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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15 字 5個月前

一大工程,您二位不嫌麻煩?”

燕宅很大,看圖稿顧九換了下比例,占地麵積得有十幾畝,有錢人家宅院翻新肯定不會敷衍了事,必得往精細了去,所以一套裝修格局通常一用幾十年甚至百年也不會改動。就算改動,動作也不會太大。但從剛才那個圖稿來看,燕宅去年那次翻新,是將整個燕宅徹徹底底動了一遍,

夏茹此刻一點不見之前在外的潑辣憤怒,她優雅地笑了笑,“其實並不麻煩,我家宅子多,住哪都差不多,老宅子翻新,也礙不著我們什麼,搬出去,等翻新好了再搬回來就是。”她淺淺飲了一口茶,眉眼間含著點寵溺,無奈道:“至於這翻新,不過是他們那些浪蕩公子哥兒,見到新奇事物就總要追捧一番的好奇心而已,星光要湊熱鬨,家裡不差那點錢,我也就隨他折騰了。”

顧九抓到重點:“就是說這宅子翻新,除了推薦道人給燕公子的那位友人和你家,還有其他人家裡也翻新了宅子,人數還不少?”

夏茹點頭,“去年城裡因此興起了一股屋宅翻新熱潮,花石土木供不應求,我家下麵涉及這方麵的幾個鋪子,還因此大賺了一筆,到現在每月還有不小的銀子入賬。”

“追捧什麼?”邵逸說,“風水局還是道人?”

“兩者皆有。”夏茹說,“那道人姓張,眾人都稱他為張半仙,他懂測算風水之事,本事高深,甫一出現,便露了幾手,替幾人解決了麻煩,很是讓人信服。”

顧九便將疑惑問出來,“既是這樣,為何他又看不出燕公子身上的問題?”

夏茹遲疑了一下,“我未曾親眼見過,想這當中或有吹噓成分。去年翻修屋宅的,我也看過好幾家的稿圖,從圖上布局來說,其實都差不多。”

邵逸道:“這風水局也很平常。”

城裡的房子戶型都大同小異,不同的都是在裝修布置上。但審美是有從眾性的,都是相熟人家,都在一個城市,就算房子內部的裝修布置有差異,也是大差不差。不過即便這樣,幾家人布置來布置去也就那一個格局,初入這一行的風水師都能布置出來的,也著實與高深扯不上什麼關係。

大家房子都差不多一個樣兒,翻新的稿圖也差不多。當然,他們追捧的是道人的本事與風水局本身,風水局有沒有變花樣大家其實都不在乎,就算暗地裡有人嗤之以鼻,明麵上是不會說出來的,不然在一眾追捧者裡就顯得格格不入,這就是隨大流。

於是這麼一溜布置下來,燕星光恰逢桃花遇水,也就顯得順其自然了。

想到這點,夏茹神色凝重起來,“顧道長是覺得那道人有問題,故意害我家星光?”

顧九道:“之前回程途中,我給燕公子測算過,他自身桃花運是恰逢本命年衝撞成桃花煞的。但我看到你家庭院格局,我才發現燕公子自身的桃花運,在成煞之前就已經因為遇水而變嚴重了。若是之前不遇水,就算今年他流年相衝,這桃花運也不一定成煞。”

這之間就好像存在三個點,第一個點是燕星光自身原本的桃花運,若不遇水,這第一個點在牛年到來後,哪怕變嚴重了也最多到達第二個點或者是超過,但不至於就能到會成煞的第三個點。現在燕星光的情況,是有人在牛年到來之前,就已經讓他身上的桃花運從第一個點超過第二個點,然後牛年一至,流年相衝,桃花運直接邁入了第三個點,變成了桃花煞。

是呀,桃花忌水,在遇到顧九和邵逸之前,燕星光已經臨水而臥幾個月了。

夏茹捏住了扶手,散發著淩厲的氣勢,“若真是道長們說的這樣,果然是有人害我星光。這股翻新潮,怕也是專門為害星光而特意布置出來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顧九饒有興趣地看了夏茹一眼。

