靳川赫,她又做過靳川赫的未婚妻,大家?多多少少會有些幸災樂禍。”林喚春也有些無?奈,“何況今日?你又待她好,說了那麼久的話,想來有眼熱的人會因此看她不順眼,又跑去陰陽怪氣她。”

時塵安是遭過不公的,因此最聽不得?這種話,她倏然起身?:“我隨你去。”她擼起袖子,氣衝衝的,“彆叫我逮她們現行。”

第36章

未央宮雖大, 但?到底是皇帝的住處,允許這些夫人小姐走動的範圍十分有限,不一時, 時塵安便尋到了柳菁。

她並非獨處, 而是被?兩個滿頭金釵銀簪的小姐堵在宮牆下,時塵安遠遠望去,能看到她因為羞恥, 不知所措而下垂的睫毛在顫唞,她低下的頭顱好似她在被嘲笑後被迫拋棄的自尊。

時塵安看得難受, 她快步向柳菁走去, 那兩個小姐沒有注意到時塵安來, 還在陰陽怪氣柳菁:“名動長安的才女連點臉都不要了, 你的未婚夫被?陛下挫骨揚灰, 你沒?有跳護城河去陪他, 也該自請去西郊行宮伺候太後,你還有什麼臉進宮,晃陛下的眼, 惹陛下不痛快?”

話音剛落,時塵安便到了跟前,她一聲不吭,抓住柳菁的手腕, 將她護到身後, 之後才怒目向那兩個千金。

那?兩位千金先是被?驟然伸過來的手唬了一跳, 等看清時塵安的臉後, 驚嚇變成了惶恐, 兩人忙向時塵安請安,不過是想借著請安劃開?的那?幾秒空擋, 急劇轉動大腦,找個由頭,為方?才的事遮掩罷了。

時塵安意會?,自然不會?給她們這個機會?,她放下臉來,不客氣道:“陛下都不曾治柳家?的罪,你們倒是比陛下能乾,直接繞過陛下給柳家?定?罪了。”

她一團稚氣,瞧著可愛可親,但?到底是在靳川言身邊養久了,不自覺將皇帝十分的威嚴學去了三分,卻也足夠震懾這幫千金大小姐了。

左邊那?位被?她斥得啞口無言,右邊那?位用微弱的聲音掙紮著:“時姑娘誤會?了,我?們並無給柳家?定?罪的意思。”

時塵安冷笑:“既沒?有定?罪,你們為何要逼柳菁去跳護城河?當年陛下既已把靳川赫的黨羽清算完畢,柳家?能留下,說明?他們與靳川赫牽連不深,陛下的意思這樣清楚明?白,你們卻一口一個未婚夫未婚妻,還要柳菁去伺候太後,這不是定?罪?怎麼,在你們眼裡?,陛下便這般昏庸,不如你們,連個殘黨都抓不到?”

末句話實在太重,嚇得兩位千金變了臉色,急得都要哭出來了。時塵安這帽子扣得太大,一不留神,或許會?禍及闔府,她們焉能不著急?一個個苦苦哀求時塵安的諒解。

時塵安不接受,她道:“你們該道歉的不是我?。”

那?兩個千金急急看向柳菁,柳菁站在時塵安身後,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她們便著急了,左邊那?個想打個感情牌,沒?細想便說出了口:“柳菁,從前你我?也算手帕交,知道我?的性子,素來心直口快,其實沒?什麼壞心眼。”

柳菁便抬頭看了她一眼,就是這一眼,叫時塵安有了不大好的預感,果然,柳菁微微歎氣,道:“你們走罷。”

雖說這是旁人的恩怨糾葛,不關時塵安的事,但?時塵安聽得也著實皺眉,十分不讚同?柳菁的做法。

時塵安被?人欺負時,張著沒?牙的嘴也要狠狠咬死對方?,咬下一塊肉來,柳菁卻是放著尖牙利爪不用,硬生?生?把一隻猛獸養成看家?犬。

她總算明?白過來為何柳家?阿伯現如今仍是禮部?尚書,堂堂三品大員,他的掌上明?珠卻能被?欺負得這樣慘。

時塵安顧及柳菁臉麵,小聲道:“你今日?這樣輕易放過她們,也不怕日?後她們再欺辱你?”

柳菁咬了咬唇,麵上浮現糾結的神色:“我?雖是生?氣,但?如她所說,到底有往日?的情分,何況阿爹與她們的父親同?朝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為了我?這點女兒家?的小事鬨得不可開?交,阿爹也難做。”

時塵安由衷感到什麼是怒其不爭,她道:“你可否想過令尊若是得知你被?人欺辱,他會?有多心痛?”

柳菁一愣,她抬頭看著時塵安,含著熱淚的眼裡?有幾分茫然。

時塵安見她還未十分開?竅,但?那?些熱淚顯然已有幾分委屈,實在看不下去,正躊躇是否要越俎代庖,就聽熟悉得如金石質地?的聲音冷冷響起:“站住。”

時塵安回頭,看到尚且穿著冕服的靳川言長身玉立,向她遙遙望過來,也不知看了多久。

兩個千金如鵪鶉般戰戰兢兢地?站住。

靳川言仿佛沒?有瞧見她們,目不斜視地?走到時塵安身邊,他用冰冷的手背碰了碰時塵安圓鼓鼓的臉頰,像是在順她的毛,安撫她

: “我?叫住她們了。”

時塵安抿了抿唇,轉頭看向柳菁:“她們就在那?兒,你自己決定?。”

柳菁的目光終於從靳川言身上移開?,輕輕落到了那?兩位千金身上,但?也隻是蜻蜓點水的一瞬,她又落回到了靳川言身上。

靳川言對她視而不見,儘管如此,柳菁的目光仍舊透著股執拗。

她的眼淚如斷線珍珠般滑落臉龐,微微抬起的臉如月牙般素淨,她道:“臣女可否問陛下一個問題?”

