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再追悔莫及,小姐你說是不是?”
尹蓮曦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很受教地點了點頭:“那等他回來我同他好好說說,也好把團團要回來。”
不過,她在荊園一直等到天黑都沒有等到陸雲闕回來,丹蘋問了羅總管和亭遙好幾回,他們都說不知道殿下去了哪裡。
尹蓮曦開始有些急了,她擔心她的團團也會被欺負……
第20章
入夜的風淩亂瘋狂,呼嘯有聲,尹蓮曦一個人睡在房間,裹著被子,有點冷。
烏黑的眼眸時不時瞟向外間的方向,聽著外頭的響動,卻始終是靜靜悄悄,無人進來。
她從白天等到黑夜,每一個她以為他會回來的時間點他都沒有回來,漸漸的,她失去了耐心,心慌意亂,一點不著落。
一想到團團有可能同她一般驚慌害怕,她的心裡就一陣又一陣發酸,忍不住埋怨他。
他若生她的氣說她兩句好了,或者讓她去祠堂罰跪也不是不可以,為什麼非要扣著團團呢?
團團那麼小那麼弱,她擔心他一不小心就把它弄傷了。
他讓她想清楚了去找他,可她問過亭遙,他根本就不在荊園,沒人知道他在哪,她能去哪裡找?
她攏了攏被子,小小的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怎麼辦呢?她要怎樣才能把團團要回來?
半夢半醒間,她突然想起昨晚木姐姐同她說的話。
昨晚木姐姐在她耳邊對她說了好多話,都是她從未聽過又聽不太懂的話,聽得她耳根子紅,心裡邊羞。
木姐姐說,男女成婚後都要做那事,除了第一回 會不舒服,以後就好了,等習慣了,女子也會得到樂趣。木姐姐還說,男人都喜歡那事,如果以後她有什麼想要的想做的他不答應,那就勾他做那事,等他的什麼什麼變成了她的,就可以開口提要求了,他保準答應。
若實在沒法,她便試試吧,她相信木姐姐說的定是對的。
她哀哀戚戚歎了一聲,又扯了扯被子,閉上了眼睛。
而此刻,陸雲闕正在琅昱軒,和團團玩得不亦樂乎,把蘇漠都給看傻了。
殿下什麼時候搞了這麼一隻小寵物,還這麼喜歡,連他都不知道?看著小寵物在他手指上晃來晃去蕩秋千,殿下還露出那種歡喜疼愛的神情,蘇漠睜圓了眼睛。
這還是他那位矜貴驕傲、不苟言笑的殿下嗎?
“尹竹南查得如何了?”
清冷的聲音響起,蘇漠回過神,趕緊回道:“還在查,此人正直剛毅,文韜武略,在陳複將軍麾下,為寧遠將軍。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此人並無什麼問題。”
陸雲闕將團團虛虛握在手中,一下一下,慢悠悠揉著它的小腦袋,可愛的小獸嘰嘰叫喚,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倘若確實是個人才,便想辦法安排到我們的陣營,為我所用。”他緩緩說道。
噢!蘇漠恍然大悟:原來殿下是想拉攏自己的大舅子啊!
“是,殿下。”
“陸雲合那邊情況如何?”
“皇上那日離開燕王府回宮後,大發雷霆,好幾個宮人都被罰了,連皇後求見也未見。不過,第二日他便恢複如常,讓人好好準備為殿下舉辦的慶功宴。”蘇漠稟報。
“他倒是沉得住氣。”陸雲闕輕笑一聲,向後靠到椅背上,“皇後那邊也找機會安排個人盯著,一國之母總不能輕視了。”前世他並未過多在意皇後,但他的蓮兒恨極了皇後,常在他麵前哀怨訴苦,那今生他便盯梢著,看這位皇後到底有哪些手段。
“對了,殿下,還有件要事,明日尹家會送嫁妝過來,尹大公子會親自登門。”
原本,嫁妝應是婚前或是成婚當日送到男方家中,不過殿下和尹二小姐這婚事來得突然,殿下給的聘禮又多到嚇人,著實讓尹家措手不及,隻來得及在婚後補上嫁妝。
“知道了。”陸雲闕黑眸微斂,“明日一早同王妃說下。”
待蘇漠離開,陸雲闕揪了下團團尖尖的耳朵,眉眼間添了陰翳:“你說,前世她究竟有沒有真心愛過我?還是說,從一開始她就在騙我?”
“嘰嘰嘰,嘰嘰嘰……”團團兀自歡快地叫著,圓圓的大眼睛眯成一條縫。
看著它毫無城府的模樣,陸雲闕唇角不由勾起:“你這小畜生除了吃又能知道什麼?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你不會背叛我。”
*
皇宮,寰雲殿。
“太後駕到。”
殿外一聲高呼,書案後正作畫的陸雲合俊眉擰了下,將手中畫筆擱下,迎了上去。
一身華服、威儀十足的太後娘娘樂傾霏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雖是不惑之年,但因養尊處優、保養得宜,太後仍是光彩照人、風韻萬千,可以看得出年輕時傾國傾城的樣貌。
當年太後和慧妃(陸雲闕的母妃)一同侍奉先帝時,是最受寵的兩位妃子,容貌儀態也是一等一的好,太後明豔如牡丹,慧妃婉約如芍藥。兩人雖以姐妹相稱,其實貌合神離,暗中爭鬥多年,最後以太後勝出告終。
“夜深露重,母後怎麼過來了?”陸雲合上前行禮,問道。
太後瞥他一眼,揮手讓宮人全部下去,殿內隻剩下他母子二人。
“聽說皇上最近政務繁忙,連皇後求見都被拒之門外,我便過來看看,皇上究竟是為何事憂心。”太後說著,緩步向前,走向書案。
陸雲合抬手想要阻攔,卻被冷冷瞪視,他欲言又止,終是放下手,低下了頭。
太後走到書案後,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畫作,畫上純真美麗的少女笑容甜美,一雙水遮霧繞的眼睛靈動,小巧朱唇微開,懵懂無知的模樣,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這就是皇上的政務繁忙!”太後當下便怒了,一把拿起畫作,團成一團,丟到了陸雲合的腳下。
“母後息怒。”陸雲合垂眸,輕道。
“我就知道,那丫頭就是個禍害,虧得她沒有進宮,要不然還不知道你要昏聵到何種地步!”