顧九發現夏茹這人很有意思,尋常女子對自己的丈夫,在外人麵前基本是以相公、夫君相稱。夏茹卻以名字相稱,前麵還要加個“我”字,這個可以理解為占有欲,不過顧九將之前從夏茹眉間看到的那一抹寵溺聯係起來,直覺地將之理解為“寵愛”。

一般人提到寵愛,莫不是長輩對晚輩、丈夫對妻子。妻子對丈夫的通常不叫寵愛,叫愛慕。像夏茹這樣,大方地將對丈夫的寵愛表現出來的女子,世間少有。

顧九想著這些,默默喝一口茶,道:“所幸現在有我們,解去燕公子身上的桃花煞已經不是問題。”

夏茹平靜下來,捏著手道:“我明白道長的意思。”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前日防賊的。有人要害燕星光,就算現在解去桃花煞,不將背後之人揪出來,過後燕星光一樣有危險。

不過事涉道人,儘管對方在顧九和邵逸口中不足為懼,可夏茹是個普通人,不敢拿大,便麵帶請求:“這件事,還是要麻煩兩位道長。”

顧九放下茶杯,“那道人還在城中?”

夏茹搖頭,“這個我暫且不知,但是除了那道人,我懷疑另有他人參與。”

夏茹往外麵看了一眼,外麵院子裡燕星光托著兒子騎在肩膀上,父子二人的笑聲不時傳進來,夏茹的神情一瞬間就柔和了不少。

“星光這人,對誰都很包容,他一向也不願將人想得太壞。”夏茹理了理自己的袖子,神色淡淡,“我卻與他不同,我與人相交,便是熟人也會帶兩分警惕。星光自小順風順水,為人也懶散,與我成親後因為我的強勢,他便一心一意做起了甩手掌櫃,家裡大小事一律由我做主。去年翻新屋宅之事,星光原本是沒參與的,他覺得我平時管理家中產業已經夠累,不願意拿這些閒散事情打擾我,後來是與他朋友打賭輸了,才應承下來的。當時因為一起起哄打賭的人多,輸掉的人也不止星光一人,我以為正常。剛才兩位道長談及屋宅翻新,我還奇怪你們為何要問及此事。現在想來,朋友裡也有背後插刀之輩,是我不夠警惕,讓人鑽了空子。”

顧九道:“這麼說,你已有了懷疑目標?”

“有是有,不過也得先抓到那道人問一問,確定了我才好進行下一步。”

顧九好奇道:“那萬一道人無所蹤了呢?”

夏茹眼裡閃過一道冷光,“星光還沒出事,那道人肯定還在附近。”

如果她費這麼大的力,從去年等到今年才做成一個局,哪有入局的人還沒死就走的道理。

夏茹轉頭看向帶孩子玩得差不多了,正走過來的燕星光,笑著朝他招手,“星光,過來。”

然後夏茹用燕星光聽不到的聲音最後說道:“兩位道長先將我家裡的風水局撤掉,待有道人的蹤跡,我再來尋二位。”

顧九點頭說好。

燕星光過來,笑著坐在夏茹旁邊,容貌做了改變的他現在笑起來不放電了,看著多了絲憨傻。他端著夏茹的茶杯狂飲一口,道:“說好了?池子填了後還要做其他風水局嗎?”

“自然要的。”夏茹用手絹給他擦了擦額頭的薄汗,“對了,這次商隊回來,帶回來一隻海東青,你不是說沈俊也有一隻,總在你麵前炫耀吹噓嗎?不如明日把他夫妻二人邀請過來,叫沈俊把他那隻海東青也帶來,你倆比比,看誰的厲害。”

顧九朝夏茹看去,就見夏茹眼神晦暗,笑中泛著冷意。

沈俊就是夏茹懷疑之人?

