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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80 字 5個月前

清晰,顧九笑道:“想獻祭自己?以為躲在陣法之外我們就找不到你?那你要失望了。”

“師兄,破陣。”顧九道。

邵逸點頭。

這個宅子裡現在還有兩個陣法,一個是困住眾鬼的陣法,一個是鬥笠男拿來藏身的陣法。因為之前他們剛才遊刃有餘,所以暗中已經將鬥笠男藏身陣法的陣眼找了出來,邵逸現在去的方向,就是陣眼的方向。

顧九則拿出符筆,筆頭指尖一撚,竟讓柔軟的筆尖將指腹紮出了血珠。符筆染血,顧九飛身逼近女鬼,以符筆當劍,與女鬼纏鬥起來,“天筆靈靈,神筆合神。寫神神至,寫鬼滅形。上清有敕,化鬼微塵。土宿真煞,速降威靈。急急如律令!”

顧九每對著女鬼寫出一筆,女鬼的魂力就減弱一分。

這邊,邵逸來到院子的一角站定,掐訣念咒:“陽明之精,神威藏人。收攝陰魅,遁隱人形。靈符一道,舍宅無跡。敢有違逆,天兵上行。”

“破!”邵逸一拳頭砸向地麵,拳風將地麵炸出一個坑,隻聽“嘭”地一聲,他隻靠自身銳利陽氣就將一個陣法破了。

女鬼痛嚎一聲,隱在暗處的鬥笠男終於也顯出了身形,竟然就藏在血池的後麵,他身形不穩地坐在那裡,捂著心口嘔出一口鮮血,吐在放在旁邊的鬥笠上。

顧九他們終於看到了鬥笠男的真麵目,眼前的這個男人已是白發蒼蒼,麵皮發皺,衰老不已。他被迫露出形跡,麵上不見慌亂,隻見他從袖子裡拋出一枚顏色暗沉的東西,語速極快地掐訣念咒,然後他眼前忽然出現一條黑色通道,顧九和邵逸大驚,來不及阻止,就見鬥笠男矮身一滾,滾進了通道裡。

“讓他逃了!”顧九追上去,在已然空空如也的地方轉了兩圈,恨得不行。

邵逸還算冷靜,隻是看向場中縮成一團的女鬼的眼神十分暴躁。

“是我們大意了,沒想到他還有這種遁逃的東西,好在他這次被我們重創,看他那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就在顧九開解自己也安慰邵逸時,剛才消失的通道卻又忽然出現,虛弱狼狽的鬥笠男被扔了出來。

通道裡麵還走出兩人,竟是許久不見的方北冥與裴嶼。

作者有話要說:  鬥笠男:我以為隻要我的速度夠快,你們破陣的速度就追不上我布陣的速度,妹想到,失算了!

第151章

“師父, 師爹!”

顧九和邵逸驚訝地看著兩人,他們出現的時機也太巧了吧!正好將剛剛逃走的鬥笠男給抓回來了。

適才沮喪的心情一掃而光, 兩人先將鬥笠男和女鬼給困住後, 顧九才笑道,“師父、師爹,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身後黑色的通道關閉,一塊顏色暗沉的木牌落入了裴嶼手裡,顧九發現那是一塊陰差專用的路牌, 他們之前過年就是借用的這個抄近路回的道觀。

方北冥低頭看了看鬥笠男,對他們道:“之前我好不容易發現這個家夥的行蹤, 幾次與他交手卻都讓他逃脫, 沒想到是他搶了一名陰差的路牌才多次遁逃,這次是我和你師爹追蹤路牌的痕跡,才找了過來。”

裴嶼道:“他剛才若不動用路牌, 我們還不一定能抓到他。”

鬥笠男此時十分虛弱,已沒了再抵抗的能力,他蜷縮在地上, 頹喪中帶著濃濃地不甘。顧九看了他幾眼,莫名覺得他有點眼熟。

“師兄, 我們是不是已經在哪裡見過他了?”顧九問邵逸。

邵逸也神色疑惑,他和顧九一樣,覺得此人麵熟。

顧九垂眸想了一會兒,忽然抬頭:“你是何道長?”

