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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靈陰陽錄 半盞茗香 4280 字 5個月前

現這些鬼都穿著鎧甲,除了麵色青白,其他地方都還是死去的模樣,許多鬼身上掛著刀劍、斷了手腳。

顧九道:“莫非他們就是那些士兵鬼?”

方北冥道:“這副裝扮,也隻能是他們了,隻是全都變成了厲鬼。”

方北冥和邵逸跳下馬車,顧九要跟著下去,卻被邵逸推了回去,“你待在車上,等會兒我和師父無暇顧忌你。”

車上有方北冥彈的朱砂線,顧九待在車上才安全,他現在隻能砍幾隻弱鬼,對上任何一隻厲鬼他都不是對手,要知道他在野鬼眼中可是行走的補藥,厲鬼想吃他的欲望隻會更強。

顧九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因此便停了腳步,握著桃木劍緊張兮兮地看著方北冥與邵逸。

這些士兵鬼是被人操縱放過來的,每隻身上都帶著強烈的怨氣、戾氣,又因他們上過戰場,魂體裡還帶著煞氣,個個看著都十分地凶狠,眼中不帶半點人性,比之前顧九見過的百鬼幡裡的厲鬼還要恐怖。

這群厲鬼很快逼近前來,紙人們率先一哄而上,扒住厲鬼們的腳尖順著往上爬,張嘴咬住厲鬼們的身體,沒有牙齒,卻從厲鬼們身上撕扯下一團團的黑紅霧氣,被咬的厲鬼仿佛肉被撕下來一塊,一邊拚命抖著身體揮趕紙人一邊慘叫。

沒被紙人們攔住的厲鬼,便衝向了方北冥與邵逸,麵對一群厲鬼的圍攻,方北冥與邵逸反應迅速,手中驅鬼劍揮出了殘影,被他們盯上的厲鬼被劍尖逼得連連後退。

方北冥抓住一隻厲鬼,右手翻出一隻符筆來,在厲鬼額上畫符,“追魂拘魄,鎖身鬼體。急令在現,吾為封靈。急急如律令!”

他一鬆手,那先前還張牙舞爪的厲鬼便安靜下來,穿過同伴們,往來時的方向飄去。

方北冥手挽劍花,揮退兩隻厲鬼,對邵逸道:“師父去去就來,照看好小九。”

邵逸點頭,手中劍氣迸發,一連揮退幾隻厲鬼,給方北冥開道。

方北冥便追著那隻厲鬼遠去。

方北冥一走,邵逸阻攔不及,便有不少厲鬼圍到了車邊,想要靠近馬車來抓顧九,隻是次次被朱砂線發出的紅光彈出去,顧九手裡的桃木劍因他的功力不深,效果也隻能發揮個十分之一,麵對靠上來的厲鬼,他對厲鬼造成的傷害,和小弟出爪子撓一巴掌的效果差不多。

隻是鬼打架好像也知道撿軟柿子捏,圍攻邵逸的厲鬼知道拿他無可奈何,便有越來越多的厲鬼轉向了顧九。車邊的厲鬼多起來,朱砂線亮起來的速度愈發頻繁,終於某一根朱砂線又一次亮起來擊退一隻厲鬼後,就再沒亮起來了。

嚇得顧九忍不住大叫:“師兄,有朱砂線不亮了。”

邵逸:“彆慌,拿墨鬥自己彈。”他劍尖在空中比劃了幾下,從地上挑起幾隻紙人,“去!”

那幾隻紙人就飛上了馬車,咻咻咻鑽進馬車,不一會兒就嘿咻嘿咻抬出了之前方北冥用過的朱砂墨鬥。

“誒?”顧九忍不住懵了一下,“我彈的也行嗎?”

