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1)

暴君寵婢 相吾 4316 字 6個月前

該過來抱一抱,安慰我嗎?”

時塵安愣了愣,她拘謹異常地坐著,似乎有些抗拒,但靳川言不催促她,也不強迫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神讓她沒法?辦法?拒絕,她躊躇了瞬,還?是走?了過去?。

她站在靳川言的麵前,並?不懂該如何主動投懷送抱,隻能像個木頭一樣站著,等靳川言主動。

靳川言歎口氣,無奈地張開了懷抱,摟住時塵安的腰,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這?是他們在白日裡,在雙方?清醒時的第一個擁抱,時塵安擁入他懷時能嗅到清晰的龍涎香,看到他的脖頸上,白皙的透著青筋的肌膚。

靳川言的手臂是有力的,大腿是結實的,卻沒有任何的禁錮感,而是溫柔地將她的身子托住。

時塵安有些分辨不了現在究竟是誰在安慰誰。

靳川言在擁住她的時候,深深地歎氣:“怎麼?偏偏叫我碰上了你?這?個木頭?”

這?木頭根本不會?安慰人,擁抱要靳川言提醒,也要靳川言教,什麼?都要靳川言上趕著做好,她才能給出些反應,對於她來說?能想到給靳川言準備甜甜的茶點?,乾巴巴說?兩句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靳川言覺得些許的累,可那又能怎麼?辦?天下多是知冷知熱的女子,偏隻有一個時塵安能讓他覺得舒坦,有幾?分喜歡。

再木頭的人都是他挑的,他自作自受,不敢有怨言。

第33章

時塵安朱紅色的裙邊壓在了靳川言明紫的袍子?上, 她?的腳尖些微懸空,能感受到她?的腿下,靳川言的大腿肌肉繃得越來越結實。

她以為是自己過重了, 而靳川言抱她?抱久了, 才會感到累,因此她?想抽離他的懷抱,卻不想她?才動了一動, 靳川言結實的胳膊又將她環緊。

靳川言微抬眼皮:“才這會兒就要走,你的安慰怎麼這樣敷衍?”

這是在指責她不夠真心。

時塵安大覺冤枉, 她?體貼他, 為他著想, 卻反而要被怪罪敷衍?好沒道理。

時塵安不服氣:“陛下難道不是累了?”

靳川言嗤笑:“你這點斤兩, 我怎麼可能累?”

時塵安見他狡辯, 也有點生氣:“可陛下的大腿分明繃得那?麼緊。”她?怕靳川言再狡辯, 她?探手?去戳他的腿側的肌肉。

那?隻手?被靳川言眼明手?快地捉住了,他倒吸了口氣,道:“你要做什麼?”

“證明陛下的大腿肉現在繃得緊緊的, 陛下就是感到累了。”時塵安白皙的手?被他包在掌心裡,眨著無辜單純的眼睛看?著他。

“那?不是……”靳川言嘶了聲?,默了默,“算了。”他難以和時塵安解釋這其中的奧秘, 隻好拍拍肩膀, 示意她?下去。

時塵安快速地落了地, 微翹起下巴, 望過?去的眼神極為得意, 好像她?當真捉住了靳川言小小的不誠實的瞬間。

靳川言啞然失效,漆黑的眼眸裡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

年關?逐漸近了, 宮裡為了迎賀新年,都忙了起來。

這是時塵安頭回在宮裡過?年,有些新奇,有一日她?趴在窗前?,看?太監換紅燈籠都津津有味地看?了半日,正好被靳川言撞了個正著。

靳川言道:“這樣好看??”

時塵安點點頭:“好看?,畢竟快過?年了,對?於我們這些窮苦孩子?來說,新年可是一個實現各種各樣願望的好時節,所以每一次過?年都好高興。”

皇帝聞言,道:“你一般都會許什麼願望?”

