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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山 金燼 4421 字 6個月前

他行夫妻之事,見他站那若無其事地拍掉手上的塵土,她眼前浮現的,竟是他每每將她托舉時,那一身結實健猛的虯肌。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臉刷得紅了,怕被他發現自己的異常,她趕緊彆過臉去,不敢再看他。

冒頓倒沒當回事,怕乾淨手,走過來問她:“你說的岩畫在哪?”

蘭佩平複著一顆躁動不安的心,佯裝鎮定地帶他走到山脊一處凸出的大石塊旁,指著上麵的圖紋說:“呐,這便是了。”

冒頓仔細湊到近處去看,果見青黑色的岩石上,自下而上遍布著用尖銳之物雕鑿出的圖畫,看刻痕和圖畫的線條,應是上古的原始人類所留。

這些岩畫,線條簡單粗獷,構圖樸實自然,大多一眼就能看出所畫為何。

有日月星辰,牛馬鹿狼,更多的,還是各種各樣的人首像。

有的人首長著犄角,有的頭插羽毛,有的大耳高鼻,也有長發挽髻,甚至還有雙臂彎曲,腰佩長刀的圖騰巫覡形象。

在一整塊岩石上,刻畫著原始人狩獵的場景。三個人手持弓箭,正迎著一群野獸追擊。

“這裡自古便是匈奴的領地,”蘭佩看著這些岩畫說:“定是我們的先人曾經在這裡生活,留下了他們放牧,狩獵,祭祀,征戰,娛舞的種種場景。”

冒頓不發一言地看著,眼前浮現出幾千甚是上萬年前,匈奴人的祖先在這裡繁衍生息的畫麵,他們和現在的匈奴人一樣,逐水草而居,靠狩獵為食,對於日月星辰頂禮膜拜。在每一個夜晚,他們棲息於某個岩洞之中,圍著篝火取暖歌唱舞蹈。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岩畫,忽地,在其中一幅上停了下來。

蘭佩循著他的眼神看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再看,是的她沒看錯,那居然是一男一女兩個原始人在交/媾的畫麵。

寥寥幾筆,該有的地方竟是一處都沒落下。

順著這幅畫看過去,原來這塊岩石上畫得竟是完全相同的場景,一對對男女,姿態各異,生動傳神,令人遐想連篇,光是看看都讓人血脈賁張,麵紅耳赤。

她沒臉再看,甚是尷尬地瞥開眼,恰在此時,冒頓唵啞的聲音自她腦瓜頂傳來:“這些畫你之前都看過?”

蘭佩心驀地砰砰狂跳起來,急得直擺手:“沒......沒有,我發誓,我,我也是第......第一次看到......”

該死的關鍵時刻怎麼還結巴了。

她明明說得都是實話啊!

況且就算她小時候曾經看到過這些畫,她也根本不知道這畫的都是些什麼鬼啊!

可怎麼聽他說這話的意思,好像斷定她之前就看過,不僅看過,還知道畫了些什麼,今日有意帶他來此地,就是要給他看這些畫......

她紫漲著一張臉,正絞儘腦汁想為自己辯解,讓他莫要誤會,結果未等她開口,竟聽見他輕輕地“嗤”笑了一聲,好像她在想什麼他都知道,她說什麼他也都不會信。

蘭佩惱羞成怒,邁開步子就要往回走。

被他一把拉住,叫了聲:“唉......”,然後勸道:“好不容易上來的,為何又著急下去。”

這話若放在平時,蘭佩並不會多想,可現下一聯想到那些畫中激情四射的場麵,蘭佩竟不由地想偏了。

不行了,此處一刻也不能多呆了!

她不理,隻顧鼓著腮幫子,一臉懊喪地往山下去。

走得太急,下山路又陡,沒走出兩步,腳下硌上塊碎石,一個趔趄站不穩,眼看就要摔個狗啃泥。

短短一個彈指間,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已經閃到麵前,伸臂接托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順著她的姿勢一齊向後仰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待她倒下時,已撲倒在他身上。

“啊!”

