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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你倒是挺悠閒!”

沈七棄躺在草席上,翹著腿,雙臂抱著,穿著草鞋的腳還慢悠悠轉著,看上去愜意的很。

不像是在坐牢,倒像是在度假。

歐陽寒震驚:“你不會還在唱歌吧?”

沈七棄抬眼:“嗯?”

歐陽寒大聲喊:“你給我解釋一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又不是傻子,這尋仙城裡誰敢妄自動他?被關了這麼久,他也覺察出來哪裡不太對了!

沈七棄掏了掏耳朵,掏出來兩根布條,有些茫然道:“你剛才說什麼?”

歐陽寒:“……”

饒是沈七棄表示這不關她的事兒,一切都是歐陽寒想多了,歐陽寒還是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他也是不好糊弄的:

他跟沈七棄打起來了!

“你算計我!”

“我得到什麼了啊我就算計你了?”

“肯定是我還沒想明白的事情!”

“那你想明白你再找我行不?”

“嗬嗬還找你?你等著被關在牢房裡到死吧!”

兩個人抱在一團廝打起來,將整個牢房裡乾草滾的到處都是,一群人也不鬨騰了,紛紛開始勸架。

勸著勸著,一時分不出來誰是誰,變成了集體打架。

半個時辰後,所有人的人氣喘籲籲地癱在地上,沒一個人說話了。

“打不動了打不動了……”

“要是讓我的崇拜者們看到我這樣,肯定大失所望……”

“難道不是覺著你有男子漢氣概嗎?”

半晌,有人道:“我餓了……”

沈七棄懶洋洋道:“放心,再有一個時辰你們就能回去了。”

不到一個時辰,牢房外,停了一堆非富即貴的馬車。

一個接一個的,都被家裡的人撈走了。

牢房裡清冷了下來。

沈七棄的草鞋扔在了一邊,翹著一隻黑漆漆的腳,嘴裡叼著一根乾草。

她百無聊賴地敲了敲牢門:“牢房不管飯啊?我要被餓死了!”

“我要是大雞腿!沒有大雞腿,饅頭也行……”

“額……”

她卡殼了。

她忽然看到牢房的乾草下,突然伸出來一根細細的須。

……這啥玩意?

她眼前一花,幾乎以為冒出來了一個毛絨絨的,包著綠頭巾的小腦袋。

“阮幼荷……?”

阮幼荷努力掙紮出來,趴在地上,笑眯眯道:“七七姐姐,我來救你了!”

沈七棄:“!!!”

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阮幼荷的手,想要把她拉起來。

阮幼荷反而拉住了沈七棄的手,小聲道:“我們走土路,這就走吧!”

沈七棄瞠目:“真的要鑽地洞?你到底是個啥?”

阮幼荷想了想,將自己頭上的綠頭巾揭下來,赫然是正在扭動的人參須!

聯想到阮幼荷叫賣的上等涼茶,她瞠目:“你是人參精!”

阮幼荷點了點頭:“七七姐姐,歐陽寒自己走了,都不帶著你走,真不是好東西,你放心,我這就帶你離開。”

“等……等等……”

恰在此刻,有人的腳步聲來了。

阮幼荷漂亮的眼睛圓睜,“我先躲起來!”

那飛舞的須立刻收了起來,地麵平靜,毫無異樣。

獄卒沒來。

一個小小的身影折而複返。

歐陽寒一頭金冠在燭火下閃閃發光。

這小紈絝板著臉,“我帶你出去。”

沈七棄挑了挑眉:

“不是讓我關在這裡到死嗎?”

“關就關,誰怕誰。”

“我就在這兒不走了!”

“怎麼,你剛才不還是跟我打架,現在要救我?”

牢房裡光線昏暗,燭光搖曳,落在他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的臉,有些正經了起來。

他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我才不是想救你,主要是你自己在這裡,怪……那個啥的。”

雖然,沈七棄看上去跟泥猴子沒什麼兩樣。

但是想想,沈七棄一個小乞丐,又沒人撈她,留她一個人在這兒……

怪可憐的。

沈七棄挑了挑眉:哦豁。

……

大雨磅礴。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兩個人撐傘走在燈火輝煌的城中大道上,歐陽寒再次問沈七棄。

從牢房出來,他們這才發現,外麵早已是瓢潑大雨,積水映上燈火的光影,影影綽綽。

沈七棄懷疑歐陽寒就是天生好奇心旺盛,想要知道新奇事兒罷了。

她想了想,“你等三天就知道了。”

饒是大雨,亦是不改夜間熱鬨。

人群洶湧起來,她將傘扔給歐陽寒,一溜煙地遛進人群裡不見了。

她看到包著綠頭巾的小姑娘了!

阮幼荷在外麵等她!

“啪啪啪……”

歐陽寒隻看到她踩著水的草鞋,已經全被浸透了。

歐陽寒撐傘佇立在原地:

“……三天!你不會又是在騙我吧?”

還要三天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忍不住他的好奇心啊!

