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小?”
他們之前都玩兒了好長時間了,都快要輸的一乾二淨,沈七棄來了,跟著她下注就行了,這是救命稻草啊!
“啪”。
篩盅落下。
沈七棄已經側耳聽了半晌,抬頭,“大!”
“大大大!”
“大大大!”
老板抬起手。
果然是大。
錢都到了手裡,有人誇讚道:“你說這沈七棄,真是有幾分天賦,我們也是有些修為在身上的,愣是看不破大小,但是沈七棄就能,豈不是奇哉怪哉?”
沈七棄哈哈大笑起來,她瞥了一眼黑衣老板:“都是小師父教得好!”
黑蓮老板淡淡看她:“彆瞎叫。”
沈七棄聳肩:“繼續!”
一晚上,沈七棄的視線落在黑蓮的手指上,以前她總是覺著他手指長得好看,值得多看幾眼,現在卻覺著,他這個人更值得多看幾眼。
她的視線,亦是有意無意地落在一間賭坊裡麵。
她跟西門黑蓮的交情,便是從偶然撞破了一間賭坊與西門醫館,原來互通開始。
那次賭坊裡來了難纏的客人,沈七棄出手幫了西門黑蓮一把,沒想到無意間撞破黑蓮老板竟然便是隔壁西門醫館的老板,西門大夫。
這真是沒想到。
誰能想到懸壺濟世的醫館大夫,竟然是隔壁運籌帷幄賺錢無數的賭坊老板呢?
她當時覺著好奇,便一直賴在賭坊裡。
一開始賭坊並未設定賭桌上可以賭什麼,她便是將自己乞討而來的東西都擺在賭桌上,壓根不在乎西門黑蓮的黑臉。
她總是輸,西門拿到她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了,多到他這麼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都崩潰了。
某天西門被沈七棄氣到破功,才勉強接受了沈七棄,沈七棄跟著西門學會了賭術,順杆子往上爬,乾脆叫他小師父。
沈七棄看著他漆黑的麵具,忽而陷入到了恍惚:
“我押一把狠的,我押12點!”
第59章 、奉陪
麵具下的眼神沉冽, 他打開篩盅。
正正好12點。
沈七棄嘻嘻一笑:“小師父,這把我贏了。”
“再來!”
一場又一場,沈七棄壓根沒停過, 每次都準確無誤的猜出精準的點數。
她贏的倍率高到可怕。
更熱鬨的是, 賭場裡還有更多的人,紛紛跟著沈七棄下注。
這下,身為莊家的賭坊老板, 源源不斷地掏出銀子。
轉瞬間, 賭坊的勢頭便扭轉過來, 沈七棄與其他人的麵前,堆放了滿滿當當的銀子, 桌子都要放不下了。
西門的麵前,空空蕩蕩。
再次贏的時候, 賭坊裡響起來歡呼聲。
西門麵前已經沒有銀子了,旁邊的侍從想要說什麼,西門抬手,示意他去拿錢兌換。
“小七, 你的賭術突飛猛進啊。”
他淡淡說道,與平日並無不同。
沈七棄摸了摸鼻子:“哪裡哪裡,不及小師父萬一。”
“你若是不及我,便也不會贏我了。”
沈七棄嘿嘿一笑, 驕傲自滿起來:“自古以來,徒弟贏了師父, 都是一件值得稱道的事情嘛!”
“師父你輸了這麼多,不會輸不起吧?要我說, 你乾脆把賭坊轉給我算了, 德要配位, 技術自然要拿得出手嘛!”
他的聲音平淡如水:“你若是玩兒的起,我又怎麼會輸不起?”
“小師父能輸多少啊?隻怕你不夠輸的。”
她在這裡大放厥詞,西門隻是冷冷淡淡地看她,絲毫沒有被激怒。
旁邊“砰”的一聲,嚇的人都哆嗦一下。
沈七棄怒道:“誰啊?我就是吹噓兩句,怎麼還不讓我說完?”
旁邊的賭桌冷冷清清,一個黑袍人坐在那裡,似乎已經很久了。
“你竟然比一間賭坊的老板賭術都要高超,看來,你才是我要找的人!”
沈七棄眨了眨眼:“你要找我?”
“不錯!”
有人湊過來給沈七棄講,沈七棄挑了挑眉:
黑袍人從三日前便在賭坊裡呆著,他一坐便是一整晚,直至到了賭場的後半場才會出手。
他說,他隻找賭術最精湛之人。
前日在賭坊手氣最好的是個中年男子,跟黑袍人比了三局之後就臉色蒼白,倉皇而去。
昨日有人聽說黑袍人的事跡,一個妙齡女子特意等在賭場,沒想到,跟黑袍人比到最後吐了一口血,說什麼都不敢比了。
今日沒人出風頭,隻有莊家穩贏。
在黑袍人將目光盯在賭坊老板的時候,沈七棄便出現了,大秀賭術,黑袍人這才找上了沈七棄。
沈七棄眸子微微一動。
她看向西門。
西門亦是在看著她。
不知道為何,沈七棄從他麵具之下的眼神裡,看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西門的手指修長白皙,能看出清晰的青色血管。
他向著沈七棄伸手,聲音裡依舊冷淡:“坐吧。”
沈七棄:“……”
她總算是明白老乞丐為何讓她去一間賭坊了。
這個黑袍人,絕對不簡單。
而她的小師父西門,似乎亦是有些不簡單。
“賭什麼?”