鬥笠男扯動嘴唇怪笑一聲,“顧道長好記性, 可惜啊,當時竟沒動手將你們兩個殺了。”

去年顧九和邵逸剛出來,進入的第一個城市是荊陵郡,在那裡他們幫當地富商鄒家解決了家中鬨鬼一事,當時參與此事的道人術士很多,何道長也是其中一員。那時候何道長還是個中年男人,他自我介紹是迭山郡某個道觀的出家道士,因為氣質溫和,本事也不錯,所以當時顧九對他印象還蠻好的。

卻沒想到他就是背後布陣之人,因不停受陣法反噬,九年時間就從年華正好的青年變成如今這白發蒼蒼的模樣。

何道長作的惡可不少,顧九對他半點都不同情,隻是他既能在遭受陣法反噬之下熬過九年,瞧著也不是因為大限將至才會這樣做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嗎?”

何道長額頭抵著地麵低笑,笑聲中充滿不甘和悲憤,“他人性命不過草芥……是蒼天負我,蒼天負我!”

方北冥道:“先出去吧。”

這後院裡也實在不能看了,剛才一番打鬥,彆說周圍地麵是滿地的石頭和血跡亂飛,就是顧九和邵逸身上也沒一塊乾淨的地方了,被濺得一身血。

前麵還困著那麼多厲鬼,連帶後院的女鬼,統統叫裴嶼拿鏈子鎖起來了,身後拉了一串兒,叫來同行全部帶下去。

大丫和馮叔一直等在外麵,看到顧九和邵逸一身血出來時,怕得不敢上前。

“找到甜甜了。”顧九對大丫說。

大丫在顧九他們身後尋找,隻找到一個之前不曾見過的陌生道人,不見甜甜的身影。她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甜甜她?”

“不在了。”顧九說,“莊子裡現在你們還不能進去,甜甜的屍體,等官兵來了後你們再去認領。”

厲鬼們一隻不剩,但是這宅子裡的陰氣和怨氣還是那樣重,地上還躺著許多被挖出來的屍體,需要報官處理,在官兵來之前,他們還需要將這宅子裡的氣清掃一番,不然對普通人有害。

大丫嗚咽著點頭,馮叔也一臉悲傷,眨著酸脹的眼睛安慰大丫。

因要清理宅子,所以顧九他們暫時還不能離開。他們上車換衣服,這莊子裡有水井,邵逸直接拿剛打的井水洗了頭,顧九就要麻煩點,需要燒熱,好在驢車上就有鍋和爐子。

在燒熱水期間,顧九和邵逸聽方北冥說了何道長為何要布下血煞陰龍陣的原因。他和曾經那位老道一樣,也是為了延續生命,但又不同,老道是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何道長是為了延續所愛姑娘的。

何道長喜歡的那位姑娘和他同齡,都是玄門中人,何道長和那姑娘一樣,原先也是純善的性子。但後來姑娘出了事,時日無多,隻能纏綿病榻等死。何道長自然不甘心看著所愛之人就這樣離他而去,背著姑娘替她續命,又從門中長老口中無意得知了陽龍陣之事。

既有第一個將陽龍陣改變成血煞陰龍陣之人,有第二個也就不奇怪了。

何道長想法拿到了長輩手裡關於陽龍陣的維護記錄,從中一點點逆推,最後真的讓他再次推算出血煞陰龍陣的布置方法,於是有了後來一係列的事。

隻是天命難違,何道長輾轉各地布置陣法沒多久,就讓帶著兩個小徒弟的方北冥撞破了。他那時年輕,雖然天賦高,但比起天賦更高的方北冥,就不算什麼了,他修為不如方北冥,不敢硬碰硬,多次提前布局暗算追蹤在身後的方北冥都以失敗告終,而所愛姑娘大限將至又猶如一把刀抵在他背後,催促他不能被其他事耽誤,需要不停的布置陣法。-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這幾年,他受陣法反噬,更加不是方北冥的對手,身體遭受了重創,修煉也越來越力不從心。

“等等。”顧九打斷方北冥,“他是為彆人續命,但是用的自己的血?”

