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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寵婢 相吾 4258 字 6個月前

的耳垂吸引,雪白的肌膚上連絨絨的毛發?都十分清晰,可愛無比。

他看了會兒?,道:“你沒有打耳洞?”

時塵安“嗯”了聲:“小時候阿娘想?用針給奴婢戳開,奴婢怕疼,哭得很厲害,阿娘便作罷了。”

靳川言忽然就舍不得時塵安打耳洞了,他把耳環放回了妝奩盒子裡,看了會兒?,才道:“叫他們拿去改改,看看有什麼?辦法不打耳洞就能讓你把耳環戴上的。”

時塵安將靳川言一閃而過的疼惜儘收眼底,她低頭捏了捏依舊完好無損的耳垂,沒說話。

時塵安穿上新做的暖和的冬衣,一月一來?頭回走出暖閣,來?到這?琉璃世界,她看著白雪壓在黃瓦紅牆上,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是?不是?快過年了?”

寒月道:“過了臘八就是?年,明日就是?臘八節了,確實快要過年了。”

時塵安駐足半晌,深深歎氣:“我這?一年過得當?真是?大悲大喜。”

八月之?時,她還是?開明縣一個飯都吃不飽隻能被家人賣掉的孤女,後來?進了宮,做了宮女,被人陷害,又莫名得了親睞,雖沒有主子的名銜,但現在過得和主子沒什麼?兩樣。

如?此算來?,竟然隻是?區區四個月的事。

寒月笑道:“這?宮裡登高跌落都是?瞬間的事,姑娘且以平常心?待著吧。”

時塵安瞥了眼寒月,不得不說,寒月說出的話比小鄭要討喜很多。

積雪深厚,時塵安的腿腳還沒好利索,隻能勉強靠著寒月的攙扶在未央宮走,未央宮裡有更多熟悉的麵孔,其?中不乏之?前跟著桃月奚落過時塵安的,現在看到她更是?誠惶誠恐。

時塵安也不為難她們,隻當?沒看到。

她走了會兒?,卻聽到宮門外有人叫她:“時姑娘。”是?陌生的聲音。

時塵安回過頭,看到一個陌生的有些年紀的嬤嬤,梳著乾淨的發?髻,穿著藍白的冬襖,跪在了未央宮前。

她額頭上有磕出來?的血跡,已經被冷風吹乾,結出了冰碴子。

時塵安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問寒月:“這?是?誰。”

銀姑不是?頭天跪在這?兒?,靳川言明知時塵安出來?走動是?能看到銀姑,卻沒有下令說要瞞著時塵安,反而讓劉福全多次暗示她,時塵安日後是?要在宮裡長住的,有些事不必瞞著她。

寒月便覺得這?事可以和時塵安說。

因此她回道:“是?在太後跟前伺候的銀姑。”

時塵安聽到太後心?裡就不大舒坦,她‘哦’了聲,沒動。

銀姑見時塵安遲遲未動,她卻不敢起身,隻能膝行,可是?大雪積深,用腳走都深一步淺一步,膝蓋走更是?天方夜譚,她勉強行了一步,整個人就以極其?狼狽的姿勢趴在了雪地裡。

時塵安有些看不下去,讓寒月扶著她往宮門走了幾步,卻仍沒有跨過那?條門檻,就這?樣隔著些距離問她:“你找我有什麼?事?”

她沒問銀姑怎麼?認得她,這?事問了沒意思,隻能進一步佐證她被含冤拉入慎刑司的時候,太後就是?要她死?。

時塵安冷著臉,銀姑卻還得腆著臉,向這?個太後曾經處心?積慮要弄死?的小宮女低頭求情。

“時姑娘,求求你,救救太後。”

時塵安聽到時候愣了一下,繼而有些羞惱,當?真是?被靳川言嘲諷對了,她這?菩薩心?腸果真是?聲名遠揚了,任是?一個害過她的人都能腆著臉來?求她饒恕,都覺得她能輕易饒恕她們。