她隨口問道。
黑袍人亦是坐在她麵前。
燭火下,隻能看到一點胡子拉碴的下巴。
他說:
“隻賭三局。”
“分彆是,生、死、命。”
……
沈七棄覺著黑袍人多少有些大病。
“敢問尊駕大名?”
“裘白衣!”
沈七棄拱手:“久仰久仰……沒聽說過!”
“要不然,你回家睡覺得了,賭這些乾嘛?”
這裡若都是凡人便好了,賭錢嘛,出不了人命。
可是這裡是極樂城!
極樂城魚龍混雜,什麼勢力與修行者都有,便是連剛才的賭局裡都是有修為的修士,賭錢便是賭錢,而賭命,便是真的賭命。
這裘白衣說是賭命,沈七棄便不懷疑,最後輸了便是給出來命。
有人竊竊私語:“不是命吧?隻是那麼說法,前兩天賭輸了的人不是安然無恙地走了?”
“是啊!也許隻是恐嚇一番?”
沈七棄勾了勾唇。
她可不信前兩位賭輸了的人真的安然無恙走了,畢竟,這是賭命的。
賭注亦是有些特彆,需要各自拔下一根頭發,放在一起。
這對於修仙人士來說,乃是無可反悔的契約。
她的視線落在黑袍人的那根長發之上,似是發現了什麼。
她若有所思道:“賭就賭,隻不過,若是你輸了,可要願賭服輸呀。”
裘白衣:“那是自然。”
西門微微俯身,準備搖篩盅。
“我不相信他。”
裘白衣說的直爽。
“好,”沈七棄道:“那我們就互相搖篩盅!”
第一局,生。
沈七棄凝神聚氣,乾脆地搖晃篩盅。
裘白衣%e8%83%b8有成竹,他賭了9點。
他並非按照賭大賭小來算,大小雖然概率更高,卻不如賭點數刺激,贏麵更大。
果然,揭開篩盅,他賭對了。
沈七棄亦是。
沈七棄抱拳:“承讓承讓。”
裘白衣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喃喃自語:“兩人俱是生……”
第二局,死。
沈七棄絲毫未退。
裘白衣抬起手,似是擦了擦冷汗。
竟然又是平了。_思_兔_網_
第三局,裘白衣道:“這次,換成自己搖自己的篩盅,我們以自己搖出來的點數比大小。”
臨時換了約好的方式,沈七棄聳了聳肩:“好,奉陪!”
西門瞥了一眼沈七棄。
沈七棄衝著他一笑。
西門歎了一口氣。
裘白衣搖晃篩盅,佝僂的身形都變得更筆挺了一些。
他對自己%e8%83%b8有成竹。
沈七棄亦是搖晃篩盅,她心不在焉地看著裘白衣。
這局,賭的是命。
裘白衣似乎一定要拿下她的命。
“喂,你有沒有想過你賭輸了怎麼辦?”
裘白衣“啪”的將篩盅落在桌子上。
他桀桀大笑起來:“我不可能輸!我先開,同樣的點數,先開為勝!”
沈七棄:好吧,這家夥是個瘋的。
沈七棄落篩盅:“行,你開吧!”
裘白衣哈哈大笑,他抬起手。
篩盅裡本該有三枚色子,每個色子最大數為六點,現在,一枚色子已然分裂成兩半,竟然變成了四個六點!
有人驚呼起來:“一間賭坊的色子乃是最用上等玄金石所製作,便是連大乘期的高手都難以將它毀壞,更何況……在我們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
能不傷篩盅而將玄金石所製作的色子弄裂開一個,並且全都恰恰好都是六點,何其困難!
這天下賭術,就在裘白衣之手也不為過。
所有人擔憂地看著沈七棄。
裘白衣哈哈大笑,便要拿起沈七棄的一根發絲。
一隻修長的手按住了他的手,“且等著。”
裘白衣臉色一變:“難道她還能勝我?這賭局已經結束了!”
西門淡淡而笑,笑意裡有些嘲諷:“這賭局,還沒有結束。”
沈七棄已然打開了篩盅。
場間靜默了。
這比剛才的驚呼聲都讓裘白衣難受。
他憤憤不平地扭過身來:“我倒是要看看這小丫頭片子能出來點數……”
裘白衣愣了。
在賭桌上,整整齊齊,六個六點。
三枚色子俱都分裂成完整的兩半,每一半都正正好向上顯示著六點。
三十六點,壓死了二十四點。
“這怎麼可能?”
裘白衣霍然指向沈七棄:“三枚玄金石,你俱都能切開?我並未感覺到任何靈氣波動,更何況,這篩盅乃是特殊製造,你身上一點靈氣都沒有,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不不,你們是一夥的,你們作弊!”
他瘋了一樣,直接撲過去,要拿走他的發絲。
西門將他的肩膀按住,摁在了賭桌上:“願賭服輸。”
沈七棄嘻嘻一笑,“現在,你的命是我的了。”
“不!”
裘白衣瘋了一樣,周身湧出來無數的黑氣!
那黑氣濃稠陰森,就像是籠罩著千年萬年的怨氣,隻需要一點點便能將人凍死,隻覺著冷到心底發顫。
他掙脫出來西門的鉗製,化身為一片無形的黑霧,將整個賭坊籠罩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還想抓住我?”
無數的負麵情緒將人吞噬,有的人已經支撐不住,霍然倒地。
沈七棄一臉鄙夷:“果然,賭徒的話,不能信。”
她不慌不忙,衝著西門抬了抬頭。
西門微微歎氣,他一抬手,從一間賭坊的四麵八方飛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