她驚地尖叫出聲,冒頓被她壓在身下,眸色帶著戲謔的笑意:“我摔地上了,你叫什麼?”

蘭佩剛從莫大的驚嚇中回過神,那些岩畫上的活色生香又蹦出來,提醒她如今的姿勢正合適。

她咬唇,撐著要從他身上起來,結果怎麼使勁都是徒勞,他緊摟著她,克製著命令:“彆動!”

蘭佩察覺出自己在他身上扭出的異樣,終於老實了。

冒頓讓她枕在臂彎間,像他一樣麵朝上,兩人並排在那處山坡上躺下,看著連片的白雲在他們頭頂緩緩移動。

除此之外,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山間的春風拂過,吹起她散落的幾綹發絲掃過他的臉,他的喉結滾了滾,忽而幽幽道:“阿姆說的日子已經過了。”

蘭佩不解其意,“嗯”了一聲,問:“什麼日子?”

很快,冒頓便用和岩畫上如出一轍的姿勢,讓她知道了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日子。

隻是一切都太快了。

頭頂的那團白雲剛剛飄到半山,男人已經重新穿好袴子,替她扣上了衣襟。

“時候不早了,回吧。”

蘭佩望著那抹白雲,直覺後背硌得生疼,生怕他這麼快便完事了沒能儘興,還要將那岩畫上的姿勢都來一遍。

冒頓“嗯”了一聲,要將她拉起來,蘭佩一時腿軟,被他半抱著勉強站起身。

回去的一路,冒頓一直悶悶的,完全不似來時那般有興致,蘭佩今日又是騎馬又是登山又是被迫臨摹岩畫,雙腿沒勁,也沒再像來時那樣跑馬。

回到王府後,兩人一起用了晚膳,%e4%b9%b3母將歡兒抱來玩了會,冒頓說他還有些事要處理,讓她早點休息,便去了前廳,

他一走,蘭佩立馬覺得全身就像散架似的綿軟無力,喚小狄備好水,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湯,便歇下了。

屋裡給他留了燈,蘭佩睡在榻上盯著帷帳,看到的全是那些岩畫上的生動畫麵,她隻覺全身燥熱,輾轉翻了幾個身,忽然聽見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緊跟著,門開了。

她全身一凜,迅速閉眼假寐,留神聽著他的動靜,脫衣,沐浴,再回來,上榻。

“彆裝了,我知道你沒睡。”

男人鑽進被中,一把從身後抱住她,竟一反常態,毫不留情麵地拆穿她裝睡的實事。

蘭佩硬著頭皮轉過身,假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柔聲抱怨道:“正要睡著,被你吵醒。為何不熄燈?”

冒頓的眸色轉深,嗓音醇厚低沉:“為了看你。”

蘭佩麵色看似如常,聲音已然發緊:“看我?這麼晚了還有何好看的,快睡吧,今日你也累了。”

她說這話,並沒有彆的意思,然而她剛說完,便從冒頓微變的臉色中看出了自己的失言。

果然。

“我不累。”

他斬釘截鐵地說,帶著明顯的不悅。

緊接著,在她麵前露出了那雙結實臂膀上的虯肌。

男人自始至終睜著眼,看著她%e5%aa%9a眼如絲,麵頰潮紅,為了壓低聲音而緊咬雙?唇的樣子。

堂堂匈奴王,今日下午在賀蘭山的表現實在是既糟糕又丟臉。

竟讓她覺得自己累了。

笑話!他怎會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為了這一日,他已足足隱忍了大半年!

於是,為了證明他真的不累,剛剛還在蘭佩眼前出現的一幅幅岩畫,完全被他付諸行動,竟是一副也沒落下。

一直到河漢欹斜,月墜空。

蘭佩含淚告饒:“你不累,是我累了......”