方北冥點頭,“他以邪術,用自己的壽數替那姑娘續了命。”

也就是說,何道長這幾年身體承受的不隻是來自於陣法的反噬,還有邪術對壽數的吞食,壽數短缺表現的方式就是在身體上,會慢慢地衰敗。

方北冥歎道:“去年年底,那姑娘察覺到不對,看出對方為她續了命,直接破了邪術,去了……”

顧九和邵逸隻一心一意的破陣,方北冥在破陣追蹤之時,還要查找布陣之人。當年被托付著維護陽龍陣的隻有那麼幾家,方北冥查布陰龍陣的人肯定也要先從這幾家查起,所以方北冥知道這些並不難。

先前因為姑娘還活著時,何道長還一直抱有希望,他布置了很多陣法,本來若破陣的人隻有方北冥的話,受反噬的何道長不至於蒼老至此,但後來加入顧九和邵逸,且兩人已經長成,本事不弱,就加速了他的衰老。

心愛的姑娘死了,何道長心如死灰之下,也再沒了顧忌,一心想殺他們報仇。但他的身體已到暮年,拿他們再無辦法,尤其背後一直有個方北冥在尋找他,還有其他與方北冥關係不錯的門派子弟也在找他,他便隻能四處躲著,再行暗算之事。

他也很聰明,借機請陰差上來帶鬼魂下去時,將陰差打得魂飛魄散,搶走對方的路牌做遁逃之用,次次都從方北冥手底下逃脫。

這次的血池其實也是何道長提前為方北冥準備的,隻是恰好是顧九和邵逸會經過這裡,他將計就計,做局引了他們過來,想讓他們死於女鬼手下,好讓方北冥痛不欲生,但是他自己沒想到,這個局會被顧九兩人識破,反倒將他詐了出來,最終被擒住。

“師父怎麼處置他?”顧九問。

方北冥說:“為師打算先將他修為廢除,不過雖是如此,但也不是普通人,交給官府隻怕會讓他逃掉,待明日,師父將他帶至其師門,交由他們處置。”

其實他這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他布下的陣法還有許多未破的,顧九覺得,不等他和邵逸將壽陽郡找到的陣法破除完,恐怕他就已經因受不住反噬而死了。

顧九想到什麼,看看被扔在那沒聲沒息的何道長,可憐、可悲、可恨。

再看看師父以及站在一旁的師爹,顧九心底微微一歎:雖然師父與師爹還像活著時那樣相處,但再有用的法子也不能完全免除人鬼殊途帶來的負麵影響,不然若人死了與沒死時不存在區彆,何道長又何必這麼的執拗,非要延續心愛姑娘的命呢。

一夜過去,宅子裡被清理乾淨。師徒短暫相聚一場,方北冥就和裴嶼帶著何道長用路牌離開了。剩下顧九和邵逸收拾收拾,和大丫他們一起去報了官。

這個案子轟動了整個壽陽郡,莊子裡先是被抬出二十多具屍體,這些屍體同樣被顧九他們清理了,身上的陰怨之氣不在,迅速的腐爛起來,味道難聞。而後院的血池裡,也泡著十幾具屍骨,還有

尚未完全腐爛的肉,過來清理現場的官兵全受不住吐得虛脫,換了好幾撥才清理完。

大丫認領了甜甜和其他小夥伴的屍體,這個莊子的主人鄧意遠,也被抓了起來,接受調查。

鄧意遠之所以會喪心病狂地做下這些事,就是因為她上了年紀,體力與精力都跟不上,也沒了創作的靈感,身心壓力巨大的情況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