……

大雨連綿了三天三夜,未曾停歇,仿佛永遠沒有儘頭似的。

尋龍樓被炸為廢墟,從那時開始,一切似是都變了。

大雨不休,尋龍河的河水暴漲,超過了曆年的水位線,河裡亦是不平靜,似是有什麼凶猛可怕的東西蠢蠢欲動,魚兒似是感到恐懼,紛紛躍向河岸。

岸上的小動物卻不由自主地往河裡跳,似是有什麼在吸引著他們。

沒多久,河麵上開始漂浮著沒有生機的死畜,極為詭異。

城主帶修士想要控製雨勢,雨卻下的越來越恐怖,幾乎要將整個城都給澆滅。

……

三天三夜,綿延到七天七夜。

沒多久,尋龍河下麵鎮壓著一條真正的龍的傳說,便傳遍了整個尋仙城。

人們都說,這是來自龍的報複,直至尋仙城傾覆,這雨才會停。

尋仙城裡,人們終於開始慌了。

城主府,正在召開著一場特殊的會議。

仙門集會舉辦在即,這突發暴雨,給它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然而那是幾天之後的事情。

現在在他們眼前的,則是一群讓人頭疼的叫花子。

丐幫作為新晉的修仙門派,當然亦是要參加此次商討。

尋仙城裡大大小小的修仙門派約有五十餘個,每個門派有四個參加名額,其他門派俱都是仙氣飄飄,衣衫華美,或是配劍,或是執扇……各有特色,令人矚目。

這其中,有一個門派最吸人眼球,隻是,吸的都是震驚嫌棄的目光。

這些仙門都聽說丐幫的事情,但是卻是第一次正式會麵。

此刻的他們,仿佛在兩個世界,格格不入。

不自在的隻有他們,丐幫的四個人自在的很。

二師兄沈玩捧著果盤吃著,他嘴裡塞得滿滿當當:“怎麼隻有水果……唔,應該上點大雞腿!”

沈七棄毫無形象地癱在椅子上,她邊嗑著瓜子,邊精準將瓜子皮吐在了腿上的碟子裡。

她的眼神有些發虛,明顯在放空想事情。

唯有大師兄與甄一刀正襟危坐。

隻是他們身上的衣服,滿是補丁,透著十足的寒酸與貧窮。

明明幫派太多,場地並不夠用,丐幫的周圍亦是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真空,並沒有人願意跟丐幫沾上關係。

在這種議論紛紛中,城主的一句話將神遊太虛的沈七棄拉回了思緒。

城主:“各路仙門都會來人,仙都的四大世家亦是會派人前來,代表仙都鳳家的便是鳳歸年,他是金法老祖的首徒,想必,大家都聽說過吧?”

周圍頓時炸了鍋。

能代表仙都鳳家前來,鳳歸年可謂是一步登天!

“鳳兄已經前來,很快便能抵達。”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沈七棄低垂著眉眼。

鳳歸年這麼快便能代表仙都鳳家,這些時日,他究竟做了什麼?

她這個爹,她一向清楚,無利不起早,尋仙城一定是有他拚儘全力也要得到的東西。

四大世家都要派人來,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來,小青龍說的,倒也有可能是真的。

她跟小青龍商量的事情,怕是要徒增阻力。

……從哪兒下手呢?

窗外大雨瓢潑,沈七棄聽到城主又道:“仙都的白家亦是派了人,不過這位嘛,就不用從仙都千裡迢迢趕來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無涯劍派的一人身上,“聽聞歐陽公子的母親身體好些了,仙都白家傳了信兒,仙都集會後,歐陽公子便與母親一共回歸白家。”

歐陽寒愣了愣,不滿道:“我還沒玩夠呢!我……”

他的話沒說完,歐陽無涯捂住了他的嘴,他的小胖手小胖腿亂蹬,還是沒有掙脫父親的鉗製。

“這是自然。”

歐陽無涯應道。

沈七棄眯了眯眼,這小胖子,都能當仙都白家的代言人了?

歐陽無涯的母親竟然姓白。

原來,是個潛力股??

話音未落,便聽到有人急急趕來通傳:

“鳳家、鳳歸年到了!”

一道紅色身影隨著通傳聲而至。

他明明從雨中而來,卻沒有帶來半分雨漬。

謔的一下。

最角落裡癱著的小乞丐條件反射般立刻站起身。

像是要迎上他一般。

詭異的是,她的動作極為熟練,就像是這麼恭謹地迎接了千百次。

……???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那個衣衫襤褸的小叫花子身上。

鳳歸年冷冷的目光,亦是落在她身上。

他記得的凡人不多,這個小叫花子,他竟然記得。

這等低賤的乞丐,竟然能與修仙中人平起平坐了嗎?

第25章 、打賭

沈七棄的腳步頓住了。

她低著頭, 視線落在自己的草鞋上。

五個腳指頭露出來,整整齊齊。

像是在跟鳳歸年打招呼。

她自嘲一笑。

上輩子她對鳳歸年言聽計從,恭恭敬敬當他的乖女兒, 卻始終沒有被他多看幾眼, 在他眼底,她始終就是他的敗筆。

上趕著乾嘛。

她太熟悉鳳歸年的想法,自然也知道鳳歸年根本不會給一個乞丐顏色。

果然, 鳳歸年理都沒理她。

她迎著他的視線, 笑嘻嘻伸了個懶腰:“等的腰疼, 總算是等來人了。”

鳳歸年的聲音冷漠森寒:“我竟然不知,什麼人都能參加仙門集會了。”

上官甲天哈哈大笑, 迎上前來,緩解了尷尬:“這丐幫啊, 是正正經經通過審核才成立的修仙門派,鳳兄,來,請上座!”

沒有人再關注丐幫, 微妙的氣氛順價被瓦解,仙門眾家其樂融融。

沈七棄重新躺回寬大的椅子裡,她垂了垂眼睫,輕嗤一聲。

“魔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