“行的。”邵逸閃到馬車邊,幫顧九擊退幾隻厲鬼,“朱砂裡加了我的指尖血。”

顧九第一次看方北冥在馬車上彈朱砂線時,就覺得他好像沒有布陣,隻是在馬車上一陣亂彈,這會兒他想起幾天前方北冥說過的話,邵逸是煞氣遇到都要躲避的人,難怪有這麼好的效果。

顧九拿起紙人抬過來的墨鬥,紙人們幫他牽著一頭,他拉開墨線,將不亮的幾根朱砂線重新補上。

補完朱砂線,顧九鬆了一口氣,坐在馬車上擦汗,腦子裡正想著該怎麼幫邵逸的忙時,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馬的嘶鳴,連續不斷的馬蹄聲衝這邊過來。

將軍府派的馬車因為很大,是四輪馬車,能獨自停立。顧九他們來的當天就給兩匹馬卸了車拴在一邊,每天定時喂一下就行。剛聽到馬叫聲時,顧九還以為是他們的馬掙斷繩子跑過來了,結果等那馬穿過重重黑霧出現在顧九的視野裡時,才發現那並不是他們的馬,他們的馬都是黑馬,而眼前這匹,周身繚繞著黑紅霧氣,本身卻是一匹白馬。

看著越跑越近的白馬,顧九靈光一閃,“白雪?!”

那白馬嘶鳴一聲,似在回應。它一路撞飛厲鬼無數,然後在顧九和邵逸驚訝的眼神中,撞破了朱砂線的禁製,撞飛了馬車。顧九向後一倒,還沒摔到地上,就感覺後頸被提了起來,然後再被往上一拋,落到了白馬的背上。

噠噠噠——

“師兄!”

“喵!”

白馬馱著顧九,幾乎眨眼間就消失在邵逸視野中,空中隻餘下顧九撕心裂肺叫著師兄與小弟厲聲尖叫追上去的喵叫聲。

“顧九!”

同時被撞飛的幾個小紙人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指著白馬跑走的方向咿咿呀呀的討論,見邵逸要追,連忙扯著邵逸的褲腳粘了上去。

第13章

邵逸朝白雪跑走的方向追去,他的褲腿上掛著一串咿咿呀呀叫著隨風晃蕩的紙人,那些原本在圍攻他的厲鬼,也立即跟了上去。

此時的顧九,抓著白馬的鬃毛,大喊道:“白雪!白雪你停下,你要帶我去哪裡?”

白雪跑得飛快,聽見顧九喊聲也不停,隻噅聿聿地回應了一聲。

現在是半夜,月亮都躲進了雲層裡,周圍一片黑暗,顧九根本不知道他現在被白雪背到哪兒去了。他一手抓著鬃毛,一手艱難地在身後的背包裡掏啊掏,掏出幾張符紙,空手點符是道士入門最基本的課程,顧九指尖一凝,符紙頓時被點燃。

顧九揚了揚符紙,借著火光查看兩邊,符紙燃得很快,顧九一連點了好幾張,才終於看到一個熟悉的小水塘,這是他們來時的路。

最後一點火光熄滅的時候,顧九忽然感覺白雪往左邊拐了個彎,顧九回憶了一下,來時的路唯一會經過的岔道,隻有那條通往軍營的路。

顧九哀歎一聲,緊抓著白雪不敢鬆,感覺屁股都要被顛成八瓣了。

從岔道進去,當顧九看到遠處軍營裡傳來的星星點點時,感覺時間都過去半小時了。期間他每叫白雪一次,白雪都會應他一聲。顧九想起,白雪曾在軍營待過很長一段時間,這條路,也是它曾活著時背著主人走過的最後一條路,在它的認知裡,這是條通往安全營地的路。而亂葬崗傳聞中,它的幾次出現,都是為了引領迷路之人走出濃霧,沒有傷人的舉動。

大概也隻是擔心顧九的安危,想把他帶到它認為安全的地方待著吧。

快要靠近軍營時,白雪忽然停了下來,顧九終於抓住機會,從白雪背上跳下來,坐在地上喘氣。

白雪走過來,低頭拱了拱顧九的背,推著他往軍營的方向走,示意他進去。顧九被他拱得身體歪了一下,這一下讓他注意到軍營的上空,那裡漂浮著濃鬱的血紅氣息,因為融進夜色,若不是有點點火光,他還看不出來。

顧九轉頭推開孜孜不倦要來拱他的白雪,“你是因為這些煞氣才不敢進的嗎?”