時塵安冷冰冰的板起臉來?:“抱歉,救不了。”

第31章

銀姑顯然不信, 時塵安要走,她糾纏了上來?:“此事另有?實情,姑娘或許可以?先?聽老奴分辯幾句。”

時塵安止了步子, 她倒不是當真就被銀姑一句話就騙了過去, 她隻是想?聽聽,銀姑能厚著怎樣的臉皮扯出什麼不要臉的話。

銀姑見她願聽,喜上眉梢。

溪月和袁姑姑被送回?去?時, 銀姑就知道了時塵安是個心善的,她們栽贓陷害了時塵安, 時塵安都肯幫她們說話, 又何況是沒有直接出手的太後呢。

她隻需要把太後的責任撇得乾淨些就好。

銀姑未語先?泣, 道?:“溪月與袁姑姑昔年?受過太後的恩澤, 因此不忍看太後年?老還要離宮, 以?為是陛下虐待太後, 慢慢地竟對陛下生了點恨,因此她們知曉了陛下待你有?幾分情誼後,就想?殺了你, 讓陛下難過心上。那日原是湊巧,太後想?起了亡故的靜安王,知道?陛下不肯去?西郊行宮,這才?把陛下騙了去?, 或許也是她們看到?陛下不在宮裡, 正是個好時機, 方才?行動, 也就造成了如今姑娘對太後的誤會。”

時塵安沒成想?銀姑當真能用一句輕飄飄的‘誤會’來?解釋當日之事, 她默了半晌,還是覺得銀姑把她當作了個傻子。

時塵安問道?:“太後既清清白白, 陛下又為何覺得溪月是受太後指示?”

銀姑道?:“因為陛下恨極了太後,隻有?讓太後背實了這個罪名,他才?能名正言順地把太後圈禁起來?,害她的命。”她的聲音發著抖,“你知道?那兩個人彘日日都用參湯吊著,就放在太後的寢宮裡,太後簡直夜不能寐,活生生被嚇出病來?啊。”

她掩麵哭泣。

時塵安聽得極其不是滋味,道?:“陛下獨斷專行,他無論想?圈禁太後,還是要太後死,都不必等到?今日。”

銀姑道?:“太後到?底是陛下的生身母親,他怎能讓自己背上弑母的罪名,被天下人斥罵?”

時塵安聽了搖搖頭,靳川言能力排重議把貪官剝皮填稻草,就說明他並不是個很在乎名聲的人,何況如此折磨自己的生身母親,這名聲也不能比直接害死母親好到?哪裡去?,他卻做得不假思索,可見在他心裡,也沒有?太在乎那個罪名。

時塵安問道?:“靜安王意?圖奪宮謀反,罔顧與陛下的血脈親情,太後若是心裡當真有?陛下,又怎會因為想?起靜安王,而特意?裝病將陛下叫到?西郊行宮?”

靜安王奪宮之事鬨得很大,時塵安當時雖遠在兗州,但也聽行走的客商談起過,這事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因此這之中很多傳聞都當不得真,但其中有?兩件事確實是沒有?傳變樣的。

靜安王奪宮失敗,被挫骨揚灰,骨灰灑在了護城河。

太後協助靜安王奪宮,遷出皇宮,入住西郊行宮,並皇帝死生不複相見。

時塵安不知道?一對親生母子究竟起了怎樣的齟齬,才?能鬨到?這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荒唐地步,隻是想?到?深夜裡靳川言那滴眼淚,她就特彆不是滋味。

時塵安看著銀姑,這個對太後忠心耿耿的嬤嬤,直到?此時,麵對時塵安,仍舊把太後的責任撇得一乾二淨,把所有?的錯處都往靳川言身上推,這樣的偏心自私何嘗不是從太後身上襲承得來?的。