靳川言的視線終於舍得從時塵安的臉上移開?,他掃了眼柳菁,從那?古井無波的目光裡?,柳菁清楚無比又痛心無比地?明?白了一件事。

靳川言並不記得她。

哪怕兩年前,他曾救過她,也不耽誤他將她忘記。

靳川言道:“問。”

當真是惜字如金。

柳菁輕輕抽了抽鼻子,小聲道:“陛下,柳家?是不是靳川赫的殘黨?”

靳川言剛要開?口,就感覺他被?踢了一腳,他迅速鎖定?搗亂的小鬼,小鬼卻理直氣壯地?給他使?眼色,讓他好好說。

柳菁因這樁婚事被?無端欺辱了兩年,已經痛苦萬分,她現在無比需要靳川言的表態來替她解脫,這樣重要的可以幫助一個姑娘的機會?,時塵安當真擔心被?靳川言搞壞。

多說幾個字不會?死的,我?的好陛下,好兄長。

靳川言準確接受了時塵安的意思,他頓了頓,道:“太後是經過陛下同?意才賜婚,柳家?沒?有選擇的餘地?,後來奪宮時,柳家?更是堅定?地?選擇維護正統,沒?有背叛朕,柳家?絕不是靳川赫殘黨。”

一字一句,將柳家?的清白還來,陛下金口玉言,足夠撲滅那?些謠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柳菁淚如泉湧,她捂著%e8%83%b8口道:“如今是你們欠我?,我?也不怕了,我?告訴你們,我?絕不會?原諒你們。”

*

宮中的人終於散儘。

那?兩個千金後來被?她們的母親找到,兩位風韻猶存的夫人被?嚇得花容失色,不住地?壓著女兒給柳菁道歉,又要跟靳川言求饒,靳川言懶得聽這些話,他當著眾人的麵,一摟時塵安,就將她摟回了暖閣。

時塵安趴在暖閣的窗子前,能看到那?兩個千金被?自己的母親一路罵出未央宮,寒月告訴她,她們闖了大禍,回去恐怕得被?緊閉一年,抄女德抄到手要斷掉為止。

時塵安聽了,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從窗前回頭,正好看到靳川言換下冕服,解下旒冠出來。

時塵安微鬆口氣。

正經上朝裝扮的靳川言太過威嚴,她心裡?總有些害怕,因此她更喜歡穿著常服的靳川言,散著烏發,寬袍大袖,腰間鬆鬆係一個玉帶,束起勁瘦的腰身,赤腳踩在地?龍燒暖的地?上,肆意灑脫,像是山野閒客,而不是人間帝王。

她抬起臉,看靳川言一步步朝她走來:“那?兩位小姐欺負的是柳菁,你該是替柳菁叫住了她們才是,怎麼你偏偏說是替我?叫住她們,平白叫我?欠你人情。”

靳川言道:“在開?口之前,我?聽了幾句,沒?有聽出來那?位柳小姐有任何追究之意,隻看到一位路見不平的小女俠猶猶豫豫,不知要不要再拔一次刀,對方?會?不會?嫌她多管閒事。”

“我?怕她無論怎樣選擇,夜間都要因自責難眠,因此替她做了決定?。”靳川言低頭,他的五官精致到鋒利,湊近了看他,仿佛被?一把刀割開?了心,“你說,是不是這小女俠欠我?人情?”

時塵安匆匆撇開?眼,她懷疑今日?地?龍燒得過暖,否則剛才為何這般熱,熱得她心跳都有些加速。

時塵安急匆匆回答:“好吧,你說得對。”一頓,這次就有了真心,“若沒?有你叫住她們,我?很?可能也會?作罷,自然也不會?知道往後竟是這般好的發展,靳川言,謝謝你。”

靳川言等了會?兒,也未等到想要聽到的話,於是十分不滿道:“隻是這樣一句話,沒?有旁的了?”

時塵安不解:“還要有什麼?”

“時塵安,你是木頭不是?這都想不到?當然是那?句話,”靳川言真想撬開?時塵安的腦袋瓜,看看她那?聰明?的小腦袋瓜裡?究竟裝了點什麼,“一般來說,在說完你那?句話後,都會?跟一句話。”

他沒?有立刻點題,想來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時塵安自行領悟,迅速補救,如此,他也勉強可以原諒時塵安的不解風情,遲鈍木訥。

但?時塵安的目光更加茫然了。

靳川言疲憊地?揉了揉山根:“時塵安,你踹我?的那?股機靈勁哪去了?你生?來就是氣我?的是吧?知我?者,靳川言也,這句話有那?麼難想到嗎?”

時塵安更懵了:“你是如何讓這句話出現在這個情景之中?”

“你並未對我?發一言,我?卻能懂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