第91章

五日後,冒頓率三萬大軍離開奢延城,留萬騎駐守並協助蘭儋繼續修城,此前兩天,丘林稽且已領萬騎先於大單於開拔。

因歡兒太小,不宜長途顛簸,蘭佩需留下照顧孩子,此次未隨冒頓一同離開。

冒頓自蘭佩生產當日趕回,頭尾在奢延城住了近三月,這三月裡,雖他每日勤勉不輟,一日也未得歇,但實乃他自立為大單於以來,過得最安穩舒心的一段日子。

每日嬌妻相伴,%e4%b9%b3兒承歡,待蘭佩出月子後,每晚又可抱得佳人入眠,若不是想著東邊還有個樓煩未滅,河南地待收,他真想一直在這呆到歡兒半歲,可以和妻兒一同回單於庭時再走。

尤其臨彆前這幾日,夫妻二人似乎都被那岩畫點燃了壓製許久的激情,睡前總要酣暢淋漓地臨摹上幾回,直到兩人滿身大汗,氣喘籲籲,再一同沐浴後才睡。

臨行前一日,冒頓遲遲未歸,蘭佩已經上榻歇下,忽然想起自己在整理父親書房時曾經見到過那幅父親珍藏的西域輿圖,於是起身披上皮氅,喚小狄掌燈,踩著夜色來到書房,循著記憶很快找到輿圖,興衝衝地跑去議事堂要拿給冒頓看。

不想來得不是時候,議事堂內燈火通明,冒頓正和拓陀、蘭儋在緊張商議著什麼,見她披頭散發突然來到,三人皆是一愣,拓陀和蘭儋互相使了個眼色,猜想大閼氏不舍大單於明日啟程,等到這時候還不見大單於回,親自來前廳撈人,兩人於是尋了個由頭,匆匆退避。

蘭佩豈會不知那二人作何想,臊紅了一張臉,小心翼翼地暼了眼麵色沉沉的夫君,硬著頭皮道:“真對不住,我來的不是時候,我不知道他們在,我隻是......”

話音未落,整個人已被他打橫抱起,一路%e5%90%bb著往後院走去,蘭佩“唔”了一聲,一手攥著羊皮輿圖,一手握拳打他,小狄提著燈慌慌張張跟著,走近了,實在沒臉看,走遠了,又怕手裡燈光太弱,照不明前路。儘管大單於抱著大閼氏根本也不看路。

好不容易將兩人送回屋中,門還未及關嚴,大閼氏身上披的銀狐大氅已被大單於一把丟到地上,小狄看得心驚肉跳,連忙將門關好,還是隔不住屋裡蝕骨銷魂的聲音傳來,聽得她麵紅耳赤,卻又不敢走遠,隻得在心中默念“英明神武太陽神,照耀萬物生光輝”。

蘭佩發誓自己給他送輿圖,絕非為了打斷他議事,催他早回,但事已至此,她也隻能應承。

自從生完孩子後,她的身子好似發生了些連她也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有些事,也不再似從前那般索然無味。

戰場上的常勝將軍威風凜凜,一次次忘我地衝鋒陷陣,可憐那副羊皮輿圖,撲棱棱滾到地上,過了大半夜才被想起,男人啞著嗓音問:“你先前來找我,所謂何事?”

蘭佩哪還有力氣管那輿圖,眼睛澀的睜都睜不開,全身無一絲力氣,就連說話都是酥弱無骨:“沒什麼事......”

冒頓不信:“我見你來時手裡拿著羊皮卷。”

蘭佩下頜無力朝罽毯上點了點:“那個,送你的,你自己看了便知。”

冒頓借著幽幽夜色,見地上橫躺著一卷半開的羊皮卷,遂下地點燈拾起,湊到燈下一看,竟是一幅西域輿圖。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定是蘭佩所說,當年頭曼賜給蘭鞨的那幅,若將此圖與此次從月氏得來的進行比對,將對西域全境有一個更加精準的概覽。

他如獲至寶,又將輿圖細細看過兩遍,興奮地對床榻上的人兒說:“蓁蓁,知吾者,莫若汝也!”

話音落了半晌,都快掉地上了也沒人接,冒頓再往榻上看去,那個女人半露玉肌,鼓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