時塵安道:“每年都差不多,想要一件新衣,能吃上一塊肉。前?者很難,家?裡孩子?多,衣服基本從哥哥姐姐穿起,再一代代傳下去,奴婢隻能祈禱衣服傳到我手?裡時沒有弄破。後者倒是會實現,家?裡過?年要請客,總會買點豬肉,煮一碗紅燒肉,這紅燒肉是每頓宴請時壓桌的菜,因此窮親戚之?間都很默契,不會去吃,這碗肉就這樣端上桌又端下,回鍋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等到過?了元宵,肉都要化成?湯水了,我們終於可以嘗到肉味了!”

她?下意識%e8%88%94了%e8%88%94唇,眼眸亮晶晶的,回味無窮:“宮裡的食物也很好吃,可是在奴婢看?來,最好吃的還是那?碗紅燒肉。”

皇帝垂眸,她?的舌尖迅速靈活地把唇瓣%e8%88%94得溼潤紅豔,仿佛檀口噙著紅豔豔的梅花。

靳川言喉結微動,手?不自覺扶上窗欞,冷風刺骨地貼著他的肌膚齧咬,他卻過?了好久才意識到了冷。

他若無其事地關?上窗戶,把時塵安從窗邊拉開,一本正經?地訓斥道:“待在窗邊吹冷風,也不怕染風寒。”

時塵安莫名無比,她?雖站窗邊,卻戴著暖手?套,並未凍著自己一分,反而是靳川言的手?冰涼刺骨。

她?拿起放在案幾上的手?爐,檢查了下裡麵的炭火還沒有燃儘,便遞給了靳川言:“究竟是誰手?冷?”

自她?那?日捉到了靳川言‘撒謊’,她?脾氣越來越大,總要和靳川言分辯幾句。

頗像到了叛逆期,不服兄長管教的妹妹。

靳川言心裡有鬼,捧著手?爐,無奈地好言哄著她?:“好,是我的錯。”

時塵安輕哼了聲?,坐了下來。

靳川言在她?旁側也跟著坐了下來,時塵安抽出了隻手?揉暖手?套上絨絨的毛,沒有理他。

靳川言道:“今年過?節,你想要怎麼過??”

時塵安不以為意,道:“奴婢依著宮裡慣例便是。”

靳川言想了想道:“若你要依著往年的規矩,你便過?不上新年。”

時塵安覺得這話說得奇怪,終於肯坐直身子?,轉過?臉來看?著他:“難道陛下從不過?年?”

靳川言道:“東宮的太子?會過?年,新登基的皇帝也要過?年,但靳川言不會。”

時塵安揉毛的手?頓住了。

靳川言道:“按著宮裡的規矩,年三十要祭祖,聽百官賀春,然後賜筳宴,宴席結束得早,畢竟百官也要回去守歲祭祖,我便沒了事,還是太子?時就回東宮溫習功課,這兩年是在暖閣繼續處理政務。”

時塵安道:“你不和家?人守歲嗎?”

靳川言嗤笑:“我若出現,他們隻會覺得掃興,家?宴上陰陽怪氣不斷,我又何必觸這黴頭。”

時塵安一怔,道:“所以你從來都沒有過?過?新年嗎?”

靳川言輕點了頭。

時塵安一時五味陳雜。

靳川言先前?說他不被父母喜歡,時塵安也隻是聽了個大概,並沒有深刻的領會,直到聽了此事,她?才知道原來是這樣過?分的不被喜歡。

畢竟就是連時老爹,過?年的時候都會摸著頭笑眯眯地說聲?:“過?年要長高高啊。”

而先皇和太後卻是連見都不願見靳川言,他隻能獨自一人在東宮,聽著外麵的歡聲?笑語與煙花爆竹響,如此冷清寂寥地度過?他的年三十。

靳川言得到的愛,比她?還要少那?麼多。

時塵安眼尾往下壓了壓,她?道:“那?今年你陪我放鞭炮,陪我守夜,好不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靳川言眼尾勾了點笑:“好。”他又道,“新年那?天你穿那?件紅中寶含鳥紫地窠花紋綬錦的羅裙好不好?那?件好看?,很適合新年時穿。”

