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暴君寵婢 相吾 4283 字 6個月前

你在亂說?什麼,小?川就是我?啊,他怎麼會?沒有存在過呢?”

時塵安偏過頭抹眼淚,不想理他。

靳川言想用?手背碰一下時塵安的臉頰,也被她躲開了,靳川言唇邊那點?溫和也垮了下去,這?回他停頓了許久。

時塵安沒有動,她等著靳川言的回複。

她這?樣觸犯了靳川言,時塵安並?不認為靳川言還肯繼續縱容她。但無論最後會?是怎樣的後果?,她都願意去承擔,因?為她想那總比謊言要好。

現實如刀,剮的心疼,但時塵安也不願在甜蜜的陷阱中溺死。

她從不肖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可是對於‘愛’這?件事,她還是沒管住自己的心,貪婪了些,因?此今天的一切都是她應得的報應。

“小?鄭幾次管不住自己的嘴,自作主張,違背我?的命令,我?身邊已經容不得他了。”靳川言壓低眉眼,看到一滴淚從時塵安的眼角凝落,掉進密密的狐毛叢裡,“他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在暖閣伺候你,如果?你執意要走,他也就沒有用?了。”

時塵安心一沉,道:“你要拿小?鄭怎麼辦?”

靳川言沒說?話,但,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時塵安看著靳川言,一個字一個字道:“你怎麼能那麼卑鄙無恥?”

靳川言攏袖道:“去還是留,你自己選,我?不攔你。”

他總是能裝得如此寬宏大量,好像給了彆人?選擇的權利,實際把?每個選擇都剝奪了。

時塵安的眼淚又開始掉起來了,她好討厭自己,都這?樣了,她怎麼還會?繼續想著小?川,希望小?川能來陪陪她?縱然小?川恰好彌補了父母親人?不曾給她的愛,但這?份愛是假的啊。

她明明已經知道了,她怎麼還可以對虛假的東西留戀不舍呢?

暖閣的門開了又關,小?鄭頂著半張紅腫的臉,連滾帶爬挨到了時塵安的床邊。

時塵安低著頭抹淚,她心如亂麻,不願見人?說?話,因?此道:“你放心,是我?害了你,我?不會?不管你的。”

小?鄭感激極了,時塵安卻已經側背過身子,顯然不願和他說?話,小?鄭隻?好咽下那些感激的話,又滾了出去。

皇帝已經離開了暖閣。

方才?暖閣裡吵得凶,劉福全聽得心驚膽戰,又替靳川言著急得很。

他是在文淵閣伺候的,自然見到了白斂命人?送來消息後,靳川言一閃而過的慌亂神色。

劉福全還從未見過靳川言這?般慌亂,便是靜安王謀反的消息被證實了,靳川言也隻?是很淡然地繼續練完大字,方道了句:“是嗎?”

劉福全知道靳川言如此,不過是因?為他對靜安王謀反之事早有猜測,也有信心掌控住整個事態罷了。

那麼,麵對時塵安時,他那運籌帷幄的本事和自信又去了哪裡?

劉福全弄不明白,隻?看到靳川言匆匆地往行刑之處趕去,連氅衣都不要了,陰風吹起獵獵衣袍,他像一隻?丟了家的鷹,雄姿不再,隻?有失落和寥亂。

時塵安說?得沒錯,靳川言自始自終都在小?心遮掩‘小?川’的真?實身份,他知道時塵安不喜歡‘皇帝’,因?此他不願在時塵安麵前做‘皇帝’。

她說?得都沒錯,可偏偏,靳川言不肯承認。

劉福全知道皇帝自小?就是這?個性子,他是驕傲的,自然不願讓人?輕易瞧見他卑弱的一麵,同時,他也是孤獨的,因?此他遠比同歲之人?少了許多正常的與?人?交往的經驗。

也因?此,事情才?會?被被他鬨得一塌糊塗。

但劉福全又能指責皇帝什麼,他是皇帝,天底下什麼還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他當然可以任性。

事實就是時塵安再不情願,還不是被留在了暖閣。

所以劉福全才?不會?傻乎乎到皇帝麵前說?三道四,他隻?是安靜地陪他處理一件又一件的公務,及時往他空了的茶盞裡添上熱茶,順便,看到素白的紙張被筆無意識地寫下了許多個‘小?川’。

劉福全一頓。

直到亥時,靳川言總算肯將大臣放走了,他靠在椅子上疲憊地捏了捏山根,劉福全問他可要用?晚膳,靳川言沒答,反而問:“時塵安現在在做什麼?”

這?劉福全哪兒知道,她沒離開暖閣,鬨出什麼事來,自然不會?有人?特意跑到文淵閣來傳遞消息。

靳川言自然也是知道這?點?,因?此他微微歎氣,劉福全道:“陛下可要擺駕回宮?”

靳川言當然是累極了,他也無比想念時塵安,可是隻?要一回想起時塵安那雙怒且悲的眼眸,他便有些情怯。

“擺駕。”

最後他還是下了決心,暖閣本就是他的住處,他回到那兒去原本就是天經地義?。

暖閣燈火通明,靳川言從轎輦上走下來,小?鄭戰戰兢兢與?他彙報時塵安的動靜,她在屋裡悶睡了許久,晚膳時隻?用?了半碗粳米粥就又睡了,沒說?什麼話,小?鄭主動與?她說?話,她也不理睬。

靳川言淡淡地應了聲,好似隻?是隨意聽聽罷了,小?鄭卻知不是如此,他現在是依附時塵安而活,因?此他無比希望時塵安的寵愛能長?久些,最好是盛寵不衰。

因?此小?鄭主動道:“陛下其實今日時姑娘要去看刑,也是為了陛下。”

靳川言腳步停頓,他攏著及地的氅衣,身姿頎長?,看著小?鄭。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小?鄭卻大受鼓舞地將他與?時塵安的對話一一道來,並?頗有心計地添上一句:“時姑娘也是關心陛下,才?要去看刑,否則她那麼害怕那種血腥場景,何苦還要去找罪受。”

靳川言牽了牽唇:“是嗎?她一個小?白眼狼,也會?知道要對朕好?”