第119章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沈俊夫婦來的時候, 顧九和邵逸也被夏茹邀請過去了。

夏茹將顧九兩人與沈俊夫妻做了介紹, 她沒有隱瞞顧九和邵逸道士的身份,或者說她就是故意的, “前日我做夢,燕家老祖宗說我和星光住的那個院子裡的水池不好, 他托夢叫我找人填了改設彆的風水局來代替,這是我特意請回來負責此事的兩位道長。”

說話的時候, 夏茹言笑晏晏,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沈俊的神色。

顧九也在觀察沈俊,然後就見夏茹說到水池不好時,沈俊眼尾動了一下, 又當夏茹點出他和邵逸的身份時,沈俊的瞳孔狠狠地縮了一下, 掛在嘴角的微笑也有點僵硬。

落在顧九他們眼裡,背後害人的是誰, 自然不言而喻了。

“怎麼不好了?”沈俊神色已經恢複正常,他笑著調侃,“我可是知道的, 自你家挖了這水池,可謂是財源廣進,我們這些家裡也挖了水池的, 可都不如你家啊。”

夏茹笑道:“老祖宗的話不敢不聽, 填了水池, 另布置一種有招財之效的風水局也是一樣。”

沈俊便不再說話了, 嘴上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於是顧九注意到,隻要背著夏茹和燕星光,沈俊看兩人的眼神,時而便會露出惱恨之色,可能是想到燕星光現在還活著,風水局卻要被破掉了,直接叫他半途而廢,怎麼不恨。

顧九和邵逸對視線何其敏銳,沈俊也恨他們倆,不過當他目光不善時被邵逸迅速回頭逮個正著後,就不敢再多看他們兩人了。

這些暗潮洶湧,燕星光全然不知。沈俊的海東青已經熬出來了,夏茹給燕星光的海東青剛捉來,野性難馴。燕星光向沈俊討教法子,準備親自盯著。

還有一人對情況不知,那就是沈夫人。

沈夫人明眸善睞,自帶一股風情。她雖是沈俊的娘子,但心內也喜歡燕星光,於是受燕星光身上桃花煞一激,今日大半的目光都落在燕星光身上,看得燕星光好不尷尬。

因為沈夫人的不知收斂,沈俊到後麵臉色也掛不住了,沈夫人還沒發覺,隻迷戀地看著燕星光,頻頻搶過下仆該做的事兒,親自給燕星光倒茶。

夏茹神色淡淡,當做沒看到一般地拂過自己腰間掛的香囊,裡麵裝著昨日顧九給她的一枚黃符,可抵消桃花煞對她的影響。

桃花煞會加重他人對燕星光的愛慕,做出反常舉動。夏茹是燕星光的妻子,她愛著燕星光,自然也要受影響的。她本不是愛拈酸吃醋的人,在她還沒嫁給燕星光之前,她就知道燕星光身邊總圍繞著許多女子。燕星光從來不缺對他好的女人,但她夏茹是唯一一個與燕星光說話時會讓他臉紅的女人,夏茹知道自己對燕星光是特彆的。燕星光從未將其他女人看進眼裡,他隻喜歡她。

因為這層篤定,所以成親五年來,夏茹幾乎不會因為那些向燕星光示好的女人生氣,要氣她早就被氣死了。但近來她頻繁地因為這些事情單方麵與燕星光吵鬨,之前身處局中沒覺得不對,昨日給燕星光的麵貌做了改變,今天她又戴著黃符,若不然此刻應該早就滿心憤怒焦慮地衝上去撕開沈夫人了。

夏茹覺得,沈俊的目的之一,應該就是要讓她因為這些事與星光決裂。

沈俊看夏茹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裡喝茶,眉間閃過疑惑。因為有填水池在前,又有夏茹的突然反常在後,沈俊到底不夠老練,已被這兩件事影響,後又不想繼續看自己的女人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