當兵之人,本身煞氣就十分的重,而軍營裡,上萬的士兵聚集在一起,他們身上的煞氣融合在一起,數量自然龐大。白雪身上也有煞氣,這些煞氣應該是它死前積攢死後跟著它的,對它自身並沒有影響,甚至正因為它帶著煞氣,才能撞破朱砂線的禁製擄走顧九。但它是陰物,活人的煞氣對它還是有影響的,特彆在麵對那麼大一團煞氣,它身上的那點完全不夠看,一旦靠近,恐怕會被撞個飛灰湮滅。

顧九沒騎過馬,被顛了這麼久,大腿根痛得不行,他覺得肯定磨破皮了,他癱在地上,任白雪怎麼拱怎麼推都不動,死賴在地上。

“喵——”

小弟從黑暗中撲出來,在白雪身上蹬了一下,落在顧九身邊,擋在他身前超凶地看著白雪。

“小弟。”顧九把小弟抱住,他剛被白雪擄走的時候還能聽到小弟的叫聲,後來白雪跑太快,小弟就被遠遠地甩下,它能在這麼短時間追上來,可見途中沒停,一直處於加速奔跑的狀態。

顧九摸了摸小弟,果然感覺小弟在急促喘氣。顧九心疼壞了,跑得這麼累,也不知四隻爪子有沒有磨破。

白雪湊過去叼著顧九的衣領,將他擋在身後,抬起前蹄對小弟恐嚇驅趕。

小弟靈敏地閃開,一貓一馬在空曠的野外對峙起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九往小弟那邊跑了兩次,兩次都被白雪叼回去,隻能乾巴巴地勸架:“不要吵架,大家都是四條腿的,有什麼事好好說……”

小弟與白雪劍拔弩張時,邵逸褲腿後帶著一串紙人終於趕來了。

“咿……呀……”

紙人們從邵逸身上滑下來,暈暈乎乎地站在原地。

顧九高興地喊了聲師兄,見邵逸提劍就要對著白雪刺過去,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攔住:“師兄,白雪沒有惡意!”

“它傷了你?”邵逸冰冷地看了一眼白雪。

顧九不好意思地說:“沒有,是我不會騎馬。”

白雪跺跺馬蹄,打了個響鼻,也似在反駁。

邵逸便沒再說其他,讓顧九退到一邊,掏出一張符紙點燃,然後扔到地上,那符紙一直燃著不像顧九點的,一會兒就滅了。

隨著火光照亮這小小的一角,亂葬崗跟過來的那群厲鬼終於姍姍來遲。

顧九的桃木劍落在馬車上,他將背後的鐵劍抽出來,正想問邵逸他該做些什麼時,就見邵逸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站在最前方,右手持劍於%e8%83%b8`前,左手在從劍身底端往上滑向劍尖。

“天獄靈靈,上帝敕行。都天法主,大力天丁。五雷神將,立獄大神。化現天獄,囚禁鬼神。”

一滴血珠從劍尖飛出,邵逸轉動劍柄橫削出去,擊中血滴,瞬間化成朦朧血霧飄散出去。

飄散的血紅色霧氣,在上空慢慢凝聚成一個血紅色的牢籠。

“天獄已立,地獄已成。吾召天將,收禁鬼神。天牢大神,地牢神君。收禁邪鬼,不得容情。上帝有敕,收入鬼營。急急如律令!”

隨著一聲令下,紅色牢籠迅速擴大、下降,將追過來的所有厲鬼籠罩其中,使他們無法穿過,任憑厲鬼們如何撕咬踢打,牢籠都半分不動。

顧九睜大了眼,第一次見到邵逸真正的本事。他驚歎著,卻見跟來的幾個紙人著急地叫起來,伸出手仰著頭擺出要接東西的姿勢。

前方邵逸的身形一晃,顧九急忙上去扶著邵逸,他自己的雙腿本就痛得站不太穩,邵逸又比他高壯許多,他一扶,邵逸便整個壓下來,兩人一起倒在地上。

白雪看顧九被壓,氣勢洶洶地跑過來叼起邵逸要甩開。

“你不許動他!”顧九厲喝一聲。

白雪愣了一下,然後血紅的眼睛眨巴眨巴,居然透著點委屈,默默鬆開邵逸,垂著腦袋走到一邊。

顧九顧不得白雪,他接