他這?樣說?著,卻用?更快的腳步往暖閣走去了,劉福全經過小?鄭時,小?鄭討好似地衝他一笑:“乾爹。”

劉福全伸手打了一下他腦袋:“隻?要能幫陛下哄好時塵安,往後你小?子的福氣少不了。”

第27章

時?塵安並未就寢, 但她也?從臥榻挪到了碧紗櫥。

靳川言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捧著書看,明明困得腦袋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卻還硬撐著等他。

那副溫婉的樣子中帶著歲月靜好, 讓靳川言心頭一暖,他單手合門,往碧紗櫥走去?, 關門聲?驚醒了時?塵安,她抬起惺忪的睡眼, 卻很快將眼睫垂了下來。

她道:“奴婢恭迎陛下回宮。”

靳川言的腳步頓住了:“你?說什麼?”

時?塵安仍舊低頭, 恭順地道?:“今日太醫給奴婢摸了骨頭, 道?是再養上幾日就好了, 陛下願意讓奴婢在暖閣叨擾, 奴婢不勝感激。”

靳川言放下了手, 他覺得氣悶不已?:“時?塵安,你?非要如此嗎?”

時?塵安終於肯抬頭與他對視,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下午的憤怒和?悲傷, 隻有紅腫的眼皮和?淡淡的淚痕,她平靜地道?:“奴婢以為奴婢應該認清身份,不能逾矩。”

靳川言想說點什麼,可麵對這樣的時?塵安, 他又什麼重話都?說不出來。

他早就知道?了時?塵安是個非常認死理的犟種, 可這回, 她實在犟得過了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靳川言道?:“時?塵安, 無論你?怎樣否認小川的存在, 我們那些事都?是真?真?切切存在過的,你?不能單方麵宣布它們不存在。”

時?塵安沒說話。

靳川言走了, 聽動靜當是去?洗漱了,時?塵安肩頭略垮,抱著書坐在碧紗櫥裡,雙目放得很空。

很快靳川言洗漱完他又進了來,但他沒有往臥榻去?,而是到了碧紗櫥這兒,時?塵安不用抬眼就感受到他頎長的影子籠罩下的陰影。

靳川言道?:“往裡睡睡。”

時?塵安瞪大?了眼,在她表達不肯的意願之前,靳川言輕笑?,略帶譏嘲:“不是認準了你?的身份,選擇做一個恭順的宮女嗎?既然如此,陛下說的話,你?敢不從?”

輕輕巧巧就把時?塵安未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讓她頗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錯覺。

時?塵安過了會兒才找到反駁的理由:“陛下與奴婢睡在同一張榻上不合適。”

昨晚還可以說是兄長關愛妹妹,現在他們已?經沒了這層關係,兩個毫無瓜葛的男女躺在一張床上,像什麼話。

“怎麼不合適了?”靳川言微耷著眼皮,牽了牽唇,“男女授受不親?滿宮十二殿,包括你?們這些宮女,都?是我的,我想怎樣對待你?都?好,彆說睡在一起什麼都?不乾,就是我強睡了你?,記在起居注上的也?隻會是‘帝臨幸’,又哪來的不合適?”

時?塵安眼裡有了驚恐。

她從前是覺得皇帝不可能看上卑賤的奴婢,因此沒往這方向去?想,現在卻被靳川言戳破殘酷的現實,她才有種冷汗淋漓的感覺。

是啊,皇帝連她們的命都?可以隨時?拿走,何況隻是共臥一榻呢。

時?塵安哆哆嗦嗦地給皇帝騰位置,她現在是徹頭徹尾地後悔了,她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一樣覺得做個公主挺好的,至少有倫理在,靳川言總不至於發瘋。

可現在她的譜已?經擺出去?了,再反悔好像已?經遲了。時?塵安不敢轉頭,隻能偷偷用眼風觀察靳川言的神色,卻不幸被靳川言逮了個正著,時?塵安立馬縮回去?了。

燈燭被熄滅了,時?塵安聽到布料摩挲的聲?音,身側的床榻向下微微凹陷,熟悉的熱源靠近,時?塵安後知後覺發現另一件更要命的事,他們之間忘了塞枕頭了!

兩人?就這樣毫無保障地躺在一起,越界實在是太輕而易舉的事了,時?塵安怎麼也?躺不住了,她叫了聲?:“陛下,枕頭忘記拿了。”

“忘記拿枕頭了你?就自己拿去?,叫我做什麼?”靳川言不客氣道?,“難道?還要我替你?去?拿麼?我跟你?,究竟誰才是宮女?”

時?塵安就不說話了。

她的腿受了傷,白日裡挪動都?全靠小鄭抱她,她根本沒辦法?下床去?取枕頭。

她隻能這樣毫無保障地和?靳川言躺在一起,努力讓已?經困倦的精神再振作一些,千萬不要睡去?。

但白日的事已?經消耗掉了時?塵安大?部分精力,她實在撐不住了,好在靳川言處理了一天?的公務,想來也?累,入睡得極快,時?塵安聽著他綿長均勻的呼吸聲?,終於卸去?所有警惕,入了夢。

她沒了動靜,靳川言卻慢慢地在黑暗裡睜開眼,他側頭探了下時?塵安的動靜,然後毫不猶豫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懷裡,還特?彆注意不要壓到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