因此時塵安也不肯對銀姑再提起靳川言了,她道?:“溪月行刑時對我說,陛下冷血冷情,不似太後待她有?情有?義,也不知道?現在她被削成了人彘,麵對把所有?罪責都推往外人身上推的太後,是否會後悔當初的一派忠心。”

銀姑被她說得怔愣。

時塵安卻提了裙邊,讓寒月攙扶著慢慢走回?了暖閣,她在冰天雪地裡待得久了,得回?去?烤烤火。

未央宮發生的一切很快就如期傳到?了靳川言的耳朵裡,年?少的帝王伏案悶笑,結辮的長發束進玉冠裡,隨著他抖動的肩膀也輕輕地顫唞,愉悅地蕩在空中打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當真這樣說了?”靳川言抬起臉,因為笑得過於暢快,冠玉的臉泛著紅,他潤黑的眼眸格外得明亮,“劉福全,再跟朕講一次。”

於是劉福全隻好把當時的情況又一次,一句一句地學給靳川言聽,靳川言聽得舒心極了,狹長的眼眸滿意?地眯了起來?。

他並沒有?記錯,這是他長到?二十二歲,頭回?被人這樣堅定地信任。

先?皇愛太後,因此在太後與他之間,先?皇永遠選擇相信太後,無論太後做得事多刁蠻專橫,找的理由多離譜荒唐,最?後被訓斥不孝的總是靳川言。

太後愛靳川赫,因此在靳川赫與他之間,太後總是選擇靳川赫,便是後宮有?禮製,太後依然能借著先?皇的寵愛,偷偷地讓靳川赫僭越,逐漸養大靳川赫的野心。

靳川言感覺自己好像總是那個多餘的人,他插不進任何的兩人之間,他隻能不斷地被迫接收冷落、遺忘與厭惡。

以?致於時塵安是迄今為止,在他表現得如此糟糕,在外人不斷挑撥離間的情況下,還肯相信他的人。

靳川言一遍遍感受這種被堅定相信的暖意?,若牛反芻般,直到?嚼爛為止,方才?依依不舍地咽了下去?。

但靳川言不滿足於此,他問劉福全:“銀姑還在嗎?”

劉福全道?:“回?陛下,還跪在未央宮前,陛下允諾她若跪滿五日,就放過太後,銀姑不敢不從。”

“今天已經是第五日了,”靳川言舌尖頂著腮,輕笑,“確實該著急了。”

他起身,活泛了下筋骨,便讓擺駕未央宮。

未央宮前,銀姑惴惴不安,雖然靳川言與她做了承諾,但銀姑也知道?依著靳川言與太後的關係,這承諾能不能實現還是個問題,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時塵安身上。

在她看來?,時塵安不可能不幫太後,這個又蠢又心善的宮女?,都肯為溪月求情,怎麼可能不幫太後呢?

這沒道?理。

可沒道?理的事還是發生了,銀姑被她一通搶白,希望陡滅,心中的不安迅速增加,可想?到?行宮裡太後的慘狀,忠心又叫她不能起身。

就在這樣的猶豫彷徨之中,靳川言回?來?了,銀姑的眼一亮,幾乎是命博般衝向?靳川言的轎輦,哭得淒慘無比:“陛下,求求你救救太後,無論如何,太後都是你的生身母親,沒有?養恩也有?生恩,你如此折磨得她生不如死,日後黃泉之下又將如何麵對先?皇?”

這聲音嚎叫得無比大,確保了暖閣裡的時塵安也能聽到?。

靳川言冷笑:“母後此時倒記起朕也是她的兒子了,當時幫著靳川赫奪宮時,她怎麼偏偏忘了?”

銀姑哭道?:“太後失去?了靜安王,也被陛下軟禁在行宮,她已經得到?了懲罰,陛下又何必對一個老人趕儘殺絕。”

靳川言不為所動:“朕的那些手?段當真對她使?出來?,她不一定受得住,朕對她已是網開一麵了。”

銀姑察覺到?靳川言今日的語氣和氣勢格外得弱,沒有?素日的強勢和冷峻,她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