他原本就想時塵安穿著那?件衣服,陪他去放炮竹的,紅色的裙袂落在迸滿紅紙的雪地裡,她?就像是從地裡長出來的小狐仙,想來一定會美極了。

時塵安對?過?年穿什麼衣服沒有自己的想法,靳川言想讓她?穿那?條羅裙,她?便沒有多想,應了下來。

很快便到了年三十,靳川言需得忙碌一整天,他出門前?時塵安還在被窩裡呼呼大睡,他特意囑咐寒月,千萬要叫時塵安穿上那?條紅色的羅裙。

寒月自然應下,並且她?也看?出了皇帝的期待,於是她?伺候時塵安換衣後,彆出心裁地給她?抓了兩個團揪,用紅色綢帶束住,兩個毛絨圓團掛到了耳邊,像極了粉撲撲的年畫娃娃。

時塵安不用去參加宮裡那?些繁複的禮儀,她?吃著靳川言給她?準備好的年貨,趴在床榻上翻書看?,一天下來,正經?飯菜沒動幾口,核桃香榧卻剝掉了半個裝炒貨的錦盒。

宮中禮樂聲?不斷,但那?好似遠在天邊,與時塵安是兩個不一樣的世?界,它?沒有打?算接納時塵安,時塵安也沒有想過?要去融入它?。

她?剝著杏仁,沉浸在書本為她?構造的世?界裡。

戌時,靳川言披著一身的酒氣回來,話還沒說上一句,寒夜般的眼眸裡便碎著星辰似的,笑著把時塵安拉起來,捏捏她?的臉頰誇她?:“好姑娘,真好看?。”

時塵安對?吃酒了的男人總有些怕,她?忙叫寒月拿醒酒藥來,靳川言卻非要扯著她?下樓,時塵安努力把懷表舉到他眼前?:“現在時辰還早,不到放爆竹的時候。”

靳川言道:“放什麼爆竹,先去打?雪仗。”

他單臂就把時塵安抱了起來,用狐狸毛大裘裹著下了暖閣。

時塵安疑心他醉得不清,否則怎會突然要玩這樣孩子?氣的遊戲,可是靳川言抱著她?,還能把步子?邁得穩當極了,時塵安又疑心他根本沒有醉。

沒有醉,那?就是在發瘋嘍。

他要發瘋,要打?雪仗,時塵安可不會同他客氣,她?這幾日與寒月已經?把捏雪球的本事練得很好了,腳步才剛落地,便蹲身,一手?抓雪捏緊,另一隻手?揚起雪沙朝靳川言撲去,下手?可謂又快又準又狠。

靳川言笑著躲開,那?顆沒有成?型的雪團在他的衣服上碎成?了花,他去撈時塵安的腰肢,這個不講武德的壞東西迅速抓住了時塵安,然後懶洋洋地抱著她?摔倒在了雪地裡。

雪沙細綿,浮塵般揚起又落下。

時塵安趴在他的懷裡,她?的頭發上還沾著雪沙,眼睛裡蘊含著怒氣,也不肯叫他陛下了,而是連名帶姓:“靳川言,你發什麼瘋!”

可事實是哪怕是連名帶姓叫他都不能平下時塵安的怒火。

靳川言卻笑著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臉頰,道:“今天是靳川言過?的第一個新年,時塵安,靳川言今天當真很高興。”

時塵安的火被這話鬨得沒了,她?沉默了會兒?,彆扭道:“你高興歸高興,但不該這樣胡來,你說說,你有打?雪仗的樣子?嗎?”

靳川言躺在雪地裡搖了搖頭,他的眼眸晶亮地看?著她?,讓她?把餘下的話都忘了,他卻將額頭抵到了她?的額前?,氣息纏繞,問她?:“你還想說什麼?”

時塵安呼出的氣都成?了白色的霧,她?半紅著臉搖了搖頭。

靳川言寬容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