“母後多慮了,兒臣隻是不甘心囊中之物被人奪走,尤其那個人是陸雲闕。”
“你若是有這樣的覺悟,那還算有救。皇上,你要知道,你的皇位得來不易,你要多想想扶你上位,為你出生入死的那些人,萬不可為了兒女私情、一己之私而讓自己陷於不利的境地。”太後走到他麵前,語聲沉重,諄諄教誨。
“母後說的是,兒臣定會銘記於心。”
見他聽話,太後麵色和緩不少,語氣也柔和了幾分:“還有,你有多久未寵幸後妃了?你正當年輕,該為天家多開枝散葉。你看你,如今膝下隻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先皇在你這個年紀早就兒女成群了。”頓了頓,她替他做了決定,“明晚便去皇後宮中吧,皇後與你自小青梅竹馬,管理後宮之事儘心儘力,你理應多顧惜她些。”
陸雲合點頭:“兒臣會去的。”
“陸雲闕那小子如今頗得人心,我們暫且動不了他,倒也不必在他身上多花心思,反正他手上沒有兵權也翻不了天,且先由著他,你也不必為了個女人同他起齟齬,丟了身份。”
“母後教訓的是。”
“好了,夜深了,皇上早些歇息吧。”太後說罷,拂袖轉身離開。
陸雲合拱手作揖:“兒臣恭送母後。”
太後一行人離開寰雲殿,白公公走了進來,正好看到陸雲合俯身撿起被太後揉皺丟棄的畫紙,珍惜地一點點展開,眼中是難得的柔情。
“皇上……”白公公低聲喚他,麵帶憂色。
畫紙皺得不能看,畫上美人兒的臉蛋也糊了,看不真切。
陸雲合輕歎一聲:“明起啊,你說朕當這個皇上又是何必?”‖思‖兔‖在‖線‖閱‖讀‖
“皇上,您彆這麼說,您是名正言順的真龍天子,除了您,沒人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
嗬嗬……陸雲合忍不住笑了。
他是皇上,是一國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他卻連自己喜歡的女孩都護不住,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奪去。
他是皇上,卻有一個野心勃勃的母後和她背後的母家,無論是前朝還是後宮,都不是他能說了算。
那麼,他當這個皇上,又有什麼意義?
陸雲闕啊陸雲闕,有時朕還真是羨慕你,能夠那般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誰就要誰。
可是,你奪走了朕的蓮兒,朕又怎能容你,怎能饒你?終有一天,朕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跪在朕的麵前,親手把朕的蓮兒還回來。
*
次日一早,尹蓮曦正吃著早膳,就見丹蘋興衝衝地跑過來對她說,哥哥來了,哥哥送嫁妝到燕王府來了!
她高興得把手裡的桂花酥一丟,小跑著跑出荊園,跑向大門口,任憑丹蘋在她身後怎麼呼喊也不停下。
“小姐,慢點,你慢點呀!”
主仆二人一路奔跑跑到大門口,隻見下人們正陸陸續續地把幾十箱的嫁妝搬進來,而站在門口同陸雲闕交談的正是尹竹南。
一看到他,尹蓮曦開心地喊了聲“哥哥”就衝他跑了過去,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
尹竹南見小妹妹向他撲來,又是歡喜又是頭疼,這丫頭哪裡像個成婚的大人,分明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他雙手將她圈在懷中,尷尬地笑著看向陸雲闕,道:“燕王殿下,蓮兒孩子心性,以前在家同我這般胡鬨慣了,還望見諒。”
陸雲闕看了他懷中的小丫頭一眼,臉上神色未變:“確實小了些,也愛胡鬨,本王會好好教的,尹兄不必擔心。”
他們的夫妻之情,終不若他們的兄妹之情。他在她眼中,不是最重要的。看她在兄長懷中像隻小貓兒一般撒嬌磨蹭,陸雲闕認識到這一點,心中酸楚。
他的蓮兒,隻有他,隻愛他,隻看得到他。
尹竹南低頭看著自家小妹妹,寵溺而無奈,拍了拍她的背,低聲提醒:“好了,都是當王妃的人了,不可再這麼小孩子氣,快些站好。”
“哦。”尹蓮曦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他的懷抱,乖乖站好。
也是在這時她才想起,那個大壞蛋還在一旁呢!她忍不住轉頭看去,對上了一雙冷幽幽、陰測測的雙眸,嚇得她瞬間像隻鴕鳥般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沙地裡。
好可怕哦!
這時,尹府的兩個家丁搬著一個半人高的紅木箱子走了過來。
尹竹南看到後,同尹蓮曦說道:“蓮兒,這一箱放的都是你的及笄禮,誰送的,送了什麼,哥哥寫了一張清單在裡麵。”
“啊!”及笄禮?尹蓮曦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迫不及待想要打開箱子看看有些什麼。她原以為她再也收不到及笄禮了,居然有這麼一大箱嗎?
“回房再看。”尹竹南阻止了她,看她一臉遺憾的小表情,忍不住笑。
他這小妹妹最是在意這些逢年過節慶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